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看見彈幕后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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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了徒弟,師父還不能休息會兒嗎?你也太苛刻了!”聶音之比他理直氣壯多了,“這馬在太陽下實在太晃眼了?!?/br> 顧絳:“……”故意折磨誰呢?。?/br> 聶音之嘀嘀咕咕:“我那天穿孔雀裙,難道也是這樣的?” 顧絳半分都不知道委婉:“比它還晃眼?!?/br> 聶音之一口氣哽在喉嚨,又聽頭上傳來聲音,“但還是好看的。” 夏日炎炎,陽光實在太曬,雖然顧絳懷里涼絲絲的,但聶音之對騎馬的熱情還是只維持了半天,到下個城鎮(zhèn)就換了馬車,雇用了一位車夫。 那匹漂亮的汗血寶馬第一次被套上馬車枷鎖,鼻子里一直氣呼呼地噴氣,顧絳往它面前一站,它就老實了。 封寒纓終于從馬屁股上解脫,獲得和車夫蹲一起趕車的殊榮。 車廂里放著冰鎮(zhèn)的瓜果,聶音之捧著阮家的咒術在研究,顧絳閉目養(yǎng)神。 她知道天威無時無刻不壓著他,顧絳隨時都不舒服,聶音之想出一個法子,“我把你的痛覺屏蔽掉,你會不會好一點?” 顧絳搖搖頭,“沒有痛覺,會很危險?!?/br> “說的也是。”聶音之安靜了一會兒,天威這個事還真是人力無法抗拒的,至少現(xiàn)在的聶音之還想不出什么辦法能幫他緩解。 喂血的話,她那天割開手腕,放了那么多血給他,才只讓他安穩(wěn)了一夜,手指頭擠一點血,大約也就只有片刻的效果。 聶音之都快貧血了,不能再這么繼續(xù)喂。 她靠過去憐憫地摸了摸顧絳的頭,權當安慰他。 顧絳掀開眸看了她一眼,自以為很懂事地調(diào)整好坐姿,敞開手臂,一臉“行了行了你來吧”的無奈表情。 聶音之:“……”什么意思?誰稀罕被你抱哦!雖然她是抱怨過車廂壁靠著太硬來著。 魔頭都這么邀請她了,秉承著不靠白不靠的理念,聶音之抱起卷軸,窩進他懷里。 “你又在學什么咒術?”顧絳皺起眉,這共生咒下的衍生術純粹就是來折騰他的,而聶音之看上去對折騰他非常熱衷。 實際上,魔頭真的想太多。 聶音之比他想的志向大多了。阮家的四大秘術,共生嫁夢,布陣化形,她都有興趣。 在去萬魔窟之前,她必須要將共生咒下有用處的衍生術全研究精通了,這樣才能更好地控制魔修。若是掌控不了,將魔放出來,惹來生靈涂炭的話,那她萬死難辭其咎。 她要讓手腕上的金芽長成參天大樹,長出一整片森林,怎可能在顧絳一片小葉子上吊死。 “嫁夢之術,可以為中術之人編織夢境,將其困于夢境中,也可以進入其夢中,從而影響現(xiàn)實?!?/br> 聶音之興致勃勃,“比如,我可以為你編織一個情意綿綿的夢境,不論你現(xiàn)實中多么無心無情,在夢里你也會身不由己隨著夢境生出喜怒哀樂,意志不堅的話,就會深陷溫柔鄉(xiāng)醒不來了。就算醒過來,夢里的情感多多少少也會影響到現(xiàn)實心境?!?/br> “愛恨都可以從夢中起。”聶音之側過身,蔥白的指尖點在他心口,故意擺出魅惑的神情,勾唇笑道,“所以,你要小心哦,說不定你哪一天醒來,就會不由自主愛我愛到不能自拔?!?/br> 顧絳捏住她的指尖,好笑道:“這樣的愛,你也瞧得上么?” 聶音之嘖一聲,自然是瞧不上的。 “你好無趣。”聶音之抽出手,轉(zhuǎn)回頭靠回他身上,專心研究卷軸,不理他了。 他們?nèi)デ嘀莸男谐膛诺煤苡崎e,路上有大的城池,還會歇息上兩天,讓聶音之逛逛街,搜羅些小玩意兒,嘗嘗當?shù)孛朗场?/br> 顧絳大部分時間都在客棧里自閉,等聶音之回來往他嘴里塞美食,給他展示她都買了些什么。偶爾也會被聶音之軟磨硬泡硬拉著陪她出趟門。 魔祖不像是打算毀滅修真界,魔祖像是專程醒來找個道侶,然后陪著道侶來體驗生活的。 晝警夕惕的修真界仙門,在他們這樣每日逛吃逛吃的消磨下,也開始有些松懈了。 各大仙門長老手中都有一枚特殊的傳訊仙器,能投入神念,開云端會議,直接選在了顧絳和聶音之停留的城市上空。 