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劉隗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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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時,營地周圍已經(jīng)建好了半米厚的墻基,外沿圍了一人多高的籬笆;方晨原打算建成石墻的,但短期內(nèi)難以完成,而且這里未必讓他長期駐扎,干脆先這樣罷。 道路、街道、商鋪、各個作坊都已完成,并運轉(zhuǎn)起來,磚窯、瓷窯也冒起了煙氣,河邊的碼頭也開始運作,將各種貨物送往上、下游。 方晨特別強調(diào),無論生活區(qū)、軍營,一律保持衛(wèi)生,不得隨地吐痰、大小便,并著專人定期檢查,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當(dāng)事人、村長負(fù)責(zé)打掃村莊十天。 營地生活區(qū)還建起了一座簡易的學(xué)堂,除了方晨之外,又多了十來個教師,都是從陸續(xù)逃難來的難民中挑選出的,等他們消化了方晨的教材,后者也就能脫身而出了。 軍隊也完成了初訓(xùn),仍是先前的戰(zhàn)術(shù):弩箭遠(yuǎn)程打擊、長槍兵接戰(zhàn)、刀盾手混戰(zhàn),以后還會增加投槍、小型投石機,后者考慮增加火油彈、爆裂彈,以增強部下的攻堅能力,但現(xiàn)在還早著,等他哪天升了軍主,掌控三幢兵力再說。 九月三日,楊春匆匆趕到大隊部,進門后拱手說道:“稟報幢主,剛剛獲悉,鎮(zhèn)北大將軍劉隗不日將至淮陰,其特使已至淮陰城內(nèi),見過了淮陰令賀行,只是不知說了些什么。” 方晨擺手道:“無非是讓地方準(zhǔn)備迎接罷了,估計等會就該到這里來了。這樣吧,你再去一趟,要是這位特使留在了縣衙,你得設(shè)法接觸一下,打聽清楚鎮(zhèn)北將軍的行程?!?/br> 楊春拱手道:“屬下這便過去。對了,我看軍中缺少馬匹,是否購置幾匹?” 方晨問道:“淮陰城內(nèi)的馬匹是什么價錢?品相如何?” 楊春說道:“各種品相都有,上好的戰(zhàn)馬每匹得二十萬錢,次等的也得十萬錢,尋常的駑馬八千到兩萬錢?!?/br> 方晨思索片刻道:“先買上五十匹上好的駑馬,兩匹留給我,每個中隊六匹,剩下的給你?!?/br> 最近又花了不少錢,即使商隊在賺錢,但仍入不敷出,原本攢下五百多金幣僅剩下三百多,但這些不是方晨摳索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劉隗來了以后肯定會到營地視察,一下子買那么多好馬,不是告訴別人他有錢嗎? 楊春大喜道:“多謝幢主,屬下必定挑好的買。” 方晨搖頭道:“這事不急,設(shè)法接觸信使要緊。” “屬下明白?!?/br> “你稍等片刻?!?/br> 方晨說著進了臥室,出來時手里多了一個小匣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銀子,一共1500克,在商城中售價為12000元,在當(dāng)下折合100萬錢,相當(dāng)于300克黃金,誰讓古代銀子值錢呢? 等楊春走后,方晨令人將幾個中隊長叫了過來。 第一中隊長韓大寶、第二中隊長陳四郎、第三中隊長馮魁、 第四中隊長黃直、第五中隊長唐祿、第六中隊長嚴(yán)賁齊聲施禮道:“屬下見過幢主!” 方晨擺手道:“諸位無需多禮。我剛得到消息,鎮(zhèn)北將軍不日將至淮陰,現(xiàn)有幾項事情吩咐?!?/br> 眾人齊聲道:“請幢主吩咐?!?/br> 方晨接著說道:“各位回去之后,將所佩弩弓、佩刀以及攜行工具收好、藏嚴(yán)實了,等鎮(zhèn)北將軍到來時,讓弟兄們都帶著長矛即可,以免惹人眼紅;到那天吃飯時,雞鴨魚rou都別上,每人兩個黑面窩頭即可;還有,軍服都脫了,換回原先的破衣裳… 這些事前給弟兄們打聲招呼,誰要是說漏嘴了,咱們以后都只能啃窩頭了?!?/br> “噗嗤!” 話剛落音,六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方晨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了,就是向上司哭窮,以免被打了土豪,說不定還能要些錢過來呢。 “哈哈,幢主放心,屬下必然做得滴水不漏。” 天黑之后,楊春才趕了回來。 “稟報幢主,打探到消息了,那特使沒見著,倒是見了他的隨從,據(jù)那人講,這特使是鎮(zhèn)北將軍從子、參軍,名叫劉續(xù),當(dāng)晚住在了縣衙,現(xiàn)在正吃喝玩樂呢。今天早上時,鎮(zhèn)北將軍一行抵達了平安縣(金湖縣),在那里住了下來,估計明天下午才能到;隨行的有親衛(wèi)兩百人、新募士卒三千人、民伕兩千人、府中仆役一百五十人,還有家眷、侍女、仆役總計五百人,以上總計約四千人?!?/br> … 九月六日一早, 方晨得到消息,劉隗一行人抵達了淮陰縣以南二十里處,于是留下韓大寶坐鎮(zhèn)營地,他則帶了陳四郎的第二中隊到淮陰城以南十里處相迎。 