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這么說了等明年了開年了我一起給辦下來，孫家不用再來打擾你，我也省心了，不用聯(lián)系那老屋的主人?！?/br>
    老村長直接出了門往回走，對許妍留他吃飯的話也只是擺擺手。擱在以前，要是有人想租屠家房子他都是去找屠老漢說，現(xiàn)在孫子孫女跟許妍讀了大半年的書，從他們只言片語中發(fā)現(xiàn)，許妍能做屠家的主，大牛聽她話，兩個娃子聽她話，他想著老屠頭也只能聽話了。

    當(dāng)天下午許妍就見到張蔓了，這才知道她把家里的田地租給了跟孫家族人鬧得見面都不說話的余家，余這個姓在瓦子嶺也是大姓，族人多，他們喊了幾個兄弟去孫家?guī)退Z食，一刻鐘都沒到就給要到手了。孫家族人被余家人陰陽怪氣地羞辱一頓，徹底跟張蔓一家不來往了，在村里逢人就說她壞話，孫家其他孩子也欺負孫鶴。

    “她們說我是看上余家的男人了，把孫家的地都要倒貼給余家，有時候還拉著小鶴說我是個不安分的偷地賊，村里人看我像是看狗屎，嫌臟還要呸口吐沫，我索性就搬回來住，跟余家人當(dāng)著村長的面按好手印了，每年把租子給我送過來，我再在村里租幾畝地，只要能填飽肚子，每年都有余錢入賬?！彼≡S妍的手道謝：“要不是你給我出這主意，我都要被人欺負死了?！?/br>
    “主要看你自己，你有膽子敢做才行，話都會說，敢做的人少，你經(jīng)歷了這一攤子事，以后再有牛蛇鬼神都不帶怕的，會越過越好?！?/br>
    許妍心里很是高興，一直到晚上都還哼著小調(diào)，又一個命不好的女人靠她自己立起來了，而曾發(fā)過善心的自己深覺慶幸，還好拉了她一把。

    “這么高興？聽你哼半天了，遇到啥事了？說出來讓大爺我也樂呵樂呵?！蓖来笈M身油味兒地蹲在屋檐下吃rou丸子，在灶屋里炸了半天的菜，嘴里覺得膩膩的，他又進屋撈了一碗酸菜包著丸子，一口一個，把許妍也給看饞了。

    “不做飯還有得吃當(dāng)然高興啦”，她懶得弄臟手，蹲在她男人身邊，張嘴等他喂了一個，含糊地說：“還是你會吃，我吃了一下午的炸菜，晚上都沒胃口吃飯了，現(xiàn)在又有了。”

    “還吃不吃？”他又用酸菜葉子包了一個藕夾，他們上午去鎮(zhèn)上主要是到杭家拿藕，杭成文大哥在縣里開鋪子，有南方過來的商隊，他們買的有稀罕菜，除了藕，他還從杭家買了一條火腿，是山里人自己腌的，價錢不便宜。

    “你自己吃，我不吃了，我出去看看小葵跟小魚在誰家玩，天都要黑了還不回來?！痹S妍咬走他遞過來的藕夾，利索地起身出門，還沒走多遠就看到倆個孩子跟著他們阿爺回來了。

    屠老漢瞅到兒媳婦，臉燥地把手里的酒壇子往身后藏，許妍好笑，把酒給老頭的時候他還一個勁兒地說他不喝酒，還說買貴了浪費錢，轉(zhuǎn)身就拿出去給他老伙計們炫耀去了。

    許妍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走在爺孫三人前面，結(jié)果屠小魚小跑攆上來，大聲告狀：“阿爺把酒給其他人喝都不給我喝，我不給他當(dāng)乖孫了?！?/br>
    “……”

