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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淑已經(jīng)在廚房里做飯,皮蛋瘦rou粥和菜rou包子,還有剛剛拌好的黃瓜小咸菜。 “你洗臉刷牙聲音小點啊,別把你哥哥吵醒了?!?/br> “哦?!彼翁炷簱蠐媳亲?,“他比我大很多嗎?” “比你大四個月。” 那也沒有大很多啊,宋天暮一邊這么想著,一邊走到衛(wèi)生間洗臉。 收拾完,菜rou包子出鍋,林子淑小聲招呼他幫忙往桌子上端。 “我兒子都沒吃過幾頓我做的飯呢?!绷肿邮缤蝗桓袊@,“以后媽天天給你做飯吃?!?/br> 原來你會做包子啊,宋天暮心想。 他出生之后沒幾年,爸媽就跑去鎮(zhèn)子里開了個食雜店,因為租了親戚家的房子,房租省了不少,所以前兩年還是賺到一些錢的。 后來鎮(zhèn)子里開了兩家大超市,食雜店開始虧錢,虧了沒多久,他爸媽就退租不干了。 他爸換了幾份工作,都沒做長久,又沒錢又愛在外面和女人鬼混,他媽想離婚,可他爸不干,兩個人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折騰了好幾年也沒離成。 這期間他媽找了個賓館前臺的工作,一直干到幾個月前。 讀小學(xué)的時候,宋天暮半個月去找他們一次,他媽會帶他去吃麻辣燙或者是麻辣燙隔壁的餛飩,食雜店退租之后他們租了個舊樓房,宋天暮吃完了飯就去樓房里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坐大巴回奶奶家。 每次他去的時候都會發(fā)現(xiàn)家里的玻璃碎了,或者是盤子碗消失一部分,有一次他看到臥室床頭的墻壁上有血,也不知道是他爸的還是他媽的,畢竟他媽瘋起來也是會動刀的人。 他也沒想到他爸媽會突然離婚。 酒后傷人差點鬧出人命什么的,雖然像是他爸會做出來的事,但真的發(fā)生了,還是讓人有些意外。 他爸進去之后,他媽重獲新生,不知道怎么認識了遠隔千里之外的陸超英,火速敲定大事,帶著宋天暮投奔對方。 想到這里,宋天暮鼻子有些癢,他捂住臉轉(zhuǎn)過頭,打了個噴嚏,林子淑趕緊在他背上拍了幾下,“你別弄到鍋里,人家看見了不吃了!” “哦。”宋天暮說。 陸凱揚醒了,打著哈欠去衛(wèi)生間撒尿,尿完了迷迷糊糊走出來,才發(fā)現(xiàn)林子淑母子在飯桌前站著,嚇得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你們起這么早干嘛???” “做了點早飯。”林子淑熱情地招呼他,“凱揚,快過來吃吧?!?/br> “什么呀?!标憚P揚打量一番,露出嫌棄的表情,“我不愛吃包子,你們自己吃吧?!?/br> 陸超英推開臥室門,聽到自己兒子剛剛的話,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陸凱揚看了一眼他爸,不情不愿地翻了個白眼,大力拉開椅子,坐在餐桌前端起粥喝了一口。 “這么咸!”陸凱揚大為震驚。 陸超英把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陸凱揚不再說話,于是早飯在一片低氣壓之中結(jié)束了。 今天是開學(xué)的日子。 “去吧。”陸超英拍拍宋天暮的肩膀,“有什么不懂的問你哥哥,凱揚,你好好照顧弟弟,聽見了沒?” “聽見了?!标憚P揚把書包甩在肩上,“走不走啊,一會兒遲到了?!?/br> 宋天暮只好抱著還沒整理好的書包跟著他跑出門。 等出租的時候,陸凱揚突然回頭看他。 “喂。” “嗯?”宋天暮趕緊抬頭,“怎么了。” “你在學(xué)校不能和別人說你認識我,更不能告訴別人你媽和我爸住一起了,要不然我他媽打死你,聽到?jīng)]有?” 陸凱揚狠狠推了他一把,他的新書包掉在地上,沾了很多灰。 “哦。”宋天暮說:“知道了?!?/br> “土死了?!标憚P揚還是很不滿意,“你穿的都是什么?。俊?/br> “衣服啊?!?/br> “放屁,不穿衣服你還光著???”陸凱揚在他頭上重重拍了幾下,“煩死了!你有什么事去問老師問班長,別來問我,聽到了沒?” 宋天暮有點感冒,被他一拍,好像鼻涕都要震出來,只得吸吸鼻子道:“知道了?!?/br> “天啊?!标憚P揚似乎很絕望,“你——算了,反正你別和別人說認識我就行了?!?/br> 于是他們兩個下了出租車之后就分開,陸凱揚大步走在前面,宋天暮跟在他后面,怕跟丟了,不敢離太遠,可是離太近了又會被他瞪。 這個重點中學(xué)的初中部幾乎有十個宋天暮之前的初中大,宋天暮看了看遠處的塑膠跑道,再回頭的時候陸凱揚已經(jīng)不見了。 他站在潮水般不斷前擁的人群里,有片刻的失神。 雖然不知道應(yīng)該去哪里,但還是害怕被人看出不對勁,只能跟著人群前進,因為已經(jīng)不知道后退的方向在哪兒。 天氣突然轉(zhuǎn)陰,開始下起小雨,學(xué)生們往教學(xué)樓跑,宋天暮試著往隊伍旁邊擠。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天暮回頭。 金槍魚。 他猛地想到這三個字,然后反應(yīng)過來,不是金槍魚,是池明知。 “你哥呢?”池明知低下頭看他。 宋天暮想起陸凱揚的禁令,趕緊搖頭,池明知不明所以,拉著他上樓。 “我們八班在這邊,順著樓梯往左走,教室少的這邊,走廊最里面?!背孛髦滞抑噶酥?,“洗手間在那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