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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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白心想是不是遇見熟人了,打好蝴蝶結之后抬起頭看了一眼,這一眼還沒看完,他立刻渾身緊繃地站直并迅速往后撤了兩步。 是頂著一頭半藍不綠頭毛的鐘易。 好在現在周圍人來人往,其中有不少還是藝傳的同學,飛白覺得藍毛應該不敢在這兒犯毛病,打算裝作沒看見對方換個方向去圖書館。 不遠處那幾個男生走出去以后發(fā)現鐘易還停在原地,有人叫了他一聲:鐘易!鐘易你干嘛呢?不去彩排了嗎? 鐘易估計也是覺得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對飛白做什么,表情復雜地盯了他一會兒,最后一跺腳繞過他走了,同時還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你能不能要點臉,別去糾纏別人。 飛白愣了,不是,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br> 一直莫名其妙糾纏我的不是您嗎藍毛弟弟?您要臉了嗎請問? 飛白覺得鐘易真的應該趕緊找個醫(yī)院看看他這疑難雜癥,要是有哪個醫(yī)生能治好他,估計之后就出名了。 被藍毛這么一惡心,飛白直接把下午那節(jié)需要去藝術樓上的公選課給翹了,他覺得要是再碰見鐘易一回,自己真要忍不住擼袖子上去掄他了。 翹了課的飛白一下子多了半個無所事事的下午,他想自己這幾天過得也挺忙的,干脆出去放松一下,于是搭公交去了離學校稍微有點距離的一片商區(qū)。 這片商區(qū)是圍繞著附近的科技園和幾所大學建的,人流量大,可以逛的地方也多,飛白下車以后過了天橋,沿著街邊慢慢地走,沒過一會兒就被陽光曬得有些睜不開眼,于是進了一家離他最近的星爸爸,點了一杯星冰樂坐在靠窗的高腳凳上盯著外面發(fā)呆。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野,飛白睜大眼睛,確認自己沒認錯之后伸出手敲了敲窗玻璃,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師兄。 第66章 強吻 洛予森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在辦公室里考慮那兩份合同的事情,今天吃過中午飯之后想著下樓散散步放風,沒想到剛走過風云不到半條街距離,就在一家星巴克的門外看到了臨窗而坐的飛白。 小孩兒一條胳膊支在桌上,另一只手抬起來輕輕敲著玻璃,兩條勻稱的腿從高腳凳上垂下來,破洞牛仔褲在膝蓋兩側折出自然的褶皺,腳踝露著一截,球鞋在離地很近的位置晃蕩。 十一月,穿破洞褲,露腳踝。 哦,喝的還是冷飲。 洛予森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頭。 飛白捕捉到了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嚇得一下子把手縮了回去。 不是吧,許戈揚跟洛予森說了? 早、早知道剛才不叫他了。 然而為時已晚,洛予森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飛白握著塑料杯子,冰冰涼涼的觸感從他的手心一路送到胸口。 洛予森進來之后先去柜臺上給小孩兒點了一杯熱飲,怕他晚上睡不著覺,要的是不含咖啡因的可可,然后拿著小票回來,在他旁邊坐下了。 飛白心里沒底地叫了一聲師兄。 洛予森看他一眼:這時候不是有課? 飛白雖然給洛予森看過課程表,但沒想到他能記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說:翹了。 洛予森沒問他為什么翹課,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 小孩兒成績好,也有數,偶爾翹一兩次課不是大問題。 飛白拿不準洛予森接下來要跟他說什么,雖然這個男人現在看起來很平靜,但沒準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鋪墊呢? 飛白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拿起星冰樂打算喝一口,吸管剛碰到嘴唇,杯子就被洛予森拿了過去。 這是要動手了嗎 飛白哆嗦了一下。 洛予森看他發(fā)抖,眉毛一挑問道:現在知道冷了? 飛白眨了眨眼,覺得洛予森的態(tài)度好像沒有剛才在門外看著他的時候那么嚴肅了。 而且語氣也沒有要找他算賬的意思。 所以許戈揚沒跟他說? 恰好這時服務員喊洛予森去拿飲品,飛白立刻從洛予森手里搶過了小票:師兄,我?guī)湍闳ァ?/br> 他發(fā)現洛予森點的是熱飲,于是給紙杯加了一個杯套,端著拿回來放到了洛予森跟前,露出一個殷勤的笑容,想要試探對方對自己的態(tài)度。 洛予森并沒接,而是把紙杯往他的方向推了一下:給你買的。 可我還是想喝冰的。