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家的小天師 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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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無咎吃痛,有些無奈地低頭看了眼自己被踩到的地方。 公報私仇啊小白。 “是啊是啊我是好青年?!卑渍亚偪顸c頭,笑瞇瞇,“所以,我們可以走了嗎?” 謝必安這次連扯皮都不跟他扯了,也不回答白昭乾的問題,直接道:“兩位是京城來的吧?” 見白無常謝必安沒有放人的意思,白昭乾的臉色也微微凝了下來,他不動聲色地抖了抖胳膊,袖口里落下幾枚符箓捏入手心,面上帶笑,“是啊,出來旅游散心而已?!?/br> “哦,旅游啊。”白無常點點頭,“挺好的,旁邊那位誰啊,你男朋友?” 封弒心里一咯噔,下意識去看白昭乾,想聽聽他會怎么答。 他就見白昭乾眨了眨眼,開口就是一句: “他是我爸爸!” 封弒:? 白無常黑無常:? “?。俊敝x必安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他掃了一眼封弒,“他不是才27歲,你不是才22,什么啊,養(yǎng)父?” “沒有沒有。”白昭乾擺擺手,一本正經(jīng),“他是我金主爸爸?!?/br> 封弒:?? “金主……”謝必安思索了一下這個詞,看著白昭乾和封弒的眼神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是,是我想的那個……” “是啊是啊就是那個意思。”白昭乾伸手一摟封弒的胳膊,理直氣壯來了一嗓子,“我倆是不正當關(guān)系!” 封弒:??? 白無常黑無常:痛苦面具.jpg 封弒正被白昭乾這一串話震得腦袋有些懵,突然就感覺摟著自己臂彎的那只手動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抬手覆上了白昭乾的手背,手指輕輕一勾,摸到了一枚符箓。 而從兩只無常的視角來看,封弒這動作就是默認了白昭乾說的沒錯,兩人的確是“那種關(guān)系”。 白昭乾這番話也不全是為了給封弒遞護身符,還有就是在謝必安和范無咎面前立一下自己的人設。 越滿嘴跑火車,他在兩只無常眼里的形象就越不著調(diào),被懷疑的可能性就越小。 畢竟世人總會對沉著冷靜者高看一線,對歡脫鬧騰的人小瞧一分,即使是鬼神也一樣。 只不過白昭乾算盤打得精,現(xiàn)實的情況走向卻不如他所想的那般順利。 白無常將白昭乾胡七扯八的東西都趕出了腦海,也看穿了他此時的想法,就是想瘋狂糊弄過去。 正當他糾結(jié)該怎么找個突破口,打開白昭乾的話匣子時,一旁的黑無常范無咎突然開口了。 “京城地府最近情況怎么樣,有什么不對勁的嗎?” 謝必安一愣,隨即心說對啊。 找不到突破口,單刀直入不就好了! 都怪他,被白昭乾繞迷糊了。 白昭乾也沒料到范無咎會直接這么問,一時間有些回答不上來,正當他不自覺地攥緊手心,準備見情況不對就搏命跑路時,耳旁傳來一道清冷的聲線。 “阿乾又不是地府的人,他怎么會知道?” 白昭乾眨眨眼,轉(zhuǎn)頭。 黑無常:“他是天師?!?/br> 封弒:“地府又不是天師府?!?/br> 黑無常:“天師協(xié)會總部就在京城,和京城城隍廟直接對接?!?/br> 封弒:“阿乾不是天師協(xié)會的人?!?/br> 黑無常:“原來如此?!?/br> 白昭乾和謝必安跟著他倆說話的順序左看右看,最后震驚對視。 這兩人能對上線的! 不過也是喔,都不愛說話的樣子…… “咦,你不是天師協(xié)會的?”謝必安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有些驚訝地看著白昭乾道。 白昭乾撇撇嘴,天師協(xié)會……yue。 不過他可不敢在謝必安面前表現(xiàn)出來,剛剛范無咎自己都說了,天師協(xié)會盤踞京城,和京城都城隍廟本就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東岳地府作為陰司的核心,誰知道跟那邊牽上線沒有。 可不料謝必安的下一句話大大出乎了白昭乾的意料。 “不錯啊,有眼光,遠離那幫東西,離得越遠越好?!?/br> 白昭乾有些訝異地看著謝必安,聽這語氣,似乎他對天師協(xié)會也諸多不滿? “我不知道你們京城那邊怎么樣,反正我覺得這魯省地界協(xié)會分部里的天師做事越來越不靠譜了?!敝x必安似乎確實有些上火,語調(diào)也不似剛剛那般斯文。 白昭乾微微瞇起眼睛,心中的弦卻繃了起來。 不過他依舊保持著懷疑,畢竟不知道謝必安這話是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天師協(xié)會怎么了嗎?”白昭乾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反正我也不清楚情況?!敝x必安一攤手,“總之這幾年天師協(xié)會那邊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多正常的魂魄轉(zhuǎn)生被他們搞得亂七八糟?!?/br> 白昭乾心念一動,故做不懂地道:“魂魄輪回?這不是已經(jīng)成體系的事情了么,怎么還會出錯?” “是吧!你也這么覺得對吧!”謝必安氣呼呼。 白昭乾想了想,又問:“可是勾魂引路一般不是陰差負責嗎,和天師有什么關(guān)系?” 