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71節(jié)
就在這時春喜走了過來同她說了余嫣弄傷手的事情:“又是燙著又是割傷77zl的,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不過提了一嘴來了位京城的大官,她便這樣了?!?/br> 韓星云看她一眼,淡淡道:“你忘了我們當初是在哪里救的好了?!?/br> 春喜這才恍然大悟。 幾年安穩(wěn)日子過去,她都快忘了當初是在京城的江里救的余姑娘了。她既是從京城來的,聽到了那里的風土人物自然會有所感觸,那她方才的失神便也正常了。 韓星云沒再多說什么,抬步進了后院,推開了余嫣房間的門。 一進屋便看到關(guān)關(guān)正在那里拿著糖畫逗母親玩,可惜余嫣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坐在那里手中拿了個瓷瓶,看起來像是要上藥,手里卻半點動作也無。 韓星云上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跟丟了魂似的?” 余嫣這才醒過神來,淺淺一笑:“沒有,想上點藥而已?!?/br> 韓星云接過她手里的藥瓶,又吩咐春喜把關(guān)關(guān)帶走去吃甜湯,自己坐下來一面替余嫣抹燙傷膏一面小聲道:“今天來的那個人,你是否認得?” 余嫣搖搖頭:“我未見著那人,不敢說認不認得。但大約是不認得的?!?/br> “那人從京城來,你不認得?” “京城那么多人,我又怎么會人人都認得?!?/br> “那人的手下叫嚴循,你可有印象。我瞧他像是高門大戶來的公子,氣質(zhì)長相皆是不俗。且他上過西北戰(zhàn)場,是在那里受的傷。想來應(yīng)是個將軍。京城的將軍手下又有個姓嚴的護衛(wèi),你當真不認得?” 余嫣只覺得那燙傷膏抹在手上癢癢的,忍不住抽回手去,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搖頭道:“真不認得。我爹從前是文臣,家里與武將向來沒有來往,又怎么會認得什么將軍呢?!?/br> 韓星云沒有再逼問她,放下瓷瓶后默默走了出去,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堂屋中。那屋里春喜正逗關(guān)關(guān)玩,小孩子笑得咯咯不停,圓潤可愛又十分漂亮的樣子。 韓星云便盯著關(guān)關(guān)看了一會兒,看著看著臉色就微微一變。 然后她走上前去,借著抱關(guān)關(guān)的由頭又把孩子抱到懷里仔細打量了一番,終于明白為何從方才起心里就盤旋著一個念頭揮之不去。 關(guān)關(guān)同剛才那個西北戰(zhàn)場上回來的將軍,長得實在太像了。 若他們兩個一同走在街上的話,十成十會被人當成是父子。 所以天底下有這么巧的事嗎? - 意識到這一點的韓星云一夜沒睡好,第二日一早剛起床,便聽廚房里負責做飯的趙婆子在那里同春喜道:“所以是整個院子都買了下來,可不是租的?!?/br> 春喜便道:“買下來做什么?” “自然是為了看病方便了。我聽說本來是要包客棧的,但客棧離咱們這兒遠,所以就把隔壁王嬸家的院子買了下來。這不就離得近了,出門就到了?!?/br> “那王嬸一家住哪呢?” “這怕什么,聽說一早就在客棧給他們包了一個月的客房,又給了超出那房子好幾倍的銀錢。王嬸說77zl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銀子,這可夠她在咱們鎮(zhèn)上買好幾套大宅子了。他們這回可是走了大運了,說起來還是托了咱們醫(yī)館的光?!?/br> 趙婆子越說越羨慕,一扭頭看到韓星云來了,趕緊上來招呼道:“韓大夫今兒早上要吃什么,老婆子這就做?” 韓星云卻滿腹疑云沒什么胃口,只吩咐她給余嫣做些開胃的小菜:“再煮點粥,給她端屋里去吧。她剛傷了手,不宜吃油膩的東西?!?/br> “成,我這就做去。韓大夫?qū)δ镒邮钦娴暮茫皇俏艺f這十里八鄉(xiāng)找不出第二個來了?!?/br> 春喜頑皮地做了個鬼臉,趕緊去前頭收拾準備開鋪子迎病人了。 韓星云拈了半個餅在手里邊走邊吃,到了前頭的時候餅也吃完了。她拿起桌上剛沏好的茶抿了一口,便聽門口響起了嚴循的聲音。 “韓大夫?!?/br> 一抬眼便見嚴循領(lǐng)著那人進來了。