    孩子，你這沒眼色的樣是當(dāng)不成乖孫的！

    “只有大人才能喝酒，像你爹那么高了才能喝，小孩兒喝酒是要挨揍的”，許妍主動打破這尷尬的局面，說：“爹，要是有那不聽話的娃纏著你要酒喝，給我說，我給他喝竹條酒?！?/br>
    “沒有不聽話的娃?！蓖览蠞h雖不確定竹條酒是啥，但不耽誤他維護他孫子。

    “娘，啥是竹條酒?！毙◆~還在追問。

    “竹條打破屁股，混著流出來的血就是竹條酒?！痹S妍陰惻惻地給他解釋，把他驚跑了又哈哈大笑著攆上去。

    小葵拉著她阿爺，抬起下巴鄙視：“我弟真憨，是個傻不隆咚的娃。”

    “你自己都是個還沒我腿高的娃，還說誰娃呢，傻丫頭?！彼髮O女往回走，看門前搖尾巴的狗，摸著小葵的頭說：“小丫頭，長慢點?！?/br>
    “我想長快點，長高……”她想了想，好像長快了就只是想長高，沒有其他想做的，大妮說長大了就能吃飽飯了、就有錢了，她都已經(jīng)有了。

    “總會長高的，你看咱們家就沒矮子，不要急?！?/br>
    但安穩(wěn)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當(dāng)山上又添了八個豬圈，家里養(yǎng)豬達到兩百頭的時候，屠小葵已經(jīng)七歲了，她嘴里傻不隆咚的弟弟也四歲了，她娘肚子里又揣了一個娃娃，在七月尾就要生了。

    小魚從菜園摘菜回來，邊走邊掐蔥葉，進屋在水盆里搓了兩把放在案板上，掀起衣裳扇風(fēng)，呲著牙說：“好熱啊，阿爺?！?/br>
    “嗯？咋了？夏天就是熱的時候，咋會不熱。”

    “不是，我是想問你，我看村里人都是稀罕孫子，男孫是他們的寶貝小乖乖，為啥在咱們家里，我姐能壓在我頭上，你看你沒蔥了就喊我不喊她，她比我高好多好多?！彼苫蟮貑?，雖然阿爺平時也是喊他乖孫，但很是舍得他跑腿干活。

    “你知道為啥都想要男娃娃不？因為想家里有傳宗接代的，能在我死了有給我摔盆上墳的，能在種地時有個力氣大幫忙分擔(dān)的，所以想生個兒子，那你娘生了你我們也就放心了，但你現(xiàn)在啥都不能做，能下地嗎？能養(yǎng)豬嗎？能娶媳婦生兒子嗎？都不能是不是？那你也就只能跑腿了，你要是連小活兒都不愿意干，那我肯定帶你干更多的活把你磨練出來，要不然以后我死了，誰來幫你爹養(yǎng)豬？”屠老漢哐哐哐地切菜，頭都不抬地說話，踢了踢腳邊的孫子，說：“把我汗巾子給我拿來擦擦汗，要不然汗滴到鍋里了你可別嫌棄。”

    “來，彎腰，乖孫給你擦?！彼谀_舉手握著汗巾子。

    ▍作者有話說:

    謝謝支持～

    又快到月底了，你們手里的營養(yǎng)液是不是要過期了？（強烈暗示）

    第七十八章 [vip]

    “小葵, 我要是遇到不會認的字能來問你嗎？”孫鶴慢吞吞地收拾東西，故意留在最后跟小葵說話。

    “行啊，隨便問, 我要是沒時間你可以去找村長家的阿扇姐問, 她會讀會寫的字也挺多, 人還好說話，一定會教你的?！毙】壑∞p給不怎么跟人說話的小子支招。

    “你要忙什么？我能來給你幫忙?！睂O鶴當(dāng)做沒聽到她后一句話。

    “我娘要生了, 我要教小魚認字，要上山跟小羊他們一起去看豬、拔草, 要放牛羊，要出去釣?zāi)辔r……你要是想玩也能跟我們一起”, 她大大咧咧地掰扯她的“沒時間”，對于他說的幫忙，很是不以為意：“你也幫不了啥忙，每天給我家送來的草都還是你阿奶幫你割的。”

