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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家的小天師 第47節(jié)

    白昭乾低頭,別墅花園的地面上隱隱透著一團黑氣,絲絲縷縷地纏繞著,呈線狀。

    而這無數(shù)條“黑線”的中心……

    “這是什么地方?”白昭乾指著一間房間的門問道。

    “是我爸媽的房間。”秦子默答。

    白昭乾:“我能進去看看么?”

    秦子默點點頭,伸手推開門。

    秦父秦母的房間收拾的很整齊,兩人的愛好也挺文雅的,床頭柜還擺了本夾著書簽看了一半的書。

    除此之外,京城商圈里很多富人都有點收藏癖,郵票也有,錢幣也有,當(dāng)然最多的還是文玩古物,秦子默的父親恰好也是其中一員。

    臥室里擺著些古董花瓶,文人字畫之類的,這些都很常見,也沒有什么問題。

    “不過,這是什么?”白昭乾伸手一指床頭柜上的一串手串。

    那手串通體呈白色,有些像念珠,但每一顆珠子都不是很圓潤,用一條粗麻繩串起來。

    “哦,這是前段時間別人送給我爸的,說是高僧開過光,他還挺喜歡?!鼻刈幽f著就要去拿給白昭乾看。

    “等等!”

    “怎么了?”秦子默不解地看著攔住自己的白昭乾。

    “這東西,叔叔是什么時候收到的?”白昭乾問。

    “兩周前吧,搬家的時候人家說當(dāng)喬遷禮……”秦子默說著也覺得不對勁了,“是不是這佛珠有什么問題?!”

    “佛珠?”白昭乾冷笑一聲,“也太抬舉它了?!?/br>
    秦子默雖然不明白白昭乾的意思,但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問題,忙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珠子。”白昭乾指了指那珠串,“你覺得是什么材質(zhì)?”

    秦子默皺眉:“不是木頭嗎?”

    “這是送禮的那人和你說的?”白昭乾微微瞇了瞇眼睛,見秦子默點頭,他搖搖腦袋,“那你被騙了,這不是木頭?!?/br>
    是人骨。

    而且還是人的頭骨。

    “人頭骨?”秦子默再次看向那串通體瑩白的珠串時,只覺得那顏色森然而可怖,“會有什么問題嗎?”

    白昭乾皺了皺眉,從口袋里拿了一張符紙出來,用手指沾了朱砂,開始畫符。

    秦子默很自覺地沒有出聲,等白昭乾畫完。

    “其實以人頭骨作為材料制成佛珠的方法,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了?!卑渍亚?。

    在藏傳佛教里,有一種密宗法器名叫嘎巴拉,就是以人的頭骨作為材料制作而成,一串共有一百零八顆,對應(yīng)佛教中所說的一百零八種煩惱。

    “昭昭。”秦子默其實也沒大白昭乾幾歲,已經(jīng)和他熟絡(luò)了,“你連佛教都懂?你不是道士么?!?/br>
    “知己知彼么?!卑渍亚S口說了一句,繼續(xù)和他講述和嘎巴拉有關(guān)的事情。

    雖然同樣是人骨,但密宗嘎巴拉所用的人骨,是高僧圓寂后所留下來的,在佛教的說法之中,只有高僧的頭骨制作而成的嘎巴拉才具有佛性和因果因緣。

    其實懂文玩的人,多多少少都對嘎巴拉有所聽聞。

    只是因為這東西實在太過于稀少,即使有,都藏在博物館里或者在西藏密宗寺院的深閣內(nèi),基本上是不出世的,因此沒人會往那邊去想。

    市面上所出現(xiàn)的自稱嘎巴拉的珠串,可以說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仿制品,用的材料也都是動物骨頭。

    “分辨真假人骨的一個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人骨制成的成品中,骨珠的側(cè)面會有黑色的蝌蚪紋?!卑渍亚f道。

    秦子默邊聽邊記,心說難不成那人送的這串是假貨?

