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說到這里,小魚隱晦的看了寧舒一眼,見他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他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兩人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了那門前。 小魚看著自家公子是真的鐵了心要進(jìn)去,也就沒有繼續(xù)阻攔,先他一步上前敲響了門。 敲了好一會兒,方才有一個懶洋洋的婆子應(yīng)了門。 誰啊!這里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的地方,要是沒有事就給我走開,不然我就叫人了。 是我們,寧家小公子和他的下仆。 聽到里面?zhèn)鱽淼捻憚樱◆~立馬就將自己的身份給報了出來。 在聽到他報了家門之后,里面又傳來了一陣聲響,剛剛還緊緊關(guān)著的大門,一下子就被人從里面打了開來,緊接著走出來一個五十上下的老婦人,以及一個滿臉雀斑的年輕人。 兩人見到外面來人真的是寧家最受寵的小公子,拘謹(jǐn)?shù)男辛艘粋€禮,磕磕巴巴的道:不知公子大駕光臨,還請公子原諒我剛才的失禮。只是公子前來所謂何事,可是有老婆子能辦的上忙的地方? 寧舒還未開口,旁邊的小魚便想接她的話,只是他剛張了嘴便想起來,他家公子只說要過來,卻也沒有告訴他過來做什么??! 于是,小魚扭了扭頭,看向身后的小公子。 寧舒看見小魚的反應(yīng),手抵在唇邊輕笑了一聲,走上前去看著笑容諂媚的老太婆道:我想來見見前段時間被送過來的那個人。 老太婆臉上的笑容一僵,悄悄打量了幾眼眼前之人的神色,只見他面色平和,也猜不出他的半點(diǎn)兒心思。想到近日來她對那個女人做的事,她的心里便不由自主的開始打起鼓來。 寧舒不知這人在想些什么,眼看她半天不回答自己的問題,有些好奇的道:這是不方便我進(jìn)去嗎? 寧舒這話立馬就讓那老太婆慌亂了起來,她連忙擺了擺手,一個勁的道:公子這是那里話,公子能來這里已經(jīng)是我們天大的榮幸了。老婆子這就領(lǐng)你們進(jìn)去,只是這里面有些臟亂,還望小公子海涵。 寧舒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此表示并不在意。 他們一行人進(jìn)去之后,寧舒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建筑陳設(shè)都已經(jīng)很舊了,處處都透露著腐朽的氣息。 等一座破舊的小門前,那一直在前面帶路的老太婆才扭過頭來,朝寧舒低聲道:小公子,你要找的人此時就在這里面。 寧舒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就要推開眼前的門。 一直跟在旁邊的老婆子像是生怕他臟了手一般,在他之前就幫他推開了木門,一邊推一邊道:小公子,這等事那里用得著你來,老婆子我來就行,仔細(xì)別臟了你的手。 說完用力一推,門徑直就在他們面前被推開了。 引入眼簾的是一個破敗的院子,院子里蹲著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女人,此時正在那里費(fèi)力的洗著菜。 聽到門邊響動,女人條件反射的看了過來,那雙麻木的眼睛在看到來人是寧舒的時候愣了一瞬。 寧舒卻是看著那女人,覺得她有幾分眼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了。 寧洛顏看著來人是寧舒,看著他此時依舊穿的光鮮亮麗的模樣,眼里不由得閃過幾絲嫉妒??墒呛芸欤闶掌鹆搜劾锏姆藓?,往前走了一步,露出一個哀傷的表情來。 寧舒看著眼前這個他不認(rèn)識的女人,毫不避諱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還一臉沉痛的看著自己,他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低聲道:你是誰? 寧洛顏愣住了,以為寧舒故意的,畢竟她已經(jīng)被趕了出來,寧舒想要裝作不認(rèn)識她也是正常的。 可是隨即,寧洛顏便聽到跟在寧舒身邊的那個小廝,湊到他家主子面前低聲說了一句,她是寧洛顏??! 然后,寧洛顏眼睜睜的看著寧舒露出了一個驚詫萬分的表情,露出了一個仿佛見了鬼的表情,驚慌道:只是短短的幾日不見,她怎么變成這樣了? 寧舒這聲驚呼完全是出于內(nèi)心的,離開寧家的時候,寧洛顏雖然臉色蒼白,一身氣質(zhì)卻是如弱柳扶風(fēng)。 眼前人卻是頭發(fā)凌亂,面色蠟黃,眼眶凹陷,那里還有以前寧小姐半分的風(fēng)姿? 寧洛顏一下子就憤怒了,她明白了,眼前人不僅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還是來羞辱自己的。即便是再三告誡自己要隱忍,她還是忍不住出言諷刺道:表弟真是好記性,才短短幾日不見,你就不認(rèn)識表姐我了。我能有今日這般的下場,還不是拜你所賜! 第62章 寧舒看著面前人因?yàn)閷λ闹肛?zé)太過于激動, 以至于變得有些扭曲的臉,心里有些不高興。 寧洛顏?zhàn)约郝涞饺缃襁@般田地,分明就是她自己的問題, 她怎么能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自己身上。 還未等寧舒發(fā)作,他身邊一直找不到機(jī)會獻(xiàn)媚的老婆子, 先他一步上前去, 啪的一聲扇到了寧洛顏的臉上,直接將她扇到了地上。 你?。繉幝孱伇贿@猝不及防的一下扇到了地上, 手肘擦到了地上, 手掌和手肘的部分直接就被尖銳的石子劃破, 流出了血來。 寧洛顏抬眼看向膽敢打自己的老太婆,一張本來就枯黃的臉此時因?yàn)閼嵟で梅路鹣袷且粋€餓鬼。 老太婆看了一眼旁邊的寧舒,見他臉上除了一點(diǎn)詫異之外,絲毫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 她在心里暗暗的慶幸, 她果然猜對了, 眼前的公子對面前的女人是半分憐惜都沒有的。 