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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多可笑,仁慈偉大的光明神,他的光明普照每一個角落,被他的信徒燒死的女巫里甚至還有七八歲的小女孩。這孩子能做些什么?養(yǎng)一只邪惡的貓咪,然后趁半夜咬斷教皇閣下昂貴的喉嚨嗎?” 白澤:“……可是死在黑死病中的七八歲小女孩更多,在坎西城中就有成千上萬,她們有的甚至從來沒有見過貓咪,也沒有完整地讀過一本《圣經(jīng)》。” “這是第二個要求?!?/br> “你是怕被抓到嗎,烈陽法師?” 也不知道是哈里森本身就非常信守承諾還是白澤的激將法起了作用,他愣了片刻,一把抓過白澤懷里的羊皮紙,罵罵咧咧地踢開門走出去。 貧民窟的人被嚇得不輕,面對驚恐地望著這個從鼻子里冒出火星的高大男巫,就連已經(jīng)病得不能動的黑死病患者都驟然從身體里生出一股力量,撐著身體往旁邊滾了半圈,就為了離他遠點。 白澤:“……” 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垂死病中驚坐起”了吧。 突然覺得哈里森很適合做一名男護士。 他一邊這么想著,一邊觀察培養(yǎng)皿的狀態(tài),并且用手邊屈指可數(shù)的材料制作簡陋的注射器。 “你要干什么?”蝤問。 白澤推了一下針管,滿意道:“傳播科學。” 他望著玻璃板上茁壯成長的灰色菌株,目光溫柔,就如同在看夢中情人。 “不要急……” 第一針就傳播給你。 蝤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視為研究材料,圈到屬于白澤的私人地盤里。他只是……望著銀發(fā)巫師的溫柔眼神,恨不得那目光是投向自己的。 渴望如同藤蔓,在心頭蜿蜒生長。 第23章 成為黑暗法師的第五天 七天后—— 玻璃瓶內(nèi)盛放著灰色的培養(yǎng)液,淺淺一層,只有小手指的指節(jié)深,表面略顯渾濁。 白澤將注射器的針頭沒入培養(yǎng)液中,吸取了大概8毫升液體,輕輕一推活塞。 針尖噴出一道細細的水流。 “不要怕?!彼?。 他用一只手遮住蝤的眼睛,另一只手將注射器插.入蝤的手臂,緩緩推動活塞,玻璃管中的液面一點點下降。 哈里森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抖了一下。 這瓶針對鼠疫的特效藥是哈里森親眼看著澤維爾折騰出來的,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甚至不惜在瘟疫彌漫的坎西城多停留了一周時間。 至于特效藥的效果……反正哈里森是根本不信,任何一個大腦發(fā)育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相信一瓶從泥土中提取出的藥劑能夠對令人畏懼的瘟疫起到一丁點作用,更別提這些泥土還是從瘟疫區(qū)的地面下挖出來的。 ……除了澤維爾。 詳細的過程是這樣的—— 澤維爾先是用小銀刀在地上隨便挖了幾塊土,然后將灰黑色、紅黑色不等的土壤浸泡在水系法術制造出的清水中,等待幾個小時后,倒走最上層的清液,將它們稀釋后涂抹在標記不同序號的玻璃片上,放入玻璃罐。不到三天時間,玻璃片上就生出一層灰色、金黃色、白色的絨毛……或者說霉菌。 澤維爾將這些絨毛取出,用放大鏡觀察后,舍棄其中一部分,將另一部分放入用熟馬鈴薯、牛rou湯和黑麥啤酒混合成的培養(yǎng)基中,發(fā)酵培養(yǎng)。 一周后,將培養(yǎng)基中的混合物蒸汽加熱、添加磷酸過濾,再將過濾后的灰褐色液體取出來,就形成了他手里這瓶被稱作“抗生素”的珍貴藥劑。 對“珍貴”這兩個字哈里森要打一個問號。 從土壤、牛rou湯和啤酒中萃取的藥劑不光顏色令人生畏,更散發(fā)出一股臭雞蛋般的臭味,遠遠聞著都難受,更不用說將它注射到身體里。 哈里森一邊在羊皮紙上抄寫澤維爾新寫出的書籍,一邊抬起眼,偷偷打量著下手很穩(wěn)的澤維爾和姿態(tài)順從的蝤,目露驚奇。 就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兩個還真的一個敢打,一個敢用? ——黑暗法師和他的學徒果然不一般。 門板架出的簡陋床鋪上,少年身上包括臉上都布滿了紅腫滲血的斑塊,額頭guntang,任何一個了解黑死病——也就是這場瘟疫的人都能看出來他的病癥已經(jīng)到了晚期,沒救了。 哈里森抄完了四十幾頁,坐在凳子上整理手中的羊皮紙,內(nèi)心刷過一連串豐富的想法—— “嘖嘖嘖,我就說澤維爾堅持留在坎西城一定有秘密……該不會是發(fā)生過瘟疫的土壤里更容易生長出他想要的施法材料吧?” “黑暗法師不愧是黑暗法師?!?/br> 兇殘、心狠手辣、毫無人性。 為了一種以前沒見過的材料,不惜在自己的學徒身上做殘忍的人體實驗,還騙他說是治病用的特效藥。 別的黑暗法師收的學徒活不過十年,這個……能活到明天早上么? 哈里森回頭,正準備對白澤些說什么,冷不防耳邊傳來一串輕微的響聲,像是堆在窩棚旁邊的木材被人撞翻在地。 他一揚眉毛,大步走出去,只看到一條背影像是老鼠一樣飛快貼著房檐的陰影,一瞬間就沒入了貧民區(qū)復雜的巷道里,消失不見。 哈里森對四周貧民們的竊竊私語和閃躲的目光視而不見,他走回自己的窩棚,含著怒氣對白澤道:“澤維爾,你看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