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想起來了?
韓見鄞就在倪晏殊九方的辦公室中。 倪晏殊進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控制的還算平靜,就是那看著她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掩飾,如同要從自己身上生生剜下一塊rou一樣! 倪晏殊也不在意,笑了笑后,在他對面坐下,“韓總怎么有時間來我這兒?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讓您就這樣等著,多不好?” “應歡在哪兒?” 韓見鄞連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直接說道。 “韓總,您這是什么意思?”倪晏殊笑了笑,“應歡不是你的妻子嗎?你跑到我這里來問,合適嗎?” “倪晏殊,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跟你閑扯,你要是不愿意說,我照樣有辦法讓你不得不吐出來!” 韓見鄞的臉上是一片的狠戾,讓倪晏殊突然有種感覺。 如果自己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的話,他可能會直接將自己弄死! 看著,她不由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笑,“你這么著急做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更何況,我?guī)獨g走做什么?” “是你幫鄭生將她從醫(yī)院里帶走的?!表n見鄞盯著她,咬著牙說道,“倪晏殊,我就給你一分鐘的時間,你不說,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你想做什么?”倪晏殊冷笑了一聲,“韓見鄞,你是這段時間過的太瀟灑了吧?這里是霖城,你以為是容城?” “你知道你兒子現(xiàn)在在哪里嗎?” 韓見鄞突然說道。 這句話讓倪晏殊的臉色頓時變了,原本還穩(wěn)當坐在椅子上的人更是直接站了起來! 隨即想也不想的給她的孩子打電話。 然而,他沒有接。 倪晏殊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將手機丟在桌上后,恨恨的看向眼前的人,“韓見鄞,你將小夏怎么樣了!?” “我說了,給你一分鐘,你不說,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你兒子?!表n見鄞的話說著,眼睛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你還有三十五秒?!?/br> “韓見鄞!你綁架我兒子,我可是能報警的!” “可以!那你就看看是警/察先找到你兒子,還是我的人先將你兒子弄死?!表n見鄞的眸光越發(fā)冷了,“二十秒。” 倪晏殊不說話了,她的嘴唇緊緊的抿著,眼睛更是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人。 而那個時候,韓見鄞已經(jīng)開始倒數(shù)了,“十,九……” “我?guī)闳?!?/br> 倪晏殊終于忍不住說道,“現(xiàn)在!馬上就讓人放了小夏!” “等我見到應歡再說,現(xiàn)在,馬上帶我去見她!” 倪晏殊咬緊了牙齒,但對韓見鄞,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也知道眼前他不是在開玩笑! 為了應歡,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來! 反復調(diào)整了呼吸后,倪晏殊終于還是抬腳走在了前面。 從她出門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鄭生那邊應該開始動手了吧? 現(xiàn)在帶韓見鄞過去也好。 她要讓他親眼看看,他那個心愛的,無比純潔高尚的女人,是怎么被人羞辱玩弄的! 那場面……肯定很好看! 想到這里,倪晏殊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在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后,她很快又藏起了笑容,繃著嘴角開車。 鄭生他們現(xiàn)在就在倪晏殊的別墅中。 在這里,她曾經(jīng)囚禁過段天宇,現(xiàn)在,又變成了應歡。 都是她這輩子最討厭,最痛恨的人! 以后有機會的話,或許另一個人也能進來。 想到這里,倪晏殊下意識的看了身邊的人一眼,但那個時候,韓見鄞卻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她剛將車停穩(wěn),他就已經(jīng)直接將車門打開,沖了進去! 倪晏殊就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傭人都在一樓,韓見鄞沖進去的瞬間他們還嚇了一跳,正準備阻撓的時候,卻見倪晏殊也跟著進來,一個個頓時停在原地。 “應歡!” 韓見鄞才不管他們,在一樓掃了一圈后,直接往樓上走! 倪晏殊并不著急上去,只看向旁邊的傭人,“鄭先生呢?” “他去三樓了?!眰蛉嘶卮?。 聽見這個答案,倪晏殊頓時滿意的笑了笑,再看了一眼客廳,確定那包藥已經(jīng)被鄭生拿走了后,這才跟著上樓。 那時,韓見鄞也已經(jīng)將二樓的最后一個房間門推開。 還是沒有。 他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剛一轉(zhuǎn)身時,卻聽見了一聲尖叫! 那聲音…… 韓見鄞的身體不由一震,隨即往三樓的方向沖! 然而,三樓的樓梯門被鎖了。 韓見鄞用力的踹了兩下后,眼前的門卻是紋絲不動! 而應歡的聲音卻從門內(nèi)無比清晰地傳來。 “不要!不要??!” 她的聲音驚恐顫抖,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哭聲,韓見鄞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然后,就好像瘋了一樣的踹門! “開門!