韓星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關(guān)關(guān)的眉眼長得像他。 那一刻她差點脫口而問,問他是否認得一個叫余嫣的女子。 - 余嫣一整個早上都留在后院,沒有踏進前面的醫(yī)館一步。 不僅她不去,她也不許關(guān)關(guān)去。 小孩子生性好動,關(guān)關(guān)又是在醫(yī)館長大的,自從會走路后便在這里進進出了如入無人之境。那些來看病的叔叔婆婆們也是看他長大的,所以他從來不怵見人這個事兒,每日就喜歡屋里屋外亂躥,發(fā)泄一個三歲孩童過剩的精力。 結(jié)果余嫣今日不讓他出門了,他便有些郁悶了,可憐巴巴地望著她,討好道:“娘,我想爹了?!?/br> “你爹在忙,別去吵他?!?/br> “我不吵他,我就看看?!?/br> “沒什么好看的,你也不識字?!?/br> 說到這里余嫣低下頭來,盯著兒子一團和氣的小臉盤子看了看,突然把他拉進了房間。 “娘今天就教你認字吧,這樣你以后也能看懂你爹寫的什么?!?/br> 關(guān)關(guān)小孩子心性,對什么新的東西都充滿好奇心。聽說娘要教他寫字便立馬來了興致:“好啊好啊,我學認字,以后幫爹忙?!?/br> 余嫣心想他要能幫韓星云至少還得再過十年。但看孩子這般有興趣也沒打擊他,拿出紙筆來先從他的名字教了起來。 關(guān)關(guān)起先學得還頗為認真,一個關(guān)字認了一遍又一遍,還學了關(guān)門關(guān)窗等詞,甚至還沒長開的小手努力地握著筆,模仿著余嫣的字跡在紙上寫下了一個歪歪扭扭如同鬼畫符一般的字來。 但他的耐心也僅限于此了,看著自己那丑出天際的字后,關(guān)關(guān)明顯自信心受到了一些打擊。于是將筆一扔手腳并用爬下了椅子,蹬蹬蹬又往外跑。 “我要去找爹,給他看我寫的字?!?/br> 說完一手抓起自己畫的符,趁著余嫣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便一溜煙兒跑出了房門。 這院子并不大,前院和后院不過隔了一個方正的小院子。關(guān)關(guān)跑出房后熟門熟路跑進院子,不理會后面母77zl親的喝止聲,只想快些跑去找“爹”。 結(jié)果跑得太急被院子里的青石磚絆了一下,人就飛了出去,手里的符也飛了出去。 嚴循那會兒正站在廊下抬頭望著今日的天色。他不太敢待在那里,陪王爺看了那么多回大夫后,他變得膽小又敏感,生怕從大夫口中聽到不好的話。 對,他就是這么個懦夫,遠不如王爺來得淡定從容。 結(jié)果正看著天色一個小孩子從天而降,直直地摔在了不遠處的院中,他的手中還有張紙,隨著他的摔倒飄了出去。嚴循沒想太多下意識便往前走了幾步,一把接住那張紙,隨即去看那孩子。 原來是韓大夫家的孩子。這孩子可真是精力旺盛一刻也不停歇,昨日沖上街道差點被馬蹄撩,今日跑著跑著又摔倒了。 看他趴在地上rou乎乎的樣子著實叫人心疼,那眼淚片刻間已掛滿了整張臉,嚴循的心不由一軟,趕緊上前想要扶他。 就在這時他聽見一個嬌柔的女聲焦急地叫了一聲:“關(guān)關(guān)!” 那聲音有些熟悉,嚴循抱孩子的手一頓,整個人愣在當場。 他不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對面廊下急匆匆跑來的一個女子,呼吸幾乎停滯,心臟處像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瞬間停跳。 那女子見到他后也停下了腳步,兩人隔著幾米長的院子彼此對望,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片刻嚴循才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眼睛,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后,露出了欣喜的笑來。 “余、余……” 余嫣快走幾步上前,一把抱起關(guān)關(guān),又沖嚴循搖搖頭,隨即淡淡道:“嚴都知,咱們很久沒見了。” 確實很久了,仔細算算都快四年了。 余姑娘不見的這四年,王爺雖從未說什么,但嚴循看得出來他一直惦記著她。 去西北戰(zhàn)場也是王爺親自向圣上請的旨意,旁人有說王爺是為國為民,也有人說他好大喜功,但唯有嚴循清楚真正的原因。 王爺上西北固然是為了殺敵,但更多的還是為了忘記余姑娘。 