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52節(jié)
這跟從前的蕭景澄完全不一樣,他向來對什么賞賜都不感興趣,想不到今日會主動開口。于是英宗也來了興致:“你想要什么,不妨說說看?” “臣想請陛下為一人除去賤籍?!?/br> 第46章 停藥 萬一哪天余主子真的有了身孕。 “王爺?” 余嫣一聲輕呼將蕭景澄從思緒中喚了回來。他沒再提宮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只摟著余嫣走回暖閣中,又看到她方才忙著縫的緞子,便拿起來放到燈下細看。 “這是什么, 一股子藥味,你是哪里不舒服?” 余嫣便將做眼罩的事情說了:“……妾身整日抄經(jīng)眼睛略有不適, 所以想縫一個明明目?!?/br> 說罷看向蕭景澄, 討好道, “王爺可要一個?” 這話也不過隨口一問,蕭景澄這人她是知道的,最是不注意保養(yǎng)一事。眼罩這種女兒家常用的東西, 他哪里會要。 沒想到她話音剛落,蕭景澄便道:“好,那這個便給我。你再挑鮮亮的緞子給自己縫一個?!?/br> 余嫣做的這個已是到了收尾階段,大部分針腳已然繡好,就差往里面塞滿藥材再將口子縫上便好。 她本來還想花點心思在緞面上繡些花樣,但眼下既是蕭景澄要用倒也不必麻煩了。素凈雅致更襯王爺?shù)臍赓|(zhì)。 于是她索性坐下來繼續(xù)忙起來,先將藥材縫進一般的布袋子中,又小心塞進眼罩內(nèi),然后將邊線縫合, 兩邊再配以系帶,一個清肝明目的眼罩便做好了。 做好后她順手拿起來往蕭景澄的臉上比劃。蕭景澄因喝了酒的緣故, 今日話愈發(fā)少了,在她忙碌的時候只靠在旁邊的榻里閉目養(yǎng)神。 這會兒見她過來便伸出手來, 直接將人摟進了懷里。余嫣便笑道:“王爺別動, 妾身為您試一試。若不合適還得再改。” 蕭景澄便微微直起身,好叫她把眼罩系在自己的枕后。待系好后照例把人拉至身前,和著眼罩內(nèi)淡淡的藥香, 嗅著余嫣身77zl上的體香。 她身上也帶上了那股子藥香,不同的是其間還夾雜了女子柔媚的淡香,于他喝了酒的身子極為受用。 余嫣也知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對此早已習慣,只輕聲沖他道:“王爺,回房好不好?” 暖閣不比內(nèi)室隱蔽性好,來來往往的人更多些,雖說園子里人人都知王爺每晚流連于她的床榻,余嫣還是禁不住害羞。 內(nèi)室,是最叫她放松的地方。 蕭景澄也不在意,起身抓著她的手道:“好,那你便帶本王過去?!?/br> 余嫣看他不準備把眼罩拿下來,不由失笑。隨即拉著他的手慢慢地將他扶回了內(nèi)室。不知為何,這種蕭景澄要倚靠著她依賴著她的感覺,令她產(chǎn)生了小小的錯覺。 仿佛兩人不再是主仆,成了一種平等的的關(guān)系。不再是她永遠依附著這個男人,反過來她也可以令這個男人依靠。 但這感覺不過一轉(zhuǎn)即逝,余嫣很快清醒過來,又回到了那種小心翼翼的狀態(tài)。 蕭景澄雖眼不能視,但只憑掌心女子的柔荑便察覺到了她心思的變化,嘴角不由向下一壓。 兩人很快吹熄了房內(nèi)大半的燭火,只留一盞在角落內(nèi)。余嫣熟練地替蕭景澄解著衣衫,手剛放到中衣的扣子上,便聽蕭景澄道:“今日,你在上頭?!?/br> 余嫣腦子里轟地一聲響,臉不自覺地便紅了。 可蕭景澄不給她猶豫的機會,一把握住她的手,直接就把她往床邊帶。很快兩人便倒在了床上,滿室馨香。 這期間蕭景澄一直戴著那眼罩不曾摘下,余嫣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方才那種二人不再是主仆的錯覺又冒了上來。 眼前的這個男人沒了郕王殿下的戾氣,恍惚間二人便像是成婚已久的恩愛夫妻,做著這世上所有夫妻皆會做的平常事。 余嫣對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十分震驚,卻又控制不住不這么想,只能由著它不停地向外滋生,人也陷入了恍惚之中。 到最后蕭景澄終于摘掉了眼罩,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里,而余嫣也從那虛幻的夢境里醒了過來,方知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妄想罷了。 她怎么可能成為他的妻子,她這一世不可能成為任何人的妻子。