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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隱微怔:“你……不怕?” “嗯,”阿鸞還頂著一雙紅眼圈,臉上神情卻是無比堅定,說:“我不怕。” “若是你當(dāng)真不想留在大興寺,那我就帶你走!就像今天這樣,我們可以一起逃跑呀。” 逃跑? 師隱從沒有想過這兩個字。 可阿鸞說的很認(rèn)真,師隱也就想了。 逃跑…… 他逃了之后,清泉寺會怎么樣?大興寺會怎么樣?那些從前想要把他藏在寺里,現(xiàn)在想要把他關(guān)在寺里的人,又會怎么樣呢? 阿鸞還要跟他一起逃跑,他們一起逃去哪里呢? 他們…… 師隱回過神,看向自己面前的阿鸞,眼角還泛著些微的紅。 眉心微擰,師隱說:“我不能走?!?/br> 師隱這么說了,阿鸞就也不提,只轉(zhuǎn)了話題,問:“那,那我還能去你那里見你嗎?我偷偷的,不會被別人知道的。” 師隱想,他該說不能。 這是他早已就決定好的,他現(xiàn)在該立刻跟阿鸞說,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阿鸞:我一個渣受,竟然這么輕易被撩到了! 師隱:我是個直男,我也并沒有奇怪的癖好。 第9章 片玉萬黃金 師隱想,他該毫不猶豫地拒絕,他該如此。 可阿鸞的眼睛里還盛著水汽,濕意濛濛的,是方才留下的痕跡。 師隱看著阿鸞,喉頭微微動了一下,他說:“……好?!?/br> 阿鸞立刻就笑了起來。 師隱看著阿鸞的笑,便暫時不能再去多想別的了。 他們出了梅林,馬車還在外面等候,車夫正靠坐在車上打盹兒,一聽見動靜就立馬就跳下車來,恭謹(jǐn)?shù)卣驹隈R旁候著。 師隱看了看周邊,沒有再看見別的車駕。 他便看向阿鸞,不動聲色地問道:“此處梅林景盛,竟然都沒有人來嗎?” 阿鸞仰起臉看向師隱,沒有隱瞞,還是那副天真的笑臉,說:“你若是說的平日里——那自然有啦,此處梅景堪稱京郊一絕,這林主也是引此以為豪的?!?/br> “不過今天這兒全被我包下了,自然就不見人山人海啦。” 師隱這才自然地笑了下,說:“下次不必如此。” “人潮,也是一景?!?/br> 阿鸞乖乖應(yīng)下,說:“好,我記住啦?!?/br> 兩人上了馬車,又是一路顛簸,回到了城里,到大興寺的那個后門處停住。 待車停穩(wěn),師隱便要下車,但才起身,卻就被阿鸞給拉住了。 師隱回頭去看:“怎么了?” “師隱,”阿鸞拽著師隱僧衣的袖子,咬著下唇,稍微仰起頭去看師隱,滿眼躍然:“再過五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你別忘了要給我準(zhǔn)備生辰禮呀?!?/br> 生辰? 師隱微微笑道:“那便先祝你生辰吉樂了?!?/br> 阿鸞立刻很乖覺地自己補(bǔ)上道:“還有生辰禮呢!我生辰那日過來找你拿,你別忘了啊?!?/br> 師隱皺眉道:“這……我只怕是拿不出什么……” 他自幼時便出家,又只身一人來到京城,實在身無長物。 而即便他還不知阿鸞的身份,但想來也該是顯貴世家的子弟,不論送什么奇珍異寶,他都該是司空見慣的。 更遑論,他還沒有這些寶貝。 阿鸞倒是不在意,只笑瞇瞇地說:“沒關(guān)系,只要是師隱你送的,無論什么,我都高興的?!?/br> 師隱便不能再推脫了:“好?!?/br> 答應(yīng)下來,師隱便下車了。 阿鸞沒再下去,只是趴在車窗邊上,撩了簾子,沖師隱擺擺手,說:“五日后我來找你,記得給我留個門呀!” 師隱頷首應(yīng)了他:“好?!?/br> 目送車駕離開,師隱才從后門回去精舍,似乎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離開過又回來了。 歸云和歸雨也都還沒有回來。 師隱回到屋里,將斗篷掛回去架子上,在書案前坐下,點了點桌子,想著五日后阿鸞的生辰,還有該在那日給他的生辰禮。 他確實什么也沒有。 更沒有能當(dāng)做禮物送出去的。 可是阿鸞開口要了,他沒有回絕,就該是要兌現(xiàn)的。 師隱正想著,便又聽見了外面歸云和歸雨吵吵鬧鬧的聲音。 他們又在說之前萬壽節(jié)的事情了,五日后萬壽節(jié),大興寺的掌門方丈要送一卷手寫法經(jīng)給皇帝,很是誠心誠意。 師隱想,這倒是很巧,阿鸞也是五日后的生日。 不過阿鸞……當(dāng)真是顯貴人家的子弟罷——那樣的一片梅林,說包下便包下了,全然是少年心性,縱情任性也那般理直氣壯。 可是生辰禮…… 思忖許久,師隱終于想起來自己確實還有一樣?xùn)|西,能作生辰禮送給阿鸞的。 師隱站起身走到柜子前,取出自己從津州帶來的那個包袱,轉(zhuǎn)身放到桌子上打開來,包袱里東西很少,所以師隱很輕易地就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 一只檀香木制的小盒子。 盒子古樸,卻又不失精致。 并不是像他這樣的出家人會有的東西。 師隱拿起盒子,指腹抵著邊角,打開來,盒中正靜臥著一塊紅玉。 紅玉本就稀罕難得,而盒子里的這塊紅玉品質(zhì)更是絕佳,紅的通透,不見一絲雜質(zhì)混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