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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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無玦見是冷瓜果,便一口不沾。 這具身體的腸胃實在太差,這樣生冷的東西下肚,只怕會不舒服。 李凌見了,便道:丞相怎么不吃?議事都要仰仗丞相大人,大人不多吃點,只怕等會沒氣力了。 對于他的陰陽怪氣,溫無玦仿佛沒聽見一般,只淡淡搖搖頭。 誰知,蕭歸突然道:莫非相父覺得你跟前的瓜果不好?要不,嘗嘗朕這兒的。 說著,他便端著金碟子下了臺階,來到溫無玦跟前,笑得一臉深意。 眾朝臣瞧著他逼近丞相,不由得慢慢地壓低了說話聲音,都往這邊看來。 溫無玦面露無奈,只好道:臣腸胃不佳,怕吃了生冷的不舒服。 哦,這樣。蕭歸舔了舔后槽牙,退后一步,突然吐出一個果核來,不偏不倚,恰恰好落在溫無玦跟前的碟子上。 相父,這個可不冷,你吃嗎? 眾人: 站在溫無玦后面殿樑邊的陸嘉臉色一變,上前一步,疾言厲色,你干什么? 蕭歸瞥了陸嘉一眼,神情一斂,眼底多了幾分陰沉。 到底是他是皇帝還是這個病秧子是皇帝?連一個下等隨從都敢跟他叫板了? 溫無玦臉色冷了幾分,制止了陸嘉,起身道:皇上難道不知道往別人碟子里吐東西這個行為很丟人嗎? 蕭歸呵呵一笑,怎么?相父又想讓朕學弟子規(guī)啊? 臣估計皇上這輩子都學不會了。溫無玦冷冷道。 蕭歸被他臉上的蔑視刺到,怒極反笑,是啊,弟子規(guī)是學不會了。不過,最近朕學會的,相父想要聽聽嗎? 不想。 可是朕想說給相父聽。 一眾朝臣均鴉雀無聲,一時不明白這二人怎地又吵起來了。 李凌瞧著皇上臉上不著調(diào)的笑意,心中似有所感,暗叫不好,忙上前去勸阻,可卻遲了。 只聽見蕭歸笑嘻嘻地念道:中原有一丞相,名喚溫玉,生有潘安之貌,兼得子建之才,年近三十,尚未婚配,親友每每相問,卻道無意姻緣。 李凌無奈地閉上眼睛,清清楚楚地知道皇帝念的就是昨個兒看的丞相的話本,當著本人的面念出來,這不是找死嗎? 李凌心里急如油煎熬,面上卻不敢表露,生生逼出了一身冷汗。 除了他之外,眾人卻是一頭霧水,不曉得皇帝又在發(fā)什么瘋? 可漸漸聽著聽著,就咂摸出味兒來了。 丞相與那高壯男子一眼相中,原來卻是喜好龍.陽,此后往來頻繁,漸漸地熟稔起來,時常夜里相會 大殿之上,眾目睽睽,聽著這些話,越來越不堪入耳,朝臣們皆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這樣的昏君可還有救否? 溫無玦一貫溫平的臉上冷得幾乎掉出冰渣子,驀地喝道:陸嘉! 陸嘉心領(lǐng)神會,趁著蕭歸不備,一腳踹在他的膝窩上。 可惜蕭歸也不是好惹的,他長年喜好圍獵,身手也是迅捷。 兩人迅速扭打起來,一君一奴,眾人看著都格外滑稽。 李凌心急如焚,偏偏不想把事情鬧大,怕丟人現(xiàn)眼,不敢去叫禁軍,只能指揮幾個小太監(jiān)上前拉扯。 但小太監(jiān)力氣太弱,根本架不住兩人。 眼見著兩人越打越起勁,最終逼至大殿的角落里,互相拽著衣裳,鼻青臉腫,嘴角帶血,好不狼狽。 溫無玦走到兩人身邊,居高臨下地盯著蕭歸,片刻后,忽然緩緩露出笑意。 