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仗劍助不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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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記得那日在黎橈府上,我們分頭行動的事?” “記得?!迸狍尥ゲ幻魉浴?/br> 只見周思年面色凝重道:“那夜我們發(fā)現(xiàn)一座偏院,里頭住著許多女子,躲著觀察半晌,覺得不像是小妾,更像是”被擄來的。 她邊聽邊皺起眉頭:“何以見得?” “那院子極大,我讓錦衣衛(wèi)去查探,一間房里住著至少五個姑娘,且大多年紀尚小,睡在大通鋪上,沒見著有丫鬟伺候?!敝芩寄晟钗豢跉猓骸坝袔讉€女子衣衫不整,瞧著已經(jīng)不正常了,被婆子追著打,我讓錦衣衛(wèi)打暈婆子,正準備問話,她們卻都驚叫著跑開?!?/br> “你打算如何?”身為大理寺少卿,周思年也有一身正骨,他與大多文人志士一樣,有憤世嫉俗的風骨,期間雜糅些許俠氣,故不可能對此事坐視不理。 “查?!?/br> 他眼神堅定,眉目間仿佛有一道寒光,要劈開這世間的萬般險惡 一頓飯,周思年可以說吃得心不在焉。 他腦中盡是那晚的細節(jié),以及如何將院中女子的身份查清,如何將她們送回家的事。 若不是裴筠庭有意無意地為他打掩護,他此刻的失態(tài)皆得暴露在滿屋子人的眼里。 爾后周思年再也坐不住,借口大理寺還有公務(wù),不得不先行離開。好在他平日極討長輩們喜歡,故而并未多問,讓裴筠庭離席送他。 馬車上,裴筠庭瞧著面若寒霜的周思年,不動聲色地沏了杯茶,遞到他眼前:“你莫急,事情一時半會是無法了結(jié)的,關(guān)心則亂,你要冷靜?!?/br> 周思年這才稍稍舒展了眉頭,吐出一口濁氣。 裴筠庭還要說些什么,不料馬車忽然剎停,車身劇烈搖晃,她未來得及反應(yīng)便要跌坐在地,幸而被周思年扶了一把。 兩人驚魂未定,就聽車外小廝喊道:“大人恕罪!這婦人突然冒出來,沖撞了您的馬車?!?/br> 對視一眼,裴筠庭掀開簾子。 那老婦人身上的衣服又舊又破,能看出縫縫補補的痕跡,頭上發(fā)髻散亂,應(yīng)當是奔跑過程導(dǎo)致的。 她目光如炬,審視著趴在地上大口喘氣,又微微發(fā)抖的老婦人。 是什么讓她如此拼命地奔跑? 一旁周思年透過窗子,思索片刻道:“她是從青石巷的方向來的?!?/br> 青石巷,侍郎府。 有那么一瞬,腦中的碎片串聯(lián)在一起,拼湊出一副完整的圖畫。 “你是黎橈府上的婆子?” “貴人!貴人救救我家小姐吧!”她邊哭喊著,邊朝馬車重重磕頭,眼看要滲出血來:“我家小姐命苦啊,求求貴人救她一命,賤奴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裴筠庭面露不忍,扭頭一看,周思年的表情也如出一轍。 她讓軼兒將老婦人扶到車上來,老婦人急忙擺手,一臉惶恐:“賤奴、賤奴怎好臟了貴人的馬車” “不必放在心上?!迸狍尥蛟谝慌缘你y兒交代兩句,遞給老婦人一盞溫熱的茶水:“你既想救你家小姐,我便差人去請最好的大夫,只是你要將事情一五一十說給我聽,否則我們不趟這趟混水?!?/br> “好,好!老奴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訴貴人?!彼龑⒉杷嫳M:“賤奴是小姐的奶母嬤嬤,我家小姐本是鄉(xiāng)老爺家的千金,自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不料去年,黎橈那個狗官到我們鄉(xiāng)來,不知怎的看上了小姐,偏要娶她回去做小妾。老爺自然不愿,好說歹說,連哄帶送,才把他說走了?!?/br> “可沒過幾日,府里著了大火,老爺老爺他沒能逃出來,小姐心善,為補償仆從家屬,散盡家財。夫人去得早,老爺不在,她便沒了依靠,帶著僅剩的兩個丫鬟,要去投靠外祖家。誰知,黎橈那不要臉的老賊竟在路上守著,將小姐強行擄進府中,污了她的清白。小姐不從,抵死反抗,被他打個半死,自此落下病根。” 老婦人一直伏低著頭,裴筠庭卻清楚的從衣角看見周思年攥緊的手。 “之后的日子,他對小姐沒了興趣,便轉(zhuǎn)頭寵幸別的女人。可憐我家小姐寒冬臘日,竟也沒件像樣的衣服穿,若沒有我在,她該如何是好?!彼ㄆ鹧蹨I來,聲音哽咽:“前些日子,小姐又大病一場,許久也不見好。原先我們還能買通管事的給小姐偷偷買藥,近日卻是怎么求都不許了。平日與小姐有矛盾的幾個姨娘落井下石,說她假清高,沒落得個好下場,活該??伤€那樣小,同這位貴人差不多的年紀,要她如何活下去?。 ?/br> 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大抵如此。 “午時,老奴眼睜睜看著小姐的病越來越重,已經(jīng)到了垂死邊緣,打聽到黎橈狗賊要出門,便趁此時,拼了老命逃出來,想用身上最后一些銀錢,請大夫救我家小姐的命?!?/br> 她又跪下來,在裴筠庭和周思年的腳邊,給他們磕頭:“求求二位,積福積德,救我家小姐出來吧!賤奴這條命,任君處置!” 車外,軼兒聽得難過極了,又覺感同身受,若小姐出了什么事,危在旦夕,要她們拿命來換也未嘗不可。 周思年終于開口:“放心,本官會為你家小姐討個公道。” 老夫人驚喜地抬頭,枯瘦的臉龐,那雙眼灼灼如炬,噙滿了淚:“謝貴人!謝大人!” 裴筠庭將她拉起,塞給她一塊牌子:“一會兒你便在門口等我的人將大夫找來,她隨你一起進去,不會有人敢攔你。若以后遇到什么困難,拿了這塊牌子,去鎮(zhèn)安侯府,說找裴二小姐便是,實在不行,你去大理寺,找這位大人也行?!?/br> 聽到他們的身份,老婦人惶恐至極,忙又要給他們磕頭謝恩,被裴筠庭攔住。 天高露濃,眼下天色已晚,月色與秋風一般冷。 裴筠庭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一個人。 無人提醒,不知他添衣了沒 千里之外,幽州一處陰冷的地牢里,有一位黑發(fā)少年,目光沉沉,不怒自威。 他坐在椅子上,對面的人被五花大綁的架起,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僅剩一口濁氣。 “不肯說,那便沒用了?!彼p斂眉目,神色平淡得不像是在要人命:“殺了吧?!?/br> 心口被長刀直直破開,生生剜出一個洞,他疼得連聲音都發(fā)不出,額角青筋暴起,鼻翼一張一翕,攥緊拳頭想要掙扎,卻無濟于事。 他像砧板上待宰的魚,開膛破肚,無謂掙扎后,逐漸失去力氣。 此生最后的畫面,定格在方才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少年,仔細洗凈手后,才小心翼翼地將下屬雙手奉上的信封信揣入懷中,貼近心口,最溫暖的位置。 他躺在濕冷的,沾滿鮮血的地上,輕輕闔上眼。 多諷刺—— yuwangshe.uk(ωoо1⒏υ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