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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絲毫不在意。 老板娘來量尺寸,提示道:“客官,要不您松開……” 兩人牽著手呢,瞧恩愛的。 “就在這里?!甭曇舯?。 老板娘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又不好得罪,“春衣尚厚,需得進更衣室,直接量不準的,您看……” “那快一點!”他不耐煩。 但是下一刻老板娘瞧著男人將自己夫人拉進更衣室,自己又出來,手還是牽著的,淡淡一句,“量吧。” 老板娘:“……”毀滅吧,生意不想做了! 她撩簾進去,昭歌朝她笑了一下,老板娘嘆息一聲,多好姑娘,嫁了個怪人。 那人不肯松手,只能解開腰帶,伸手環(huán)繞腰一圈,仔細量尺寸。 無相在外面等著,殺神辦般嚇走許多客人。閉目養(yǎng)神,簾子那邊的手忽然有些癢,是松散的衣襟碰到他指尖,有什么細細的落在手上,他下意識握了握,很快又被拿走。 那邊除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便是淺淺的呼吸,還有細細的說話聲。 他闔著眸子,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合上衣服出來之后,他等著老板娘收拾衣服,瞥見包裹里的小衣帶子,他登的知道方才落在手背上的是什么了。 不自在別過臉去。 他接著又買了匹馬,單手抱著昭歌,另一只手纏了幾圈韁繩,直奔京都城外,等到出了京郊,天已經黑了。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先出京都京郊,出了那里就徹底安全了?!?/br> “安全了你就會放我走嗎?” “不會,我出任何意外,都要拉上你墊背,要死大家一起死?!?/br> 耳中充斥著防御系統(tǒng)的危險提示音,昭歌不動聲色給自己加了上次沒用上的保命buff。 要殺馬甲了。 不過666不在,雖然會有受傷假象,但是疼應該止不了了。 “那要是,我比你先死呢?”昭歌輕聲說,在他沒反應過來,忽然緊緊抱住他,生生替他受了空中利箭。 懷中軀體漸漸癱軟冰冷,無相怔怔,忽然抬頭,眼睛吸飽了冰冷雪白的月色,就直直望過去,薄刃出袖,飲血而歸,剎那間,遠處樹上落下幾個重物。 他抱著昭歌下馬,褪下手銬,檢查昭歌的傷口。昭歌的生命體征在漸漸流失,她TM要疼死了,但又害怕眼前這個人連她“尸體”都不放過,一直都在絮叨容樾,試圖嚇跑他。但是后來疼的她連自己在說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不要自責,我也不是真的想救你,只是你跟容樾特別像,我才希望你不要受傷……emmm……其實我騙你很久了,容樾根本不喜歡我,他甚至討厭死我了,恨不得我死掉。不過呀,我這下大概真的要死了,以后真的就再也不會煩他了……” 無相感覺到懷里的人漸漸冷掉。 第38章 補更入土為安 他摘下面罩,冷白的臉半明半昧,眉眼俊美精致,赫然是容樾的面容。原先枕在胳膊上的頭顱,漸漸毫無生氣地滑落在臂彎處。 他從來只殺人,救人只限于在戰(zhàn)場上的自我處理。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兀自說一句,“你忍著。” 話音落下,他折斷了昭歌血rou之軀外的箭矢,扔在地上。傷口處流出的血液摻雜黑絲,是毒血。箭上有銀絲毒,此毒烈性,幾乎沾之即死。 倏地,昭歌渾身抽搐著,嘴角溢出黑血,如同烈日下干涸的鱔魚,很快又停下去,沒了氣息。 “陳昭歌?” 沒人回應他。 “別跟我鬧。 還是安靜的。 容樾垂下的眸中一片空洞的凄茫茫,看著昭歌,目光吸飽了冰冷而又雪白的月色,含著絕望而又瘋狂的無助。 大抵知道昭歌愛干凈,撕了綢布擦干凈她嘴角血液,脫下外衣將人裹起來,抱到了馬上,拐了方向,回到客棧。 小廝腫著眼泡,見這兩位客人連夜回來,原本忪怔的眼在看見一整個樓梯蜿蜒的烏黑血跡,一下子便醒了,此時男人扔下來金子,“一炷香時間,去找這里最好的大夫過來?!?/br> 聲音凍得人發(fā)寒,小廝趕忙收起來金子,套了件衣服出去,將附近醫(yī)館敲了個遍,最終將附近醫(yī)術最好的老大夫請了過來。 老大夫粗喘著氣,帕子擦著腦門上的汗,跟著小廝進門又上樓,小廝道,“先生,病人在塌上。” 小廝沒再往前。 床邊的男人自他走時便一直站在那里,如今亦是,怕是都沒有動過位子。容樾聽見動靜,偏過頭,想要說話,可喉嚨一直堵的難受,好像吞咽都困難,最終嘴唇動了動,指著昭歌,木訥地說出幾個字,“她要死了?!?/br> 老大夫生死見多,倒是冷靜許多,掃了眼女子胸口的斷箭,與干涸的烏血,并未著急做什么,而是先是探了探塌上人的鼻息和頸項脈搏,體溫早便涼透了,“是銀絲毒?!?/br> “是?!比蓍写怪右恢笨粗迅?,“她很痛苦,快要死了,你……” “請你…請你救救她?!?/br> 說到最后,沒有任何感情的語氣,輕起來,無助又茫然。 老大夫的藥箱動也沒動,這樣生離死別的場面見了許多次,卻依然令他難過,他佝僂著后背,拍拍容樾,“逝者已逝,請節(jié)哀?!?/br> 那人站著未動。 節(jié)哀? 他為什么要節(jié)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