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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帝成了我外室在線閱讀 - 皇帝成了我外室 第3節(jié)

皇帝成了我外室 第3節(jié)

    這幾年來隨著朝政漸漸穩(wěn)固,皇帝膝下猶空,長清公主倒是多了個做媒的癖好——說不得是受人指使,譬如他的母后。

    長清公主忙叫起屈來,“這你可冤死我了,倘是母后交代,為何不到朝中尋覓人選,弄這些庸脂俗粉做什么?我呢,不過是見你終日案牘勞形,想助你散散心罷了。陛下正值血氣方剛之年,為何把自己弄得跟老頭子一樣,實在無味?!?/br>
    楚珩面無表情,“你所謂的散心便是找一群姑娘頂著烈日跳得滿頭大汗?再舞下去,朕瞧她們都快中暑了,還是省省吧。”

    長清公主埋怨皇帝不解風情,可見里頭的幾個確實顯出氣力不支之態(tài),只得命歌舞暫停,將她們帶回府中歇息。

    人群從面前經(jīng)過,皇帝本來沒怎么注意,可其中一個不慎掉了手絹,又誤打誤撞踩中了后面人的腳,隊伍便亂糟糟起來。

    長清公主見他目光灼灼盯了半日,心下便已了然,揮手示意那個魯莽的婢女過來——看不出來,小丫頭片子還挺有一套,辦法雖粗糙了點,管用就好。

    婢女嬌怯怯地來到皇帝跟前,屈膝行禮,“陛下萬安?!?/br>
    楚珩吩咐隨從太監(jiān)郭勝,“給她十兩銀子?!?/br>
    果然是一步登天哪,這么快就得賞了,長清公主暗暗稱嘆。話說皇帝一出手怎么才十兩,會不會太小氣了點,這樣不合身份吧?

    不過他是天子,怎么做怎么想都是應(yīng)該的,長清公主便莞爾道:“皇帝,此女就交由你處置了?!?/br>
    言下之意,或是帶回宮中當個美人,或是就地寵幸,都隨他意。

    楚珩點頭,“如此,你帶著這十兩銀子,回鄉(xiāng)下種地去吧?!?/br>
    婢女:……

    求助般望向長公主,長清正要說話,皇帝已一本正經(jīng)道:“朕看她粗手笨腳的,舞也跳不好,走個路都能掉手絹,不如回家種地來得實在,十兩銀子,夠買許多畝田地了,自食其力不是更好?”

    長清公主:……弟弟你真是個人才。

    第3章 .  見面   女子的聲調(diào)不似京城官話那樣板正……

    李肅這段時間可謂春風得意,因著外放了幾年,本來得在京中多熬陣子才能站穩(wěn)腳跟,誰知現(xiàn)今國子監(jiān)祭酒杜老爺因一場痰疾去了,現(xiàn)放著個空缺,豈不天上掉下的餡餅?

    國子監(jiān)祭酒雖算不得太高,與直隸州知州一般都是從四品,可前朝歷代首輔都是從這上頭熬出去的,若是還想往上升,做跳板真真再合適不過。

    而據(jù)他旁敲側(cè)擊打聽到的消息,朝中似乎也有意將此委任于他——年貌相當,有一定的資歷,而又政績卓然,非他何屬?

    不枉他點燈熬油似的熬了這些年。

    不過他從臨清帶了個女子回來的事也不是秘密,幾位同僚便殷殷叮囑,讓他務(wù)必安穩(wěn)內(nèi)宅,別讓人鉆了空子。

    李肅當然知曉茲事體大,不敢馬虎,萬幸他最知道紀雨寧的脾氣,死要面子又好強,縱然這回吃了些悶虧,也不至于到外頭瞎嚷嚷——真難為她受得住。

    李肅心里倒有些微微內(nèi)疚,憑心而言,紀雨寧稱一句宜室宜家并不為過,打從她嫁到李家來,內(nèi)則孝敬翁姑,外則和睦門楣,那些個含酸拈醋、責打仆從之事從未有過,偶有閑錢,還會拿去修橋鋪路、賑濟災(zāi)民,若非如此,他的官途也不會一片坦蕩,人人提起都贊不絕口——修身齊家平天下,本來也是割舍不了的。

