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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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令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殷宸在他身后揚聲道:喂,你原先說過要同我比劍,沒有兌現(xiàn)就走了,現(xiàn)在也不作數(shù)了嗎? 舒令嘉沒回頭,輕飄飄地道:試劍大會上見罷。 殷宸追著他上前兩步:我若輸了,這條命就是你的,我若贏了,你就得老老實實地留在凌霄,不能再隨便離開,敢賭嗎? 舒令嘉失笑道:你跟我賭? 他搖了搖頭,提步離開:嗯,那努力吧。 * 舒令嘉跟殷宸打小不對脾氣,互相之間都有能把對方三言兩語氣的扎心跳腳的本事。 兩人進行了一場慣來不怎么融洽的對話之后,舒令嘉也懶得再搭理他。 他從山坡上下來,見不少門派的人都已經(jīng)離開,青丘重新恢復了他初來時的安寧。 這里有著大大小小的丘陵,狐貍們就在丘陵上直接開鑿出洞xue作為居所,在這里住了幾天,舒令嘉也逐漸發(fā)現(xiàn),整個狐族的民風都非常淳樸。 想來大概是這里水靈山秀,珠寶遍地,九尾白狐又是天生就可以化形的仙族,因而他們天生沒有太多爭搶和嫉妒的想法。 家家的洞府都是隨意敞開進出的,相處和樂,路不拾遺,舒令嘉正走著,忽聽身后不遠處,有人依稀喊了聲少主。 他條件反射地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有兩個狐族人手里拿著一些草藥,匆匆向著一處洞府跑過去了。 舒令嘉這才意識到,人家根本就不是在叫自己,明綃已經(jīng)回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能正是因為狐族的人都十分的坦誠熱情,讓他僅僅是一兩天的功夫就產(chǎn)生了歸屬感,竟然還真有些投入了這個身份,實在有些不該。 舒令嘉想去看看明綃現(xiàn)在的狀況如何,便跟著那兩人走到洞府之外。 到了近前,只聽里面亂糟糟的,似乎有不少人都聚在那里討論怎么把明綃的命保住,嘈雜的人語中,甚至還有小狐貍嚶嚶的叫聲。 有人道:醒過來了!醒過來了!魂魄能重新回到身體之中,是不是便沒有大礙了? 另一人答道:沒有那么簡單,少主的魂體被削弱的太過了,即使重新回到rou身中也不能完全穩(wěn)住,隨時都有重新飄散出竅的可能。 一名老者連聲嘆息,說道:少主,您說您出去跑這一圈,也不帶上點人。這要是出點什么事可怎么辦?方才可嚇死我們了。 那聲音有些蒼老,雖然是埋怨,但又透著股獨屬于長輩的親昵與慈愛。 舒令嘉聽著里面七嘴八舌的關(guān)心和叮嚀,覺得好像這個時候進去詢問情況也有點打擾,畢竟他根本就不是狐族的人,于是便在外面不遠處的一個石桌旁邊坐了下來,打算等昌寧出來。 朝陽暖暖的,把他的影子投在草地上,拉的很長。 舒令嘉慢慢地將威猛取出來,用帕子將劍刃慢慢擦了一遍,隨著這個動作,他聆聽著幽微涌動的劍息,感到自己的心情緩慢地平和下來。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自己的影子旁邊又多了一道影子。 舒令嘉擦劍的動作微微頓住,隨即,他陡然繃緊的肩膀又放松下來,說道:景師兄,你怎么來了? 聽到舒令嘉一下子便認出了自己,景非桐倒有些驚訝起來,他繞到舒令嘉前面,略俯了身,問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舒令嘉挑眼瞧了瞧他,下頜一抬,示意道:你的影子,上面發(fā)冠的形狀跟旁人可都不一樣。這里的人可都沒你這么講究。 他停頓的那刻,唇角輕微地翹了一下,景非桐猜到舒令嘉原本要形容自己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詞,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在他對面坐下。 景非桐先回答舒令嘉方才的問題:我是陪著別人過來辦事的。 他說完之后,這才仔仔細細地瞧了舒令嘉一眼,覺得他臉色略有些憔悴,眼中也隱約有幾絲血絲。 到底是身上有傷,算一算他也忙了整整一天,應(yīng)該是累了。 方才站在舒令嘉身后的時候,景非桐就能夠感覺到對方周遭的那種孤寂,他瞧著舒令嘉慢慢從昌寧的洞府門口退出來,坐在了這里。 景非桐就在想,或許對于舒令嘉來說,扮演一次狐族的少主,更像是一枕真假難辨的黃粱遺夢,雖知不能沉溺,但夢醒時總是難免感到孤單。 心中竟然覺得有些疼惜。 感受到對方的目光,舒令嘉不覺看了景非桐一眼,奇怪道:你看什么? 他的眼睛黑而明亮,因為睜的大,就顯得圓溜溜的,令人不期然又想起了那只有些兇巴巴的小狐貍。 無論什么情況下,也要面子,不服軟,把自己的傷口和不開心遮的嚴嚴實實。 景非桐想起了前幾次狐貍的莫名翻臉,忽然心中一動,試探著說道: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你 他頓了頓,還是輕聲吐出了最后三個字:很可愛。 