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人們面面相覷,將疑惑的目光看向餐桌上的兩人。 江州宣依舊保持著仰頭飲酒的姿勢,絲毫沒發(fā)現(xiàn)本應(yīng)該在手中的酒杯,此刻已經(jīng)被他摔到了地上。 而另一頭的黎眠,則神色淡淡的用手指節(jié)扣著桌面,讓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有人終于猶豫著上前問黎眠:殿下,我們送江先生回房間? 黎眠收了手,面對江州宣露出了一個笑容,江先生沒喝醉吧,應(yīng)該可以自己回房間。 喝醉酒的江州宣什么都可以不計較,可要是誰說他喝醉了,一準(zhǔn)翻臉。 頓時,他皺起眉,不悅道:誰說我醉了?沒醉!都別攔著我,回、房間。 黎眠及時補(bǔ)充道:自己回去。 對!江州宣糾正了一下口誤:都別攔著我。我自己回去! 眾人: 總感覺,江先生今晚又少不了一頓打。 她們猜的沒錯。 喝醉的江州宣無比好騙,他走到自己房間時,正準(zhǔn)備進(jìn)去,身后便傳來黎眠懶散的聲音。 錯了,那是我房間。 又走錯房間了?江州宣長眉一蹙,又轉(zhuǎn)身去了隔壁房間。 這個總該是他房間吧。 就是門鎖更難開了。 破開房門后,他直接倒在了床上,一下子閉上了眼睛。 等床上的人睡著了,房間的鎖突然開了。黎眠悠然走了進(jìn)來,他湊到床前,將江州宣的頭發(fā)抓起來,看了看江州宣的狀態(tài)。 睡熟了。 松開江州宣的頭發(fā),黎眠突然笑了,毫不留情的在江州宣脖子上掐出無數(shù)小草莓。然后,隨意將終端打開,放出了一段深夜福利小電影,還把聲音開到了最大。 屋內(nèi)飄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聽得房間在一眾侍衛(wèi)尷尬不已。 最后,江州宣是被一巴掌拍醒的。他遲緩的睜開眼,正好對上一個人的臉。 長得白白凈凈,就是這張臉怎么看怎么欠打。 頓了頓,他有些混沌的大腦逐漸清醒起來。 黎眠?! 媽的,又走錯房間了! 江州宣瞬間起身,條件反射道:不是,你等等,這次我沒偷看你洗澡。不對我。 黎眠笑意滿滿:又走錯房間了? 我江州宣十分糟心,語氣復(fù)雜。難得沒跟黎眠吵起來。 這怎么吵? 一次就算了,連續(xù)兩日都走錯房間,江州宣臉皮薄,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見黎眠了。 他一咬牙,本想道個歉。卻沒想到黎眠比他開口還快,臉上是看不出作偽的笑,十分體貼道:沒關(guān)系,江先生下次別走錯房間就好。 江州宣悶聲出了房間。 艸!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要看黎眠笑話嗎?怎么自己喝的爛醉,還走錯房間。 他臉色算不上多好,一路走出去。平日里這個表情早就嚇退無數(shù)人了,可今日卻引來無數(shù)人明里暗里詭異的視線。 被這種視線注目久了,他便有些不耐煩,冷眼看了過去。 有人大著膽子問他,江先生,您這是和黎眠殿下打架了? 沒有。 非但沒有打架,而且氣氛還十分詭異。 那些人一副了然的模樣,眼神更詭異了。 江州宣眼皮一跳,直覺不太對勁。他立刻回了房間,走到了鏡子面前。 不看不要緊,一看險些被氣的吐出一口血。 此時他只能用十分精彩來形容。 紅腫的唇,凌亂的頭發(fā),從脖子一路到領(lǐng)子以下的青痕,熏紅的臉。 這一副被蹂躪的模樣是他媽怎么整出來的?! 第二十章 沒等江州宣去找黎眠算賬,控制室那邊便傳來消息,說是飛船即將到達(dá)廢星。 江州宣一僵,只能頂著一張黑臉去了控制室。 聯(lián)邦與帝國的交戰(zhàn)已經(jīng)進(jìn)入白熱化階段,因此聯(lián)邦完全有可能中途截住飛船。因此,整個飛船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進(jìn)入了警惕狀態(tài)。 與此同時,廢星帝國戰(zhàn)區(qū)內(nèi)。 空蕩的會議室里,主位坐著一個俊美的男人。 這人穿著黑金色軍裝,扣子扣到了倒數(shù)第二排的位置上,顯得幾分禁欲與嚴(yán)肅。他是罕見的黑發(fā)黑眸,渾身上下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勢。 此時,男人低頭翻閱起終端資料,還沒看多久,就突然收到了副官發(fā)來的消息。 他向來不習(xí)慣開視頻,因此副官也習(xí)慣性的語音匯報。 上將,已接收到飛船傳來的信號,要轉(zhuǎn)接給您嗎? 柯澤面上表情未變一分,依舊冷漠的讓人看不出情緒。他只簡潔道:不用。