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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活在傳聞中的東海醫(yī)宗桃溪澗的掌門人真是個小姑娘? 一葵祖師朝風(fēng)長歡微微頷首,伸出左手,掌心朝上,靈力化作一只明光閃耀的雀兒,撲扇著翅膀飛到奄奄一息的顧輕舟肩頭,蹦跳著融入傷處,形成一道屏障,既能控制失血的速度,又能保住他的性命。 “多年不見,您還是那么年輕。” “老身擔(dān)不起法華君這句尊稱,特意來此只因聽聞雪靄城落難,擔(dān)憂老身那徒兒罷了。對了,他現(xiàn)在該是你的徒兒了?!?/br> 聽著一個小姑娘一口一個老身的叫著實在怪異,虞扶塵不大適應(yīng),便低頭去看顧輕舟,那人臉色不見好轉(zhuǎn),呼吸卻是順暢許多,不似之前那般出氣多進(jìn)氣少,性命確實是保住了。 可他越是不想摻合,有人就越是要把他拖下水,風(fēng)長歡挽著他的手臂,硬是把不情不愿的他拖到了一葵祖師面前。 “祖師,您可還記得他?!?/br> “沒了鬼瞳,屬實是認(rèn)不出了。不過除他之外,會死心塌地跟在你身邊的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吧?!?/br> 虞扶塵覺著這話明里暗里是在損他像塊狗皮膏藥,表情不大好看,可看風(fēng)長歡見了故人滿心歡喜,也不想說些煞風(fēng)景的話讓他失落。 氣氛有些尷尬,一時只聽得寒風(fēng)呼嘯,哪怕多年未見也想不出什么寒暄的話。 “如今你也是人間帝君了,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無需旁人指點(diǎn),老身若是你,就不會在此荒度時日?!?/br> 一葵祖師從虞扶塵身邊走過,看也沒正眼看他,這讓他心中更是疑惑,難不成這位素未謀面的長者對他有什么偏見? “別太掛心,祖師對人對己都是出了名的嚴(yán)厲,她會督促你也是對你寄予了厚望?!?/br> “她說的有道理,在雪靄城做只縮頭烏龜不是長久之計,我的確該想想如何化被動為主動了?!?/br> 有長明氏照料顧輕舟,無需虞扶塵cao心什么,他抱起rou乎乎輕功躍起,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而牽引絲線施法為顧輕舟愈合傷口的一葵祖師只是瞥他一眼,頭也不抬的問:“不去追?” “他是時候該深思何去何從了,世道逼他成長,我再怎么想把他護(hù)在羽翼下也幫不了他一輩子。況且誰又能保證,我做的選擇就是絕對正確的?” “能認(rèn)識到這點(diǎn),說明離開東海以后你也被迫認(rèn)清了現(xiàn)實?!?/br> “而現(xiàn)在祖師您也來到神州,更讓我意識到形勢有多不容樂觀?!?/br> 一葵祖師施法的動作一滯,再次深入治療,卻被一道微弱的靈光彈開。 “顧輕舟,你不想活?” 顧輕舟一言不發(fā)臥在長明氏懷里,動也不動,殘存的意識還有一絲清醒,憑著僅有的理智拒絕著搭救。 便似當(dāng)年封閉心門的他,也拒絕了明執(zhí)今的拯救。 長明氏痛心的抱著顧輕舟,想勸慰他,說些挽留的話求他留下,可所有語言都那么蒼白,那么無力,真的能打動多年前就已死心的他嗎…… “輕舟,實不瞞你,當(dāng)年我甚至想過哪怕你醒不來了,我也愿陪你到我老死的那天??赡銢]有被日夜陪伴你的我喚醒,而是讓襁褓里的宮商驚醒,我為此氣了他許多年,不寵他不愛他,也不待見他。我想著你若知道這事,定會笑我幼稚,所以從來不曾對人講過,如今我不要這張臉皮了,你……” 高高在上的北冥天子,哭的就像個失魂落魄的旅人。 “你醒來嘲笑我啊,好不好……” 就知道將會是煽情到讓人身心難過的場面,虞扶塵慶幸著自己先一步抱著rou乎乎逃離現(xiàn)場,坐在九重闕閣的樓頂吹風(fēng)。 崽兒被帶離身邊太久,他心里空落落的,終于有點(diǎn)身為人父的感覺了。 再看崽兒也不像以前那樣嫌厭他了,會伸出他的兩條小短胳膊摟住他的脖子,抽噎幾聲,委屈巴巴的,也不鬧人了。 “我也沒想委屈你的,只是這事誰能先預(yù)知道呢,人心難測啊……” 他在指腹上劃了一道口子,湊到rou乎乎面前,崽兒聞了聞,很快抱著他的手腕吮吸起來。 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虞扶塵先是老父親般慈祥一笑,而后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 “我小時候也像你一樣喜歡喝……莫非,我是他……” “你才不是我兒子,只是我養(yǎng)大了你而已,到底要說幾遍?!?/br> 風(fēng)長歡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力道稍重的拍拍他的頭,適時趕走他腦子里烏七八糟的想法。 虞扶塵也不意外,哼了一聲,讓懷里的rou乎乎翻了個身,單手抱著他,拍著他圓滾滾的小屁-股。 “是我連累你們了,早點(diǎn)做出決斷就不會害得他受驚,也不會讓你……” 一看風(fēng)長歡臉色變得陰沉,虞扶塵趕緊息聲,生怕他下一刻又要出劍與自己惡斗一場了。 他移開目光看著陰暗的天空陷入沉思,很快回過神,沒來由的說了句:“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些一直以來都沒被人發(fā)現(xiàn)的細(xì)節(jié)。” “比如?” “嗯……白折舟?!?/br> “他是白虹,只要把他的身份帶入到過去,一切就都想的通了?!?/br> “正是如此,才讓我愈加不解。” 虞扶塵稍頓了頓,抱著吃飽喝足的rou乎乎靠在肩上,輕拍著他的背,聽他打了個飽嗝兒才把他抱在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