這三個字簡直像是某種魔咒,舒令嘉簡直有種見了鬼的感覺,聲音一下子就揚了上去:什么? 他當狐貍的時候都聽不得可愛這個詞,但還勉強能忍,想著變了人又是一條好漢。 結(jié)果眼下景非桐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他從哪里看出來的?瞎了嗎! 一個大老爺們說這個! 難道自己做人的形象都挽救不了了嗎??? 景非桐也沒想到舒令嘉反應(yīng)這么大,連忙道:不,抱歉,我方才一時走神說岔了,我要說這里的狐貍們都很可愛。 舒令嘉連嚇帶氣,覺得自己的心臟還是怦怦直跳:是嗎? 景非桐的手在底下掐了大腿一把,起身沖著舒令嘉一揖,賠笑道:自然。倒是我一時失言,冒犯了師弟。還請師弟勿怪啊。 他心里想,沒錯了。是他。 舒令嘉半信半疑,但景非桐態(tài)度極好,也讓他覺得自己反應(yīng)有些過大了,咳了一聲道:罷了。我就是不太習慣。 景非桐也點了點頭,正經(jīng)道:是,師弟英氣勃勃,風流瀟灑,自是不該以可愛來形容的。 他說完之后,實在沒忍住,低頭一笑,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那你在這里做什么?很擔心明綃吧? 舒令嘉定了定神,道:啊,其實一般,我們兩個又沒有多少交情,說有多么擔心倒也不至于,總歸當然是希望他能活下來的。 他看了景非桐一眼,想起了對方心魔剛剛發(fā)作過后跟自己說的話: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嗯,我的父母。我對他們的印象很淡,也不記得我父母的身份和模樣,印象最深的一幕場景,就是我娘讓我藏好,說她要去找我爹。 景非桐聽的很專注,不覺問道:后來呢? 舒令嘉搖了搖頭,平淡地說:沒有后來。當時的情況似乎很緊急,很可能他們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他笑了笑:豈不聞,一死也易,生者何堪?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安靜了一會,景非桐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笑了起來,感慨道:你說的是。我們活著,不光是為了自己而活,也是為了那些在乎你的人而活。所以當感到想念的時候,不妨多等上一等,說不定哪一天,便有云開霧散時。 舒令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又向著自己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瞟了一眼,說道: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去,那可挺無聊的。 景非桐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上下拋了拋,跟著頭也不回地扔了出去。 他微笑著說:所以,我們不妨一起期待些立刻就能發(fā)生的好事吧。 舒令嘉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側(cè)頭望去。 只聽哎呀一聲,一名粉衣姑娘從樹上跳了下來,有些慌亂地看著兩人,正是之前他們在蕪城街上遇到的那位粉衫女子。 景非桐道:你一路尾隨我來到青丘,也十分辛苦,請問來都已經(jīng)來了,為何卻一直躲在樹后,不肯現(xiàn)身呢? 他頓一頓,說出了對方的名字:孟纖姑娘。 這名粉衣女子正是明綃那位叫做孟纖的意中人。 她委實是初出茅廬,把景非桐看的太輕了,卻沒想到自己的行動早就被對方察覺,一時不由慌亂。 孟纖帶著些懇求看著景非桐,說道:我沒什么目的,就是想來想來找個人。師兄,我也是凌霄弟子,我在藏劍閣看見過您的畫像,知道您是景非桐。 景非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倒是舒令嘉在旁邊說道:原來你認出他了。 孟纖一愣,轉(zhuǎn)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舒令嘉。 舒令嘉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從袖子里拿出一張血紅色的符紙來,往桌面上一拍,說道:這個,是你干的吧? 正是他之前撿到的那張紅色符紙。 第29章 歸云誰寄 見到那張符紙竟然在舒令嘉的手里, 孟纖頓時被嚇了一跳,脫口道: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舒令嘉本來心情不好,聽了這話倒是被她給氣笑了, 說道:喲,真是你, 那你還挺聰明的。 他沖著景非桐道:我還奇怪呢,為什么咱們好端端地在酒樓里喝酒, 竟然就無端遭了這么一場無妄之災(zāi), 被卷進了那個詭異的結(jié)界當中。