與他同時抵達的,還有近百人,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白綢衫、腰懸長劍的男子,年紀(jì)約三十左右,個子中等、體型微胖、面色白凈,唇上蓄著淺須,看著斯斯文文; 與他并排站立的正是淮陰令賀行,其后是縣丞徐漾,捕頭盧通,駐防淮陰的臨淮郡兵隊正梁起,以及吏員、衙役、士卒若干。 見到方晨一行,賀行淡淡掃了一眼,將頭偏至一旁。 方晨也上去討沒趣,派出哨探趕往四周打探、警戒后,與其余部下站成三列,肅立著一動不動,與對方亂哄哄一片形成了顯明的對比。 那個白衫男子則點了點頭,方晨也微微拱手示意。 此人正是劉隗從子、叁軍劉續(xù),他之所以對方晨客氣,是因為昨天收了方晨禮物。 兩撥人等了約一個時辰,就見遠(yuǎn)處騰起了陣陣塵土,近了之后發(fā)現(xiàn),是十幾個衣甲鮮亮、懸刀挎弓的騎兵。 “吁——” 打頭的騎士勒馬停下,翻身下馬后將韁繩拋給屬下,一拱手道:“鎮(zhèn)北將軍帳下親衛(wèi)隊主于贊見過先生,見過諸位?!?/br> 目光掃到方晨這邊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后移開目光,根本沒打招呼的意思。 方晨聳了聳眉毛,也沒當(dāng)回事,到了這里之后,他不用求任何人,更不用去巴結(jié)劉隗的手下。 劉續(xù)自然要給自家人面子,率先說道:“于將辛苦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淮陰令賀行、賀思遠(yuǎn),這位是徐漾、士瞻先生,這位是臨淮郡兵隊正梁起…” 于贊一一打過招呼后,劉續(xù)又遙指方晨:“這位可是你的同僚,鎮(zhèn)北軍乙字幢幢主方晨、方旭輝,還是正六品下散男,你們可得親近親近?!?/br> 于贊再次打量了一眼方晨,以及陳四郎等人,見眾人身著破敝、兵器簡陋,眼中隱隱閃過一絲鄙夷,繼而微微拱手:“于贊見過方將。” 方晨也拱手道:“于將客氣了?!?/br> 于贊遂轉(zhuǎn)身移開,對眾人道:“鎮(zhèn)北將軍約有兩刻后抵達,我等就在此恭候吧!勞煩賀縣尊籌備一二。” 賀行雙手一拱道:“于將放心,一應(yīng)所需已然齊備?!?/br> 說著一擺手,身后涌出仆役、仆婦、侍女共二十多個,架涼棚、打傘、擺幾案、上食盒,沒多一會便布置好近十幾桌酒食。 這時實行的分餐制,每張幾案都是一人,方晨對這種方式倒是認(rèn)同,比后世一大桌一圈人要衛(wèi)生得多。 于贊見狀說道:“諸位,本將還得返回復(fù)命,暫且別過?!?/br> 說著拱手施禮一圈,帶著一干手下跨馬返回。 劉續(xù)也客套一聲,與幾個隨從登車離去。 又等了三刻鐘左右,視線盡頭出現(xiàn)了一大片旌旗,在秋風(fēng)中烈烈招展著,猶如巨浪一般; 旗幟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前后各有幾百兵卒護衛(wèi),穿著打扮也各不相同,在帥旗周圍的人人著甲,最次也穿著皮甲,應(yīng)該是劉隗的親衛(wèi); 其余兵卒除了主將著甲外,小兵都穿著破舊的軍襖,甚至與方晨手下裝出來的一樣,穿著百姓服飾。 方晨不禁撇了撇嘴,看來這劉隗也是親疏有別,把好資源都用在了私兵身上。 等隊伍停下后,前方開路的兵卒分分列兩旁,讓出一條通道; 身著嶄新皮甲、系著火紅披風(fēng)、頭戴簪帽的劉隗在親衛(wèi)的簇?fù)硐戮従徤锨巴O拢鏌o表情地掃視了一圈。 賀行等人急忙上前,躬身施禮道:“淮陰令賀行及以下恭迎鎮(zhèn)北將軍?!?/br> 與此同時,方晨也抱拳道:“末將方晨恭迎鎮(zhèn)北將軍?!?/br> 劉隗微微點頭:“諸位久等了?!?/br> 賀行剛松了口氣,就見劉隗面色一冷,指著擺出的酒食說道:“汝這是何意?本將難不成是窮奢極欲之人?如今新朝初立,百廢待興,又有胡虜虎視眈眈,爾等竟如此鋪張,有這些錢物,何不用作正途?還不撤了?” 賀行頓時出了一身冷汗,縣衙眾人也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滿臉懼色。 “鎮(zhèn)北將軍節(jié)儉樸素,我等萬分敬佩、惶恐,這便撤去。” 賀行說著,命人撤去酒食,又躬身施禮道:“鎮(zhèn)北將軍路途勞頓,必定累了,下官已備好府邸,還請與下官入城。” 劉隗微微點頭,隨后將目光轉(zhuǎn)向方晨:“旭輝,你過來說話?!?/br> 方晨上前施禮道:“末將方晨見過鎮(zhèn)北將軍,依將軍之令,末將已招滿一幢兵卒,另外收攏流民四千余,為約束眾人,不使其生亂,末將未進城駐扎,而是在城西設(shè)營,并將流民妥善安置?!?/br> 劉隗點頭道:“如此甚好。你可有要求?” 方晨說道:“末將斗膽,請鎮(zhèn)北將軍將那片營地劃歸末將,其余人不得擅入、謀奪,還請鎮(zhèn)北將軍準(zhǔn)許。” 劉隗心道,一片難民營有什么好搶的?搶過來還得養(yǎng)活那些人,豈不成了包袱? 他身后眾人均是一副鄙夷之色,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哈哈,本將還以為是什么要緊事?好,準(zhǔn)了!但本將有言在先,一年之內(nèi),你的糧餉需要自籌,同樣,一應(yīng)所獲,本將分文不取。” 方晨心中大定,一拱手道:“多謝鎮(zhèn)北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