他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蕭歸的下巴輕聲道:蕭歸,皇帝這個位子很搶手,你要聽話,不然我可以找個更聽話的來坐,明白嗎? 蕭歸的耳朵嗡嗡作響,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只盯著溫無玦蒼白面容上冷冽輕慢的笑意,眼尾微微勾起,眼中有如瀲滟生波。 他印象中的相父病病歪歪的,拉著一張死人臉,每天見到他,不是訓斥,就是說教,從來沒對他笑得這么好看過。 第6章 懲罰 角落里發(fā)生的一切迅捷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等到眾人圍過來的時候,溫無玦已經(jīng)放開了蕭歸。 從寬袖中掏出一塊素色錦帕,擦了擦手,目光輕冷地落在蕭歸身上,仿佛在看一條瘋狗。 蕭歸似乎還怔怔的,眼神緊緊跟著他。 眾人很快把兩個打得精疲力盡的少年人拉開,李凌氣得顫抖著蘭花指,戳著陸嘉的鼻子,你!你這個大膽狂徒!敢跟皇上動手! 溫無玦拽了陸嘉一把,將他拉到身后,輕聲斥道:李公公罵你呢,還不去外面跪著。 陸嘉當即反應過來,狠狠了剮了蕭歸一眼,一言不發(fā)地往殿外走。 溫無玦輕描淡寫之間將奴仆毆打皇上的殺頭重罪改成了罰跪,還一臉毫無愧色,看得李凌越發(fā)氣得牙根癢癢。 朝臣們雖然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震驚不已,卻也都裝聾作啞,無人問責陸嘉,只裝模作樣地問皇上的傷勢如何,用不用叫太醫(yī)。 畢竟蕭歸這個昏君的荒唐行徑,眾人都是有目共睹,傳出去真是不體面了。 何況如今朝政都是溫無玦把控著,誰吃飽了沒事?lián)蔚母^不去。 不過讓眾人意外的便是他的態(tài)度,之前他對蕭歸是始終遵循君臣之禮,不逾越半分禮制。清高自許,才會被蕭歸氣得當場吐血。 如今似乎全然變了個人似的,依然是溫和有禮,卻柔中帶剛,容不得絲毫挑釁。 眾人只道是他已經(jīng)寒了心,不再跟蕭歸維持表面功夫了。 接下來下半場的議事過程格外順利,從頭到尾,蕭歸都如同一條被打折了腿的瘋狗一樣,坐在上頭冷著臉一言不發(fā),目光只盯著溫無玦。 他不說話,眾人就更如魚得水了,討論起選擇哪位將軍作為押糧官之事,說說笑笑,氛圍融洽。 末了,溫無玦也只吩咐負責的官員各行其事,勿要拖延,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蕭歸。 那個人成了名副其實的吉祥物。 丞相為什么要讓李凌做督軍?您就不怕 從玄翊殿下朝出來,唐玉跟溫無玦并肩走下御階,忍不住問道。 都知道李凌是蕭歸的心腹,搞這么個人去,丞相就不怕他反水么? 望著遠遠重重疊疊的宮門,溫無玦輕聲道:他不會。他是跟隨先帝打江山過來的,哪怕他不念著皇上,也得念著先帝。何況,他不是普通的內(nèi)宦,先帝當年被圍困白龍山,是他猜出內(nèi)jian,當機立斷,帶人去救主的。對外,他能迅速判斷形勢,把握時機,對內(nèi),他為人夠圓融,督軍這個職位可不容易,協(xié)調(diào)京城軍與邊境軍就夠嗆的,他有這個能力做到。 唐玉恍然明白過來,丞相真是知人善任、深思遠慮啊,下官自嘆不如。 溫無玦淡淡地笑了笑,并不在意,他考慮的是最佳效益罷了。 此時鵝毛大雪依然沒有停歇,九十九級御階之下,一個灰撲撲的身影昂然跪著,面色青白。 