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書迷正在閱讀:他是兄長(H)、超級黃金眼、蓋世天驕、名監(jiān)督的日常、[綜漫同人]特級咒靈繃帶精、陪我哥去相親后(GL)、首輔寵妻錄(重生)、龍婿之護國戰(zhàn)尊、總裁今天更文了嗎?、宿敵發(fā)現(xiàn)我是魅魔后[穿書]
重蒼心中嗤笑,面色越發(fā)冰冷。 殷懷張嘴接過一旁宮女喂過來的櫻桃,朱唇微啟,唔了一聲: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朕素來正經(jīng),你想的那些我都不會做的。 重蒼權(quán)當沒聽出他話里的戲謔調(diào)侃,又低下了腦袋,眼皮子也沒抬一下。 殷懷看他這樣覺得逗起好玩,于是裝作沉思片刻,而后說:侍寢的事免了,你以后就負責伺候我打水洗腳了。 重蒼怔了怔,終于抬頭直視向他,臉上頭一次出現(xiàn)了意外的神情,他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殿下問你話呢?平喜又推了他一把。 重蒼扭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平喜。 看我干什么,反了你!平喜雙眼一瞪,拍了拍胸脯,我是陛下親封的大內(nèi)總管,你該叫我聲喜公公。 殷懷好奇,我什么時候封你了? 平喜委屈:陛下你忘了,你之前喝醉酒我扶你回來的時候,你說要給奴才升一把官的。 殷懷拍了拍他的手,乖,喝醉酒的話不算數(shù)。 平喜身子晃了晃,一臉天崩地裂的崩潰表情。 殷懷又說:你們倆都出去吧。 平喜顫顫巍巍的出了門,一出門就只覺悲從中來,哭得好不凄慘。 宮內(nèi)東面冗長的青石板道上,只見一輛天青色帳頂馬車緩緩徐行,馬蹄砸在石板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響聲,打破了宮內(nèi)的寧靜。 宮道上不少宮人看見了馬車行來,紛紛行禮回避,有新進宮的宮女見狀好奇低聲道:這是誰家的馬車? 被問到的人斥道:里面坐的可是丞相大人,還不低頭回避。 宮女聞言心中一驚,連忙低頭,不怪她沒想到,這輛馬車實在樸素過了頭,實在不能將其和權(quán)傾朝野的丞相聯(lián)系在一起。 書童放下了帷幕,他看見一路上畢恭畢敬行禮的宮人們,雖然知道不是朝他這個書童行禮,是因著身旁軟塌上的男子,但是心里依舊難免有了飄飄然的滋味。 大人,不知太后娘娘召你所為何事。說話的是另一個年輕侍女,只見她將手里斟滿的茶水遞給靠在軟塌上的溫雅男子,低聲道。 只見柳澤微微抬眸,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的書卷,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而后溫聲道:為了我的婚事。 話音剛落,就聽到車外傳來一陣悲切的哭聲,哭得好不凄慘,侍女沉月掀開帷幕,見是龍鸞殿的方向。 她露出不忍直視的神情,看樣子是龍鸞殿的奴才,想來最近陛下圣心不悅。 聽到她的話,柳澤翻頁的手微微一頓,不過只是一瞬。 但是沉月自小跟在他身邊,見狀不由低聲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柳澤將書擱在案幾上,揉了揉眉心,溫聲道:無事,只是覺得陛下這幾日有些奇怪。 怎么個奇怪法? 柳澤沉吟片刻后,搖頭:不好說。 一旁的書童青元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陛下圣心哪里悅過,在他身邊隨時腦袋不保。 沉月聞言神色大變,看他一臉不以為意,連忙就要捂住他的嘴。 只見柳澤抬眼望了他一眼,本來還忿忿不平的青元立刻乖乖的閉了嘴。 禍從口出。柳澤淡聲道。 雖然見他面上沒有動怒,但是短短四個字,還是立刻讓青元xiele氣,面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認了錯,心里仍不忘痛罵一聲狗皇帝。 而被罵狗皇帝的殷懷此時依舊無知無覺,其實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以為意,罵他的人太多,區(qū)區(qū)一個小書童還是要往后稍稍。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 平喜。 聽到殷懷喚自己,一旁早早就候著的平喜立刻巴著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把重蒼叫進來。 窗紙上透過燭火剪影映出走廊上立著的筆直身影,在聽見平喜的話后,身影頓時一僵。 