從余宅被抄的那天起,她的命運便注定了只能為人妾氏。 那一日,余嫣永遠忘不掉。 - 第二日蕭景澄照例一早便走了,余嫣旅途勞累早上起得晚了些,直到念夏說嚴嬤嬤來送湯藥,她這才匆匆而起。 梳妝過后出去一見,發(fā)現(xiàn)不僅嚴嬤嬤來了,連馮大夫也一并來了。 嚴嬤嬤手中的托盤里放著一碗濃黑的藥汁,余嫣也不避諱,當著兩人的面拿起來便一飲而盡。 喝過后卻是皺起了眉,轉(zhuǎn)頭沖馮大夫道:“今日的藥味道似乎略有不同?” 沒有了以往那股酸澀的味道,但苦味卻更重了。余嫣不怕喝避子湯,卻怕喝苦藥。 馮大夫像是料到她會有此一問,淡定道:“王爺讓小人給主子77zl加了幾味藥。聽聞前一陣主子受了傷,身子有所虧損,所以要進補一番。主子盡管放心,加的都是好藥材,苦是苦了點,于您的身子大有好處?!?/br> 余嫣這才明白為何今日馮大夫也一并來了,大概是加了新藥,想看看她是否喝得慣的緣故。 于是她沒再追問。喝完藥后等了一陣見她身子沒什么不適,馮大夫便起身告辭。嚴嬤嬤也沒說什么,只抿著唇拿著托盤和空藥碗離開了堂屋,同馮大夫一道走了。 余嫣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總覺得他們像是有話要說。 - 嚴嬤嬤確實有話要說,待走到外頭無人處,才悄悄問馮大夫:“王爺當真那么說?” 馮大夫也是一臉為難:“那是自然,否則借我十個膽,也不敢擅自停了主子的藥啊?!?/br> 嚴嬤嬤一聽這話,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張著嘴喃喃了半天也沒發(fā)出聲來,好半天才悠悠地嘆了一聲:“這可如何是好,王爺眼看著是陷進去了,寵妾滅妻之事一旦開了頭,便會家宅不寧永不休止。王爺那般聰明的人,怎么會犯這樣的錯?” 馮大夫不敢接嘴,心里想的卻是這天下的男人都一樣,余姑娘美成這樣放誰身上都會為她傾心。王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寵愛余姑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世上的規(guī)矩再大律法再嚴,又怎么抵得過人心里最原始的沖動。只是這湯藥一旦停了,萬一哪天余主子真的有了身孕,到時候又該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呢? 兩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卻誰都不敢再往上想了。 王爺既想做什么誰也攔不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嚴嬤嬤嘴唇一抿,轉(zhuǎn)身便回了屋子叫來了心腹的小丫鬟,派她去楊府傳信去了。 這事兒瞞不得,她現(xiàn)在不告訴李氏,將來余氏的肚子大起來李氏第一個拿她是問。到時候一邊是親生兒子,另一邊是懷著兒子骨rou的女子,誰都打不得罵不得,還不得拿她一個下人出氣。 嚴嬤嬤不想做這個背鍋的,與其到時候退無可退,不如現(xiàn)在就把這事兒報告給李氏,好歹能得一人的好。 更何況她也不想王爺犯糊涂,趁事情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趕緊勸得王爺回頭才好啊。 楊宅那邊李氏一接到嚴嬤嬤送來的消息,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她強壓住性子打發(fā)了來送信的小丫頭后,這才在房里來回地踱起步來。 心腹嬤嬤知她心煩什么,此刻是一句也不敢勸,只能遣散屋里其他侍候的人,將門窗都給關(guān)死了。 李氏茫然無序地在屋里走了許久,隨即脫力般往椅子里一坐,恨恨地拍桌道:“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松這個口?!?/br> 嬤嬤見狀趕緊勸道:“夫人您寬心,王爺最是有分寸,您何時見他出過岔子?!?/br> “今時不同往日。這人啊最怕的就是情這個字,一旦沾上了這個,再聰明睿智的人都要犯糊77zl涂。你瞧瞧他做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不是失了心智的表現(xiàn)。” 昨夜宮里就有消息傳過來,說他求了皇上為余嫣除籍。當時李氏整個人便不好了。后來聽聞蕭景澄要待余嫣除籍后將她納為側(cè)妃,兩眼一番差點暈過去。 