謝必安嘆氣,“勾魂引路東岳地府自然會有人去做,可那些天師現(xiàn)在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很多本就該我們負責的魂魄被他們直接越俎代庖送到了地府。一開始我們挺高興,送就送吧還挺省事的,結(jié)果后來發(fā)現(xiàn)很多是送錯的!” “???”白昭乾做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來,實則心中已有計較。 送錯魂魄嗎? 他看未必。 人的陽壽在生死簿上早已判定,什么人改什么時候魂歸幽冥,早已經(jīng)有了定數(shù),是必然做不得假的。 陰差也不知道那魂魄生前到底是什么模樣,魂魄和rou身對不對得上號也不清楚,只憑著下放的文牒去尋找魂魄,確認無誤后再勾走。 現(xiàn)在天師直接將魂魄送來,中間若是動了什么手腳,那可真就是無人知曉了。 這種情況下謝必安和范無咎都能發(fā)現(xiàn)有送錯的魂魄,那沒發(fā)現(xiàn)的呢? 看來這天師協(xié)會里的腌臜事已經(jīng)不是個例了……白昭乾看了依舊喋喋不休的謝必安一眼。 就不知道這東岳地府是不是和京城那邊城隍廟一樣,早已成了一丘之貉。 謝必安沒注意到他的眼神,越說越激動,最后伸手對站在旁側(cè)的范無咎勾了勾,“那什么,把剛剛那老頭兒放出來?!?/br> 白昭乾一愣,正想說哪個老頭,就見范無咎黑袍一甩,一個蒼老的人魂就出現(xiàn)在了眾人中間。 可不就是那個求著想要續(xù)命,還受了豺妖一封“保命文書”的那個富商老頭么! 白昭乾沒有想到,謝必安會把那個他在泰山上遇到的老頭兒單獨提溜出來。 這老頭兒確實上了年紀,連魂魄都老得站不穩(wěn)了,被范無咎丟出來后打了個趔趄,兩只手直晃。 他暈頭轉(zhuǎn)向地原地轉(zhuǎn)了一圈,看清了面前一黑一白戴高帽的兩個身影后,唉喲叫了一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就開始磕頭。 “無常老爺,您放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老頭兒一通哭嚎,嚷嚷的都是跟批發(fā)似的套話,什么心愿未了,孫子還沒出生,還想再活兩年,沒做過惡之類的。 這話其實大多數(shù)接受不了自己死了的人都會說,謝必安和范無咎顯然已經(jīng)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無常爺,我真的沒做過壞事??!”老頭兒一邊磕頭一邊哭,最后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兒來,著急忙慌地從衣服里拿出一張紙,拼命往謝必安手里塞,“您看,您看看這個!” 白昭乾微微瞇起眼睛,抬眼看向謝必安。 那東西就是剛剛豺妖給這老頭兒的地府文書,而且還特地強調(diào)了,如果他遇到勾魂的陰差拿出來就能保命,因為“他下面有人”。 “來,你看看,你看看這多離譜!”謝必安伸手拿過那文書,看也沒看就遞給白昭乾。 “這是什么?”白昭乾假裝一無所知地伸手接過,低頭看了起來。 身旁一股寒涼襲來,謝必安走到他身邊,伸手戳那張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的地府文書,“剛剛我們?nèi)ス椿甑臅r候,這老頭就一直在那兒含糊不清,不知道想表達什么意思,最后眼見我們要把他帶走了,就大喊大叫說什么自己是關(guān)系戶,說我們不能帶走他!” “這么離譜?”白昭乾故作訝異地張大嘴。 “可不是?!敝x必安都被氣笑了,伸手拿過那地府文書,“你看著上面寫的都是些什么,還想假裝我們東岳地府的通關(guān)文書,連印戳都……” 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謝必安拿著那張紙,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 “呃?” 白昭乾和封弒交換了一個眼色,等謝必安錯愕地抬起頭時,他又露出幾分不解的表情,“怎么了?” 謝必安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脖子,轉(zhuǎn)頭對一旁的范無咎招招手道:“你過來看看?!?/br> 沉默寡言的黑無常拖著兩條勾魂索走了過來,白昭乾下意識地把封弒往身后推了推。 即使同為無常,白與黑也是有區(qū)別的,從名字和打扮就能看出來。 白無常謝必安,見者必安然無恙,更甚者一見生財。 黑無常范無咎,見者負極惡之罪,除之保天下太平。 相比起看上去和善比價好說話的謝必安,范無咎身上的煞氣要重了不止一兩分,封弒的體質(zhì)又不好,白昭乾怕他和無常正面沖撞上,回去再倒霉或是再遭什么罪。 封弒低頭看著白昭乾下意識的流露,眼底眸光微微躍動。 他伸手摸了摸白昭乾的腦袋,對仰起臉看他的少年輕聲道:“我沒事。” 白昭乾點點頭,注意力重新回到一旁的兩只無常身上。 范無咎將手里的其中一條勾魂索遞出去,謝必安笑著碰了碰他,伸手接過。 范無咎無奈地搖了搖頭,騰出手拿過謝必安手里的那封地府文書看了起來。 越看下去,他的臉色就越凝重,尤其是掃到文書右下角的一個紅色印戳后,手里的另一條勾魂索都被他下意識捏到發(fā)出了響聲。 一黑一白兩無常對視了片刻,最后還是謝必安先開口。 “我沒看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