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養(yǎng)成手冊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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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賀辰身為豫王府世子,身份高貴,容貌俊美,不比李慕之差。 若非她知道李慕之日后必然飛黃騰達,她也定然會更青睞世子。 由此想來,寧竹衣喜愛上世子,也并非什么不可理解之事。 等一等…… 她隱約記得,世子有一個自小愛戀的女子,那女子與皇家有所瓜葛,死后下葬罪陵,不得還與家中。而世子為了帶走那女子的棺槨,與李慕之最終和解…… 莫非,這“與皇家有所瓜葛”的女子,便是《扶搖棄妃》中的貴妃寧竹衣?! 蘇玉鬟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事情竟如此順當?shù)乩硗耍?/br> 唯一的問題,便是眼下她所了解的事兒,竟與《扶搖棄妃》完全不同。莫非,這夢竟然也有如此不準的時候嗎? 蘇玉鬟露著古怪神色,道:“寧大小姐,你既然喜歡世子,又何必入宮選秀呢?” 寧竹衣苦笑愈濃:“蘇姑娘,許多事兒,身不由己?!?/br> 短短一句話,似乎藏著無數(shù)無奈悵惘,足叫人浮想聯(lián)翩。 蘇玉鬟不禁猜測道:“難道……世子眼下,尚且對你無意?” 寧竹衣?lián)u頭道:“蘇姑娘,這些有損女兒家清譽的事,還是不要說了?!?/br> 蘇玉鬟立刻急切道:“我說話做事,從來堂堂正正。你既然愿意將這些事告訴我,那我定然守口如瓶。便是有鞭子抽我,我也絕不說出口。” 寧竹衣聽了她的話,心底略微咯噔一下。 這么夸張?鞭子抽她都不說? 不過,《扶搖棄妃》中的蘇玉鬟好像確實是這個性子。她固執(zhí)而倔強,總愛為了心中的正義與他人作對。 寧竹衣又哀哀嘆了口氣,道:“沒什么可說的。不過是……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唉……” 這話說的曲曲折折,含蓄內(nèi)斂,仿佛藏著千頭萬緒。 蘇玉鬟的眼神,因為這句話而瞬時變得復雜。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看來,是世子辜負了這寧竹衣! 也不知道他做了何等薄幸之事,才讓寧竹衣露出這般表情。 沒想到世子看似癡情,卻還是這么一個拎不清的主兒。等回頭寧竹衣死了,人進了棺槨,他才幡然醒悟,但已追悔莫及。 “蘇姑娘,今日這些話,你萬萬不可對別人說?!睂幹褚抡酒饋?,體貼地說:“這些事情,我只與你一人說過。若非你誤會我對慕之公子有意,我也不會傾吐真心言語。還望蘇姑娘……萬萬保密?!?/br> 她這番話的目的很簡單:她只對蘇玉鬟說過這件事,倘若流傳出去了,那便是蘇玉鬟的嘴巴不嚴實,十分好判斷。希望蘇玉鬟能憋著些,不然,她定然算賬。 蘇玉鬟僵僵立在原地,像是經(jīng)歷了什么巨大的沖擊。而寧竹衣則淡淡一笑,拂衣而去,并未再多言。 傍晚之時,一行人從望云寺回了豫王府。 下馬車之時,李賀辰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仡^一瞧,卻見是蘇玉鬟目光復雜地盯著他看個不停。 他被看得有些受不了,索性走到寧竹衣身旁,借她擋住蘇玉鬟的眼神。 “這蘇姑娘是怎么了?一直怪怪地盯著我看?!崩钯R辰不解問。 “不知道,”寧竹衣面不改色地回答,“可能是覺得你看起來像是個負心人吧?!?/br> “我?負心人?”李賀辰大為不解:“這是何故?” 但寧竹衣卻沒解釋,只是偷笑一聲,然后飛快地踏入王府里去了。 第41章 姻緣靈驗 咱們王府上,怕是沒這樣一個…… 從望云寺回來后, 豫王妃便做下了打算,要將蘇玉鬟送去李慕之的府邸。 這消息一出,王府上的人都很是歡喜。有的是替蘇玉鬟高興, 有的則是慶幸挑剔的主兒走了, 日后可以少挨些罵。 蘇玉鬟似乎也很是高興, 已開始收拾起行李來了。興許, 她早就不想待在這豫王府了吧。 寧竹衣聽聞此事,也微微松了口氣。 不過, 她本就有煩心事,倒也沒太多打聽蘇玉鬟的去留。 自打從望云寺回來后, 她便會時不時露出惆悵之色。哪怕原本是高高興興的, 也會突然嘆口氣, 然后獨自坐在窗邊發(fā)呆。 這樣的次數(shù)多了,山楂難免憂慮:“小姐, 您近來是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何不適?”小姐從來吃得多, 最近飯量都小了不少,實在是反常。 山楂起初問時,寧竹衣敷衍道:“苦夏罷了, 沒什么胃口?!?/br> 可后來, 她敷衍不住了,只能托著臉悶聲道:“我只是在想那望云寺的姻緣簽, 到底靈不靈驗呢?” “小姐好端端的,擔心這個干嗎?”山楂不解。 “我……唉?!睂幹褚聡@了口氣,自己也不知在愁些什么,只好想外頭放去目光。 初夏微炎,紅露居的枝稍泛著翠色。從月洞門望出去,便能瞧見小湖泊上一片荷盤, 在日頭下露珠生輝。 那望云寺的大師說了,世子的姻緣好事將近。 也不知道…… 他的好事有多近?他又要娶何人? 這些話,她自覺不能說出口,哪怕是對著山楂亦然,不然,多少有些奇怪。 她思慮一陣,猶豫地開口道:“沒什么……不過是,想著我要不要去望云寺求一支姻緣簽,看看我的姻緣如何?!?/br> 聞言,山楂露出揶揄之色:“小姐怎么忽然關心起這個來了?”頓一頓,山楂臉上的戲謔之色更甚:“莫非……是小姐有心儀之人了?” 這句話,叫寧竹衣的臉微微一紅。“別胡說?!彼⒖锑洁煲宦暎骸靶⊙绢^片子,瞎猜什么呢?” 山楂與她關系親近,被斥了一聲,并不見低頭,反倒小聲戲謔道:“小姐,就讓奴婢猜一猜吧?莫不是那位一劍破天大俠?” “啊?”寧竹衣沒想到她這么說,露出古怪表情:“你為何這么說呀……” 哪怕是猜李賀辰也好呀,怎么猜那個一劍破天大俠呢? 哎,也對,山楂可還看不透這兩人的關系呢。 聽寧竹衣這么問,山楂臉上的笑意愈甚了?!靶〗銖男∠蛲?,又愛那些行俠仗義之人。這位白衣大俠,不是正合了小姐對英雄兒女的向往?”她露出一副極為了解的樣子:“更何況那位大俠三番五次救小姐于水火之中……” 山楂越說越順暢,竟把一劍破天大俠幾次英雄救美的事跡都說了個遍,甚至把那老長一段“如今塵世黑暗,毀崩在即”的說辭都倒背如流。 最終,山楂呼了口氣,下了個論斷:“小姐要是對大俠心生好感,那也是正常的!” 這振振有詞的話音一落,寧竹衣便覺得有些心虛。 沒錯。心虛。 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面對山楂這番說辭,竟會有做錯事一般的感覺。 “沒……沒呀,”她把目光四處亂放,“那大俠和我也不是什么熟人,我連他長什么樣,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呢……萬一他今年五十有二,年紀都可以當我爹,那該怎么辦呀……” “怎么會!