    “那是我阿奶不讓我割，她說她割草喂兔子時順帶就能割一筐，不用我再跑一趟, 我也會割草的。”孫鶴感覺到小葵看不上自己這個行為, 不免急切地辯解。

    “噢，那行吧?！彼犃瞬皇呛茉谝? 村里來認字的小伙伴都是自己去打草，經(jīng)常把竹筐拎到家門口放著，等學(xué)完字了一起去地里割草，又熱鬧又好玩, 她不懂孫鶴為什么每次都不去, 自己一個人獨自回家, 有人跟他說話他也不怎么搭理。

    “jiejie, 你去哪了？這個字怎么念？”屠小魚在屋里喊人。

    “我弟喊我了，我進屋了，你也快回去吧，好曬?！彼S意擺擺手，一蹦三跳的往屋里跑。

    孫鶴看著那時時刻刻都活潑有精神的身影拐進了屋里，也轉(zhuǎn)身往村里走，聽著路兩旁屋里傳出來的又認了幾個字的炫耀聲，他抹把臉上的汗，不明白他們怎么都那么開心，而自己卻對什么爬山摘野果之類的都提不起精神。

    “回來了？”孫婆子抬頭望望天，問：“今天咋回來這么早？”

    “放假了，許夫子說她這幾天就要生了，就不讓我們?nèi)チ??！彼叩教梦莘畔滤斀o他做的細灰盤，看著上面殘留的樹枝劃過的印子，轉(zhuǎn)身去了豬圈，這里面養(yǎng)了二十多只兔子。

    “你這傻孩子站這兒做啥？日頭這么曬，這兔圈臭哄哄的，進屋坐著，這綠豆水還有些熱，待會兒再喝?！睂O婆子端著小木盆叨咕著往堂屋走，還回頭喊她孫子趕緊進屋。

    “阿奶，以后我給兔子割草吧，你別去了?！彼回５卣f。

    “那咋行？不用你，哪有男娃子打草，養(yǎng)牲畜都是女人的活。”她堅定地拒絕了他，看著神色有些呆愣的孫子，皺眉詢問：“是不是又有人說你啥了？別理會那些狗崽子們，嘴里噴糞的玩意兒?！?/br>
    “阿奶，沒人在背后罵我了，我就是看打豬草的都是小孩兒，給許夫子家送的青草也都是他們自己割的?！彼椭宰诱f，聽到他阿奶嘴里罵的“狗崽子”很是不舒服，以前在瓦子嶺，都是別人罵自己“狗崽子”，回到這里了很少有人這樣罵，反倒是阿奶張嘴閉嘴的不是“狗崽子”就是“王八犢子”，但他也知道阿奶都是為他好，強忍著沒有指責(zé)她。

    “你早該去割草了”，張蔓扛著鋤頭推門進來，對屋里的人說：“人家小葵有爹有娘有阿爺，還經(jīng)常提著竹簍去割豬草，哪像你似的，天天窩在屋里當(dāng)少爺?！?/br>
    早上天還沒亮她就出門下地去除草，現(xiàn)在衣裳都汗?jié)褓N在rou上了，包在頭巾里的頭發(fā)也冒出來幾縷黏在濕漉漉的脖子上，奪過兒子手里的杯子往嘴里灌綠豆水，緩過氣了說他：“明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喊你起床，你跟著村里的孩子去給兔子打草去?！?/br>
    “不用他，我又不是死了干不動了?！睂O婆子不著痕跡地翻白眼，被氣的喘粗氣還壓著火氣平和地說話。

    “那你明天也跟我下地拔草去”，她把草帽塞到孫鶴手里讓他給自己扇風(fēng)，繼續(xù)噎她：“你現(xiàn)在沒死還能做飯洗碗養(yǎng)兔子，把沒爹的孫子往死里寵，那你要是死了呢？什么都不會干的他怎么娶媳婦養(yǎng)孩子？靠我？我要是累死了那你孫子豈不是要餓死？”

