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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讓人喝了就難忘的皮蛋瘦rou粥,充滿米香和rou香的濃粥中有剁碎的皮蛋,一口下去清酥香醇、甜中帶咸, 喝到胃里那叫個舒服暢快。 皮蛋瘦rou粥一時盛行, 都門大街上本就人流如織, 這幾日林家食肆不到午時就排起了長隊,排到前邊的人喜氣洋洋,排到后邊的愁眉苦臉,無端對前邊的人生出些怨恨。 誰知他們何時能吃完? 食肆地方有限,有些富戶雇人幫忙占座, 等這群紈绔到了, 在店里吃菜喝酒,屁股如同粘在了凳子上不挪半分。 林子怡也有些發(fā)愁,她有了充足的銀錢后便雇了兩個小廝。 食肆里的雜事兒好歹不用太過cao心了。 但是麻煩事總是層出不窮的,前些日子有人連著占兩張桌子,后來才知道是幫富戶占的, 這桌子沒人敢碰, 富戶姍姍來遲后吃飽喝足走了, 店也該關門了。 后來她開始發(fā)牌子叫號, 倒是沒人再占用兩張桌子了,可是富戶雇人占位子這種事卻屢見不鮮。 林子怡正愁著這事兒, 來鳳樓愁的卻是人一日比一日少,偌大個館子越來越冷清, 不僅是普通百姓, 連很少出門的富戶也都去了林家食肆,要知道以前就算是富戶出門吃飯,也得在來鳳樓才端得起自己的身份。 現在人們無論富貴貧賤, 仿佛紛紛不避諱,全去了林記。 對比起林記的熱鬧,來鳳樓更顯得日薄西山了。 粥算是一件大事,更揚眉吐氣的是現在朝廷派來的石匠都喝著林家食肆的茶水,聽說茶水方子也是林記提供的。茶水甘甜可口,解毒敗火,邊關的勞工為了這事兒沒少感恩林子怡,來林記的人也都夸贊老板娘菩薩心腸。 一開始有人說是林氏腆著臉非要將方子送給人家,因為按照這方子煮出來的茶水極其好喝敗火,如果真要錢應該價格不菲,可林家掌柜的居然主動送了,這不是想抱朝廷的大腿是什么? 結果第二天,總工頭楊二親自辟謠,是他親子跑來問林姑娘要了方子,人家施惠地給他。 林子怡提起這件事很是云淡風輕:“方子嘛,是沒要錢,但也不是我腆著臉送過去的。” 楊二聽了后更是火急火燎地提了些燒酒和幾只活雞上門謝罪,林子怡都拒絕了。 來鳳樓掌柜的郭兆聽了這事兒更是氣急敗壞,怎么風頭就都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搶了呢。 楊二雖說是個粗人,但也是朝廷委以重任的人,邊關這些工事都是他負責的。想當初,每次完成一項浩大的工事,朝廷就會派來不少官員督查,這幾天往往是來鳳樓最紅火的時候。因為楊二天天帶著形形色色的人來這里吃酒,有時只是幾個小官,有時還可能是欽差大老爺。 且不說銀錢的事,郭兆每次招待這些人臉上都會有光,趁機宣揚好幾天。久而久之,人們也潛意識認為來鳳樓是“朝廷欽點”的酒樓,也都以能在來鳳樓辦場酒席為榮。 連窮人給孩子買長壽面都想買來鳳樓的。 郭兆雖看不起楊二,但看他也算是個“官爺”,為朝廷的事兒跑前跑后,也忍不住巴結。楊二卻鮮少理會他,郭兆暗地里氣得罵郭兆拿鼻孔看人,哪里想得到對他這樣蠻橫無禮的粗人,竟然會對一個小丫頭低聲下氣的呢。 林子怡喝了口粥,皺皺眉頭,或許是邊關水質的緣故,這里總是有股水腥味,說明井水沒過濾干凈,有時大風天還會吃出土味。 但是這邊的人依舊吃得香噴噴,哪怕肚子已經飽了,也要在寒冷的天氣里點一份熱乎乎的皮蛋瘦rou粥。 正當林子怡想著,能不能從系統兌換個過濾器濾凈水質,殊不知,食肆卻被別人盯上了。 * 這天馬老爺在來鳳樓開宴,請的都是邊關的達官顯貴。馬老爺算是邊關出了名的富戶,郭兆這幾日本來愁眉苦臉,這也算是一件喜事,然而他的笑沒在臉上掛多久,就發(fā)現馬老爺說是在來鳳樓宴客,其實只是占了這邊的場地,點菜的時候象征性點了來鳳樓幾個招牌菜。 郭兆正奇怪這么點菜哪夠這么多人吃,小廝就慌里慌張地過來說,馬富戶從外邊買了上好的菜品,正要他們拿盤子呈上去。 郭兆從后廚看到這些菜,各式各樣的熱騰騰的砂鍋,還有皮蛋瘦rou粥,黃豆燉蹄髈,酸菜魚......個個印著的都是林家食肆的標志,頓時怒火中燒,可是馬老爺他總是得罪不起的,這些菜他更是不敢動手腳。 待馬老爺招待好客人,個個心滿意足地走了之后,郭兆還得笑臉盈人地在門口送客。 哪知這些大人物并沒注意到他,有個大腹便便的官員抹了把腦門的油汗,和馬老爺說話頗有無奈的意思:“早就聽聞這邊的招牌菜在林家食肆那邊,老爺也算費心了,大老遠將林記的菜送來這里。我們入鄉(xiāng)隨俗,就想吃些地道的邊關菜式,哪用得著來來鳳樓啊。” 馬富戶一聽,說是夸贊,實則透露出一種埋怨,怨他沒有帶他們去林記。他連忙解釋,“早就聽聞官爺想吃林記食肆的菜,小的才提前和那掌柜的商量,可那食肆太小了,恐怕諸位老爺過去......過去也坐不下啊。” 他說的是實話,當初他去林記食肆的時候,看到最大的桌子也只能坐六個人,這些京城來的大老爺哪可能這么憋屈呢,如果真的去了,豈不是他照顧不周? 他當初還想和林家掌柜商量,能否放一張大些的桌子,被她斷然回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