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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先一步從邊上伸來,拿下他擋著鼻子的手,溫柔地直接幫他擦了擦。 兩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盡管知道賀程的動作不會被人看到,他還是有點羞赧,一下奪過賀程手上的紙,輕聲地把鼻子里的清涕擦干凈后,小聲說他:“就算是把我當兒子養(yǎng),也不用你幫我擦鼻子!” 賀程這一刻簡直想把彭暢的皮扒了撕下一層rou來,有個程晨橙這樣的情敵已經夠讓人糟心的,現在又多了個什么都不懂在那瞎扯的,再這樣下去,他懷疑自己在夏硯這里刷的好感度,最后會往某個詭異的方向發(fā)展。 為了防止事態(tài)朝如此不可控的方向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夏硯端正一下態(tài)度。 ——就算你還沒像喜歡程晨橙那樣喜歡我,我也不允許你把我對你的好當成是父愛。 賀程擺正臉色,神情嚴肅地按住夏硯的肩膀,很是強硬地將對方的腦袋扭向自己這邊。 夏硯剛擦過鼻涕,表情一時有些怪異,賀程沒意識到,開口:“夏硯——” “阿嚏——” 被心上人迎面噴了一臉氣體的賀程:“……” 第17章 十七 夏硯先反應過來,神情染上焦急,連聲朝他道歉,手也沒閑著,慌忙伸進包里,摸到紙了,還沒抽出來,被人一把按住。 他扭頭,看見賀程整張臉的表情都還處于僵硬狀態(tài),尤其是兩只眼睛,瞪得老大。 似是覺得自己不該這么大驚小怪,很快擠出一抹有些怪異的笑,安撫一般地溫聲道:“沒事?!?/br> 夏硯實在沒法看出他哪里沒事,想把手抽回來繼續(xù)去掏紙,賀程再次重復一聲:“真的沒事?!?/br> 說完,不再按住他的手,伸進包里抽了張紙,自行在臉上擦了擦。 夏硯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見他把紙扔了,越發(fā)感到愧疚,但除了道歉,一時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 最后,很是誠懇地又說:“賀程,對不起,我真沒有忍住?!?/br> 其實夏硯什么液體都沒噴到他身上,但朝著正臉襲來的那一瞬間的熱意,還是讓人下意識地感到了生理性的不適,現在拿紙一擦,那股怪異感就消失了。 夏硯此刻的模樣實在少見,因為不安和懊悔,兩道長眉緊緊地皺在一起,越發(fā)顯得可憐。 賀程開始有點后悔,自己下意識的反應,估計是真把人給嚇到了,還沒想好該說句什么來挽救一下,眼見夏硯急得都快要哭了,下意識開口:“夏硯,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朝我打噴嚏?!?/br> 話一出口,賀程就想扇自己巴掌了,他說的是什么傻逼話。 剛想解釋,就聽夏硯有些忐忑地輕聲道:“那、那,我是不是該做點什么,讓你消氣?。恳?,你也朝我打個噴嚏?” 賀程被他這般溫順乖巧的模樣弄得心頭像被什么撓了一樣,癢得不行,情不自禁地伸出狼爪,放到了對方腦袋上。 剛碰上,兩人均是一愣。 賀程被他摸不清情緒的眼神看得心下一陣發(fā)慌,恨不得直接砍了自己這雙色急還不聽話的手,剛想抽回,才從他腦袋上抬起,被對方主動按著,又給貼了回去。 “這樣子的話,你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夏硯亮瑩瑩的眸子里,點綴著好看的星光。 賀程看見里頭有個輪廓模糊看不清模樣的人,正被這片星光包圍,他揉了揉眼,很是羨慕地想要知道,那是誰。 朦朧的白霧被風吹散,他終于看見,那個幸福的人,原來是自己。 …… “賀程,可以了嗎?” 夏硯忍不住開口。 他不喜歡別人摸他腦袋,只有賀程,前前后后一共摸過三回。 前兩次非他自愿,這一次,他沒再拒絕,甚至可以說,是帶著一絲主動的成分在。 本以為會不適應,可等賀程真的摸了,又完全沒讓人感到排斥——和以往那兩次的感受,一點也不一樣。 夏硯把這看作是,身體它自己的選擇——要為好朋友而作出妥協(xié)。 賀程因他的叫喚而回神,趕緊收回作惡的手,放回身側的時候,還有些留戀地搓了搓。 夏硯沒瞧見他這詭異的動作,又主動問:“我朝你打了個噴嚏,你摸了我的頭,可以就這樣抵消掉嗎?” 賀程被摸到夏硯腦袋的驚喜沖昏了腦袋,一時口無遮攔道:“你以后還讓我摸嗎?” “……” 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表情一瞬間有些扭曲,連忙開口:“我不——” “好?!?/br> “如果這樣你能不生氣的話,我答應。”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賀程打了一噴嚏,換做是別人,估計早就把自己痛罵了一頓,但對方現在還能好脾氣地跟他說話,夏硯想,賀程對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而他只是想摸一摸自己的腦袋,兩者一對比,夏硯登時覺得,自己所要答應的條件,根本沒有什么可比性。 這么一想,夏硯下了決定。 身子往賀程那邊又湊近一些,整個人幾乎就要挨到他身上。 他沒意識到兩人此刻的姿勢已經親密得超出朋友之間該保持的距離了,而是繼續(xù)把嘴巴貼到他耳邊,小聲說:“賀程,你可以換個要求,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幫你辦。至于你剛才說的,我也答應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