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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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 “往后不要再叫我官人,就叫我季卿罷?!?/br> 聽罷陸之昀的這些話,沈沅的心中還是起了些震顫。 他的意思,她終于能夠明白。 原來陸之昀也不想讓二人的關系,只拘泥在夫妻的這一層面上。 他也想要更進一層的那種關系。 而他想要的是,和她做眷侶,甚至是愛侶。 沈沅的芙蓉面上顯露了震詫。 陸之昀卻于這時想起了前世,是他強迫了沈沅,逼著她裝也好,扮也罷,也要讓她將他當成愛侶來對待。 沈沅為了能夠逃離他,曾在他的面前精湛地演了一場又一場的戲,也曾讓他真切地認為,沈沅對他產(chǎn)生了愛慕。 但實際上,沈沅并沒有真正地愛上他,她對他的態(tài)度始終是憎惡和排斥的。 陸之昀也在她的身上,頭一次體會到了被玩弄鼓掌的滋味。 沈沅玩弄的,是他的感情,且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對一個女人產(chǎn)生過這樣的情感。 所以在將她抓回京城后,陸之昀沒有管她愿不愿意,還是強迫她,要讓她喚他季卿。 他固然對沈沅有著深深的占有之欲,也有男人對美人兒的那種欲望。 但他對沈沅更多的情感,是他此前向來不齒的,那所謂的戀慕二字。 他需要她的陪伴,也需要她將他當成愛人一樣看待。 但是這一世,他一定不會再強迫沈沅。 他會一直等到,沈沅能夠真正地接受他為止。 連綿不絕的雨聲下,斜坐在拔步床內的美人兒正欲言又止,陸之昀并沒有再逼迫她立即就改了他對她的稱謂。 反是難能提起了朝中的政事,同沈沅低語道:“過幾日,朝中會有些變故,同你父親有關。但你不要害怕,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波及到你。你好好地待在府里養(yǎng)病,外面?zhèn)魇裁丛?,都不要去管?!?/br> 沈沅的心緒雖未平復,卻頷了頷首,語氣鄭重地回道:“嗯,官人放心,妾身既是嫁進了陸家,一切也都會以官人的安排為先?!?/br> —— 次日。 大內禁城,交泰殿。 入秋后,小皇帝的病情頻有反復,是月朝會皆罷,朝務皆由內閣代之。 這幾日,小皇帝的身體微有好轉,但仍不能主持過于浩大的朝會,便在陸之昀的示意下,召集了內閣諸臣及六部尚書、侍郎等高品階的官員來交泰殿議事。 近來,沈弘量的心事都未放在朝務上,因著國公府對外宣稱,主母沈氏患疾,他也不好于這時登府求見沈沅。 自然,沈弘量也沒那個膽子敢去向陸之昀求情。 進殿后,一眾官員們身著統(tǒng)一的緋袍官服和烏紗帽,分列在殿宇的兩側。 吏部、戶部和禮部位于右側。 兵部、刑部和工部則位于左側。 祈朝以左為尊,兵部在六部中的地位,從列隊的班次看,便可見一斑。 待沈弘量手持笏牌站定后,見上首的小皇帝眼下仍泛烏青,而小祿子則站在他的身側。 小祿子今年才十幾歲,卻做了司禮監(jiān)的主官,能力出眾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皇帝對他是極其信重的。 