    他低頭觀察起來,并且銘記了白昭乾說的,沒有上手去弄。

    不過出乎秦子默意料之外的是,這一串嘎巴拉骨珠的側(cè)面,是有白昭乾所說的黑色蝌蚪紋的!

    “昭昭,這是怎么回事?!”

    白昭乾拉著秦子默讓他后退一步,冷聲道:“因為這的確就是人骨做的,不過不是密宗的圣物,而是邪器!”

    “邪器?”秦子默一聽怒氣就上來了,眼底浮現(xiàn)一抹兇戾。

    白昭乾點頭,“嘎巴拉是密宗圣物,而在偏遠地區(qū),也有一種類似的古老邪術(shù),是以活人取骨,制成珠串?!?/br>
    “為了使珠串具有更強大的力量,那些活人都會飽受一番折磨,直到他們臨死前怨氣達到最頂峰,制作者再殺人取骨?!?/br>
    秦父秦母兩人也恰好上了樓,聽到白昭乾所說的話,哪怕以兩人的閱歷,都忍不住惡寒了一下。

    白昭乾說的淡定,但卻更讓人聽了后背發(fā)涼。

    等他們再看桌上的人骨珠串時,眼神已經(jīng)變了。

    這小小一串,上面就是一百零八條人命。

    一想到自己前段時間一直拿著這串手鏈把玩,秦子默的父親就覺得一陣反胃,趕緊一瘸一拐地下樓去洗手。

    估計以后都會對文玩有心理陰影了。

    “正是因為這珠串的制作方法太過邪惡,所以上面的怨氣才會影響活人的生氣和身體,時間短還好說,時間一長……”

    看秦子默的眼神都快瘋了,白昭乾也不再繼續(xù)說,輕嘆口氣搖了搖頭,伸手拍拍他:“不過沒事,現(xiàn)在還好,一會兒我弄幾張符箓給你,貼到家里的角落就行?!?/br>
    秦子默一對猩紅的眼里滿是殺氣,微微點了點頭。

    “那這個……”

    “捂住耳朵?!卑渍亚?。

    “什么?”秦子默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白昭乾將手里持著的紙符一甩,那紙符觸上后,房間內(nèi)突然響起一聲尖嘯,緊接著便是無數(shù)夾雜著痛苦的慘叫和求救聲,穿透手掌灌進了耳朵里。

    這種萬鬼哭嚎的場面,即使是以秦子默的心性,都忍不住覺得自己好似掉進了寒冰地獄里,哆嗦著絕望又無助。

    白昭乾看到的比他還要更加具有沖擊性。

    無數(shù)殘破的冤魂哀嚎著從那珠串里飛出,帶著濃烈到駭人的怨氣,再被符箓所泛出的金光洗凈。

    只是那珠串里所藏的怨氣實在太強,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年了,白昭乾不得不又畫多了兩張符,才將怨氣凈化了個干凈。

    “沒事了?”秦子默小心提問。

    白昭乾點了點頭,抽了兩張紙巾擦手,下樓從剛剛買的東西里拿出筆和朱砂還有黃紙,畫了幾張鎮(zhèn)宅轉(zhuǎn)運的符給秦子默。

    “這幾張分別貼到大門,臥室和陽臺門旁的墻面上,這三張折好的一人一張藏在枕頭里……”白昭乾將每種符箓的用法和秦子默說了后,拍拍手,“好啦,都搞定了,不用再擔(dān)心了?!?/br>
    至于這東西是誰送的,白昭乾并不在乎。

    商業(yè)場上什么都有,他懶得蹚渾水。

    “哦對了?!弊咧?,白昭乾伸手指了指客廳里的一處屏風(fēng),“這個得換,陽臺和大門都是財氣流通的地方,你們家這扇屏風(fēng)直接把整個客廳一分為二,氣運都不通了,日子哪里能過得順暢呢?!?/br>
    管家很有眼力見地叫人把屏風(fēng)撤了,沒了屏風(fēng)的阻擋,陽臺的光照了進來,整個客廳立刻亮堂了不少,沒有之前灰蒙蒙的那么壓抑了。

