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

    王府的漢人賬房總算來了馬場，這人是個秀才，寫得一手好字。是紹興的師爺世家出身，往馬場里一現(xiàn)身，個頭不高瘦巴巴的，仿佛一股風(fēng)就能刮倒了。

    和邊兒上騎著馬抽鞭子打牛的蒙古人一比，扎眼的很。

    不過紹興的師爺們是出了名的精明，這位也是一樣。

    在路沅君處看過賬冊之后，就直奔的小王爺?shù)臓I帳。

    賬房進(jìn)門的時候，那日蘇正抱著一個盆，里頭白生生的，落著許多狼牙。他在那里挑挑揀揀，選好看的，選大小正好的，選……

    “小王爺？”

    賬房和那日蘇很熟，算那日蘇的半個開蒙先生。

    “這次有點(diǎn)麻煩了?！?/br>
    那日蘇抬起頭，無聲的詢問，麻煩在哪了？

    賬房的漢話帶著一口南方口音，拗口難懂，和山西的財主們說不到一處去，彼此聽不大懂。

    但他的蒙古話說的很地道，不去看長相的話，那日蘇并不覺得他會是海特人。

    “欠的許多，今年怕是還不上?！?/br>
    除非賣一些地，可別說王府不能賣，就是賣，昭廟里的喇嘛也會跳出來不讓。

    “那怎么辦？”

    那日蘇騎馬砍狼還行，買賣上的事并不精通。

    這賬房快步走近，猶猶豫豫，但還是開口了。

    “倒有一個法子，能讓她松口緩幾年慢慢討?！?/br>
    不給可不行。

    這些山西商人一個個看的錢比命重，鐵公雞一窩。

    那日蘇示意他繼續(xù)講。

    賬房便心一橫，開口了。

    “王爺可知什么是借新郎？”

    那日蘇點(diǎn)點(diǎn)頭，不是什么新鮮事，他長在歸化，這種事自然是聽說過的。蒙古人還有搶親的風(fēng)俗，那日蘇并不覺得借新郎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她在？”

    那日蘇明白了賬房的意思，猛地抬起頭。

    “小王爺，您去做她的新郎，讓她緩個兩叁年再討這個賬?！?/br>
    賬房曉得蒙古人直，便也不拐彎抹角。

    今歲這個錢絕對還不上。

    還上了也要命，王府用錢的口子多著呢，勒緊褲腰帶還，往后日子難過，叫人看笑話的。

    “我……”

    不去兩個字正要出口，又頓住。

    賬房見小王爺?shù)钟|情緒沒那么絕對，便再次勸了起來。

    “您是那達(dá)慕上最好的博克手！”

    路家要是能借到那日蘇，生下小少爺絕對是個壯實(shí)的胖娃娃。

    那日蘇的耳根子不知何時紅的，這會兒燒的發(fā)熱。

    “容我想想?！?/br>
    是夜。

    小王爺沒有想多久，天黑以后，外頭的篝火滅了，他便抓了一把白日里選好的狼牙，往路沅君在的帳子里去了。

    草原上的夜黑的似一潑墨，除了星月之外，沒有別的光了。

    “咚咚咚——”

    敲門聲伴著呼呼的風(fēng)聲，在夜半時分，將路沅君從睡夢中驚醒了。

    “誰呀？”

    路沅君的聲音隔著一道門傳來。

    在那日蘇聽來，她的聲音里夾雜著一點(diǎn)睡意和被驚醒后毫無威懾力的惱怒，越發(fā)的軟糯了。

    “那日蘇?！?/br>
    相比之下，那日蘇的聲音就顯得有力許多。

    路沅君迷迷糊糊的從被窩里爬起來，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緊接著敲門聲再次響起，比上次似乎更急躁了。

    她裹了件衣裳起身，赤著腳走向那毛氈鋪的門。

    掀開簾子的瞬間，冷風(fēng)便朝著面門砸了過來，睡意頓時消失殆盡。

    而在看清來人確實(shí)是小王爺之后，路沅君越發(fā)清醒了。

    “小王爺請，外頭風(fēng)大，您別著涼了?！?/br>
    路沅君曉得白日里那紹興賬房看過賬本兒了，小王爺今夜指定是為那事來的。

    肯定是還不上錢，想讓她寬限幾天。

    王爺身份在那兒，有些話不好白天說，只能夜里無人才能講。

    那日蘇低頭側(cè)身進(jìn)來，迎面而來就是暖意和絲絲縷縷繞在鼻尖的淡淡香氣。

    他進(jìn)來的時候要避開門梁，低頭的瞧見了路沅君赤著的一雙腳。

    腳趾小巧，肌膚白皙，瑩潤的像玉。

    光潔細(xì)膩，在暗色的地毯上分外顯眼。

    “這個給你?！?/br>
    那日蘇把手里的狼牙放在了桌上，一顆顆的奶白色狼牙散落的時候發(fā)出脆的聲音。

    路沅君還沒來得及細(xì)看，也沒來得及說幾句場面話，忽的就叫了起來。

    “你做什么?。?！”

    “放手?。?！”

    “混賬?。?！”

    咒罵的聲音很大，讓突然蹲在地上的那日蘇抬起了頭。

    此刻那日蘇正蹲著，一手捏住了路沅君的一只足，捏了捏又順著腳踝往上摸了摸。

    仿佛還不死心，若不是路沅君中衣攔著，這會兒就已經(jīng)摸到大腿了。

    “你沒病。”

    那日蘇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老王爺?shù)昧嘶?，從腳心一直爛到了后腰，潰爛惡臭，很不體面。那日蘇至今不近女色，主要是怕自己也和老王爺落得一個下場。

    所以即便要做路沅君的新郎，他也得看看路少東家的腳心有沒有瘡。

    別說瘡了，便是一道繭都沒有，嫩得像是一塊剛做好的豆腐。

    “我瞧你有?。　?/br>
    路沅君猛地抽回自己的腳，連連后退了幾步。

    這話在海特人嘴里是咒罵，可那日蘇的漢話不好，他以為是陳述。

    緊接著那日蘇就脫掉了自己的鞋襪，卷起褲腳給路沅君看自己的小腿。

    “我沒病?！?/br>
    說著他又往上卷了卷褲腳，怕路沅君不信似的。

    “你看，沒有病?！?/br>
    更要命的是，那日蘇接下來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從蒙古袍子里，掏出了那尺寸驚人的性器，握著展示一般的給路沅君看。

    “我沒病。”

    “我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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