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難同當(dāng)之后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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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棠追了出去, “阿徵,阿徵!” 她撐著墻和門趕緊追了出去,可趙徵已沖到院門外, 她根本就追不上。 庭院里濕漉漉的,風(fēng)吹來很冷, 她撐著廊柱, 長長吐了一口氣。 真不知最后竟然會弄成這樣,不知怎么說了, 但其實她也沒有欺騙過趙徵, 說出口的話都是真的,也沒刻意引導(dǎo)欺瞞過他, 有關(guān)她和趙宸之間為什么才可能結(jié)仇的這一關(guān)鍵點也是明晃晃放在攤在他面前的,只要他問, 紀(jì)棠想了想, 那她大概會告訴他的。 或許不會直白說,但含蓄一點,該有的意思肯定也會到位的。 可他從來沒問過。 她說多少他就聽多少, 從來不反問的。 唉,這本來也沒事,可誰知, 趙徵不知何時竟對她悄悄生了那種心思。 更進一步, 那肯定是不行的。 紀(jì)棠頭疼腳痛, 揉了揉眉心,趕緊招手叫來劉元:“不用管我,留幾個人就好了,你趕緊追上去,多帶點人, 得千萬盯緊他,可別出岔子!” “快去!” …… 又濕又冷的風(fēng)呼嘯撲面,馬蹄疾疾,趙徵翻身上馬直沖出城,快馬狂奔在陰云密布的茫茫曠原之上。 鮮血和硝煙的痕跡猶在,被馬蹄軍靴踐踏得七零八落的殘草,血跡被大雨一沖腥氣撲鼻,俱在呼呼的冷風(fēng)中被吹得蕭蕭索索。 風(fēng)漸急,積云漸厚,一陣疾風(fēng)過后,雨點就重新下來了,滴滴答答,夾著風(fēng)迎面打過來噼啪生疼,入骨般的寒冷。 趙徵一路狂奔,奔至戰(zhàn)場的邊緣,他抬頭沖著陰沉沉的天空恨聲:“我不信,她騙我!!” “我一句都不信,都是假的,假的!??!” 泣血般的厲喝,凜冽的冷風(fēng)都吹不散,趙徵劇烈喘息著,猛一扯韁繩,大黑馬長嘶一聲,人立而止! 茫茫天地曠原,冷風(fēng)冷雨,人立于高坡之上,空曠曠的仿佛只有孤零零一個,趙徵滿腔翻涌的情緒,根本就宣泄不出一分! 陳達驅(qū)馬上前,他懷里抱了蓑衣,小心翼翼往趙徵身上披,趙徵臉霍一側(cè)眉目陰沉,他趕緊小小小聲:“若是紀(jì)先生知道了,怕是會擔(dān)心的?!?/br> 趙徵這舊傷,最是淋不得冷雨,紀(jì)棠從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出門再急,也必要帶上蓑衣。 她這些笑語叮嚀,趙徵悄悄纂刻在心坎,每當(dāng)思她念她時,總要要回憶微笑著細細品味一番。 可此時此刻,驟聽一句,他心中大慟! 她竟是趙元泰的女兒! 怎么可能?! 怎么會這樣?! 趙元泰殺他父皇胞兄,他恨他入骨,不死不休,又豈能和對方的女兒相結(jié)合?! 他仰首,噼里啪啦的冷雨兜頭而下,卻半點澆不滅那種滅頂般的悲慟! “啊——” …… 策馬狂奔在茫茫曠野,冷雨澆不去滿腔的戾悲,可當(dāng)他再回到州衙門,那腳卻仿佛有意識的一樣,一個不注意,又再度走到了她的門前。 天色已經(jīng)昏暗下來了,檐角挑起牛角燈籠,沉沉的情緒壓制著,趙徵疾步而行,等他突然剎住腳步,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又再回到了主院正前。 門扉半掩,屋內(nèi)一點燈火,紀(jì)棠聞得腳步聲,一回頭已經(jīng)看見了他。 “阿徵?” 她看見濕淋淋面色又僵又冷的他,但還好,還披著蓑衣,她小松了一口氣。 她的表情和平時差別不大,關(guān)注點好像也沒變過,趙徵卻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她怎么可以還能像以前一樣呢,她怎么能?她怎么能啊!像一下子被戳中了某個點,滿腔翻涌壓抑到極點的情緒頃刻就引爆了,他本來要掉頭走的,可看見她的臉那一刻,他一推門沖了進去!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重喘一下,厲聲質(zhì)問她:“一開始你為什么不說!???!” 紀(jì)棠都不知怎么答他,一開始她都不認識他,才見面的倆陌生人,誰也不可能把什么秘密都往外倒,又不是有毛?。?/br> 況且她也打心里不認為自己是皇帝的女兒,就譬如項青這個未婚夫,是原主的不是她的,這些人物關(guān)系和情感停留在原主身上就到此為止了。 這樁破事她本來可以一輩子當(dāng)不存在的,她原來也就是這個打算的。 而事實上,如果不是趙徵對她生了男女感情,這也真的就是未來的發(fā)展,她也確實沒必要提這件事。 