接下來, 她的膽子也越發(fā)的大了起來, 她雙手叉腰, 一臉蠻橫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大聲道:我,我什么我, 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嗎?你竟然敢對著寧小公子這般大呼小叫的,這是誰給你的勇氣! 你自己做的那些齷蹉事,你自己心里沒有點(diǎn)數(shù)嗎?寧小公子還留你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的仁慈了,若是你還如此不知好歹, 你就得仔細(xì)你的皮了。 聽到這婆子如此不留情面的罵聲,寧洛顏原本憤怒到扭曲的臉,此時像是被潑了一杯冷水,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 寧洛顏知道她現(xiàn)在沒有資格和寧舒斗,所以她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不然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她得忍耐,她得等到靜王接她出去,到時候她會成為她的王妃,之后也會成為皇后。 到了那個時候,她會將所有欺辱過她的人都踩在腳下,她會讓所有得罪過她的人知道他們做了多少錯事。 寧舒站在那里看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斷變換著臉色,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的寧洛顏抬眼看向他的方向,那雙眼睛全是極力隱藏了,卻還是掩飾不住的恨意。 寧洛顏站在那里,無視手腕上的疼痛,也無視了手臂上還在流的血,低垂著腦袋朝著寧舒道:對不起,寧小公子,我剛才不該那般冒犯你的。 看著眼前口不對心的女人,寧舒突然很想知道,寧洛顏到底是為什么才要做那種事,如果不是做了那種事,她只要等到和六皇子見面,再和他相愛,那她就會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也能成為未來的皇后。 寧洛顏卻是被寧舒的視線盯著有些發(fā)毛,眼看著他盯著自己一直不說話,她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瓣,似乎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寧舒卻是目光平靜的看向她,在她開始有些忐忑的視線下,低聲問道:你為什么要做那種事? 寧洛顏心里猛然一驚,手心被拽緊,抬起視線直勾勾的看向面前的人,蠕動了一下唇瓣,卻是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她此時有些心虛,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面前的人才會滿意,如果她回答得不讓面前的人滿意,那他會不會繼續(xù)折騰自己? 就在寧洛顏還在想著該如何逃避寧舒的盤問時,寧舒卻是開口繼續(xù)詢問了下去,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有任何的情緒,仿佛只是在問一個和他無關(guān)的事情一般, 我娘見你在寧家過的不容易,所以把你帶到我們府上來,之后你的吃穿住行都是和我一樣的。我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寧家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需要你這般的算計我? 聽到寧舒這般輕描淡寫的詢問,寧洛顏卻是不顧手上的疼痛,牢牢的手心,只覺得面前的寧舒同自己說的話可笑極了,他懂什么? 他什么都不懂,寧夫人口里雖然說著待她和寧舒一視同仁,但是對她和寧舒始終是不同的,他怎么會懂得那種寄人籬下的感受! 寧舒出言詢問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可是此時看著寧洛顏臉上浮現(xiàn)起來的怒意和不甘,他突然覺得其實(shí)自己這話問的也沒有多少意思。 畢竟,他已經(jīng)知道寧洛顏?zhàn)龅氖虑榱?,即便是她說出其中的原因,即便是她其中還有隱情,他也是不可能原諒她的,那他問這些有什么意義? 一瞬間,寧舒想通了許多,他也不在乎寧洛顏會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了,他表情淡漠的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隨即平淡道:沒關(guān)系,其實(shí)我也不需要你的回答。 寧洛顏抬眼看向他,眼里全是遮掩不住的詫異,緊接著卻被寧舒說出來的話給驚住了。 你做錯了,受到了懲罰,這便足夠了。 寧洛顏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寧舒又看向旁邊跟來的小魚,低聲道:我們回去吧! 說完之后,寧舒沒有再看寧洛顏一眼,轉(zhuǎn)身就帶著人離開了。 寧洛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不敢置信,他不是來羞辱自己的嗎? 怎么那么容易就離開了,難道他不該是再欺負(fù)一遍自己再離開嗎? 寧洛顏想不明白,只能一臉莫名的看著寧舒帶著他的下人離開了。 寧舒走到了門口,在臨出門前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旁邊一直跟著他們,此時表現(xiàn)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老婆子,淡淡的道:你就送到這里吧! 