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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有點晚,牛rou包沒趕上,只有奶黃包了?!彼忉屢痪洌曇舯葎偛旁跇翘蓍g時的要低一些,顯然是顧慮著宿舍里還有其他人在睡覺。 夏硯咬著包子沒說話,接過他插好吸管遞過來的溫牛奶:“你還去買感冒藥了?” “嗯,你不是感冒了嗎,等下要走的時候泡一包喝,別忘了?!?/br> 夏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賀程看他一眼:“你昨天不是一直吸鼻子嗎?” 他不再說話,喝了幾口奶,突然輕笑一聲:“賀程,我覺得你以后會是個好爸爸?!?/br> 賀程眼皮一跳,直覺他說的話不是自己愛聽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夏硯認真道:“彭暢不是老說你把我當兒子養(yǎng)嗎,我好像真的感覺到了你對我nongnong的父愛?!?/br> “……”賀程頓時覺得手里的包子不香了。 但他能告訴眼前人,我是在養(yǎng)老婆而不是在養(yǎng)兒子嗎?明顯不能! 夏硯已經(jīng)在腦海里幻想出了那個畫面,柔聲笑道:“你的小孩,一定跟你一樣,長得很可愛?!?/br> 賀程笑得略顯僵硬,想到什么,扯扯嘴角,打斷他的話:“你喜歡男孩女孩?” 夏硯不知道話題怎么扯回自己身上了,但還是想了想,說:“我都喜歡。其實我想有兩個孩子,最好是一個哥哥和一個meimei。我是獨生子,一直想有個meimei,所以以后如果我有孩子了,我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樣孤單。” 賀程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絲落寞,想起某種意義上的確給自己的生活增添了一筆色彩的程晨橙,神情里帶上一絲柔意:“嗯,那就養(yǎng)兩個。” 一想到一家四口窩在沙發(fā)上一起看電視的畫面,賀程就忍不住想笑。 夏硯看他一臉憨態(tài),不覺失笑:“你也想生兩個嗎?” 賀程不置可否,似是默認了。 …… “就知道你會忘記喝藥。” 夏硯看著杯中的深色液體,覺得自己渾身的細胞都在對它表示抗拒,他有些嫌惡地皺眉:“你什么時候泡的?” 他一直不喜歡感冒藥的味道,明明比這更苦的東西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唯獨感冒藥,和他第一次被他媽喂下苦瓜的時候一樣,都讓人覺得渾身難受。 但生病了喝藥是應該的,夏硯深諳這個道理,但為了不讓自己那么排斥,從小到大,每回感冒了該喝藥的時候,他都會先在邊上備一顆抹茶味的奶糖。 等藥涼得差不多了,就視死如歸地捏住鼻子一口將藥喝完,喝完就趕緊把糖塞進嘴里,等藥的味道被奶糖的香味沖淡,才會起身再去把杯子洗掉。 他的這個習慣,只有最親密的朋友才知道。 程晨橙高一時路過他們班,正好看見他喝藥的過程,自那以后,每次夏硯喝感冒藥,她都會把準備好的奶糖給他。 夏硯的抽屜里都是備著糖的,但看見她伸出的手,絲毫不需猶豫,偷偷又把自己的糖塞回去,轉而去拿她的。 ——他是個很容易感到滿足的人,別人施以善意的小細節(jié),都會被他放大好幾倍。 這大概也是他那時候,能夠堅持三年的原因吧。 但是現(xiàn)在,夏硯清楚自己身邊是沒有奶糖的。 感冒藥已經(jīng)泡好了,面前的賀程也一副要看著他喝下去的神情,夏硯嘆了口氣,從他手里接過杯子。 喝藥的動作依然很快,喉結連著翻動數(shù)下,藥便都下了肚。 他顧不上把杯子放好,拿著就要沖進衛(wèi)生間,還沒邁出步子,已經(jīng)被人拽住胳膊,下一秒,一顆滿是抹茶味道的奶糖被塞進了嘴里。 賀程的指尖還停在他的唇瓣上,夏硯被他貿然的動作嚇到,一不小心,張嘴將他的指節(jié)往里含進一些。 原本還一臉淡定的人,登時變得比他還要慌亂,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匆匆吐出一句“我去洗杯子”,顧不上等他回應,直接奪過他手中的杯子沖進洗手間,砰一聲,門被人用力關上。 夏硯:“……” …… 賀程在里面待了快五分鐘,出來時,臉色已經(jīng)恢復如初,他把洗好的杯子放回夏硯桌上,鎮(zhèn)定道:“去上課吧?!?/br> 夏硯嘴里還有融化了一些的奶糖,講話的時候,吐出的氣息里帶著淡淡的抹茶味奶香:“你什么時候買的糖?”而且還知道我喝完藥要吃糖? 賀程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看他:“我六歲表妹,不肯喝藥的時候,我舅媽就拿糖哄她?!?/br> “我又不是你六歲表妹,你給我吃糖干什么?” 賀程一臉正色,盡管視線還是不放他身上:“因為你們一樣可愛。” “……” 夏硯也不說話了。 他偷偷看過去,對方脖子以下的部分被衣服擋得嚴嚴實實,讓人無法分辨那里是否長出了新的梅花。 有點想念夏天了。 賀程想。 …… “阿嚏——” 老師正好噤聲,略為突兀的噴嚏聲響起,在一時安靜的教室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溫柔笑笑,關心地說了一句:“最近流行性感冒挺嚴重的,大家記得多穿點,感冒的同學多喝點開水,有空的話去cao場跑跑步也是可以的?!?/br> 夏硯打完噴嚏,等周圍聽見聲音下意識看過來的同學都轉回頭了,才捂著紅通通的鼻子,打算去抽包里的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