副官立刻接道:好的,那我去和飛船對接。 掛斷終端后,坐在座位上的柯澤指尖停留在方才那頁資料上,片刻卻是始終沒有翻頁。 很久之后,他略一蹙眉,關(guān)了終端, 等與軍區(qū)聯(lián)系上后,飛船終于環(huán)繞上了軌道,一圈圈進(jìn)入降落程序。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終于多了一個銀白色的飛船。 江州宣坐在控制室里,點開了信號,轉(zhuǎn)接到了對方飛船上。 是柯澤上將派來的飛船嗎? 很快對方轉(zhuǎn)接進(jìn)來了一個畫面,屏幕中出現(xiàn)了一個冷峻男人的面容。 黑發(fā)黑眸,面容俊美,是傳說中柯澤上將的模樣。 正巧,黎眠這個時候走了進(jìn)來,剛抬起頭,便一眼看到了屏幕里的男人。 他腳步不停,直接走到了江州宣的身邊,彎腰看了看江州宣手邊的信號碼,然后直起身問道:柯澤? 他語氣與其說疑問,不如說是在敘述一件事。 江州宣看到他時,臉色便沉了下來,然而當(dāng)著柯澤的面,卻沒說什么,只是簡單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yīng)后,黎眠緩緩將視線重新鎖定在屏幕中的男人身上。 他知道對方能看到他的一舉一動,因此轉(zhuǎn)過身來,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柯澤上將,初次見面,我是黎眠。 屏幕里的男人似乎也在看他,過了一會兒,男人略微點頭,距離感十足道:小皇子,初次見面。 黎眠盯他片刻,突然勾勾唇角。 一看到黎眠笑了,江州宣瞬間眉心一跳。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黎眠在他面前露出過這種笑容有兩次,兩次他都被對方狠狠整過。 這個禍害想干什么? 莫非,又看上了柯澤? 隱約,江州宣覺得準(zhǔn)沒好事。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么,就見身邊的少年已經(jīng)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光屏之前,歪著頭饒有興致問:上將親自來接我? 柯澤頓了頓,神色不變一分,職責(zé)所在。 潛意思是:若不是皇帝命令,他絕不會主動前來接黎眠。 黎眠彷若沒聽出這層含義一樣,點點頭,很好。 這個表情,看的江州宣更慌了。他直覺黎眠要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因此下意識拉住了黎眠的胳膊,低聲道:你干什么? 黎眠抽出胳膊,挑眉道:不干什么啊,就是突然覺得柯澤上將相貌俊美,合我心意,想向上將求愛罷了。 有這么一刻,空氣是靜止的,隨后,一陣陣吸氣聲此起彼伏。 這,柯澤上將被他們紈绔荒唐的小皇子調(diào)戲了?! 頓時,人人都有種明月被染指的難言。 江州宣像是沒料到黎眠這么膽大,驚愕的看他良久,壓著聲咬牙切齒道:你有病吧,黎眠。那是柯澤。 就算是前世黎眠對柯澤一見鐘情,可前期也是循序漸進(jìn)的,哪里像這樣當(dāng)場直白而不給人反應(yīng)的迅速。 他就不怕柯澤當(dāng)場翻臉,轉(zhuǎn)身走人? 事實上,在所有人猜測的那樣,柯澤的確臉色變得越來越冷,目光毫無溫度,你想死? 嘶! 這是要撕破臉皮? 可沒想到,黎眠不僅沒有懼怕,反而笑容越來越大,他回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聺缮蠈①p個臉,一起坐下喝杯咖啡? 他這只是通知而已,話音剛落,便快速按下江州宣手邊一個按鈕。速度快的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而后,飛船速度瞬間變快,朝著另一艘銀白飛船距離拉近,眼看就要撞上了。 江州宣瞳孔劇烈一縮,你瘋了嗎! 沒有。 黎眠壓下唇角,不再繼續(xù)露出笑容,臉色變得冷淡無比,他面無表情的切斷光屏,搶在江州宣前面,快速輸入指紋,獲取最高權(quán)限。 江州宣心驚rou跳的看著他指尖飛速跳躍,看著大大小小的彈窗冒出。這是防御程序與攻擊程序。 黎眠這是要和柯澤對上了! 他想都沒想,直接扣住黎眠的手腕,怒吼道:你在干什么?黎眠,你在下進(jìn)攻指令? 眼見屏幕上進(jìn)度就差幾步要完成了,卻硬生生被江州宣打斷。黎眠臉色難看起來,冷冷道:先放手!等會兒給你解釋! 江州宣怎么可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松手。 我告訴你,平日里你拎不清也就算了,這種場合你也敢胡作非為?! 