紀(jì)棠聳聳肩,她不認為自己有做錯的地方,重來一遍如果還是不察覺趙徵情感的情況下,她大概還是會這么做。說到底,交朋友的尺度和情侶肯定是不一樣的。 所以此刻面對趙徵聲色俱厲的質(zhì)問,紀(jì)棠吐了一口氣:“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不是?” 作為一個朋友,紀(jì)棠回憶過往,她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無可指謫了,誰也不能比她做得更多、做得更好了不是嗎? 當(dāng)初她被趙宸追殺剛好能跑到趙徵那一片,并來得及救下他,她一直認為是緣分。 只是誰也沒想到,最后會發(fā)展成這樣。 她無奈,又有些悵然:“如果你真的很介意,那我也可以離開的?!?/br> 紀(jì)棠想了一下,趙徵如今經(jīng)已穩(wěn)立了,有鐘離孤柴武毅呂衍柴興柴義陳達等等人,最重要還有沈鑒云,沒有她也是可以的了。 如果趙徵真對她身上的血緣那么介意,那她走也問題不大的。 紀(jì)棠也沒什么遺憾的,避開戰(zhàn)區(qū),到處走走,那也不錯。 就那么一剎一閃,她也想了很多東西,當(dāng)然,事實證明她也就能是想想而已。 “你敢??!” 她這句話一說,趙徵腦子就嗡了一聲! “我說讓你走了嗎?!” 他又急又怒,簡直勃然大怒,眼睛一下就紅了:“我何時說讓你走了?!” “我一句都沒說過?。 ?/br> 他這么喝一聲,震得人耳膜嗡嗡,整個偌大的主院都聽見了,門外陳達劉元等人受驚面面相覷。 趙徵又氣又怒,他都不知道能怪誰,但事實上他就是不甘極了,以至于他有點哽咽,他再也待不下去了,一抹眼睛,霍轉(zhuǎn)身就掉頭出了去。 步伐又重又急,在主院院門外剎住,他側(cè)臉看劉元幾人及一眾他親自挑了放在她身邊的近衛(wèi),冷冷道:“護好她!” 若真讓她自己走了去,全部提頭來見! 他一咬牙關(guān),掉頭離去。 …… 終究是舍不得的。 他怎么可能放得開手? 即便現(xiàn)在這樣了,他都聽不得她一個“走”字。 哪怕她是趙元泰的女兒,他也沒法放手了。 她已然是他血rou的一部分,融進他的精神里,早已經(jīng)分割不開了。 陳達等人欲言又止,他們其實也不知道具體怎么回事的,但紀(jì)棠和他們一路行來,風(fēng)里來雨來去,這又豈是有假?剛才聽見里頭那么一句,他們心都提起來了。 紀(jì)先生與主子這番情誼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平心而論,人生在世,能有這么一個人在身邊,實在是極幸運的了,好好說啊,別吵架才好。 他們踟躕不敢上前,但臉上神情趙徵卻看得一清二楚,他推門掩上,背靠在房門上,緊緊闔上眼睛。 他忍不住就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 她,她其實也不算尋常意義的那人女兒。 回憶過往種種,她說起趙元泰是不加掩飾的憎恨,下手的毫不留情,一點不懷疑到了最后該痛下殺手時,她也是毫不遲疑的。 這也算女兒嗎? 一點點血緣而已。 可偏偏就是這么一點點血緣,趙徵心里實在是過不去,他半跪在衣箱前,小心把兄長遺下的那串染血念珠翻出來,繞了兩圈,緊緊攢在手心里。 憶起父兄音容笑貌,趙徵以手捂臉,淚水滾滾而下,他們還這么年輕,可就這么慘死了,而作為他們的孩兒胞弟,他卻還要和趙元泰的女兒在一起,若他們在天有靈得知,會原諒他嗎? 趙徵惶恐,他實在過不去這一關(guān),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他族妹。 如果她是趙元泰的女兒,那她就該是他的同族meimei了。 他此刻終于明白,為什么兩人天天處一起,少年男女,感情深厚,她卻一點想法都沒有,原來,原來是竟是這樣! 一個兄,一個妹。 不管父兄許不許,原不原諒他,根本就不可能啊,他難道還能突破綱常和人倫,和族妹結(jié)合在一起嗎? 同族meimei,即如天塹,一瞬之間,將兩人一分為二! 趙徵思及此,心痛如絞,他緊緊攢著那條沉香木手串,忍了又忍,最終還是難受得忍不住捂心口,埋頭趴伏在衣箱之上,痛哭失聲。 片刻,他起身,重重一腳,直接將衣箱整個踹飛四分五裂! 還記得初初知道紀(jì)棠天生大力的時候,他還覺得這是緣分,因為他也是。 兩人天生一對。 他偷偷竊喜。 誰知,誰知真相原來竟是這樣! 天意弄人。 天意弄他! 他一時只覺恨極了,忍不住一把扯下頸脖上的平安符扔在桌上,“鏘”一聲抽出佩劍,重重一揮,直接將這枚平安符砍成兩截! 力道之大,“咔嚓”一整張厚重的翹頭案都直接被一劈為二! 兩片淡黃色的平安符跟著劈斷的桌面飛起,“轟隆”一聲重重撞在墻壁上落地,淹沒在一地碎片里,再看不見。 …… 自柴義陳達以下,或許沈鑒云他們,這州衙門內(nèi)有一個算一個,都知道她和趙徵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