大能虛影盤膝坐在云層上,余搖清道:“他們的目的地是青州?!?/br> “青州?青州一帶應該沒有什么能引起顧絳興趣的修真門派?!北娙俗聊サ?。 “那一帶風景不錯,有舉世聞名的千重瀑布,青州是人間的富庶之地,人文也興盛,要是游玩的話,的確是一個好去處?!卑俨輰m的宮主摸著下頜上的長髯慢悠悠說道,很是經(jīng)驗老到。 他見大家都看向他,補充道:“我們是經(jīng)常去那里采藥,咳咳,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我們醫(yī)修門派又插不上話?!?/br> 他來這里,純屬湊個人頭,畢竟也是七大派之一,修真界第一醫(yī)修宗門,有關修真界整體的決策定奪之事,有表決權。 沉音閣的常玉安,也就是常尋春的父親,與百草宮宮主坐在一起,也是個湊份子的,“如此說來,修真界的太平日子還是有保障的,那我可以潛心編寫我的新曲了?!?/br> “一代魔祖在外面跑,你們怎可如此松懈!就算他暫時未有動靜,我們也當時時刻刻做好準備,以防萬一,護衛(wèi)好天下蒼生!” “程兄所言甚是,是我們狹隘了,慚愧慚愧?!?/br> 眾人正自沉默之時 ,一位冶金門的長老突然一撫掌道:“青州焦渡山!古器宗的分堂所在,器宗的‘刀山劍林’也在青州?!?/br> 顏異倏地挺直背脊,思忖片刻,“是了,他定是想入‘刀山劍林’為聶音之取靈劍,難道顧絳知道如何進入器宗分堂?” 兩千多年前的修真界不似現(xiàn)在這般一盤散沙,仙家門派多如牛毛。以前的修真界只有劍、法、器、醫(yī)四大宗門,現(xiàn)今的修仙宗門,只要臉皮夠厚,都能挖掘點蛛絲馬跡,往自己身上貼上四大宗門后裔的標簽。 直到“仙墮事件”,四大宗門的掌門墮魔,引起修真界大地震,四大宗門分崩離析,宗門舊址全都被封,遺落人界,無數(shù)功法秘籍石沉大海,傳承斷絕。 就是從那之后,修真界每況日下,直至今時今日。 也難怪顏異會這么激動,以前的劍修,手中靈劍皆來自“刀山劍林”。 刀山劍林正如這世間群山一樣,器宗對所有人開放的,任何一名刀修劍修都可以進去擇劍,修士和兵器是雙向選擇。 只可惜,隨著器宗舊址隱沒,刀山劍林也隨之從焦渡山上消失,若是能打開器宗舊址,對天下所有修士來說,都是一大幸事。 他們用盡全力挖掘顧絳的過往,也只挖出千年前他墮魔之后的一些事跡,他墮魔之時已是巔峰修為,那自然是生在千年以前。 按照估算,很可能便是四大宗門的人。 柳樺身為法修就比較淡定,她的重點抓得很妙,疑惑道:“聶音之已是金丹劍修,怎會還沒有自己的靈劍?” 顏異就像被人打了一棒,臉上的驚喜收斂回去,尷尬地咳嗽一聲,“她用的劍乃是舊劍,劍認舊主?!?/br> 柳樺笑道:“云笈宗原來這么缺劍,難怪顏長老方才那么激動?!?/br> 冶金門長老接口道:“顏長老,我宗正好有一批上品靈劍即將出爐,可算你便宜些。” 顏異:“……咳,此事之后再說,我們先議正事要緊?!?/br> 元明大師:“阿彌陀佛?!?/br> 余搖清整個人徹底隱沒入周遭環(huán)境,什么都看不見了,他通過神識傳音道:“顏長老,我身為別宗修士本不該置喙貴派內(nèi)部事宜,不過建議貴派調(diào)查下醫(yī)堂荊重山?!?/br> 顏異往余搖清所在的地方看去。 “這是聶音之傳達的信息,不知真假?!庇鄵u清用了比較委婉的說法,“貴派荊長老似乎在用不恰當?shù)姆绞竭M行治療?!?/br> 顏異驀地皺起眉,神情凝重點了點頭。 結束云端會議,顏異立即去了醫(yī)堂。也恰好是在這時,變相陡生,含著幽藍色的魔氣從醫(yī)堂深處沖天而起,鬼火很快引燃了一座樓閣。 醫(yī)堂弟子皆驚,顏異飛快傳了一道訊息出去,往魔氣沖出的地方掠去。 他長劍出鞘,劍身化作數(shù)十道殘影,呼嘯著將蔓延的魔氣逼回,隨后劍影以魔氣為中心倏地釘入地面,劍光形成一道屏障,將“鬼火”魔氣整個封入其中。 那濃郁魔氣彌漫所在,正是醫(yī)堂弟子清修閉關之所。 蕭靈倚在一間屋的窗前,小白鳥害怕地縮成一團,被迫蹲在屋脊上,充當蕭靈的眼睛,望著醫(yī)堂深處劍光與魔氣的糾纏。 “顏異一到,不用等其他人,荊重山很快就會被制住,蕭靈,你覺得他會說么?”朱厭在她靈臺喋喋不休,“就算你的荊師叔為了你,絕口不提,但你猜顏異會不會對他進行搜靈?” “知道了他是怎么治療你的,就算你全然不知情,你猜,云笈宗會怎么處置你?” 