沈弘量隱約聽聞,這小祿子也是陸之昀和高鶴洲豢的人,如今連這宦官近臣都成了他們的人,放眼整個朝中,也就幾乎尋不到可以制衡陸之昀的人了。 陸之昀依舊是所有朝臣中,唯一在帝王的面前坐著的人。 高鶴洲身為吏部的主官,離權利中心最近,這吏部也是六部之首,本朝不設丞相,原本這吏部是能夠對內閣起到制衡的作用的。 然,高鶴洲就是次輔閣臣。 這吏部,也就等同于成了陸之昀的私人衙門,內閣的權利也凌駕于六部之上。 想他高鶴洲原本也是個倨傲驕亢的人,曾有人動過挑撥他和陸之昀關系的心思。 但此二人之間的關系,竟是怎么離間,都離間不了。 沈弘量也清楚,這時局的促成,同各種因素都有關系。 陸之昀他什么都占了,出眾的才能、凌厲的政治手腕、先帝的信重,再加上這么層外戚的關系。使他成為了這個國家的實際掌權者,在朝堂之上,也卻然如定海針一樣,地位不可撼動。 此次的小型朝會主要探討的,還是各個布政使司的水患問題。 卻說沈弘量所轄的工部,共掌四司,分別為營繕清吏司,虞衡清吏司、都水清吏司、屯田清吏司。(1) 沈弘量當年剛進工部,就是從虞衡清吏司中的一個小小司務做起,恰逢那年湖廣逢水患,他臨危受命,治患有功。 再加上那時朝中的風氣普遍重用京官,工部其余的官員病的病,死的死,還有幾個被貶謫和遷任的。 各種有利的條件加到一處,使得沈弘量從司務,坐到了侍郎,再坐到了如今的尚書之位。 而今的交泰大殿中,許多的官位已經(jīng)換了人選。 工部右侍郎一位也暫有空缺,高鶴洲便同皇帝請求,想要將屯田清吏司的主事嚴銳澤連躍三級,拔擢到吏部侍郎的這個位置上。 “嚴銳澤雖然是胥吏富民出身,早些年只做了京郊的運糧官,但近年在兵部的政績卻很出眾,阻止過易州山廠的大火,修繕的陵寢也很合陛下的心意,前陣子皇城內的河渠也是嚴銳澤主持修建加固的,僅用了不到一月的功夫。臣以為,我朝選官向來重才重能,嚴銳澤雖不是科舉出身,其才干卻足以匹配侍郎之位。臣請奏,望陛下允準嚴銳澤升任為工部右侍郎一職?!?/br> 小皇帝嗯了一聲,也對嚴銳澤這個官員有些印象,便對高鶴洲道:“準奏?!?/br> 沈弘量的心中卻頗不是滋味,他雖有爵位在身,卻也是科舉出身,當年也是以舉人身份入的監(jiān),身為舉監(jiān),也是要在國子監(jiān)熬過許多的苦頭才能被皇帝或是吏部尚書直接拔擢成官員的。 他就看不上高鶴洲重用的那些胥吏。 正當沈弘量強自壓著憤懣時,高鶴洲在稟奏后,又當著小皇帝的面,喚住了他:“沈大人?!?/br> 沈弘量的心跳一頓。 卻聽高鶴洲又道:“沈大人,今年吏部的考滿結束了。我朝三年一考,六年再考,九年通考。你前幾年還能被評為稱職,可到了今年,便只能被評為平常了?!?/br> 祈朝的官員考校分為稱職、平常、不稱職三等。(2) 沈弘量唇瓣微顫時,高鶴洲接著道:“今年也正好是六年一度的御史考察期,前陣子陳御史到本官這兒參了大人一本。這貪、酷、浮躁、不及、老、病、罷、不謹中,沈大人一人可就占了不及和不謹兩樣?!保?) 不及,便是不夠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不謹,就是處在高位上,卻不夠謹言慎行。 御史考察的期間,他侯府的后宅卻起火了數(shù)次,沈弘量也無法在高鶴洲的面前過多的辯駁,便以為,高鶴洲這是終于要給他擼官了。 