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黎眠瞥它一眼,抬手讓它抱住了自己的手指。 【這么多天不見,你去哪兒了?】 天道嚴(yán)肅道:【去排查bug了?!?/br> 【那你查出來了嗎?】 說到這里,天道便十分憂慮,口吻很沉重:【已經(jīng)排查出來了。您知道嗎!是四位主角重生,導(dǎo)致能量波動,扭曲了整個世界劇情!??!】 說完它準(zhǔn)備等黎眠震驚的反應(yīng)??傻攘税胩?,卻看到黎眠面上十分平靜。 于是,天道不甘心的問:【黎眠先生,您不覺得這個消息很驚訝嗎?】 黎眠反問:【你驚訝嗎?】 天道誠實道:【我太驚訝了!】 于是,黎眠笑了。 黎溫向來不屑隱藏什么,種種跡象暴露出來,他其實是擁有前世記憶的。不僅如此,在前不久,黎溫還懷疑他也是重生的身份,試探過他。 可惜,他不是重生,而是穿越。 而江州宣則是從來沒想過,其他人也可能和他一樣重生。他只言片語里處處都是破綻。很容易就能讓人發(fā)覺。 至于白思赫,根本沒法按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不管她有沒有重生,危險程度都十分高。 還有一個從未過面的柯澤。 既然前面三人都是重生回來的,沒道理柯澤會不帶任何記憶。 總而言之,就是人人都有劇本。 不過,想起馬上要見到柯澤,黎眠便一陣頭疼。 不為別的,就為劇本里那些令人窒息的橋段。 先不論原劇本中的他,三番兩次當(dāng)著眾人的面向柯澤表白,還公開表示自己一定要把柯澤壓倒,嘗嘗帝國之星的味道。 不僅如此,他還試圖綁架柯澤,手段殘忍的對待任何想要靠近柯澤的男女。 黎眠一陣頭痛,用手揉了揉太陽xue。 柯澤想不想弄死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他是柯澤,一定會把那些不知好歹的玩意兒弄死。 想了想,黎眠還是決定對這個男人敬而遠(yuǎn)之比較妥當(dāng)。 這個飛船非常大,在房間待久了,黎眠也不禁有些悶,當(dāng)下便出了房間轉(zhuǎn)。 四處是嚴(yán)密的金屬壁,有軍隊在巡邏著,見到黎眠后紛紛行禮。這一路,黎眠便走到了控制室。 控制室有一面非常大的屏幕,這個屏幕可以直接透過飛船看向四周宇宙。 廣袤無垠的星河緩慢流逝,一圈一圈光帶移動著。 黎眠看著,眼睫毛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突然出聲問道:M317在哪兒? 有人翻出來一個坐標(biāo)。 殿下您看,那就是。 黎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一樣的球體散發(fā)著瑩瑩的光。 那種藍(lán)光落在黎眠的眼里,使他眸子更加幽深。 他伸手去觸屏幕。 手伸到一半,被人緊緊鉗制住了。 耳邊頓時響起一陣怒呵聲,炸得他耳朵一疼,黎眠,你在做什么? 黎眠緩慢回頭,眨了一下眸子,問向江州宣,與你有關(guān)嗎? 有關(guān)。江州宣握住他的手腕不丟手,冷笑起來,我是陛下派來帶隊的,自然要維護好飛船正常航行。 黎眠直接笑了,你帶隊?頓頓,他目光落到江州宣握著的他的手上,似笑非笑,這飛船目前最高權(quán)限,似乎是我的吧。 江州宣頓時一咽。 黎眠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說沒腦子吧,江州宣又是當(dāng)年帝國學(xué)院公認(rèn)的天才,年紀(jì)輕輕就坐上了法官的位置。 說他聰明吧,可都是個活了兩輩子的人了,一天到晚無腦又幼稚。 難言的看了江州宣一眼,黎眠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無語的轉(zhuǎn)身就走。 一整個下午都沒碰見江州宣。 直到晚宴,才坐到了同一張桌子上。 侍衛(wèi)們很有眼力的給兩人倒上了紅酒,準(zhǔn)備好了晚餐。然而明明是面對面坐著,可這兩人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對方。 黎眠先用完餐,擦了擦嘴,起身就走??勺叩揭话耄窒袷窍肫鹆耸裁匆粯?,對著一旁的人道:下次晚餐直接送我房間,這里空氣很糟糕。 一旁的江州宣冷笑著,把盤子里的rou戳的全是洞。仿佛盤子里那塊rou是黎眠一樣。 他戳完了猶覺得不爽,端起紅酒猛地一口喝了下去,這才順心不少。 也許是被黎眠氣到了,江州宣喝了不少酒,然后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有些醉醺醺的了。