隔了半盞茶的功夫,外面的人還是跨進門檻,步履穩(wěn)健的走進了屋。 抬起頭來看朕。 重蒼微微抬眼,注視著榻上之人,入目便是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他視線微頓,隨即不動聲色的移開。 你可知朕把你放在身邊是干什么的。 . 殷懷循循善誘:當貼身侍衛(wèi)也就是說要隨身伺候,所以你不僅要護著朕的安全,朕的衣食起居也需要你照料,知道嗎? 一旁的平喜一聽這話,立刻警鈴大作,有人要和他搶飯碗了! 重蒼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冷冷道:不知。 殷懷斜了他一眼,樓里的人沒教你這些嗎? . 、 還愣著干什么?端水去給朕洗腳。 見他來真的,重蒼猛地抬起頭,眼神定定的射向他,仿佛草原上被人踩中脊梁的狼崽子。 殷懷絲毫不懷疑,如果這不是宮里,他瞬間就能撲上來咬斷他的喉嚨。 撂下幾句狠話的殷懷熟練的用龍袍遮住不爭氣的腿。 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神,殷懷努力挺直背脊,敬業(yè)如他,此時還想著不能崩人設(shè)。 只見他陰測測一笑:如果你不答應(yīng),朕就讓人把你拖下去雙手坎了撒上鹽然后讓你吃下去。 . 殷懷說完不忘去看平喜,見他一臉崇拜敬畏的看著自己,心知自己狗皇帝的角色更深入人心了。 重蒼沉默,少頃,才緩緩動了起來。 殷懷心滿意足,別人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他這是在故意磨重蒼的性子,原著里重蒼因為這種不愿向人低頭的性子回北戎走了不少彎路。 他也不在乎重蒼會不會記恨自己,兩國之交,往往都是利益所趨,很少為喜惡所影響,同理,交易也是如此。 重蒼路走的順些,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殷懷靠在軟塌上,懶洋洋的揮退了宮人,然后就撐著下巴等著人端水來。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重蒼從屋外走了進來,背脊筆直,手上端著銅盆,盆里晃蕩著熱氣騰騰的水。 他在殷懷面前站定后,便微微躬下身子準備去脫他腳上的鞋襪。 殷懷桃花眼微微上挑,斜了他一眼,若有若無的輕哼了幾聲。 你就是這樣伺候人的? 重蒼的身子驟然緊繃,手背上的青筋畢露,他單手握拳,掌心傳來的陣陣刺痛感讓他清醒了些。 他微微垂下頭,單膝跪在地上,深深的彎了脊梁,伸手去碰殷懷的腳。 如果殷懷沒有看見他戾氣的眼神,都真的信了。 殷懷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倒真的生出了幾分逗弄人的心思。 你在北戎時可曾娶過妻。 重蒼低頭握在自己掌心的腳,白皙小巧,足跟圓潤,肌膚雪白滑膩,如同上好的羊脂暖玉。 他有一瞬間的出神,中原人都是這樣的嗎? 第13章 13 沒有等到回答,殷懷以為他沒聽清,問你話呢。 重蒼掬了一把溫水澆在他的腳上,沉默搖頭。 殷懷又笑:我看也是。 他撐著下頷,懶洋洋的倚靠在軟塌上,偏頭看著在自己腳邊恭敬跪著的男人,盤算著告訴他一切的時機。 待洗完腳后,重蒼又用干凈軟布仔細的將他的腳擦拭干凈,觸上雪白細膩的肌膚時,動作不由自主的輕柔了幾分。 好了。 殷懷揮退了重蒼,伸了伸懶腰。 現(xiàn)在還一切尚早。 退下去的重蒼走到門外,立在檐下久久沒有任何動作,還是平喜撞了撞他,說:陛下這有我,你先回吧。 他才回過神來,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又往屋內(nèi)看了一眼,可是隔著重重簾帳什么也看不見。 平喜這個人最會看眼色,最擅長討好巴結(jié)別人,經(jīng)常提些玩耍的好去處說給殷懷,這天他又提議趁上元節(jié)出去玩。 每年的上元佳節(jié)燈會,都是殷都最熱鬧的時節(jié)。 燈會上人頭攢動,燈火闌珊,街道兩旁小攤上掛滿了千奇百怪的彩燈,護城河正有不少人在放花燈,搖搖晃晃的荷花燈點綴在河水之中。 上元節(jié)街道兩邊攤販吆喝聲不絕于耳,一處燈攤前立著一個錦衣少年,正聚精會神的盯著手里的金魚燈瞧,一臉新奇。 路過的人看見他的容貌都不由頻頻側(cè)目,下一秒就被他身后守著的兩個人給嚇了回去。 重蒼換下了藏藍侍衛(wèi)服,身著一襲玄色衣衫,面無表情的在他身后幾步站著,平喜則雙手叉腰,一臉兇巴巴的威懾著朝這邊投以視線的百姓。 殷懷左看了看金魚燈,右看了看白兔燈,實在難以取舍。 最后大手一揮,決定兩個都包上。 走之前又看見攤上擺的顏色各異的詭異面具,不由發(fā)問:這個是什么? 