朱厭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心疼,“蕭靈,你拼死拼活回來這里,到底是為什么?” 蕭靈也想知道她拼死拼活回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就這么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這樣無可挽回的境地里,她到底是爬出了深淵,還是現(xiàn)在才算是真正跌入了深淵。 朱厭道:“蕭靈,你可以求我,幫你殺了荊重山,捏碎他的靈臺,他本就是罪有應得?!?/br> 蕭靈低下頭,將臉埋入手臂里,纖弱的肩頭微顫,幾不可聞道:“求你?!?/br> - 安淮聞訊趕來醫(yī)堂,他的劍光掠過藥圃,第一次沒有按照規(guī)矩落在藥圃之外。 醫(yī)堂弟子和傷患正有序地從內(nèi)院撤出來,撤到醫(yī)堂外,他匆匆穿過人群,四處張望,終于看到熟悉的身影。 “周師姐!”他踉蹌地避開旁人沖過去,眼中盛滿驚慌,“小白,小白出來了嗎?” 周汀眼中含著淚,忍著沒有落下來,搖了搖頭。 安淮咬咬牙,少年瘦削的面容上繃出堅毅的輪廓,默不作聲抬步往里跑。 “安淮!”周汀伸手去攔,被他一袖子甩開。 安淮抽出劍,剛踩上劍身,手腕被一人握住,鐵鉗似的按住他,趙穩(wěn)急道:“安淮,靜修堂已經(jīng)進不去了,長老為防魔氣蔓延,已經(jīng)封了那里,你就算現(xiàn)在去也沒用。” 周汀接口勸道:“三位太上長老都在里面,他們一定會救出里面閉關的師弟師妹,你先別急,小師妹一定沒事的?!?/br> 安淮從劍上跌下來,表情有些空白,像是被勸住了。 他茫然地往里張望一眼,醫(yī)堂深處的天幕上彌漫著劍光和黑氣,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從那種驚慌失措的狀態(tài)中掙扎出來,問道:“走火入魔的人是誰?能引來這么重的魔氣,不會是尋常弟子,是荊長老,對嗎?” 他眼睛通紅,但眼神卻是清澈的,不等兩人問答,又問道:“折丹峰大震那一日,小白接來蕭師姐,你們還見過她么?” 周汀和趙穩(wěn)對視一眼,回憶片刻,“小白就是那一日閉關的,師尊說她……” “荊重山入魔了,那他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能信!”安淮深吸口氣,“周師姐,我的發(fā)簪呢?” 周汀的眼淚已經(jīng)忍不住,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被師尊要走了?!?/br> “為什么不告訴我?”安淮瞪著她。 周汀抖了一下,沒有人會懷疑自己師尊,今天之前周汀和趙穩(wěn)都從沒想過荊重山會走火入魔,甚至直到現(xiàn)在,他們沒有親眼見到,沒有親耳聽到長老肯定的說辭,他們心中也是不信的。 趙穩(wěn)拽住他,“安淮你冷靜一點,你也知道宗門這段時日以來的情況,各峰弟子心境浮動,閉關的不少,醫(yī)堂也一樣,你為何非要往最壞的方向猜測?” 安淮渾身僵了一下,揉揉眉心,“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控制不住,心里塞滿了這種不祥的念頭。 早知道不惹她生氣了,明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她以前要閉關的話,都會乖乖告訴他一聲的。 只有這一次沒提前告知他。 靜修堂的魔氣消散得比眾人想象中快,幽藍魔氣被稱為“鬼火”,靜修堂幾乎被焚燒得一干二凈,顏異來得及時,先將這里閉關的弟子護住了。 因此,耽擱了片刻。 安淮找遍了都沒有找到白英,他不顧阻攔進了靜修堂內(nèi),聽到一個聲音嘆道:“靈臺已經(jīng)碎了?!?/br> 顏異回頭看向來人,見那弟子滿臉絕望的樣子,怔愣了下,走過去輕拍了一下他的頭,溫聲道:“先別哭,這里的弟子都被帶出去了,沒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