不過,他喝酒不上頭,而且臉色奇黑,全身上下散發(fā)著閑人勿擾的氣息,于是,沒人上來攙扶他。 江州宣往椅子后靠了靠,不耐煩的揉揉眉心,起身也走了。 只不過,他走的時候,走著走著,從直線拐成了曲線,一頭撞到了墻上。 身后幾個侍衛(wèi),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了一種猜測。 江先生,不會喝醉了吧? 他們這聲音傳入男人耳中,只見男人倚著墻突然目光冷厲的掃了過來,抿了抿唇,口吻不善道:我沒喝醉! 說完,他理了理自己衣襟,推開墻,直直離開。只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難不成,真的沒喝醉? 醉不醉,當(dāng)然只有江州宣一人知道。 他直直走進到房門前,用指紋解鎖了一下,沒解開。于是他眉頭一皺,用終端對著門,打開了一個數(shù)據(jù)庫,直接破開了密碼。 門一開,江州宣走到床邊,立刻不耐煩的扯開了領(lǐng)結(jié),又散開了領(lǐng)口的扣子。 感覺到一陣口渴后,他便走到了廚房門口,一手按到了門上,然后推開了。 再然后,他傻了。 這廚房怎么有個沒穿衣服的? 熱氣蒸騰到臉上,使他體內(nèi)的酒精蒸發(fā)的越來越快,整個大腦已經(jīng)遲緩的快死機了。 浴室內(nèi)的少年很快反應(yīng)過來,漂亮的眸子一瞇,整個人黑著臉迅速關(guān)上了門。 嘭的重重一聲,門差點砸到江州宣的鼻子上。 然后,江州宣似乎是被這一聲驚醒了,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似乎那不是廚房,而是浴室。而且 那人,似乎是黎眠?! 沒等他想完,就見剛才被關(guān)上的門又人抬腳踹開,少年已披上了浴衣,赤腳站在門前,臉色陰沉的看著他。 江州宣下意識感覺到一絲危機,在黎眠開口前,搶先理直氣壯道:那個,是你闖我房間的,和我沒關(guān)系! 他的房間? 闖進別人房間,偷看別人洗澡還有理了?! 黎眠直接氣笑了。 他歪了頭,唇角弧度不斷擴大。然后,猛然一把揪住江州宣的頭發(fā),一拳揮了上去,還專挑臉打。 黎眠!你! 嘭! 我艸!你他媽松手! 嘭! 江州宣: 第二日,江州宣是頂著人們異樣眼光,面容扭曲的走出自己房間的。 黎眠一點也不想知道飛船上的人在背后怎么議論江州宣的,他現(xiàn)在只想把江州宣這個智障從飛船上一腳踹出去! 然而,就在他做了這個決定沒幾分鐘,終端就響起來了。連線的是飛船上的控制艙。 控制艙不是江州宣呆的地方? 他冷冷一笑,點開了終端。 瞬間,一個光屏便蹦了出來,出現(xiàn)了一張放大的黑臉。 黑臉并不是說皮膚有多黑,而且指江州宣此時的臉色。 黎眠挑了眉,哼笑出聲,這不是江先生嗎?怎么有空找我? 江州宣臉色更黑了,黎眠,你給我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好好說話? 黎眠把這幾個字慢慢咀嚼一遍,然后,那張臉上有了顯而易見的變化。 海藍(lán)的眸子里輕波一晃,不妖不正不冷不熱,可以說是平常的一個表情,卻讓人恍然心跳錯落。 他露出了笑容。 那怎么行呢,我個人覺得江先生非常礙眼,非要刺激刺激你才肯罷休。 那眸光太勾人了,江州宣下意識避開視線,回過神來,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是在向黎眠示弱。他很快咬牙切齒道:黎眠!你分清楚場合。我給你說 黎眠打斷他,唇邊揚起了笑容,卻頗有幾分狠意。 知道江先生愛我愛的深沉!昨晚沒能盡興,不如江先生今晚再來我房間一趟,我一定要讓江先生知道什么叫醉仙欲死、銷魂難耐! 最后幾字他口吻頗為曖昧。江州宣被他口出狂言的話驚住了。 然后,全世界都安靜了一下。緊接著,黎眠耳邊傳來一道冷淡的屬于第三個人的聲音: 看來,是我打擾二位了。 既然如此,我先掛了。 第十九章 詭異的,在男人聲音出現(xiàn)后的半分鐘里,終端里靜的只能聽到呼吸聲。 沉默片刻,只聽到咚的一聲,顯示男人退出了終端通話。 黎眠愣了一下,舔了唇,才問道:這人是? 江州宣冷笑起來,答非所問道:叫你分清場合你不聽,把人氣跑了吧! 他的聲音里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 黎眠瞬間不耐煩了,語氣不善道:我問你他是誰。 平時他也這么和江州宣說話,可今日落在江州宣眼里便平白無故變了味兒。 江州宣莫名沉默了一下,然后皺眉道:是柯澤。 柯澤? 