    她若是個完璧,李家便再無缺憾了,可惜……想起婚前紀雨寧告訴他的那些話,李肅的臉色不由沉下來,娼妓尚知守貞,她倒好,連最珍貴的東西都能丟了——縱使是場意外,可她這樣振振有詞,渾然沒有反省的意思,李肅無法不耿耿于懷。

    所以他只能當她是個擺設(shè),放著她而不碰她,她可以當一輩子賢淑溫良的李夫人,至于孩子,想都不要想。

    回到府中天色已不早了,李肅先去看望眉娘,他其實早就想要個孩子,紀雨寧不能生,讓別人生也好,但不知是福薄還是子嗣緣差了些,這幾年總不見消息,他又不肯多多納妾壞了名聲,少不得啞忍著罷了。

    幸好,眉娘與他春風一度便有了他的骨rou,可見真是命中注定。李肅本來忘卻了她,可在臨清那三年寂寥無味,便愈發(fā)回憶起初戀的溫柔繾綣,幸好得以重逢。

    因此盡管阮眉出身不高,李肅對著她還是多了幾分脈脈溫情,“聽說你今早去向夫人請安,夫人可有難為你?”

    阮眉急忙搖頭,“夫人待我很好,秋jiejie言語刻薄,暗含針砭,還是夫人替妾解圍的。”

    李肅輕哂,“她是主母,自當慷慨豁達。便是對你有何不滿,也不會宣之于口的?!?/br>
    阮眉訕訕,“我瞧夫人并非這等人……”

    李肅不想與愛妾探討紀雨寧的人品,他在眉娘這里只想享受萬般柔情,可紀雨寧……無論何時都叫人提不起勁來,她那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看了就倒胃口。

    說罷便吻上愛妾眉梢,手指也緩緩伸進衣領(lǐng)中去。

    眉娘身孕已滿五個月了,據(jù)大夫說可以行房的,只別劇烈勞作。之前阮眉每每也依了他,但今日不知怎么的……實在心悸得慌。

    紀雨寧對她說的那些話,她不愿相信,可卻已根植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阮眉輕輕推開愛郎的手,抿唇道:“妾今日身子不太舒坦,大人還是往別處去吧。”

    李肅見她容顏發(fā)白,額間點點細汗,也就不便勉強,只得掃興穿衣。

    阮眉躊躇片刻,還是勸道:“大人不妨去陪陪夫人,近來家中多事,夫人日夜焦心,想必也不怎么好受。”

    李肅笑道:“你倒不醋?”

    眉娘坦誠道:“夫人終究是夫人,眉娘不過是螢燭之輝,如何能與明月相較?大人看重前程,就更該厚待夫人,她才是真正能幫您的人。”

    李肅暗暗詫異,這紀雨寧究竟對眉娘說了些什么,三兩天就把人收服去了?他本來還以為,眉娘得寵,多少會令紀雨寧有些不痛快,如今瞧著,眉娘對她的尊崇怕是比對自己還多些。

    也罷,妻妾和平是李家之幸,李肅捏了捏愛妾的臉,“好,就聽你的?!?/br>
    將欲離開,眉娘想起那個縈繞心間的疑問,終忍不住輕輕啟唇,“大人,六年前您中舉之后,為何沒來找過妾身?”

    李肅眸光流轉(zhuǎn),“你哪曉得讀書人的辛苦,我雖中得進士,可朝中人才濟濟,也不過螻蟻一般。上要徐圖進取,下又有一家子老小要養(yǎng)活,你自己說,我可有余暇去看你?”

    眉娘定定望著他的臉,太流利了,反而不像是真的,竟像是早就準備好這番說辭來應(yīng)付她——她該相信嗎?

    可是也沒回頭路可早了。眉娘只能愴然垂眸,“是妾身不懂生計,竟忘了大人的苦楚?!?/br>
    “無妨,如今你我終得團聚,你只要知道,我必會好生待你就行了?!崩蠲C發(fā)誓發(fā)得毫不含糊,和六年前的那個他看起來并無太大差別。

    可眉娘還是從語氣里覺出一絲油滑之意,也許只有女人才會把承諾看得認真,對男人而言,其實沒什么大不了吧?