這是鬼面面具,可以擋災(zāi)避禍。 看著各式各樣青面獠牙的可怖面具,殷懷覺得好玩,隨手拿了兩個,在重蒼他們臉上比劃了一下。 送給你們了。 平喜反應(yīng)最快,機靈地拍著馬屁,訕笑道:謝皇少爺恩賜。 重蒼愣著不動,殷懷挑眉望向他,他察覺到視線,這才垂下眼,將面具戴在臉上。 大殷朝民風(fēng)開放,上元節(jié)沿街都是些出來逛的男男女女,不僅有普通的平民百姓,也有達官貴族,世家小姐瞧見了中意的郎君,也會送他花燈,反之亦然, 河里飄蕩著幽幽花燈,城中少男少女都在此放燈祈福,四周燈火闌珊,仿若白晝,好不熱鬧。 王爺。 靜靜佇立在河旁的人一襲玄衣,仿佛要融入夜色之中,和周圍的喧鬧燈火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 那人面上戴著鬼怪面具,無法辨別神情,只漫不經(jīng)心的拋玩著手上的石子,冷冷問:如何? 身旁站著的下屬不動聲色的低聲道:就在附近,我們的探子去了,可他們守的水泄不通,根本聽不到消息。 殷譽北視線落在河中漂浮不定的河燈上,手上石子輕輕一彈,那河燈在水中打了個旋便緩緩沉底。 那看來我養(yǎng)你們沒什么用。 他沒有自稱本王,說話語氣淡淡,卻讓身旁人臉色一變,額上冷汗涔涔而下。 王爺恕罪,屬下一定會為王爺打探到消息。 滾吧。 是。 殷懷一路逛著,瞧見了不少稀奇的玩意兒。 他看得新奇,不知不覺沉浸其中,多走了幾步,等到回過神時,周圍人頭攢動,已經(jīng)不見了重蒼和平喜的身影。 不過他也不著急,應(yīng)該著急的是那兩人。 于是他繼續(xù)不緊不慢的逛了起來,四周人潮擁擠,殷懷的容貌本就引人注目,他倒是像絲毫未察覺,心思全放在攤販上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上。 公子是一個人出來的嗎?攤販上的老板看他相貌,多嘴了幾句。 不是,我和我的下人走散了,不過不礙事,我知曉如何找到他們。 那就好。 殷城上元節(jié)的街道十分熱鬧,有吞劍吐火的買藝人,有走鋼絲的壯漢,也有身姿婀娜的異域舞姬,圍觀百姓時不時傳來一陣叫好聲。 殷懷眼尖地瞄到人群中似乎有個玄色身影,筆直挺拔,窄腰寬肩,瘦削卻絲毫不失氣勢,在人群中立著如同鶴立雞群。 最重要的是他面上戴著他熟悉的那副鬼面面具, 殷懷心知他找到了重蒼,于是迎上前去,詳怒道:好啊,你竟然不尋我,躲在這里看雜技。 重蒼對上他的臉,卻沒有立刻迎上來,反而微微皺眉,視線微微一凝, 殷懷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自顧自地繼續(xù)道:平喜呢?那小子又去哪了? 重蒼沒有回答,不過殷懷早已習(xí)慣了他的作派。 于因為害怕又走掉,再加上周圍人頭攢動,擠的殷懷幾次和重蒼拉開距離,所以他干脆攥緊他的袖子。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怎么攥也攥不動,于是他回過頭,走啊,跟著我。 重蒼卻沒有跟著他走的打算,殷懷皺眉,故意拉下臉,宣布:我生氣了。 因為戴著面具,看不清對面人的臉色,再加上是晚上,什么都看不分明,只看見那張嚇人的鬼面面具。 對峙了半天,攥著的人終于選擇了妥協(xié)。 我又不會把你拉去賣了,也不會把你拉去砍你的頭,你害怕干什么。 . 我餓了,你有想吃的嗎? 肯定沒有,那就吃餛燉吧,剛我看見有一家,感覺挺好吃的。 重蒼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看了一眼攥著自己的手。 和戰(zhàn)場上死人滿是血污的冰冷的手不同,也和軍隊里那些士兵布滿老繭的手不一樣,那只手一看就是被人嬌養(yǎng)著長大。 白白軟軟的,輕輕攥著人的時候,即使隔著一層薄薄的意料,也能感受到溫熱的溫度。 到了。 殷懷哪里知道后面自己牽著的人根本不是重蒼,他找到了路邊的餛燉攤,叫了兩碗餛燉就準備開吃。 他問重蒼,平喜那小子呢,怎么還不見他找來。 重蒼沒有回答,順手遞了干凈的筷子給他。 餛燉上來了,殷懷嘗了一口,果然好吃,自己剛才就看見了想來嘗嘗,找了半天才找到。 殷懷見對面的重蒼沒有動靜,你怎么不吃??? 重蒼搖頭,冷聲道:我不餓。 殷懷也沒多想,你是不是剛跑去喝酒了? 嗓音比平時都沙啞了幾分,不過讓他形容他平時的聲音他也說不出來,他和重蒼也沒接觸多久,而且他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所以對他的聲音也不熟悉。 旁邊也有一家人在吃飯,小孩大約才七八歲,正扒拉著長壽面在呲溜,大人忙著給他擦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