溫無玦忙三步并作兩步,行至他身邊,將他扶起來,膝蓋下的雪都被跪得融化了,只剩兩個深深的窟窿。 今日委屈你了。 陸嘉臉色很白,卻眼眶一熱,不委屈,我是心甘情愿的。 唐玉忙解了自己的大氅裹在他身上,邊笑責道:你這孩子,怎地這般實心眼,讓你跪你就跪啊,也不挑個擋雪的地兒。 溫無玦笑道:你也看出來了,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實心眼了。 唐玉嘆道:實心眼也好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放心。 兩人扶著陸嘉走出了宣武門,唐玉見溫無玦只一頂青油軟轎,便道:丞相,要不你們坐了我的馬車回去吧,我看孩子的膝蓋怕是不能走路了。 溫無玦想了想,道:也好,那便多謝潤知了。 潤知是唐玉的表字,從前二人之間都是互稱大人,換了表字,便顯得親近多了。 唐玉則是受寵若驚,雖是同輩人,他自認為還不敢與丞相比肩。 兩人互相告辭后,溫無玦便攜了陸嘉坐馬車回府。 一到丞相府,見陸嘉凍得臉色慘白,眼瞧著要發(fā)燒了,溫伯急得跳腳,指揮著人趕緊燒一桶熱熱的姜水過來,讓他泡著去去寒氣,又將一碗nongnong的姜湯給他灌了下去,陸嘉整個人才漸漸恢復點血色。 到底是少年人底子好,當天夜里竟也沒有發(fā)燒,次日便瞧著精神多了。 饒是如此,溫伯大致弄清楚了發(fā)生啥事后,他嘴上雖然不便指著宮里那位罵,卻往往說話夾槍帶棒的,有時借著嘴小廝的的時機便又要暗戳戳地咒宮里那位。 一眾小廝開始還沒聽出來,溫無玦卻是聽得明明白白,見他還有些分寸,也就由他去了。 南疆的事大致同朝臣敲定后,丞相府這幾日也漸漸忙碌起來。 首先是捐糧問題,那日溫無玦在朝堂上夸下??谡f溫府要捐糧一萬石,當然是拿不出來的。溫家只有一堆窮親戚,沒有別的世家大族那樣經(jīng)略幾百年,擁有大量的土地和莊子,平日里能有點余糧就不錯了。 溫伯,讓賬房清點一下,只留今歲可用的米糧就夠了,其他的捐出去吧。 溫伯愁眉苦臉,丞相啊,丞相府就是掏空了底子,把宅子賣了都湊不足一萬石啊。 溫無玦立于廊下,手里捧著一個暖融融的手爐,指著園中練劍的陸嘉,輕笑道:沒讓你老人家賣宅子,先把那個小子賣了吧,這身武藝不錯,還能給人家看院子,應該值點錢。 他說得煞有其事,仿佛真在盤算著收入,陸嘉耳朵靈,聽了這話,卻是停了手中的動作,怔怔地看著他們的方向。 溫伯立即附和道:丞相說得不錯,這小子腦子不大靈光,賣了好啊,補貼點家用。 說著,他又轉(zhuǎn)頭道:那還是不夠啊,丞相。 溫無玦擺擺手,輕聲道:別急,過幾天會有人給咱們送上門來的。 溫伯一愣,沒明白話里機鋒。 你只管去咱家莊子上清點就是了,弄得聲勢浩大一點,別叫人看出來咱們沒糧。 行,弄點聲勢這還難得倒我老頭子嗎? 關(guān)于這一點,溫無玦倒是不擔心,就憑溫伯這嗓門,這嘴上功夫,真沒幾個人能不被他唬過去。 午后,溫無玦瞧著陰沉了數(shù)日的天色有了些日光,便披了件蔽膝,乘軟轎來到城郊禁軍校場。 禁軍校場設在皇宮后山下,方便平素禁軍戍守城防換班等,更便于日常cao練。 到了大營門口,陸嘉手持玉骨牌,守衛(wèi)們便徑直放人通過,小轎暢通無阻地直達中軍大堂。 禁軍統(tǒng)領(lǐng)許鼎早得了消息,在門口候著。 末將見過丞相。 溫無玦從轎子上下來,虛扶了一把,許統(tǒng)領(lǐng)無需多禮。 