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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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行人對此見怪不怪,沒人勸架。 最終取得勝利的是個個子最高體格最強(qiáng)壯的男孩,他叼著蛋餅得意而去,其余的小孩瞪著他的背影,卻不敢上前。 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體會到人世的不公與疾苦。 其中有個瘦弱的小女孩,抱著膝蓋無聲流淚。那蛋餅本是她最先撿到的,卻因為勢單力薄,最終未能護(hù)住它。 她阿婆已經(jīng)兩天沒吃東西了。 給你。她呆呆地抬頭,眼淚還掛在皸裂開的臉上。 誘人的蛋香味鉆進(jìn)鼻腔,面前是長相俊秀的大哥哥。 恰好此時一陣風(fēng)吹過,陽光穿過云層,落在容澤亮晶晶的眼睛里,像藏了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藏。 這宛如天神降臨的一幕,她此生不忘。 女孩愣了幾秒,突然奪過那只新鮮出爐的蛋餅,轉(zhuǎn)身就跑,速度飛快。 飛翼咂舌:乖乖,早就聽說羽人跑得快,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容澤嗔視他一眼,后者忙捂住嘴,甕聲甕氣道:我懂,我閉嘴。 容澤好笑又無奈,最后只是長嘆一聲,對蛋餅攤攤主道:老板,勞煩再來五只十只蛋餅。 那攤主神色怪異地打量他一眼,突然道:客人是剛來羽民國吧? 你怎么知道?飛翼是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湊,此時又湊了上來,絲毫沒有被人嫌棄的覺悟。 攤主搖搖頭,目光從那些鼻青臉腫的流浪兒身上劃過,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咽了回去。 飛翼再追問,他卻只是埋頭烙餅,怎么也不肯答話。 容澤眉梢微挑,若有所思。 *** 被這么一耽擱,那負(fù)責(zé)帶路的小兵不知去了哪里。好在他們知道驛館名字,決定一路打聽過去。 路上,容澤注意到有不少廟宇,看外觀似乎都是新修的,宏偉又氣派,只是風(fēng)格與他以往見到的神殿有所迥異。 怎么都是西方教的廟?飛翼滿臉嫌棄,呸了一聲,不客氣道,真是晦氣。 西方教?容澤愣住。 他隱約知道西方教與道教之前的恩怨,但羽民國轄屬于天庭,按理來說,在天庭管轄范圍內(nèi),應(yīng)是信奉道才是。 當(dāng)然,天庭也沒規(guī)定說不許信奉西方教。只是,一般像這樣舉國上下都信仰西方諸神的國度比較少見,且多是出現(xiàn)在與西方接壤的地界。 據(jù)說羽民國先祖當(dāng)年還是與三清一起在紫霄宮聽道的同門,正統(tǒng)道門出身,后代竟信了西方教,這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 這二八神也真是,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早點說。飛翼臉色不大好看,早知如此,咱們就不該進(jìn)城。 三教與西方教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這梁子最初是怎么結(jié)下的已不可考,但雙方門人相看兩相厭,這是不爭的事實。 容澤沒說話,他并非正經(jīng)的闡教弟子,不好對此予以置評。只是他隱約覺得,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 二八神終究是隸屬天庭的正式神靈,他們又怎會與信奉異教的羽人交好? 還是說,他們也不知道羽人信奉西方教的事? 這個念頭甫一冒出,他的心怦怦直跳,看著那些新修的西方教廟宇,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 一行人從主干道轉(zhuǎn)入一條偏僻的小路,周圍的房屋明顯破舊不少,路上污水橫流,穢物遍地,難以下腳。 看清那塊破舊木招牌上的文字,飛翼如遭雷擊,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就是五福驛館? 容澤也沒想到,安排他們居住的驛館竟是座危房,看那屋頂上的瓦片,竟找不到一片完整的,墻體也是剝落得坑坑洼洼,斑駁不堪。 有人抱著一線希望問:會不會只是重名? 誰呀?說話間,驛館的門從里面被打開,從里探出個年邁的羽人,看他臉上的褶子,沒比驛館外墻平整多少。 老伯,請問這城里只有這一個五福驛館嗎?飛翼滿懷希望問道。 什么?那老伯沒聽清,滿臉茫然大聲道,你們是新來的客人嗎? 飛翼無奈,只好扯著嗓子重復(fù)一次:我是問,這城里只有這一個五福驛館嗎? 五福驛館?當(dāng)然就只有一個。老伯總算是聽明白了,給出了令人絕望的答案。 