那大俠雖不愛說話,可聽聲音也知道,一定是個年輕人!”山楂笑道:“等大俠下次來救小姐時,小姐趁機多問問吧!” 寧竹衣正欲說話,忽聽得一陣石子滾動之聲,像是有人從窗外經(jīng)過。她微微一驚,側(cè)過頭去,卻只見到一襲蟹殼青色的身影掠過。 “誰呀?”她納悶地喊了下,卻無人應答。 * 與此同時,李賀辰的宅院。 “阿嚏——” 李賀辰一記噴嚏,聲音極重。便是他想拿折扇遮擋一番自己的儀態(tài),也有些晚了。一旁的李燕婉看到了,連忙遞出一張手帕,關切道:“阿辰,你是傷風了?” 李賀辰搖搖頭:“怕是有人在背后說我呢。” “怎么會呢?”李燕婉無奈一笑,柔聲道:“對了,今日表弟要來作客,他年少貪玩,還是個孩子,母妃要你多擔待些,帶著他在園子里走走?!?/br> 聞言,李賀辰皺了皺眉,不快道:“那小娃娃頭,每回來都惹禍,我真是不想照顧他。” 李燕婉勸阻道:“可不能這樣說。你是哥哥,總要包涵些?!?/br> “那行吧,”李賀辰說著,又打了個噴嚏:“阿嚏——” 姐弟二人口中的“表弟”,乃是豫王妃親meimei的兒子,喚作宋興江,今年不過十四歲,正是半大不大又淘氣的少年時候。因豫王妃姐妹感情好,這宋興江偶爾就會到豫王府上來玩耍。 李賀辰對這個小表弟很是不耐煩,原因無他,實在是此子太過頑劣。前一次來府上,為了掏鳥蛋而壓斷了一棵桃樹,再前一次,則不小心帶著仆從一起滾進了湖里。 但母妃之命在此,李賀辰也全無辦法,只能向著招待表弟的偏廳走去。 路上,李燕婉耐心地問弟弟道:“阿辰,你與竹衣meimei怎樣了?” 李賀辰黑著臉道:“也沒什么進展。她是個榆木腦袋,我能怎么辦。” 聞言,李燕婉有些惆悵:“那你可得自己惦記著這件事。要不然,等竹衣meimei心里頭有人了,你后悔也就晚了?!?/br> 說著,二人就到了偏廳。這里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環(huán)境雅致。從垂花門進去,便能瞧見一叢一叢的碧蘿。院子里假山林立,各有幽邃之處。 “表哥!世子表哥!” 李賀辰一進來,就聽到一聲激動的嗓音。仔細一看,便瞧見假山頂上坐著個穿蟹殼青色衣袍的少年,十三四歲的光景,臉帶青澀,雙眼亮堂堂的。 “興江,你在上頭做什么?那兒危險,還不快下來?”李賀辰催促。 宋興江搓了搓手,滿面興奮地從假山上跳下來,往李賀辰跟前沖。等到了李賀辰面前,他又做出扭捏之態(tài),道:“表哥,今天我本不該來府上打攪你,但母親有命,我就來了,我心底也怪不好意思,等晚些時候,我請你去外頭吃一頓吧!” 他這般客氣,叫李賀辰有些吃驚。須知道這小表弟從來無禮,根本沒有請人吃飯的時候。 “你有什么事要求我?”李賀辰很快懂了小表弟的心思,挑眉問。 宋興江愣了下,臉上露出靦腆的紅色:“那個,是,是這樣的……表哥,我方才……在這邊兒見到了一個美人……” “美人?”李賀辰蹙眉:“你看上哪個丫鬟了?”不對勁,這小表弟從前對男女之事可是一點都不在意,滿心都是玩螞蚱蟋蟀呢。 “她應當不是丫鬟!”宋興江緊張道:“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絕不是庸脂俗粉!那個什么,什么,翩若大蟲,矯若地龍,說的就是她那般的女郎了!” “……”李賀辰沉默片刻,矯正道:“是翩若驚鴻,矯若游龍?!?/br> 翩若大蟲,矯若地龍也太怕了吧! 哪家的姑娘會如老虎一般翩翩,還和蚯蚓一樣矯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