飛白頓了頓,委婉地說:那之前那杯不就浪費了嗎? 洛予森知道小孩兒的小心思,自然地拿起他喝過的星冰樂喝了一口:歸我了。 這個毫不避嫌的舉動讓飛白徹底放了心,太好了,洛予森還不知道。 行吧,熱的就熱的,洛予森開心就好。他乖乖地捧起了熱可可,一邊小口喝一邊問:師兄怎么也在這兒? 飛白的意思是洛予森為什么也來這邊的商區(qū)逛,而洛予森理解成了小孩兒問他為什么會在這條街上走。 散步。他說。 我也是來散步的,要不師兄跟我一起吧。飛白把一只手放在洛予森的腿上蹭了蹭。 盡管這個邀請非常誘人,洛予森還是調動起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拒絕了:我一會兒還有事。 然后就把飛白擱在他腿上的手給挪開了,只不過挪的時候使的勁兒大了一點兒。 飛白沒聽出有事兩個字的沉重意味,只覺得洛予森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握著他的時候不留一絲縫隙,十足的溫度覆上來,哪怕只是短短幾秒也讓人臉紅心跳。 洛予森又陪飛白坐了幾分鐘,直到他覺得再不回公司自己就真要毫不理智地丟下工作跟小孩兒一起壓馬路了,才看看表對飛白說自己要走了,走的時候沒忘記順手帶走那杯他不許飛白喝的星冰樂。 飛白有一點委屈地盯著他的手點了點頭,坐在高腳凳上說師兄拜拜。 洛予森看到小孩兒的表情之后頓了一下,緊接著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動作不怎么輕柔,帶著點巡視領地的意思,手放下來的時候指腹有意無意地擦過飛白的嘴角。 飛白目送洛予森推開門往外走,忽然拿出手機給對方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是沒頭沒尾的師兄兩個字。 他看到洛予森低頭瞥了一眼手機,然后停住腳步回頭看他,大衣下擺被風吹起來,顯出又長又直的兩條腿。 飛白不失時機地站起來,趴在桌上對著窗玻璃哈了一口氣,用手指在形成的白霧上面畫下一顆小小的愛心,然后對洛予森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洛予森站在原地的時間比他預想的要長,看他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又直接又熾烈。 咚地一聲,洛予森把手里那杯飲料扔進垃圾桶,然后大步流星地折返回來,把飛白拉出店外,一直拽到旁邊兩棟建筑物背后空無一人的小巷,一只手握著他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去。 他吻得有些粗暴,舌頭兇悍地攫取和掃蕩,肆無忌憚地攻占著飛白的每一寸口腔,不給小孩兒留一點反抗的余地。 飛白從被他拉走的時候就沒反應過來,洛予森比他高腿也比他長,他被迫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小跑,終于停下來的時候連氣都沒喘勻,洛予森的舌頭就堵進他嘴里了。 他的胸口不斷起伏著,只有一點空氣從鼻子里進來,飛白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于是伸出手去推洛予森俯下來的肩膀,發(fā)現根本推不動之后氣息不足地喊師兄。 帶著喘息聲的呼喚聽起來就像是欲拒還迎,洛予森卡著飛白下巴的手緊了緊,直接繞過小孩兒的脖子按在了他的后腦勺上,更加用力地把他壓向自己,嘴唇惡狠狠地吮吸和碾磨,另一只手極有力道地順著飛白的大腿往上摸,來到腰間的時候直接撩起他的毛衣探了進去,掌心不斷揉搓著他的腰側。 洛予森剛才在室外待了一會兒,手上還帶著一點秋天的涼意,飛白猝不及防地被他掀起衣擺觸碰,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下意識地想往一邊躲。 洛予森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懲罰般地重重咬了一下他的舌頭,然后稍微跟他拉開寸許距離,啞著嗓子問:想跑? 第67章 小情人兒 飛白沒時間回答,他大口地呼吸了幾次,新鮮空氣涌入肺部,他重新感覺到了自己心臟的存在。 洛予森的手仍舊放在他脖頸與后腦勺交界的位置,像是下一秒又會重新將他按向自己。 說話。他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 飛白抬起頭,對上洛予森那雙深邃眼睛之后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他踮起腳去觸碰洛予森的嘴唇,對方仍舊保持著那個俯身低頭的姿勢,讓他得以順利地吻了上去。 洛予森沒想到小孩兒會主動親自己,眉尖輕微地動了一下。 他回應得比飛白激烈,但這次拿捏著尺度,幾分鐘之后就抬起肩膀松開了飛白。 飛白沒反應過來,睜著一雙水光瀲滟的眼睛疑惑地望著他。 洛予森看了一眼手機:我有事,要走了。 飛白微微張著嘴,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上唇,像是在回味:師兄就不能再分給我五分鐘嗎? 再分給你五分鐘?洛予森將目光停留在他水跡未干的嘴唇上,半笑半嘆道,那今天下午就走不了了。 