小皇帝只覺得高鶴洲的嘴皮子啟啟合合,但他仍在忍著病痛,高鶴洲具體說了些什么,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高鶴洲是將矛頭指向了沈弘量,便問陸之昀道:“先生,您怎么看?” 在官場上,是沒有女婿和老丈人的分別的。 再者,陸之昀待沈弘量的態(tài)度本就是不偏不倚。 他淡聲回道:“當年工部尚書是因為湖廣賑災有功,才被先帝拔擢升任了侍郎一職,近年來沈大人在尚書這個位置上坐了良久,卻實在是沒做出什么功績來。而今湖廣一地的水利漕渠又出了問題,幸而當?shù)氐墓賳T提前修繕,才未釀成大禍?!?/br> 高鶴洲卻知,修繕水利的事,是陸之昀提前屬意當?shù)氐墓賳T做的,前幾月剛從戶部撥了款項。 也得虧了陸之昀神一般的預判,才使湖廣之地免去了一劫。 流年不利,幾日前欽天監(jiān)的官員還說來年春夏,各地還要迎來連綿不絕的暴雨,若未提前應對,各地發(fā)起水患了,便會拖垮國力。 沈弘量一時也不知高鶴洲和陸之昀這兩個人,繞來繞去的,到底想同他說些什么。 說了這么多,也沒說要怎么處置他。 正此時,陸之昀神情沉肅,復又開口道:“沈大人,你正值壯年,身為尚書,不能白領朝廷俸祿,合該在任期內再為陛下分憂,也為百姓負責?!?/br> 沈弘量心中一震,不解地問道:“閣…閣老是何意?” “沈大人,本官想指派你和兩個御史去南境修繕水利,重點的那幾個地界,譬如保寧府、順慶府、嘉定州、燮州府等,都要親你自走一趟?!?/br> 去南境修水利漕渠? 還要帶著兩個御史一并去? 沈弘量面色驟變,這處沈涵的事還未解決,劉氏如今的身子骨弱到連走路都走不了。 永安侯府若沒他這個家主在,沈涵的婚事該怎么辦? 正此時,高鶴洲又順勢在火堆里添了幾根柴火,附和陸之昀道:“臣附議,事不宜遲,趁雨季剛過,沈大人若要去南境,也該盡快啟程?!?/br> “這……” 沈弘量欲言又止,可陸之昀和高鶴洲的提議也是沒錯的,欽天監(jiān)的人都那么說了,也確實得防微杜漸,派工部的重臣去修繕一番。 這事他不好推脫,且高鶴洲先前兒就說了,他這幾年確實沒什么政績,御史還參了他一本。 除非他臨危稱病辭官,可如果是這樣,他這么些年在官場上的苦心經(jīng)營就都沒有了。 正當沈弘量近乎絕望地思忖著對策,也思忖著沈涵該怎么辦時,小皇帝也開了口:“嗯,先生和高愛卿說的有理,沈大人從前就是都水清吏司的官員,派他去修繕南境的水利,也再適合不過了。小祿子,準奏?!?/br> “是?!?/br> “工部其余的事宜,就由兩個侍郎代之。” 工部左侍郎正在交泰殿,恭敬回道:“臣領旨?!?/br> 小祿子瞇眼看向了仍怔愣在地的沈弘量,斥道:“沈大人,怎么還不接旨?” 沈弘量身子一僵,只得恭敬回道:“臣…臣領旨?!?/br> —— 當夜,永安侯府的荷香堂內幾乎坐滿了人。 就連頭風久未痊愈的劉氏也強忍著病痛來了這處,沈涵則坐在母親的身邊,哭哭啼啼地用帕子抹著眼淚。 阿蘅抱著剛出生的幼子,悄悄地瞥著劉氏的模樣,暗覺她這病極嚴重,應該是撐不到沈弘量回京的時候了。 沈涵的事都沒定下來,所以沈弘量縱然不在京師,劉氏也沒那個閑功夫再去打壓她了。 等劉氏死后,就看看沈弘量能不能將她扶正了。 反正她是給他弄出了個兒子來,如今這手頭上,也有籌碼了。 三日后,沈弘量就要奉旨離開京師,去南境督造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