    *

    李肅出了西廂,便直奔東苑而去,紀雨寧自那日吵過一番之后,之后再無異樣,如常整飭家務(wù),李肅只當她已經(jīng)想通了,既如此,他也得拿出點誠意來——圓房是不可能圓房的,不過賞紀雨寧些面子,陪她一宿,免得她被那些賤妾奴婢恥笑,這個還是辦得到的。

    哪知剛穿過抄手游廊,玉珠兒便恭恭敬敬將她攔住,“老爺請回吧,夫人已經(jīng)歇下了。”

    “這么早?”李肅有些納罕。以前他在朝中當差,紀雨寧總會替他留一盞燈,不管他過不過來,總得等他歇下了才肯入睡——今天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玉珠兒暗暗翻個白眼,只留心別叫這人看見,“夫人小日子來了,實在不快,適才讓奴婢去和濟堂抓兩貼藥回來煎服,奴婢看著夫人喝過湯藥才睡下的。”

    李肅這才想起紀雨寧一向癸水不暢,有經(jīng)疼的毛病,果然是因為眉娘入府么?難為她還忍著不說,硬撐著做出一副沒事人模樣。

    李肅倒覺慚愧得緊,一時良心發(fā)現(xiàn),“要不要緊?或者我從宮中請幾個太醫(yī)過來?!?/br>
    玉珠兒忙道:“不妨事的,大人您忙自己的去吧,夫人說過,她能照顧自己,倒是阮姨娘現(xiàn)懷著身孕,可千萬不能有何閃失?!?/br>
    這丫頭幾句話雖輕,卻句句戳在他肺管子上,李肅長嘆一聲,悵然轉(zhuǎn)去。

    此時東苑廂房里,紀雨寧悄悄點亮燭火,她當然還沒睡下,只是懶得敷衍李肅罷了——如今正在升官的緊要關(guān)頭,他必定又有一番大道理囑咐這位正妻,以為施點恩她就會巴巴地為他效命,這男人怎地如此自負?

    玉珠兒回來,稟報了李肅行蹤,“老爺往秋姨娘院中去了?!?/br>
    據(jù)說是因為秋姨娘站在長廊拐角,十分沉浸地賞景——大夏天看楓葉,真虧她做得出來。

    不過李肅也樂于上當,反正賢妻與愛妾今晚都身子不爽,秋姨娘又是個柔媚多嬌的,他何不順從其意。

    紀雨寧沒說話,自從抱定了和離宗旨,李肅愛寵誰不寵誰都與她不相干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該如何讓李肅乖乖答應(yīng)她的要求?

    紀雨寧在京中其實沒多少人脈,自從隨李肅搬來京城,丈夫的官位又步步高升,李肅便逼著她與從前的那些手帕交斷絕來往,說是不合京城貴婦的身份,有辱門楣。

    而紀雨寧認識的也不過是些鄉(xiāng)紳富戶之流,其實沒多大助力,至于底蘊豐富的人家,她也擠不進去。唯一能稱得上有來往的,便是那些品級差不多的官家太太們,或是同僚之妻??勺詮睦蠲C去了臨清,紀雨寧為防閑言碎語壞了丈夫名聲,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安心在家侍奉翁姑。

    以致于她現(xiàn)在就像只沒頭蒼蠅,連個討主意的人都找不到。

    玉珠兒提議,“明日是大雄寶殿開光的日子,小姐不如也去歸元寺求個簽吧,卜卜吉兇。”

    她知道自家姑娘的心事,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只能求助神佛。

    紀雨寧其實不怎么相信這些,可見玉珠兒心意拳拳,還是答應(yīng)下來。再者,若真如玉珠兒所說,明日來進香的官家太太們必定不少,若能趁勢結(jié)交幾個……不管有多難,她總得試一試。

    一夜無夢,次早主仆倆起了個大早,玉珠兒早備好一輛翠帷青綢車,正要出發(fā),忽見二門上的張婆子過來,說是替大房支取月錢。

    紀雨寧冷笑,“嫂子不是剛支過下月的,又來?”

