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她將肘子rou挑下來一塊,正好夠小孩的食量。晾涼后,放在小碗里讓小荊吃。剩下的都悶在鍋里保溫。 爭當小荊吸溜著氣合不攏嘴時,薛錦從外邊回來了。 他風塵仆仆的,領子都被汗浸濕了,就是,怎么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了呢? 林子怡沒想那么多,眼睛一亮,向他招呼:“快來嘗嘗?!?/br> 薛錦勾起淺淡的笑容,他一進來就聞到了熟悉的蹄髈味兒。但是,又好像比之前吃過的都香。 林子怡端出鍋里的瓷盤,放到桌子上,炫耀般催促:“快點快點!” 薛錦拿筷子挑下一塊帶著皮的rou慢慢咀嚼。 膠質的黏糯鮮明,瘦rourou質細膩,緊接著一股清香酥脆,甜中帶咸的味道在舌尖流動開來。 還有一股說不出的谷香味,又解膩又爽口。 他干脆挑了一大塊到碗里。 蹄髈燉得很爛乎,稍微用筷子分一下,rou和骨頭就分離開來。 他似乎好長時間沒有吃過這樣精細的rou食了。 在戰(zhàn)場上會讓人喪失原本的欲望,對生活條件逐漸麻木,刀口舔血多了,吃什么都能下咽。 有一次他們深入敵營,被敵軍包圍,那里野草都沒有。有的人餓紅了眼,開始吃敵軍的尸體。 濃重的血腥氣圍繞在他的周圍,讓他胃里翻涌不停,直泛惡心。 那次他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了,自此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沾過葷腥。 他一度以為,這樣八年過去,即使不沾葷腥,日子過得寡淡無味也毫無問題。 這段時間有熱乎乎的飯菜,有被人關照著的感覺,此時酥糯的rou食劃過喉嚨,油脂在牙齒間迸裂快感十足。 他有了種目眩的感覺,然后很快鎮(zhèn)定下來。 林子怡還切了些之前放在店里,用來做小菜的蘿卜干。 這些蘿卜干原本是吃面伴侶的首選。有時候面湯雖香,但吃久了也會想就點解膩的,爽口的東西。 林子怡就弄了些新鮮蘿卜,清洗,消毒,上鹽,然后用醬豆涂抹密封,曝曬后正好能放滿滿一小缸。 原本只是配菜,沒想到極其受到客人們的歡迎,每次只要客人來點面一定要順走些蘿卜干。 此時,薛錦安靜地啃完半只豬蹄膀,把一碟小菜都吃完了。 他吃完夾到碗里的最后一塊,安靜地抹了抹嘴,抬頭淡笑著看她:“吃飽了?!?/br> 林子怡不信,扶著下巴指指碗:“再吃點!” “真的吃飽了?!毖﹀\站起來。 林子怡卻眼尖地注意到他身上黑袍的云紋沒了。 不,他干脆換了件衣服。 這件衣服和原來的顏色相似,不過只是普普通通的黑色粗布衣服,根本沒有之前那件精細。 她沉聲問:“你的衣服呢?” 薛錦站起來,看似又要去外邊,他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當了。” “當了?”林子怡氣急,衣服是她撿著這個人時候唯一見著的身份標志,那衣服光看也不普通,就這么輕描淡寫地當了? 林子怡腦子混亂,當即道:“衣服當了你怎么回家?” 薛錦定住,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沒有家?!?/br> * 當看到煥然一新的門楣時,林子怡才算明白薛錦這一天風塵仆仆地忙了些什么。 換門的話需要量好門框的尺寸,當然,像他們家這種破門瞅個差不多就行了。 接著需要拆除舊門。很好,她給力的二嬸已經一腳把門拆了個干凈。 所以薛錦不知何時去找木匠打了新門。 新門一塵不染,還是厚重的實心木門,比之前薄薄的一層中間漏風的門不知結實了多少倍。 林子怡此時一言難盡地看見自己的小破屋上安了個閃瞎人眼的新門,想著按照自己賺了錢就搬家拆房子的計劃,到時候這個門能不能再拆下來一起帶走。 大滿從朱家玉先生那里學習回來,眼角耷拉著,他舉起兩只手示意林子怡看他手心。 比猴屁股都紅。 林子怡很淡然,情理之中,雖然也有心疼,但是打打長規(guī)矩。 為了安撫大滿,也是穩(wěn)定他的心情防止他明日逃課。 林子怡將剩下的肘子和大滿分了,并且獎勵他吃了大部分。 大滿吃得滿嘴流油,很是滿足。 吃完飯,林子怡正在計劃下一天該開發(fā)什么菜品。 目前比較有利的是系統(tǒng)的佐料已經全部開發(fā)完畢,系統(tǒng)免費提供識別菜種和食譜功能。因此只要找著相應的食物原料,開發(fā)新菜品不是問題。 問題是她仍然沒有完成第一個主線任務,以及在這個世界的銀子太過匱乏,導致她每次只能束手束腳地嘗試。 薛錦當了自己的衣服,更讓她心里憋著口悶氣。 如果有錢,一定要把東西贖回來! 林子怡這樣想著,卻如一灘水般趴到桌子上,滿面愁容。 上哪能找錢?能不能天將一筆橫財?。?/br> 還沒等走出發(fā)財大夢,新安裝的木門就突然發(fā)出兩聲鈍響。 “嗐”林子怡驚得從桌子上抬起頭。 外邊的人只是敲了兩下門,見里邊沒有動靜,又敲了兩下,喊道:“有人在嗎?” 此時大滿和小荊都鼓著眼睛,有點受到驚嚇的樣子,都不吭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