開門!鄭生我知道你在里面!馬上把門給我打開!” 那一刻,韓見鄞甚至連正常的思考都忘了,只用力的轉(zhuǎn)動著那門把,“鄭生你聽見了嗎???開門!應歡!歡歡!” “放開我……放開?。〔灰?/br> 應歡的聲音越發(fā)小了,韓見鄞的手腳也逐漸變得冰涼,而那個時候,倪晏殊終于姍姍來遲。 “這是怎么了?” “把門給我打開!”韓見鄞想也不想的揪住她的衣領(lǐng),眼底里是一片的猩紅,“倪晏殊,你馬上把門給我打開!要不然的話,我馬上讓人將你的兒子給殺了!” 他的聲音暴怒,倪晏殊卻顯得平靜許多,“你不讓開,我怎么開門?” 她的話音一落,韓見鄞立即將身體讓開。 倪晏殊看著他那努力震驚卻又忍不住顫抖的樣子,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冷笑,但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減慢,直接拿了鑰匙,將門打開。 剛一開門,韓見鄞便將她推開,沖了進去! 鄭生和應歡都在里面。 應歡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撕成碎片,韓見鄞進去的時候,鄭生的身體正壓在她的上面…… 那一刻,韓見鄞的腦袋有片刻的空白! 然后,他想也不想的沖了上去,一腳將他踹開! 鄭生此時神志已經(jīng)沒剩下多少了,但疼痛還是讓他忍不住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抬頭時,韓見鄞又是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 這么多年的時間,他早已學會不動聲色地起了身上的戾氣,去學習圈內(nèi)人的優(yōu)雅從容,習慣性的將自己的過去掩藏起來。 他變得鎮(zhèn)定自若,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都能沉著應對。 他以為,他早已經(jīng)拋棄掉過去的自己了。 但此時韓見鄞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 現(xiàn)在的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 他要殺了他! 鮮血從鄭生身上不斷的流淌下來,映紅了韓見鄞的雙眼,但他依舊沒有收手的意思,相反,那鮮艷的顏色好像喚醒了他身體里的某個感官,那個瘋狂的念頭此時又重了幾分,他甚至覺得很興奮! 但就在那個時候,一雙手突然將他的手抓住! 那冰涼的顫抖的手讓韓見鄞頓時僵在了原地! 然后,他才終于聽見了她的聲音,“不要……” 韓見鄞猛地清醒過來,轉(zhuǎn)過頭時,正好對上她那淚流滿面的臉。 “歡歡……” 他的聲音嘶啞,卻是在不斷的顫抖著。 是他來遲了。 是他不對,他根本不應該讓她一個人來霖城! 他應該帶著她的。 他當時為什么不等等她,偏偏要自己先去了關(guān)島? 韓見鄞努力的想,卻怎么也想不出當時自己這樣做的原因了。 他只知道,是因為她,她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是高高在上的應家大小姐,從小就在眾星捧月的光環(huán)中長大,她配得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但他卻將她拽入了泥潭中。 是他!親手將她拽入了泥潭中! 韓見鄞說不出話了,只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猩紅的眼眶中有什么東西迅速氤氳了一層!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想起了什么,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覆在她身上后,將她抱了起來! “我?guī)阕?,不要怕,我現(xiàn)在就帶你走!” …… 徐徹趕到醫(yī)院時,韓見鄞就坐在應歡的病床邊,一動不動,眉頭緊緊的擰起。 應歡已經(jīng)睡著了,但他的手就搭在旁邊,似乎想要握住她的,卻又不敢觸碰,怎么看,都是手足無措。 徐徹看著,腳步不由一頓,在過了一會兒后,他才緩緩上前,低聲說道,“韓總?” 他沒有反應。 徐徹深吸口氣,“應小姐的事情已經(jīng)被媒體曝光了,外面現(xiàn)在全部都是關(guān)于應小姐的消息,董事會那邊也打了電話,讓您給個交代……” 事情自然是倪晏殊讓人曝光的。 她聯(lián)合了霖城這邊的多家媒體,將應歡重新出現(xiàn)在霖城的照片和視頻全部曝光,其中還有她和鄭生的那一張結(jié)婚證,瞬間,應歡還活著的消息席卷了所有新聞網(wǎng)的頭版頭條,就算他們想壓也壓不下去。 其實如果單單是應歡還活著這件事情倒也不至于這么大的影響,此時人們正在熱議的是,應歡還活著這件事情早在半個多月前韓見鄞就知道了,但他卻選擇掩蓋這件事情,將應歡藏了起來。 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只有應歡真的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了,嘉盛才能真的歸他所有! 如此一來,當初應歡車禍的事情也被重新帶出,那個時候應歡是帶著韓志灝一起失蹤的,這件事情過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韓見鄞。 當初他可是憑借著這個才得以翻身洗白的! 所以說那次的車禍很有可能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韓見鄞這邊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網(wǎng)絡(luò)上的言論就這樣不斷的發(fā)酵,各種各樣的陰謀論都直接往韓見鄞身上套,而他現(xiàn)在這遲遲不出來回應的態(tài)度,顯然就是心虛了。 徐徹一邊看著網(wǎng)上吵的熱火朝天,一邊接受著公司如同奪命一樣的電話,但再看看眼前這人,他就好像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樣,只坐在那里沒動。 “韓總?!