黎眠用了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江州宣力氣太大,他費力半天都沒能掙脫。 江州宣。他眼神越發(fā)冷漠,耽誤大事,你賠不起! 江州宣冷笑,那你知道你的行為是什么嗎?我完全由理由告你危害帝國利益,涉嫌通敵叛國。 通敵叛國? 黎眠嗤笑。 原劇本里,他就被判成了通敵叛國罪,被剝奪了貴族身份,成了人人喊打的賤民。 這頂帽子真是何時何地都十分適合被扣頭上。 透過大屏,可看到不遠(yuǎn)處飛船沒了動靜。但黎眠知道,它看似沒有反應(yīng),實則處于攻擊指令中。 黎眠眼神凝重起來,趁江州宣停頓的一刻,連忙按下最后一個確認(rèn)鍵。 這回,他沒了接下來的動作,任由江州宣用力扯住他衣領(lǐng)。 顯然,程序已經(jīng)被飛船接收到,無法更改指令了,江州宣倒吸一口氣,掐住黎眠的脖子,大聲質(zhì)問道:知道你做了什么嗎? 他居然攻擊了柯澤所在的飛船! 這是要聯(lián)邦不戰(zhàn)而勝嗎? 黎眠與江州宣冷冷對視,絲毫不讓半分。 就在他們僵持的時刻,只見腳底一陣轟鳴,激光導(dǎo)彈瞬間發(fā)出,朝那艘銀白色飛船鎖定發(fā)射。 可令人驚訝的來了,那銀白色飛船幾乎在同一時刻發(fā)射出了激光。 分明是早有預(yù)謀! 第二十一章 巨大一聲轟鳴后,掀起層層氣浪,晃得整個飛船的人險些跌倒。 江州宣驚疑不定道:怎么回事? 黎眠略一皺眉,推開他,坐到了椅子上,快速切換頻道,調(diào)整飛船方向。 沒等他cao作完,窗口突然彈出一個頁面,是來自銀白飛船的信號視頻。 剛才還冷淡的男人,此時正笑吟吟的對著黎眠問:小皇子,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看著男人頂著柯澤那張禁欲的臉笑的如此sao包,黎眠不禁長眉一皺,冷冷道:別用那張臉對著我。 怎么?男人眸子一挑,滿眼笑意,你生氣啦? 這根本就是無力接受。黎眠實在受不了一個冷冷淡淡的人笑成jian詐的狐貍,與其他事無關(guān)。 至于男人接二連三的問題,黎眠只挑眉道:與你何干? 他這樣的態(tài)度倒是引起男人的興趣。 男人托著下巴眨了眨眼,要不然我們玩?zhèn)€游戲?嗯?一人向?qū)Ψ絾杺€問題吧。 黎眠只覺得這人十分邪乎,眼底留有淡淡警惕,低頭劃開一個分屏幕尋找代碼。 男人看他動作,半天,悠然道:別找了,信號被我攔截了。 也就是說,此時他們必須遠(yuǎn)離對方飛船,才能尋找到帝國通訊。 黎眠垂下眸,片刻,翹起了腿,向后靠了靠,好,你說怎么玩。 黎眠。江州宣忍不住咬牙開口。 他怎么敢答應(yīng)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玩什么所謂的游戲?如此狀況下自然要尋求突破,最最不濟(jì),也頂多與這架飛船開戰(zhàn)。聯(lián)系到柯澤才是最重要的事! 然而,無論是黎眠還是男人,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男人有些意外道:我以為,你會二話不說和我開戰(zhàn)。 黎眠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們帝國的現(xiàn)狀。 他一句話拆穿了男人的身份,而男人也早料到黎眠會猜到這些。畢竟,能一眼判斷出他假扮柯澤,又能當(dāng)機(jī)立斷的人,想不猜到這些也難。 就是沒想到帝國這個向來名聲不好的的小皇子居然藏得這么深。 想著,他對黎眠的興趣就更加濃厚了,眼底全是興味。 兩人對視過后,分別意味深長。 男人很快,笑著問道:小皇子是如何發(fā)現(xiàn)我在假扮柯澤。 因為柯澤從不喜歡終端視頻,除非迫不得已的情況。黎眠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 此話一出,江州宣倒是先皺了皺眉,有些復(fù)雜的看了眼黎眠。 他怎么知道的? 這個問題,男人替他問了出口。 黎眠勾唇,這是第二個問題。因為我愛慕柯澤已久,對他自然了解。 男人嘴角一抽。 而黎眠則話音一轉(zhuǎn),問道:你是如何截獲我們飛船通訊碼的? 男人那邊似乎起了sao動,有人低聲勸道:不能告訴他。 對此,男人全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以一種輕飄飄的口吻道:哦,我們安插在帝國的間諜說的。 果然 黎眠扣了扣桌面。 當(dāng)事的兩人沒什么反應(yīng),而雙方人員卻引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