黎眠瞬間就明白江州宣在幸災(zāi)樂禍?zhǔn)裁戳恕?/br> 按劇本來走,他會無可救藥的愛上柯澤,要死要活。然而,將要深愛著柯澤的他,如今卻當(dāng)著人的面和另一個男人打情罵俏。 這無疑,會讓柯澤更加反感黎眠。 黎眠只求未來天道別給他一些和柯澤的感情戲份。不然,在柯澤眼里,他可不止紈绔囂張無腦這么簡單了,還會變成一個妥妥的渣男。 見黎眠半天不說話,江州宣口吻十分差,當(dāng)下便諷刺道:怎么?光聽個聲音你就愛了? 他還好意思說話? 黎眠眸光瞬間涼起來。 要不是這個智障玩意偷看他洗澡,他至于在那瘋言瘋語嗎? 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就有股無名的火無處發(fā)泄。 手癢了。但是,江州宣清醒的時候武力值太高,他打不過。 見黎眠半垂著眸還不說話,江州宣諷笑起來。 廉價的喜歡,和你還真的很配。不過,我奉勸你,還是別喜歡柯澤了??聺赡欠N人,眼底除了帝國,再容不下任何東西。你喜歡他,只能是自取滅亡。 黎眠抬頭看了看他,心里想:昨日雖然江州宣看起來很正常,但行動思維都十分緩慢。 喂,你聽到?jīng)]? 江州宣這種樣子,在劇本里似乎也出現(xiàn)過。 黎眠?。?! 所以,江州宣是喝醉了? 江州宣簡直要被黎眠氣死了。他深深呼吸一口氣,你就等著 這時,黎眠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江州宣的存在。他翹起了嘴角,突然換了一副比較客氣的表情,感謝江先生。 他表情變化太快,而且還是難得的好語氣,弄得江州宣狐疑的將他臉上仔細(xì)看了個遍??戳税胩?,也沒看出破綻后,他皺眉道:你有病吧,笑什么笑? 按理說,這句話后,兩人肯定少不了一陣罵。然而黎眠卻沒有生氣的跡象,他一手把玩著一枚紐扣,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是我的錯。所以,江先生,為了道歉,可以請你吃晚餐嗎? 江州宣奇跡般的火就下去了,不過依舊語氣不好道:不用。 真的不用? 江州宣再次頓頓,想要試探黎眠這一舉動的目的,于是換了種口氣,你有事? 黎眠垂下眼,淡淡解釋道:快到廢星了,下飛船前想喝點酒。 江州宣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原來黎眠這是緊張了,想喝點酒壯壯膽。 也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皇子,第一次離開帝星,到戰(zhàn)場那種危險的地方,一定內(nèi)心十分緊張。畢竟勝負(fù)難料,誰也不知道會面臨著什么。 江州宣瞬間扯出一個不屑的笑。 然而對上黎眠那種郁悶的眼神,他的笑有所收斂,而后煩躁道:知道了。事多!你堂堂一個皇子別丟人丟到聯(lián)邦了! 黎眠才不管他后半句的諷刺,只是再次勾唇。 那深藍(lán)的眸子閃閃爍爍,讓想看他笑話的江州宣險些都快忘了初衷了。不過很快,江州宣便回了神,掐了終端。 他的確是想看黎眠笑話的。說不定喝醉了的黎眠笑話百出,還會涕泗橫流的抱著他的腿委委屈屈的訴說自己內(nèi)心的惶恐不安。 所以,晚宴時候,江州宣準(zhǔn)時來了。 黎眠已經(jīng)坐在位子上朝他舉杯。江州宣拉開椅子坐了下去,目光放到了黎眠身上。 少年正端著杯子飲酒。饒是平日里江州宣再覺得這個人目下無塵,又囂張蠻橫,可此時也會不由自主的視線追隨著他走。 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來自皇室血統(tǒng)與生俱來的尊貴優(yōu)雅。 他只是垂著眸,仰頭飲酒,將杯中深紅色液體喝了下去。再放下杯子時,唇上沾了微微令人微醺的酒液。 那雙眸子還沒望向江州宣,可江州宣卻似乎已經(jīng)能想象出那眸子的東西了。 不知怎的,江州宣突然感覺有些口渴,他端起桌上酒杯晃了晃,一口飲盡,這一舉動看的周圍人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位少爺還敢喝酒呢? 臉上的傷還沒好呢,這是想傷上加傷嗎? 這個時候,黎眠微微側(cè)頭,瞥了眼江州宣。 知道江州宣不喜搭理自己,他也沒主動同江州宣說話,只是在看到江州宣又倒上紅酒時,略一勾唇。 這個笑意可謂是意味深長。 拼酒,江州宣可拼不過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聽到嘭的一聲。 那是酒杯摔到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