    從前是她太好性兒了,以致于人人都想在她身上討得便宜,最初的最初,李肅每年只能拿丁點俸祿,卻要養(yǎng)活一大家子,紀雨寧只能用嫁妝錢來補貼,還厚顏往娘家要了幾回……想起來都覺得蠢不堪言。

    她微微闔目,“你回去稟告大嫂,沒有多的了?!?/br>
    張婆子面露尷尬,張氏一向牛心左性,她這樣空手而回豈能饒過?只怕挨一頓板子都算輕的。

    倒是紀夫人向來脾氣柔和,多求求她總會答應(yīng)的——沒準還能分點銀子。

    婆子便假惺惺擠了兩滴眼淚,正要說話,玉珠兒已快人快語:“沒聽見夫人吩咐么?腿斷了還是怎的,走不動了?”

    被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責罵,婆子不免有些羞惱,“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幸而今日是我來要銀子,若是老太太的人過來,你還敢這樣頤指氣使么?不過是仗了點人勢,撿軟柿子捏罷了。”

    紀雨寧聽到這里,已是眉頭緊蹙,眼看玉珠兒還要同她吵,忙伸手攔住,冷聲道:“何必多話,叫二門上的小廝捆了,送去大嫂院里便是?!?/br>
    看那婆子一臉驚駭,紀雨寧倒覺快意,“若大嫂舍不得給板子,我親自來打,誰叫她話里連老太太都捎帶上了,如此目無王法的惡仆,留她做甚?”

    說罷,再懶得多看一眼,直接由玉珠兒攙扶上車,任憑耳邊哭天喊地,她只漠然不聞。

    玉珠兒悄悄咋舌,“這才像小姐舊時模樣呢,做姑娘的時候明明很有脾氣,怎么一出嫁就都改了?”

    紀雨寧笑著擰她耳朵,“壞丫頭,數(shù)你伶俐!”

    心下微微悵惘,是啊,出嫁多年,早忘了自己從前是什么模樣,還有那個人……他如今還好么?

    *

    楚珩看膩了公主府上的歌舞,又恐皇姐再來煩他,便和貼身太監(jiān)郭勝商量,另外找個地方消遣去。

    郭勝是個略顯呆板的中年人,說起話可一點都不木訥,“陛下不如喬裝改扮,隨奴婢往鸚哥巷去,這鸚哥巷雖不比西湖畫舫游人如織,聲名顯赫,可也著實有數(shù)不盡的妙處?!?/br>
    至于為何叫鸚哥巷,則是因為那一帶有不少暗門子,且愛養(yǎng)鸚哥畫眉之類,以此報信,久而久之便得了這個諢名。

    楚珩搖頭,“不去。”

    倒不是心存偏見,只單純聞不得那股脂粉香,再說了,去了也無用——不過是看看歌舞罷了,和公主府有甚分別?

    郭勝想起自家主子的毛病,也就不好再提,只笑道:“那,或是去茶寮喝茶,或是去字畫坊賞畫,其實民間東西雖然粗糙,比起宮里的花樣可多著呢,陛下您縱使看上三五年都看不完?!?/br>
    要不前朝嘉禾帝怎會在宮中開辦集市,還讓嬪妃扮作賣花女賣菜女當街吆喝,不就是看中那股質(zhì)樸熱辣風情么?

    楚珩倒被這老太監(jiān)給逗笑了,真虧他想得出那么多鬼主意!

    只可惜每一樣楚珩都興致缺缺——大夏天的,誰懶怠動彈,又不像宮中可乘坐御輦。

    郭勝心說這位爺可真難伺候,這不想那不想,干脆留在養(yǎng)心殿批折子不是更好?

    但是長公主交代要他務(wù)必使皇帝盡歡,郭勝也只能搜腸刮肚道:“今天歸元寺大雄寶殿開光,那兒倒是人多,不如陛下也去瞧個新鮮?”

    心里倒不抱希望,皇帝連美人都懶得看,和尚更不消說了。

    哪知楚珩這回卻意外配合,“這個好,正好朕也想與民同樂?!?/br>
    郭勝:……太假了吧,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