飛翼深吸一口氣,轉(zhuǎn)向容澤,阿澤,你說咱們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嗎? *** 眾人到底還是在五福驛館住下了,因為聽說他們是從昆侖山來的,城里那些客棧老板紛紛表示,不好意思咱家沒房了,要不客人您還是換個地方吧。 一家如此也就罷了,結(jié)果他們連跑了四五家客棧,都得到同樣的答復(fù),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發(fā)現(xiàn)端倪。 可惡!飛翼重重跺腳,頭上的紅毛一飛沖天,顯然被氣得不輕,他們憑什么不讓咱們住? 大概因為咱們是闡教的吧?有人嘆氣,這里的人都信奉西方教,咱們能得到好臉色就怪了。 其實只要隱瞞來歷,他們未必不能入住客棧,只不過對于這群驕傲的闡教弟子而言,這無疑是恥辱,他們寧愿住進(jìn)破破爛爛的五福驛館,也不愿隱藏身份,享受客棧柔軟的大床。 這是原則性問題! 于是,眾人只好垂頭喪氣地返回五福驛館。 原先那老伯居然還在,見到他們,露出神秘的笑容:怎么樣,年輕人,現(xiàn)在打算住了嗎? 眾人:不想回答.jpg 容澤拍了拍飛翼肩膀以示安慰,對老伯笑了笑,柔聲道:老伯,麻煩您給我們帶路吧。 什么?老伯的手附在耳邊,扯著嗓子問。 忘了還有這茬。 *** 如果硬是要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這座驛館,那非表里如一莫屬。 與它斑駁的墻面、漏雨的屋頂與搖搖欲墜的招牌一樣,驛館內(nèi)部裝修陳舊,據(jù)說是一百五十年前洪荒流行的風(fēng)格。容澤寬慰飛翼:至少說明這座建筑還是挺牢固的,都過了一百五十年還能用。 他話音才落,就聽頭頂傳來一聲巨響,天花板撲撲落下粉塵。 大概是瓦片掉下來了吧,沒事,問題不大。老伯淡定道。 眾人: 就很心塞。 驛館雖然破舊,房間倒還挺多,只是因年久失修,漏雨問題嚴(yán)重,亦或是被老鼠占領(lǐng),成了黑暗生物的地盤。 眾人收拾出幾間勉強(qiáng)能住人的臥房,用法術(shù)加固,總算不必?fù)?dān)心天降瓦片的慘劇再次發(fā)生。 容澤與飛翼同宿一間房,這既是因為房間不夠分,也是出于安全考慮。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自然是留給容澤。 至于飛翼,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一個蒲團(tuán),盤腿坐于其上,開始今天的功課。 眼下天色不晚,大概申時過半,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段時間,也沒到飯點,閑著無聊,容澤便打算出門逛逛。 他看了眼打坐中的飛翼,猶豫了一下,想著自己就在附近走走,這羽民國里應(yīng)該也沒什么危險,決定還是不打擾他修行。 整座驛館靜悄悄的,木地板發(fā)出咯吱的聲響,像是恐怖片里的音效。 小心翼翼走出小樓,他微微一怔。 那老伯躺在一張搖椅上,在院中曬太陽,雙眼閉著,身體隨著搖椅前后晃動,似乎陷入沉睡。 他躡手躡腳地從老伯身邊走過,不想對方突然伸出手,閃電般鉗住他的胳膊。 他嚇得心臟差點沒從嗓子眼里飛出來,正想高聲呼救,就聽老伯慢悠悠道:出去??? 是、是的,此時此刻,容澤腦子里還是一團(tuán)漿糊,也不知自己都說了什么,出去逛逛。 逛逛好,多看看,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有趣的事。 語罷,老伯松開手,重新躺下,雙目緊閉,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 容澤暈頭暈?zāi)X走出驛館,狂跳的心漸漸恢復(fù)正常。 前方有人群聚集,喧囂聲吸引他全部注意力。 他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人群包圍中心是兩個身著綾羅的外邦人,其中一人伏在一張桌子上,用筆登記什么,另一人則負(fù)責(zé)收錢。 這位阿叔,打聽一下,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呢?容澤問排在隊伍尾巴的一位中年男人。 對方打扮樸素,甚至算得上寒酸,臉上布著歲月刻下的痕跡,嶙峋而粗大的雙手緊緊捏著一個布袋子。 他看了容澤一眼,低聲道:請神像。 容澤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百姓交了錢后,對方會給他們一尊人物雕像,想必就是所謂的神像。 請到神像的百姓,個個眉飛色舞,鄭重地將其抱在懷里,對派發(fā)神像的兩人千恩萬謝一番才肯離開。 容澤對雕塑不大有研究,也明顯發(fā)現(xiàn)那些神像做工粗糙,上面的色彩都沒涂抹均勻。 可即便這樣,還是源源不斷有人加入請神像的隊伍中,看排隊的架勢,可媲美后世網(wǎng)紅奶茶店開業(yè)。 這羽人對西方教竟是如此推崇? 容澤吃了一驚,還想繼續(xù)發(fā)問,就聽前頭傳來喧囂。 一問才知,原來是今日的一百尊神像已派送完畢,想要明日請早。 那些沒能獲得神像的百姓垂頭喪氣,久久不肯散去。有人不甘心道:大仙,求求你通融通融,我都已經(jīng)排了好多天了。 