    白昭乾滿意地點點頭,其實風(fēng)水之說就是為了讓人住的舒服,就像那個屏風(fēng),那么高大沉重,擋光擋風(fēng),空氣不流通,光線又昏暗,哪里適合居住啊。

    住的不舒服肯定會身體多病,住的舒服了,自然就身體舒暢,萬事如意了。

    風(fēng)水一向都是學(xué)問,而不是迷信,只是坑蒙拐騙的半吊子太多,才抹黑了這一行而已。

    白昭乾拿著秦子默給的一百萬,第一次有了“錢居然這么容易賺”的想法。

    他照例打了五十萬到慈善機構(gòu),婉拒了秦家邀請他留宿一晚的好意,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里,因為心情實在太好,順便兜了幾條小路抓了幾只惡鬼給小黑填肚子。

    小黑一開始聽他說加餐還樂顛顛地要往白昭乾身上撲,看到白昭乾從玉瓶里放出來的幾只瑟瑟發(fā)抖的惡鬼后,徹底沒了精神,隨便一甩手就將那幾只鬼的陰氣吞噬了。

    這段時間小黑被白昭乾喂養(yǎng)得越來越強,周身的陰氣也越來越凝視了,五官輪廓也愈發(fā)清晰起來。

    白昭乾對吃飽了的小黑招招手,想他過來讓自己仔細看看,可小黑卻嗖地一下鉆回了骨戒里,大有和他斗氣的意思。

    “哎?!卑渍亚苫亓舜采希粗旎ò鍑@氣。

    他的聘禮什么時候能要回來呢。

    ……

    轉(zhuǎn)眼間便入了秋,到了期中考,京城大學(xué)的學(xué)生們都進入了緊張的復(fù)習(xí)狀態(tài)。

    除了白昭乾。

    “每天都是背背背,我這學(xué)的不是宗教學(xué)是漢語言文學(xué)吧!”許言彬痛苦地把臉埋進厚厚的教材里,從書縫間露出眼睛,怨念地看著對面輕松愉快刷手機的白昭乾。

    憑什么你不用背??!

    白昭乾悠閑地拿過奶茶喝了一口,“我小時候背過了?!?/br>
    他主修的方向就是華夏道教和民俗信仰這邊的,那些東西白昭乾小時候就記住了,因此對于其他學(xué)生來說痛苦萬分的考試,于他而言就是提前放假。

    至于什么西方宗教……除了大一有兩門入門必修,其他白昭乾都沒選,反正他天生記憶里就好,隨便考考分數(shù)都不低。

    許言彬怨念地盯了白昭乾一眼,突然發(fā)現(xiàn)他背后遠處的一個書柜后,似乎有個人影在盯著這邊。

    見許言彬發(fā)現(xiàn)他了,那個人影轉(zhuǎn)身就跑。

    白昭乾正玩黃金礦工,在心里對夾上來的金子不能變成真的以及道家記載的點石成金法術(shù)是騙人的兩件事表示非常大的怨念,突然就覺得身邊一陣風(fēng)過。

    轉(zhuǎn)頭看去,許言彬正扶著書柜,微微有些喘。

    “怎么了?”等他回來后,白昭乾問了一句。

    許言彬皺著眉頭,低聲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說了。

    有人盯著自己?白昭乾微訝,“誰啊?”

    許言彬一攤手,表示自己也沒看到那人的真面目。

    “莫不是盯著你的吧,你不是挺多追求者的?!卑渍亚蛉に馈?/br>
    富二代,脾氣好,長得帥,許言彬確實是很多人追來著。

    “去,少來?!痹S言彬輕輕推了白昭乾一把,“我覺得那人肯定不懷好意,昭昭你這幾天小心點?!?/br>
    白昭乾點點頭,表情倒是很輕松,反倒是許言彬比他還緊張。

    等兩人收拾好東西離開圖書館后,一個瘦瘠陰沉的身影從書柜后走了出來,他快步走到白昭乾剛剛做過的位置邊上,伸手在桌面上摸了一陣后,手里多了一根頭發(fā)。

    那人挑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