他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余姑娘和她的……孩子。 嚴循身子一凜,怔怔地盯著關(guān)關(guān)看了許久,心里冒起了一個想法。余嫣像是看破了他的心事,輕聲道:“這是我與韓大夫的孩子?!?/br> 嚴循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有些不敢相信:“所以這孩子真的與王爺無關(guān)?” 那時候余姑娘與王爺那般好,王爺夜夜宿在她的房里,很難說她會否有孕。且看著這孩子的年紀,算起來也是對得上的。 但余嫣只是搖頭:“這是我與韓大夫的孩子,與旁人無關(guān)?!?/br> “可是……” “你忘了,我那時候一直有喝避子湯,我還隨身帶著防孕的香囊。一直到我離開京城停了那藥,然后遇到了韓大夫……” 嚴循聽她一口一個韓大夫叫得親熱,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醫(yī)館的方向。韓大夫方才在為王爺施針,這會兒應(yīng)該77zl也快好了。 說起來韓大夫確實人中龍鳳,長得儒雅清秀不說,醫(yī)術(shù)也頗為高明。他和余姑娘站在一起也頗為相襯,是人人看了都要夸贊的一對。 何況他們現(xiàn)在還有了孩子…… 嚴循身子一顫打了個激靈,突然有點害怕起來。害怕王爺知道這件事情后的反應(yīng)。 他想了余姑娘四年,也找了她四年,甚至為了她上了戰(zhàn)場受傷弄壞了眼睛。若是叫他知道余姑娘一早就嫁人生了孩子,王爺會怎么樣? “所以我想求嚴都知一件事情?!?/br> 余嫣盯著嚴循青白交加的臉,淡淡地說出自己的請求,“請嚴都知為我保守這個秘密,這樣對大家都好?!?/br> “好、好嗎?” “自然是好的。我如今與王爺已無瓜葛,又何必再起波瀾。王爺若知道我私逃出京還嫁了人,只怕會雷霆震怒。嚴都知是希望王爺殺了我嗎?” “不不,我自然不希望。” 事實上王爺也不可能殺了余姑娘。他那么喜歡余姑娘,又怎么舍得動她一根頭發(fā)。只是現(xiàn)在的情況確實尷尬。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若叫王爺知道了這事少不了要起爭執(zhí)。韓大夫是好人,余姑娘也是好人,最要緊的是關(guān)關(guān)這孩子還這么小。原本安定的生活不應(yīng)該就此被打破,而王爺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悉心養(yǎng)病,趕緊治好眼睛才是。 什么樣的感情都是會過去的,嚴循從不懷疑這一點。待王爺治好眼睛回到京城,娶幾位出身高貴的王妃,或許很快就能將余姑娘忘了。 天下美女何其多,哪有那么多念念不忘。 只是他還有些不確定,關(guān)關(guān)這孩子當真是韓大夫的嗎?為什么他的眉眼看起來同王爺這般像。 余嫣見他不停打量關(guān)關(guān),下意識就把孩子往懷里攏了攏,又語帶哀求道:“從前我從未求過嚴都知,這是我求您的第一件事。我與王爺在一起時是什么處境想必你也知道,若我真回到京城至多也就是做個見不得人的外室。可在這里便不同了,我有夫君有孩子,有安穩(wěn)的生活,也無須勾心斗角,我真的很喜歡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不想再回到過去了?!?/br> “可是王爺無意令你做外室,王爺那時候已準備請圣上的旨意,將你賜給他做側(cè)妃了?!?/br> 這不是他自己瞎編的胡話,王爺那會兒真是這么打算的。某日他甚至頗為高興地同他說起這件事情,說從涿州回來便要娶余姑娘進門。 一切明明都好好的,為什么突然間…… 說起來都怪蔣家大姑娘,是她一手毀了所有的一切。 想到這里他便忍不住問了余嫣一句:“你當年逃走,是否是因為見了溫良的緣故?” “是,我從他那里知道了一切,所以不想再待在王爺身邊。嚴都知你既已知道,便求你不要逼我,我同王爺緣分已盡,實在不必強求?;蛟S也根本沒有緣分,有的不過是孽緣罷了。” 嚴循想起皇城司抄了余家的事情77zl,也不知該怎么安慰余嫣。雖說抄家那日他不曾去,但他也是皇城司的人便脫不了干系。 余姑娘恨他們是應(yīng)該的,哪怕余承澤真犯了事,她心里也該怨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