原來就是她的邀請啊。 結(jié)合明綃之前所說,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在明綃為了孟纖替命之后, 孟纖得償所愿地拜入了凌霄派心宗,但是她身為一名新入門的弟子, 自然也沒什么話語權(quán),卻不知道能夠請到誰來出手幫忙。 正好在這時,孟纖在酒樓中遇見了景非桐和除掉易容之后的舒令嘉,她未必知道舒令嘉是誰,但景非桐的畫像在心宗卻是極容易見到的, 因而孟纖便動了心思。 她悄悄做了手腳,將舒令嘉和景非桐引入結(jié)界之中,期望他們出手,這樣就能順帶著把明綃給救下來了。 可惜中間耽擱的時間還是太多, 如今明綃的魂魄雖然已經(jīng)歸位, 但他的陽氣流散太多,魂體單薄,能夠活下來的機會只怕十分微弱。 孟纖的小手段在兩人看來太幼稚了,只不過是他們愿意不愿意計較的問題, 此刻被當面揭破,她不由十分沮喪,張了張嘴,小聲道:對不起。 舒令嘉平時直來直去,也不喜歡別人跟他耍伎倆,他原本對孟纖談不上有好感,但眼見一個姑娘家沖自己道歉,也就沒說什么別的。 舒令嘉問道:那你現(xiàn)在來青丘做什么?想見他最后一面嗎? 孟纖連忙說:不,不是。 她說完之后,卻又遲疑,又改口道: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見他我,我 她嘆了口氣,摳著自己的衣角,說道:我就快死啦,等我死了,他就會恢復的。就,就不見了吧。 孟纖努力把這句話說的很平靜,但聲音隱隱發(fā)顫,顯然極為害怕。 舒令嘉一怔,景非桐則忽而蹙眉,探身過去問道:孟纖,你手指上系的是什么? 舒令嘉這才看到,孟纖的小指上系著一束藍色的絲線,看起來有幾分眼熟。 因果線? 舒令嘉看了景非桐一眼:這是不是越韜之前拿出來要給明綃換命的東西? 景非桐沖他點了點頭,問孟纖道:這東西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孟纖道:是 她剛說了一個字,手上的絲線忽然顫抖起來。 三人同時順著絲線看去,只見竟然是明綃從昌寧那處洞府當中跑出來了。 他被狐族的人救醒了過來,但還是十分虛弱,隨時都有暴斃的危險,此刻發(fā)現(xiàn)不對,跑出來見到孟纖,那表情簡直像是見了鬼一樣。 明綃跑的氣喘吁吁,愕然道:阿纖,你怎會真的是你! 孟纖方才同景非桐和舒令嘉說話的時候,還算能夠勉強維持鎮(zhèn)定,此刻轉(zhuǎn)頭瞧見明綃,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她用力捂住嘴,退后兩步,似是想走,身體卻晃了晃,一下子倒了下去。 舒令嘉就在她身邊,見狀想也不想,伸手就扶。 景非桐在他后面咳嗽了一聲。 舒令嘉茫然回頭看了景非桐一眼,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不識趣了,又把手縮了回去。 明綃接住了孟纖,自己卻也沒站穩(wěn)當,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明綃急急忙忙地爬起身來,扶住孟纖的肩膀,也看見了她手上與自己小指相連的因果線。 他一下子就急了,說道:這東西從哪來的?你你從越殿主那里拿的是不是?你怎么又偷人家東西??!誰讓你用的! 孟纖也急,抓住明綃的衣袖,忍不住哭著說:我都要死了,你還說我偷東西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我又小氣,又自私,還會偷東西,會騙人,那你還那么傻,上我的當! 明綃道:你都讓我上當了,又回來干什么!我要是想讓你還命,方才就不會拒絕越韜了! 孟纖道:因為我是個女孩,爹娘一直不喜歡我,我從小就知道,凡事都要為自己打算。有什么好東西就去跟弟弟搶,搶不到就去偷,有什么好吃的,千萬不能留著,拿到手了就要吃進嘴,這樣才是自己的我從來都這么自私。 她瞪大眼睛,眨也舍不得眨一下,瞧著明綃的臉:我不知道是撞了多大的運氣才能被仙門看上,我實在是太想去了??墒强墒悄愦疫@樣好,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樣關(guān)心過我,甚至連為我死都愿意,我找不到人救人,可也不能不管你啊 她一邊說一邊哽咽,明綃半晌沒說話,好一會才道:你也跟我說過,一直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睡一個屋子,穿沒有補丁的衣裳,想吃的東西就能買下來,不怕貴,沒人再敢打你的頭,揪你的耳朵?,F(xiàn)在你好不容易都有了,要是為了我死了,這些你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孟纖哭著說:明綃,你別說了,我害怕。可是我這條命是你的,我也舍不得你死,所以還是還給你吧。 明綃道:可是我愿意啊!阿纖,我也不想讓你死,你別這樣行不行?這東西怎么解開,有沒有人幫我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