此言一出,其余百姓也跟著附和起來,這個說他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排隊,那個說這回再請不到神像,只怕回家要挨婆娘的罵。 甚至有人攔下那些有幸請到神像的人,說要出雙倍價格買下神像,卻無人肯賣。 容澤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這到底是請神像還是買網(wǎng)紅奶茶,居然還搞饑餓營銷,還有這么多人捧場? 就為一尊做工粗糙的木頭雕像,至于嗎? 他忍不住再問剛才那位大叔:阿叔,這神像很靈驗嗎? 那是當(dāng)然!大叔斬釘截鐵道,雙手合十在胸前,西方諸神保佑,平平安安,狂獸消退,一切順?biāo)臁?/br> 狂獸? 容澤捕捉到關(guān)鍵詞,眉梢一挑,忙追問:您是說,這神像能對付狂化獸? 大叔用力點了下頭,虔誠道:好多人都看到了,當(dāng)時那神像一出,獸潮全都跑了 聽了大叔的敘述,容澤才知為何當(dāng)?shù)厝藭?如此信仰西方教。 原來最初的時候,羽民國也是信奉道教的。在狂化獸潮爆發(fā)之初,羽民國受到獸潮的幾次沖擊,后來有自稱是從西方而來的教徒,出手替他們解決了獸潮。 獸潮退去,這些人卻沒走,他們聲稱信仰西方教就能遠(yuǎn)離獸潮,并在當(dāng)?shù)卮罅π麚P西方教教義。 其實一開始信的人并不多。直到一次,突然有只狂化獸沖入城內(nèi),害死了好多人。 最后是西方教門人搬來一尊神像,眾目睽睽之下,有神光從神像額間射出,一擊就要了狂化獸的命。 從那以后,絕大多數(shù)羽人轉(zhuǎn)而信奉西方教,而那尊立了大功的神像更是被請到王宮中,王國特意下令為它修了一座廟,日日受香火朝拜。 與此同時,西方教在羽民國內(nèi)大肆修建廟宇,西方教門人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據(jù)說連國王見了那位從西方而來的大神,也要客客氣氣,頂禮膜拜。 至于當(dāng)?shù)匕傩?,?是對西方教深信不疑,這排隊花大價錢請神像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甚至有人砸鍋賣鐵,也要把錢捐給神廟,只為換取所謂的平安符。 聽了這段故事,容澤微微皺起眉,頗感不適: 自獸潮爆發(fā)以來,天庭、三教都派遣人員前往洪荒各處進(jìn)行援救,卻無人像西方教這樣,幫了忙還要索取報酬,這不是挾恩圖報又是什么? 況且這已不是簡單的挾恩圖報。 當(dāng)?shù)匕傩赵旧罡皇?,安居樂業(yè),但自從信奉西方教以后,他們將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送給西方教,用來修建神廟,豐富教內(nèi)人員的腰包。 他還聽說,有些人家因沒及時繳納香火錢,沒能請得神靈保佑,當(dāng)晚就受到懲罰不知從哪里冒出的狂化獸大肆作亂,摧毀他們的房屋,導(dǎo)致他們無家可歸。 這樣的事發(fā)生幾次以后,所有人都怕了,哪怕賣兒鬻女,也要把錢湊上,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滅頂之災(zāi)。 ,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捏成拳,手背青筋凸起,透露出主人的憤怒。 難怪這一路所見,街上有不少衣著襤褸的流浪兒,他們也曾是好人家的孩子,卻因交不出保護(hù)費,家庭被毀,只能流浪街頭。 大哥哥? 容澤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排隊請神像的人群不知何時散去,這細(xì)細(xì)的聲音有些耳熟。 低頭一看,原來是先前碰到的小女孩。 女孩瘦得下巴尖尖,一雙眼睛顯得更大了,眼底透出滿滿的憂慮,與她的年齡并不相符。 容澤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伸手去摸女孩的頭發(fā)。 她卻害羞地躲開,不肯讓眼前這個神仙一樣的大哥哥觸碰自己骯臟的頭發(fā)。 容澤蹲下身,雙眼與女孩平視:小meimei,你怎么在這里? 他記得上回遇到女孩的地方距離這里可有一段距離。 女孩聲音又細(xì)又弱,聽著叫人心疼。她伸出比竹竿還細(xì)的胳膊,指了指某個方向,說:那里的神廟在施粥,我去排隊。 容澤才發(fā)現(xiàn)她懷里寶貝似的抱著一只破碗。 眼前的畫面與抱著神像的百姓重合,他恍惚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忍住鼻腔的酸澀,用力擠出笑容,道:別排隊了,哥哥帶你去吃飯。 那等待施粥的隊伍排得老長,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排到。 小女孩卻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用了。她已經(jīng)受過大哥哥一回恩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