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3)
書迷正在閱讀:寵愛 甜寵1V1 姐弟戀、你比我更重要、萌妻翻身,老公hold不住、Boss快穿:男神,我罩了、小道士 (nph)、仙醫(yī)贅婿、蝶裂(1v1,bg)、神魔練兵場、以身許祖國[快穿]、懷了影帝孩子的我?guī)蚧鹆?/a>
但招兵買馬是需要錢財?shù)模瑸榱讼虮背蠛?,南朝的天皇以及?quán)臣已經(jīng)耗光了家財。 于是,他們決定復(fù)制南北朝曾經(jīng)的道路通過掠奪隔壁鄰居來積攢原始財富,但他們顯然打錯了主意。 近些年來大明連連增加海防,沿著港口陸續(xù)布置的燈塔為夜間航行提供了充足的視野條件,即便是深夜,沿岸依然有趕著交期的船只就著夜色行動。 原本這也不至于成為阻礙,不如說,只要不是大型貨船,倭寇們自認都有一戰(zhàn)之力。這些小貨船戰(zhàn)斗力有限,等于是上岸前的開胃菜,運氣好遇到運糧船的話,那更是一次吃飽。 但就在他們想要按照過去的經(jīng)驗快速搶登,準(zhǔn)備舉起屠刀速戰(zhàn)速決時,卻見一道炸雷聲驀然響起,隨后,一道白光劃空而過。 天打雷劈?倭寇們的動作都微微凝滯了下,一個即將下刀奪走船員性命的倭人更是連刀都放下了。 貧困和苦難從來都是宗教信仰的天堂。自唐始,日本便是全民信佛,而未經(jīng)過三武滅佛活動的日本佛教充滿了政治和煽動色彩。 為了獲得更多的政治地位,日本的佛教由上而下、又由下往上的路線,由于日本的大部分民眾都生活在貧困線上,無力追逐更高的精神生活。 日本的凈土宗更是提倡他力本愿,善人正機。這句話的意思是,因為阿彌陀佛無所不能,所以勿須修煉,只要有十念即可往生。 同樣,阿彌陀佛有無比慈悲,所以他不會挑三揀四,依人品行決定度或不度,只要依照十念,就算是罪大惡極者也可被超度。 佛教在幾次被滅殺后,在中土的傳播路線轉(zhuǎn)為了政治的助手,主要選擇勸人多行善事,多多修煉,而在日本,佛教卻成為了惡人的遮羞布和庇護傘。 畢竟要如何得到阿彌陀佛的庇佑、如何走到凈土都需要大量的財富,換句話來說,無論用何等手段只要有錢,最后都能登上極樂凈土。 這就導(dǎo)致了日本常會出現(xiàn)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惡人無所顧忌地為惡,然后將這些贓款捐給寺廟以求取死后的安寧。 但就算是在這樣扭曲的教義中成長起來的倭人也十分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作惡,因此在聽到雷鳴和閃電的時候,他們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幾分畏懼。 只是煙花而已!最后一個登船的倭人頭領(lǐng)見狀大吼,蠢貨,都沒見過煙火嗎?這些狡猾的唐人是在召喚幫手,你們動作再不快些就要被包圍了! 真不怪這些倭寇沒見識,雖然爆竹的發(fā)明迄今已經(jīng)有兩千余年,但真正使用硝石的爆竹發(fā)明卻是在唐朝,添加著色劑的硝石火藥煙花正式登上歷史的舞臺更是要在宋朝中期,這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新生物品。 而且硝石還好,煙花的火藥原材料從火器出現(xiàn)開始便成為了重要的管制商品,即便是在國情相對寬松的宋朝也是如此,一般情況下只有皇宮內(nèi)的造物局以及官方委托的個人機構(gòu)方可制造。 而且燃放煙花對于木結(jié)構(gòu)的房屋來說是個巨大的考驗,尤其是如今的煙花噴射高度并不高,在墜落到地的時候可能仍然帶著火星,因此,在大宋每次燃放煙花都有名為潛火隊的消防人員嚴(yán)陣以待,否則以宋朝都城的建筑密集程度,在煙花之后就是一場火燒都城供人觀賞。 在種種考驗下,就連大宋國也只有生活在汴京的居民才能看到煙花,燃放選擇的還多是臨水地區(qū),更何況是在遙遠海外的日本,他們大部分對于煙花這個名詞都是只聽其名未知其貌。 