老太婆一愣,有些莫名的看向?qū)幨妫@然是不太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 直到寧舒在侍衛(wèi)的護(hù)送下上了馬車,落后一步的小魚從袖口里掏出了一枚小銀錠塞到了她的手里,笑道:剛才我沒有及時護(hù)住少爺,多虧了婆婆。這點(diǎn)小東西是給婆婆的孝敬,還望婆婆不要嫌棄。 老婆子那里見過出手那么大方的人,她平日里的月錢也不過幾錢,此時看著小魚一出手就是一枚銀錠,當(dāng)即就驚住了,一個勁的朝著面前的人道:公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小魚微笑著看了一眼已經(jīng)上馬車坐好的寧舒,再看看旁邊信誓旦旦,一臉諂媚的老婆子,笑道:其實(shí)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好好的看著她就行了。若是她有了什么異動,還望婆婆來告訴我們一聲。 是是,公子說的話,我一定會好好記住的。老婆子也沒有和他再爭論什么,只是他說什么,自己跟著應(yīng)和著。 小魚看著她這般上道,再看看久不見他上馬車,此時已經(jīng)在張望的寧舒,沒有繼續(xù)再同眼前的婆子說些什么,只是朝她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跟上馬車準(zhǔn)備和他家小公子一起回去。 老婆子謹(jǐn)記著貴人剛才的吩咐,點(diǎn)頭哈腰的將小魚送上了馬車。 等小魚上了馬車,寧舒才看向他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剛才同她說了什么,她怎么那么激動? 小魚又將自己給了那老婆子一枚小銀錠,以及交代她做的那些事給自家公子復(fù)述了一遍,語氣中滿是邀功的意味。 寧舒卻是沒有想到小魚竟然是去做這種事了,他看著面前還有幾分得意的人,輕笑道:你啊~ 小魚見他家小公子沒有半分責(zé)怪自己的意思,心里提著的那口氣不由松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呵呵的笑了笑。 寧舒最后看了一眼那破舊的宗祠,低聲道:其實(shí)你這樣做的是對的,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小魚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著外面車夫喊了一聲,讓他們趕著馬車回去。 直到寧舒他們的馬車離開,那站著的老婆子才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揉了揉自己發(fā)酸的臉頰,轉(zhuǎn)身慢悠悠的回去了。 他們這一趟過來,可是讓她賺大發(fā)了。 一直跟在老太婆身邊不敢說話的年輕人,看著老婆子笑瞇瞇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低聲道:婆婆,你剛才得了那么多賞賜。見者有份,可能請我去吃點(diǎn)東西? 老婆子聽她這番話,卻是瞪了他一眼,不客氣的道:你這丑家伙,這是貴人給我的獎勵,與你何干。 說完,也不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老婆子扭身就離開了,剛才貴人離開的時候讓自己看緊那臟貨,她可不能辜負(fù)貴人的信任。這可是天大的好差事,她可是要繼續(xù)去貴人那里邀功的。 # 在靜王抓住了掌柜的第四日,他依舊沒有能從他的嘴里套出什么話來。 此時的官府內(nèi),靜王正坐在掌柜的對面,看著面前瘦了好幾圈的人,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是真的不打算說了? 掌柜聽著隔壁刑室傳來的慘叫,身子下意識的抖了抖,眼里卻依舊帶著倔強(qiáng)的光芒,他抬眼看著折磨了自己幾天的人,用沉默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靜王似乎是覺得無聊了,嗤笑了一聲,緊接著道:好吧,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接下來可不要怪我用刑了,畢竟你們這酒樓可是涉嫌和外族勾結(jié),怕是我怎么用刑都是不為過的。 靜王的話語剛落,旁邊又傳來了一聲慘叫,那叫聲比起剛才來越發(fā)的凄厲,甚至還伴隨著幾分皮rou被燒開的滋滋聲。 掌柜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卻還是咬牙不說話。 靜王好整以暇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站起身來朝著旁邊的小官道:我現(xiàn)在有事要去做,你來行刑,他什么時候招了,你什么時候告訴我。 是。小官對靜王的吩咐沒有意義,對著靜王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 待小官重新面向掌柜時,他臉上的恭敬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興奮。 等到掌柜的回到屬于他的牢房時,原本只是有些臟亂的人,此時卻是變成了一個血葫蘆,無力的趴在濕冷的干草上。 就在牢房中寂靜無聲,只剩下燭火搖動的噼啪聲時,一雙穿著黑色皂鞋的腳停在了掌柜的牢房外,隨即牢房的大門被人從外輕輕開啟。 第63章 察覺到有人在拉動自己, 掌柜被打得皮開rou綻的地方摩擦著地面,傳來了陣陣刺痛,終于將他給弄醒了。 掌柜費(fèi)力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深色的皂鞋,這皂鞋分明就是這里侍衛(wèi)們慣常穿的款式。 還沒有等掌柜反應(yīng)過來這官差是怎么回事, 他就已經(jīng)被人拖到了牢房里一個隱蔽的角落, 隨即脖子便被人用腰帶狠狠得給卡住了,窒息感一下沖上了腦袋, 他的臉色變得漲紅, 雙腳無力的在地上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