說完之后,他伸手一抹飛白的嘴角,力道不輕,飛白嘴唇附近的皮膚都跟著被扯了一下。 飛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洛予森走出小巷,臉上身上似乎仍舊殘留著被那個人親吻與觸碰的感覺。 洛予森走到巷口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么,轉過臉對他說了一句:早點回學校,總逃課可不是好孩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洛予森是逆著光的,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聽得出那聲音帶著笑意。 洛予森回公司的時候心情明顯好了很多,整個人像剛洗了個熱水澡,連腳步都比走出辦公室之前輕松。 他坐在辦公桌后處理了一會兒工作,中途起身去洗手間,看到洛丞丞正背對著他在窗口抽煙。 洛予森咳嗽了一聲。 洛丞丞嚇得手抖了一下,轉身的同時把煙藏在了背后。 風云有規(guī)定,吸煙只能去室外的吸煙區(qū),室內一律禁煙,就算是洗手間也不行,他過來上廁所的時候看到這會兒沒人,順手就拿了支煙出來打算抽兩口,平時他抽煙抽得不多,可能是這兩天被合同的事兒弄得壓力太大了,煙癮一犯就收不住。 就算被其他同事看見也沒什么,畢竟沒有誰那么不開眼,會找洛總堂弟的麻煩。 但問題是現在被洛總看見了。 洛總非常擅長找自己堂弟的麻煩。 更別提最近是堂弟應該夾著尾巴做人的風口浪尖時期。 你在做什么?洛予森淡淡地問。 洛丞丞眨了眨眼,嘴里還有一口剛吸進去的煙,憋得他腦子都不會轉了。 最后他說:我在生悶氣。 與此同時,一縷縷白煙很配合地從他的鼻子和嘴巴里緩緩地冒了出來。 洛予森像看弱智一樣看了他一眼:手拿出來。 洛丞丞知道自己這點小把戲瞞不過洛予森的眼睛,只好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來,同時誠懇地認錯道:我錯了哥,我抽煙了,主要是最近我這精神有點兒緊張 出去抽。洛予森打斷了他。 洛丞丞愣了愣,他哥這意思是不追究他? 還不走?想交罰款還是寫檢查?洛予森用指關節(jié)敲了敲洗手池的大理石臺面。 洛丞丞回過神來:走走走,馬上走。 是他看錯了嗎,他哥的嘴角是提起來的,眼神也是這幾天難得一見的柔和,好像挺高興的。 不對,不是好像,就沖他哥能在他剛惹了禍的時候原諒他違反公司規(guī)章制度在洗手間抽煙的行為,這絕對是真的高興。 可是來上個廁所有什么好高興的??? 難道是因為他哥最近精神也挺緊張,把原本正常的腦子搞得有點不正常了? 也只能這么解釋了。 洛丞丞聳聳肩,拿著煙一溜煙地跑了。 發(fā)現洛予森心情變好的不只是洛丞丞,還有鄭秘書。 鄭秘書下午安排好了工會的人明天晚上跟洛予森吃飯的事情,敲敲洛予森辦公室的門走進去準備跟他匯報,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時沒防備卡了一下殼。 洛總居然還有這種和風細雨的表情哦。 而且明明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他一直沉著臉,怎么中午出去溜了一圈回來就變了個人似的? 難道是出去會小情人兒了? 鄭秘書。洛予森催促道,語氣中卻沒什么不耐煩的意思。 不好意思洛總,鄭秘書為自己的走神道了個歉,我已經跟工會的人打過招呼了,明天晚上 她跟洛予森說明了飯局的時間地點,中間洛予森的手機響了一聲,洛予森低頭看了一眼,她注意到他輕輕抬了一下眉毛,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 鄭秘書憑借多年經驗判斷洛予森估計是明天晚上有什么事情,之前忘記了,便貼心地說道:洛總,如果您時間不方便,也可以調整到下周。 洛予森想了想:不用,就明天。 幾個月前他在酒局上認識了一個合作伙伴,閑聊時對方說起自己有位長輩曾經在美國一所藤校的大腦研究所擔任首席研究員,現在已經退休了,正帶著家人環(huán)游世界,他便問對方能否在那位專家方便的時候幫他約一個時間,因為親戚家有個情況特殊的孩子想請他幫忙看看。 當時對方滿口答應,事后就沒了音信,洛予森也沒放在心上,生意場上就這樣,有些人喝酒的時候恨不能跟你當場拜把子,酒醒了就當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沒想到剛才這個合作伙伴給他發(fā)了消息,跟他說那位長輩已經回國,明天晚上的安排意外取消了,如果他有時間,可以帶著親戚家的孩子過去拜訪一下。 洛予森看到的時候本來打算把飯局改期,自己帶非非過去,后來想想,或許讓別人帶非非去更好。 畢竟當時他對合作伙伴說非非是親戚家的孩子,凡事都親力親為容易引起懷疑,覺得是他的私生子也就算了,一旦懷疑到他父親頭上,那他之前維護父親名譽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而這個帶非非過去的別人,他一瞬間就想到了人選。 鄭秘書走了以后,洛予森給飛白打了一個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