聽到天上燃放的就是煙火的時候,即便知道這很危險,也有幾個倭寇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 砰!砰砰!又是兩聲巨響,兩道帶著長長拖尾,有如羅睺星一般的白光自黑色的高山中射出,斜斜穿過天空,向著大海的方向滑落。 多么綺麗的場景?。∫粋€從登船開始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縮在一旁的青年抬起了頭,癡癡看著天空,這就是盛開在天空的火之花吧?難以置信,這就是大明嗎?即便是這種地方,也能有火之花盛開。 蠢貨!他的話剛剛落下,頭頂就被重重拍擊了一下,倭人頭領(lǐng)怒吼道,這是信號,快走!別發(fā)呆了,大明的船隊就要來了! 他的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但還是來不及了,就在他準(zhǔn)備放棄劫掠計劃返身回船的時候,原本遙遙矗立,安靜當(dāng)指路標(biāo)的燈塔光線忽然一變,從溫暖的暖黃色轉(zhuǎn)為了充滿警告意味的赤紅。 同時,兩道光柱遙遙向著他們這個方向射來,在作為標(biāo)志的煙花完全消隱在夜空中后,重新為大明的軍隊指明了前進的方向。 倭人頭領(lǐng)脫口而出一句臟話,快,動作快,別拿東西了,逃啊! 他顧不上還有幾個下屬還在船上,一把抓住了最靠近的年輕人向自己的木板船跳去,然后往年輕人手上塞了一個船槳:快點劃!放心,明朝的船行駛速度都非常慢,只要我們劃到燈照不到的地方就能脫困了。 不等他們了嗎?第一次走上劫掠之路的青年抖抖索索地接過船槳,在驚恐之中回頭看向剛剛還被視為他們囊中之物的大船,他們來的時候一共有二十人,而現(xiàn)在船上只有兩人不,三人。 就在他們說話間,一個同伴已經(jīng)跳下水向他們的方向快速游來,青年忙伸手將他接應(yīng)上船,那人上船抹了把臉上的水,立刻熟稔地拿起船槳一起加速。 多了一個人的力量,船航行的速度立刻增加,而同時,青年也聽到了伙伴們呼喊的聲音,他們在讓自己等一等他們。 小木船的速度肯定是比不上長期與海相伴的漁民游泳的速度,但如今是順風(fēng),夜間愈加猛烈的海風(fēng)為他們的逃亡送上了一臂之力,卻也讓靠著人力追趕的伙伴們漸漸吃力和絕望起來。 等一等他們吧,就差一點點。青年有些不忍地說道,他頻頻向后張望,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變慢,而神奇的是,他的動作并沒有為自己招來首領(lǐng)的責(zé)罵,甚至于首領(lǐng)的動作也不知不覺跟著停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他立刻趁機用船槳向著后方游來的伙伴伸去,試圖接應(yīng)伙伴,只是,讓他不解的一幕發(fā)生了。 奮力游到他們身邊的同伴前伸的手并沒有探向他的船槳,而是呆呆指向了他們的身后:那,那個 哪個?快接住??!青年急了,又將船槳向他那兒湊了下。誰知這個動作反倒是嚇到了他的伙伴,伙伴驚恐地低吼了一聲,然后毫不猶豫地扭頭,向著大明的方向游了過去。 與此同時,這個背對船頭的青年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他發(fā)現(xiàn)一直對著他們的燈光,似乎改變了方向。 光的來源不再是他們的背后,而是前方? 他一點一點地轉(zhuǎn)過了頭,目光對上了一頭張著巨大嘴巴的海中巨獸。 巨獸那兩只如同火炬一般的兇猛黃色眼瞳已經(jīng)鎖定了他們,龐大的身軀比他們的小木船大了一百倍,在夜色之中,他們可以看到雪白的反光,啊,那一定是巨獸口中利齒的反光吧。 夜依然寂靜無聲,海風(fēng)卷起波濤,一波又一波的潮水聲蓋住了所有的動靜,他們不知道這頭巨獸是什么時候到達這兒的,但他們都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逃不掉,他們一定逃不掉。 在極度的恐慌之中,船上的人不由自主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以一種引頸就戮的姿態(tài)臣服在了巨獸面前。 