毙鞆厝滩蛔≌f道,“我們先回容城吧,董事會那邊還在等著您給個交代呢。” “鄭生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一直沉默的人突然開口說道。 徐徹倒是一愣,在過了一會兒后,他才說道,“暫時沒有他的消息……” “找到他?!表n見鄞抬起頭來,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管他在哪里,將他給我揪出來!” 那時,韓見鄞身上的狠戾連徐徹都嚇了一跳,在過了一會兒后,他才應了一聲,又很快說道,“董事會那邊……” “拖著。” 徐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只能點點頭,轉(zhuǎn)身出去。 韓見鄞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后,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撥了個電話。 “幫我做件事情?!?/br> …… 應歡轉(zhuǎn)醒已經(jīng)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韓見鄞依舊守在她的床邊,所以在她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 “歡歡,你醒了?你感覺怎么樣?” 他的眼底里是一片的熱切,手還沒碰上她的時候,應歡就直接往旁邊縮了縮! 看著他的眼睛里,帶著明顯的恐懼。 韓見鄞的動作頓時僵在原地,但很快的,他收了回去,輕生說道,“放心吧,你沒事了?!?/br> 應歡還是沒有說話,只定定的看著他。 “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叫醫(yī)生過來,讓他給你檢查檢查好嗎?” 她還是沉默。 韓見鄞沒有猶豫,直接按了旁邊的護士鈴讓醫(yī)生過來。 一開始的應歡還算平靜,但當醫(yī)生要觸碰到她的時候,她卻一個勁的往后縮,聲音嘶啞的懇求道,“不要碰我,求你了?!?/br> 那反應讓醫(yī)生頓時有些無措,眼睛也看向了旁邊的韓見鄞。 后者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手背額角上都是暴起的青筋! “應小姐,我們是醫(yī)生,就給你做個檢查而已,不要緊張……” 醫(yī)生只能小聲安撫著她的情緒,但應歡還是不斷的搖頭。 “算了,你們先出去吧。”終于,韓見鄞開了口,“檢查的事……明天再說。” 他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醫(yī)生倒也沒再說什么,直接帶著人出去。 在看著他們出去了后,應歡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了一些,但手還是緊緊的抱著被子,身體蜷縮成一團。 韓見鄞就站在那里看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應歡終于看向他,“我想回家。” 她的聲音就好像被什么東西撕扯過一樣,嘶啞難聽,通紅的眼睛就好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 “回……哪個家?”他咬著牙說道。 “世歡別墅?!?/br> 她的話說著,垂下眼睛。 那輕飄飄的四個字,卻好像是什么東西,從韓見鄞的心口上狠狠碾壓過! 他的身體一震! “你……你想起來了?” 那一刻,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應歡依舊低著頭沒有說話。 韓見鄞忍不住上前,“回答我,應歡,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俊?/br> 他想要將她的手抓住,但那一刻,她整個人卻是連連向后退,那反應讓韓見鄞不得不將手收回,只咬牙看著她。 “算是?!苯K于,她輕聲說道。 在聽見她這句話時,他的嘴角頓時向上揚了起來,陰鷙的心情一掃而光,聲音中更是一片狂喜,“歡歡……” 然而,他的笑容還沒抵達眼底,面前的人卻是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出去可以嗎?” 她的聲音很輕,其中好像帶了幾分……哀求。 韓見鄞微微一愣,但他也沒有強迫她,只不斷的點頭,“好,我先出去……我就在外面,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隨時叫我?!?/br> 話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在聽見他將房門關(guān)上后,應歡這才終于抬起頭來。 眼前的病房和她之前住過的并沒有什么不同。 空氣中也依舊是那股刺鼻的,讓她忍不住一陣陣反胃的消毒水味。 她記得,在她被鄭生救起后,在關(guān)島的醫(yī)院住了一個月的醫(yī)院。 她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忘記了關(guān)于韓見鄞的一切,而之后,鄭生告訴她,他是她的男朋友,他要跟她結(jié)婚。 他說,她叫苗苗。 如果不是關(guān)島恰好被韓見鄞選中開發(fā),如果不是恰好她那天去了醫(yī)院,可能韓見鄞這個名字,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中。 那樣……或許會更好吧? 此時,所有的回憶就好像潮水一樣朝自己洶涌而來,還有自己昏睡過去前的最后一幕。 壓在她身上不讓她掙扎的男人,還有韓見鄞那狠戾的猩紅的雙眼。 應歡突然覺得胃里面有什么東西不斷的翻涌上來,而她也終于沒能控制住,直接從床上沖了下去,趴在洗手臺就開始干嘔! 或許是聽見了她的聲音,韓見鄞立即從外面進來,在看見她這樣子時,他想也不想的上前,正要幫她拍拍后背時,應歡卻往旁邊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他,“你不要碰我?!?/br> “我……沒想碰你,我只是怕你難受?!?/br> “我很好。”應歡深吸口氣,擦了擦嘴角后,說道,“你能走么?韓見鄞,我死不了,我現(xiàn)在就是不想看見你,你能……不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