許鼎年過而立,戰(zhàn)功赫赫,素來治軍嚴明,為人冷肅。 許多未見過他的人或許會以為這是個相貌魁梧的男人,而實際上,他面如冠玉,看著像個文質(zhì)彬彬的文官,一點也看不出是武將。 丞相里面請。 溫無玦隨他進入中軍大堂,這里是禁軍日常議事之地,寬敞簡樸,左右兩側(cè)還擺著十八種刀兵,熠熠生寒。 許統(tǒng)領(lǐng)想必已經(jīng)知道我是為挑選此次南疆押糧官而來。 許鼎雖身著常服,臉上卻冷肅不減。末將已接到兵部的文書了,幾個副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在外等候,不知丞相想要如何選拔? 溫無玦沉吟了片刻道:不必拘泥于副統(tǒng)領(lǐng)之列,不如讓所有從五品以上禁軍都上校場較量一番,我自從中挑選如何? 許鼎聽得此話,倒是微微詫異,卻也并不反對。 禁軍總計兩萬人,從五品以上占了十分之一,從兩千人中挑選并非易事。 丞相稍等,末將去安排。 許鼎安排了兩千人分為十組,同時進入演練場,演練場中設置有煙霧林、沼澤區(qū)、亂箭叢等等,以燃香為計,誰能從中先出來者,誰就獲勝。 溫無玦與許鼎分坐在香爐旁,慢悠悠地地喝茶,看著一群鮮活的少年們奔入校場。 許大人練兵有方,這群少年人看著精氣神很足,戍衛(wèi)宮禁交給他們,很讓人放心。 許鼎淡淡道:丞相謬贊了,自先帝以來設立,禁軍一向律條嚴明,這都是先帝的功勞。 溫無玦微微勾了勾嘴角,難怪都說這位許統(tǒng)領(lǐng)偏僻孤高,不承人情,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他既不愿與他深談,溫無玦也就不再多言,二人只靜靜地望著遠處林木茂密的演練場。 爐里的煙火漸漸燃至盡頭,一個小廝過來準備換上下一根,便見一個黑色人影倏然從林中沖了出來,一跳躍過旗臺,拔下小旗幟。 許鼎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揮揮手,示意第二組進場。 他叫什么名字?溫無玦問道。 陳鋒。 溫無玦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黑皮強健的少年,體力豐沛,可惜看著缺乏幾分靈氣。 隨后幾個組陸陸續(xù)續(xù)進行,每組拔下旗幟的人,最后進行兩兩比拼。 第7章 騎射 禁軍自先帝設定以來,便屬于特訓的精銳,能夠從每組中拔眾而出,自身素質(zhì)便已經(jīng)十分優(yōu)秀。因此,在這些人的選拔中,溫無玦不再拘泥于最終在武力上的勝負。 他凝神看著擂臺上兩兩比拼的少年,臺下沒有進入最后角逐的其余禁軍們?nèi)宄扇?,坐在地上,時不時爆發(fā)出喝彩聲。 溫無玦不置可否,只留心觀察著。 比拼結(jié)束后,許鼎放下茶盅,問道:丞相認為哪個小子可以勝任? 看著不遠處站成一排的十個人,溫無玦沉吟了片刻,手指指向其中一個。 左起第三個,叫什么名字? 許鼎驀地一愣,有些詫異,隨即揮揮手,沉賢,過來。 被喚作沉賢的少年遲滯了一下,明顯有些不可置信,但仍抬腳走了過來。 卑職高沉賢,見過丞相。 沉沉靜靜的少年,外表斯文俊秀,論武力,并不是這些人中最優(yōu)秀的,但論靈活奇巧,他是最會變通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