絕對的力量壓制,讓他們沒有掙扎的勇氣,沒看到就連領(lǐng)頭的首領(lǐng)也放下了武士刀嗎? 就在他們以為迎接他們的會是死亡之時,他們卻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總旗,這幾個倭寇怎么還沒打就趴下了? 不知道啊,這膽子這么小也敢來海上做生意?總之都小心些,把他們綁了,海里的也一起帶上吧。正好帶著一起去日本找倭王的麻煩。 總旗,燈是不是還是熄了比較好,怪費油的。 嘖,這可真不耐用,就那么會時間,都沒看過癮呢。 總旗航行的船只燃料有限,探照燈的使用肯定不可能像在岸上那么自由 知道知道,啰嗦,你去關(guān)了吧!對了,叫馬統(tǒng)領(lǐng)了嗎?這事得讓他來決定怎么處理。 什,什么? 船上的三人呆呆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其實是一艘巨大的船舶,并非是什么怪獸。 讓他們誤解的兩只巨大眼睛其實是船舶正前方的探照燈,現(xiàn)在它的光芒正在悄悄暗去,失去了強光之后,這艘巨艦的模樣反而在月光下更加清晰。 夜色中,這艘船看上去足有百丈長,單甲板上的房屋就有三層,以鐵板包裹的船首以及其上方懸掛的獸首在月光下散發(fā)著猙獰而兇狠的銳光,比起這些來,正從繩梯上下來的兵士看上去反而要溫柔得多。 是,是人就好。 癱軟的倭寇們此時此刻就只有這個想法。 起碼,起碼活下來了。 這是他們的第二個想法。 但很快,他們就為這個想法感到后悔了。 這艘船的行駛方向是日本的關(guān)西地區(qū),而從他們被綁成粽子卻沒有被太多為難的狀況就能知道,自己是對方找天皇要說法的鐵證。 人證物證俱在,日本政府肯定沒有辯解的余地,必然要大出血,那么等明船走了之后,自己還能有好果子吃? 倭寇中的領(lǐng)隊在意識到這點之后立刻改變了對待明軍的態(tài)度,開始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消息透給明軍。對他來說,北朝的將軍和天皇就是他的敵人,出賣他們有什么難的,他們的手里有一個采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銀礦,而我知道他們的銀礦在哪里! 哦?一個高挑的身影踩著月色,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青年身著青色錦衣,頭頂三梁冠,手指虛點著腰刀在他面前蹲下:細細說說? 第150章 洪武二十六年,也就是日本的明德四年,對于如今日本的真正主宰者足利義滿來說,這是一個幸福度極高的年份。 在去年,他結(jié)束了日本長達半個世紀(jì)的南北分裂,讓國家重歸統(tǒng)一。 而在今年的四月,一直妨礙他的上皇后圓融天皇終于歸天,如今在皇位上的是一直信任崇拜他的后小松天皇,左右丞相皆是他的親信,日本最強的武裝力量在他手中,對于如今的足利義滿來說,這個國家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夠阻止他了,也沒有什么聲音可以反對他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足利義滿很快就可以追隨前人的腳步退位了,然后把將軍之位讓給自己才八歲的兒子,自己出家為僧,他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的政治抱負,也該是時候滿足自己的個人愛好了。 在日本,皈依佛教是一件極為時髦的事情,此舉可以有效促進皈依者本人在民眾心中的形象,就有些像現(xiàn)代做的慈善一樣。 哪怕大部分人都知道做慈善其實對于企業(yè)而言是一種合理的避稅手段,但看到政治人物或是企業(yè)家熱衷于做慈善的話,還是會有一種他良心這么好,一般不會是壞人的想法。 這一絲絲的善意和好感,在很多時候就能左右一場政局。 和天皇爭權(quán)奪勢,并且在這場角斗之中取得完美勝利的室町幕府將軍足利義滿也非常想要塑造自己淡泊名利的形象。 