    孫婆子矮墩墩的身子被氣地發(fā)抖，指著凳子上的女人說：“我給我孫子留的有二三十畝地，怎么都餓不死他?！彼胫F(xiàn)在還得靠著這個兒媳婦，好歹沒說“你死了我孫子也死不了”。

    “地呢？你二三十畝田地在哪？要不是我怕苦了孩子，我要是不回去你們老兩口還住在窩棚里向人家討米討面。”張蔓壓抑著怒氣，強喘幾口粗氣，轉(zhuǎn)而輕聲說：“你要是為了小鶴好，就別讓他啥都不干，他就是一個鄉(xiāng)下娃，就該山上山下的割草砍柴，學(xué)著養(yǎng)家糊口?！?/br>
    “我只有小鶴一個孩子，你也只養(yǎng)成了一個孩子，他卻在有老有小的年紀(jì)沒了命，娘，我跟你都是苦命人，我們不會養(yǎng)孩子沒事，那就照著別人的養(yǎng)，你看許夫子，她家是啥條件，小葵和小魚哪個年紀(jì)不比小鶴小，人家又是割草又是放牛放羊，小葵娘就是教書的也沒整天把孩子拴在家里時時刻刻寫字啊。”張蔓緩和了語氣用另一種方式勸她婆婆，她知道小鶴阿奶吃軟不吃硬，但每次看她啰啰嗦嗦地把小鶴捆在身邊就來氣，恨不得罵上十天十夜出氣。

    孫鶴站在兩人中間，不聲不響地左右張望，他覺得他娘說的難聽卻又有點道理，但又對村里孩子們的活動提不起勁兒，感覺待在家里也挺好的。想起他娘說把自己照著小葵那樣養(yǎng)，心里莫名有些竊喜，他開口打破屋里緊繃的氣氛：“我從明天開始打豬草，跟著小葵他們上山砍柴。”

    低頭見到他娘眼中的欣喜，聞著她滿身的酸汗眼眶不免泛酸，眨巴著眼睛看向地面，抬頭對他阿奶說：“奶，你明天跟我娘還有我阿爺一起下地拔草吧，早點去早點回來，都不挨曬?！?/br>
    孫婆子心里再不舒服，在她寶貝孫子面前也答應(yīng)了下來。

    晚上孫婆子在屋里向她老頭子抱怨，抹著眼淚說：“我命苦啊，生了兒子沒養(yǎng)住，他走了我還得被兒媳婦指著鼻子罵，對孫子再好他也是跟他娘一條心，我…我想咱們的兒子啊……”

    孫老頭沒有說話，長久沉默后，眼睛濕潤地望著房頂，拍著老婆子的手，說：“咱們得領(lǐng)情，兒媳沒帶著孫子改嫁改姓，幫我們要回田地，還給我們養(yǎng)老，兒子是她的，她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咱們就多干活少說話，就憑她那身膽氣，總比我倆強?！?/br>
    “你別插手了，小鶴決不能像他爹。”孫老頭語氣低沉地叮囑她。

    “你怨他？”孫婆子不可置信地支起身子，重復(fù)道：“你怨咱們的兒子？”

    孫老頭翻了個身沒說話。

    “他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你怎么能怨怪他？”孫婆子沒得到反駁，傷心又失望地掉了一晚上的眼淚。

    孫老頭睜大眼睛盯著模糊不清的墻面，想著他那記不清面容的兒子，從小把他捧在手心養(yǎng)大，發(fā)脾氣時哄著他，要啥給啥，結(jié)果造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脖子埋黃土了還得跟著兒媳背井離鄉(xiāng)，看人臉色吃飯，出門了還得受外人的指指點點，祖宗傳下來的房子被人扒個干凈，家里的田地租給了外人，族人也跟自家斷了關(guān)系。