反正日本的禪教并沒有什么嚴(yán)格的戒律,出家并不影響他cao持政務(wù),也不影響他尋歡作樂,休息一下還能獲得心靈上的寧靜,一舉多得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但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就當(dāng)足利義滿打算翻開自己人生的新篇章時,他忽然得到了大明的船隊已經(jīng)抵達,并且向著平安京方向進發(fā)的消息。 說實在的,這兩年足利義滿對于大明那簡直是又愛又恨。 重新建立起朝貢體系關(guān)系的大明的確給日本帶來了不少好處,但頭上突然多了一座大山的感覺實在是太討厭了。 尤其是這兩年大明越來越難忽悠了,他們一改之前錢多人傻的土財主形象,先是派遣了駐日本的使節(jié)團,其后更是依靠這一層的關(guān)系三番兩次向日本抗議倭寇一事,逼得足利義滿不得不明令禁止劫掠大明。 要知道在日本從事倭寇這個職業(yè)的可不是一兩個人,這種高風(fēng)險但來錢快的職業(yè)已經(jīng)成為了很多地方勢力私底下的正當(dāng)職業(yè)。 足利義滿這令一下,無疑就是和這些勢力結(jié)了仇,于是這些年來罵他是大明走狗的聲音一直不絕于耳,直至去年南北統(tǒng)一才稍稍好了一點。 但更糟糕的是,足利義滿千防萬防還是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天皇的真正含義。 在唐國滅亡之后,派遣大量遣唐使學(xué)習(xí)中土文化的日本沒少拿著自己是唐國的文化后裔以及真正傳人來說事,天皇這一稱呼便是有效的力證之一。 自唐滅亡后,天下有這個稱呼的就只有日本的天皇了,但就像是當(dāng)年的唐朝就對此稱呼不滿一樣,大明顯然也不能接受藩屬國的領(lǐng)頭人自稱為皇。 此前,靠著翻譯的不同,日本一直在筆頭上對這一稱呼加以粉飾,翻譯為王,但這種事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長期駐扎日本的大明使者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深入調(diào)查后立刻上書洪武帝。 洪武帝自是極為火大,降下雷霆之怒,派遣禮部攜書信命令犯了僭越之罪的日本國民立刻將天皇改為王。 此舉惹得他們被隔壁的朝鮮國好一通嘲笑,大家都是沒有得到封號的失敗者,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臉來嘲笑日本。 但這也不算什么,讓足利義滿頭大的是此舉也引來了國內(nèi)反明的呼聲,并且還有人稱呼足利義滿是賣國賊。 這讓當(dāng)時總體政策為拉攏明朝以獲得其對于北朝支持的足利義滿相當(dāng)為難,很有些里外不是人的味道。 好在因和明朝的貿(mào)易關(guān)系獲得利益的人大有人在,看在這些利益的份上,真正有權(quán)力掀起浪濤的人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反正天皇的稱號與他們武族并沒有太多的關(guān)系。天皇的神權(quán)不可侵犯?所有人都要去保護?呵呵,在如今的室町幕府年代來說,這已經(jīng)成為了笑話。 有權(quán)勢的人沒有作聲,加上去年日本南北朝實現(xiàn)統(tǒng)一,這可是足利義滿的大功勞,如此他才沒有被大規(guī)模攻訐,否則就算權(quán)勢滔天如他也要為此頭痛一番。 而且因為統(tǒng)一,明朝以觀察藩屬國政權(quán)交替為由設(shè)在日本的使團自然沒了其存在的意義,在去年年末的時候回到了大明。 一時間,足利義滿只覺得天朗氣清世界和平。 但是 這不剛走嗎,怎么又來了? 就很煩,但是煩也不能說,誰讓那是隔壁大明。 為了商路,為了名正言順,為了幸福的生活,就只能笑瞇瞇地派人前去迎接,并且讓人在沿途叮囑,做好各方工作,絕對不允許有什么不該泄露的消息傳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