    聽著背后的抽噎聲，他無聲嘆口氣，喑啞地說：“我不怨他，我怨我自己，睡吧，明天還要下地除草?！?/br>
    說罷他閉上眼睛，沒再留意身后的動靜。

    孫鶴被喚醒后，混沌地坐起身，看著窗外昏暗的夜色問：“娘，出啥事了？喊我干啥？”

    “你昨天說今天去給兔子割草，你忘了？快起來吃飯，待會兒天亮了太陽就出來了，曬人?！?/br>
    “不是晚上啊？”他下床穿衣裳，暈頭暈?zāi)X地說：“我都沒聽見雞叫?！?/br>
    “你那睡著了打雷都震不醒，哪會聽見雞叫?！睆埪此俗叱龇块T了，才放心離開，“醒了就別睡了，飯菜在鍋里，我跟你爺奶下地了。”

    “好。”

    張蔓不住瞟向身旁的婆婆，都要分道了她還跟著自己走，忍不住說：“娘，我爹在北山頭的七分地拔草，我跟他不在一個方向?！?/br>
    “我知道，我跟你一起，我孫子昨天說讓我跟著她娘一塊兒下地?！?/br>
    “……”你孫子不是這個意思，你也不用如此聽他一個小孩兒的話。

    一直到天光大亮，張蔓直起腰活動身子的時候，才看清她婆婆那紅腫的眼皮，這是跟小鶴阿爺吵嘴了？

    她低頭當(dāng)是沒看到，但還是忍不住瞟兩眼，眼皮腫地撐起了下垂的上眼皮，看著還挺顯眼大的，忍不住又瞟了幾眼，剛好被她婆婆猛抬頭抓個正著。

    “……娘，原來小鶴的眼睛隨你?。∥艺f怎么還有雙眼皮，我跟他爹都沒有?！睆埪蛑徑鈱擂?。

    “嗯，他全身上下，也就眼睛隨我?！睂O婆子也當(dāng)不知道自己眼睛腫了。

    *

    小葵拉著小魚提著竹簍出門，跟一起認字念書的小伙伴嘰嘰喳喳地往荒草地去割草，在她之后出來的是一群牛羊，家里的狗走在最后面。

    阿扇眼饞地望著小葵家的機靈狗，再一次地問小葵：“你抱住你家狗的頭，讓我摸一摸，太聰明了，每天去放牛，比我弟還聰明。”

    “不行，我家狗記仇，我擔(dān)心它背著我咬你，但是你要是想坐在牛身上我倒是能答應(yīng)你，我家牛也懂事。”小葵往后望著安分領(lǐng)路的大黑牛。

    “算了，我家牛也懂事，聽得懂人話，而且我娘不讓我騎牛，我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br>
    小葵轉(zhuǎn)頭看向只比自己高半截指頭的阿扇，說：“我娘昨晚還說我是個小丫頭呢，你也還小?！?/br>
    “你還小，我比你大四歲呢?！?/br>
    “那也小，你看我弟，他四歲了，還好小，又矮。”

    “所以說你還小，傻丫頭?！卑⑸让】^頂?shù)男∴编薄?/br>
    “咦，你們看，那是不是孫鶴？他竟然也來割草了！”走在前面的人一聲驚叫，引得兩邊的人都相互打量。

    孫鶴有些不安地直起身子，有些懷疑這些草是不是他們瞅好了的，眼睛飄忽不定地張望，想要尋找留下的標(biāo)記，雖然他割之前已經(jīng)翻找一邊了。

    “孫鶴，你也來割草了？那我們一起吧。”小葵揮舞著手對她的小伙伴們說：“我昨天喊他來自己割草，不讓他阿奶幫忙，他今天就來了！”

    她覺得是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不免有些得意，要知道之前有人約他一起割草他都沒搭理。

    “行，那就一起，明天我們也去你家喊你，你可別來早了。”之前驚呼的男孩對他說。

    “好，我在家等你們。”孫鶴抿嘴答應(yīng)，開始期盼明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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