他這真是不管不顧想要做全京城的笑柄是嗎? 納一個原本是賤籍的女子為側(cè)妃,他郕王的臉面還要不要。 他是什么樣的人物,自小嬌養(yǎng)著長大,連先帝明帝都將他捧在掌心里。當初若非不想鬧得血流成河,現(xiàn)如今坐在九五之尊寶座上的人就該是他。 對于蕭景澄主動放棄王位一事,李氏從未后悔過,也覺得沒必要為了權(quán)勢爭個你死我活??扇缃駜鹤硬活欁约旱拿晥?zhí)意要娶一個賤籍女子,李氏就算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下去了。 要知道余嫣若不是得她兒子搭救,如今早就在教坊司做了官妓,日日陪不同的男人上/床。 那樣的人怎么配享玉牒怎么堪當側(cè)妃之位。這不僅是在打郕王府的臉,也是在打未來王妃家的臉面啊。 李氏說什么也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所以她今日本就要去文懿一趟,為的就是堵自己的兒子。這會兒又聽聞小丫頭來報,說王爺讓人停了余氏的避子湯,李氏便愈發(fā)心焦了。 停了湯藥,他又夜夜宿在余氏屋子里,那有孕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他這是要鬧到正妃還未進門,側(cè)妃便先有孕的局面嗎?那個余嫣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他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給她這樣的體面嗎? 李氏一想到余嫣懷孕后會亂成什么樣,當下再也坐不住,立馬吩咐人準備馬車,她這會兒便要上文懿院去瞧瞧。 她要好好瞧瞧,余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心機女子,能把她向來冷靜自持到極致的兒子,逼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 蕭景澄人還未離開皇城司,就已經(jīng)得到了李氏去文懿院的消息。 這本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并未有什么反應(yīng),不過忙完手頭的事情,又吩咐了嚴循同句,便坐上了馬車回家去了。 可憐嚴循站在皇城司的門口吹冷風,想著方才蕭景澄叮囑他去做的事情,不僅欲哭無淚。 王爺區(qū)區(qū)幾句話,他今夜便要忙一宿。雖說替王爺辦差通宵是常有的事兒,但不知為何嚴循今日就是覺得,王爺好像是故意給自己找事做。 他今天不小心得罪王爺了嗎? 蕭景澄回到文懿院一看,果然李氏早就來了。不出所料余嫣正在書房內(nèi)奉茶,那小臉上滿是緊張的表情,半點差錯都不敢有的樣子。 蕭景澄見狀不由想笑。 他自然知道李氏來此是為了何事,他昨日在圣上跟前替余嫣求了除籍的事情后,他就料定李氏會有反應(yīng)。 只是沒想到向來不拘泥于小節(jié)的母親,在普到他的婚姻大事時,也如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當局者迷。 蕭景澄邁步進了書房,先沖李氏行了個77zl禮,又站著寒暄了兩句,然后才像是剛注意到余嫣那般,面色沉肅道:“這里不需要你,先下去吧。” 余嫣輕輕將手中托著的茶盞放在小幾上,這才低眉順眼地退了出去。 李氏見狀本想開口為難幾句,又想到自己此番前來要說的話不能當著余嫣的面說,于是只能作罷,只恨恨瞪兒子一眼:“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就這么好?” 蕭景澄卻不在意地笑笑:“您罰她端了兩個時辰的茶盞,這氣也該消了。” “哼,區(qū)區(qū)小懲而已,怎么能消我心頭之氣。且你也該知道,我的氣不為她來,是為著你而來的。” “那母親便更不用使喚她了,一切事情都沖著兒子來便是。母親要打要罰兒子都會照做,只要母親高興就是?!?/br> 李氏看著自己兒子這副樣子,好氣又好笑。她從前怎么不知道,她這個老成持重穩(wěn)重有禮的兒子,竟也有這么二皮臉的一面。 都是被個女子教壞了嗎? “你少同我貧嘴,我也不與你繞彎子,我就問你余氏這事兒你打算怎么辦?” 蕭景澄在李氏右手邊坐下,不在意地撣了撣未著一塵的袍子,淡笑道:“母親不都知道了,又何苦來問我?!?/br> “你這根本是在胡鬧。你須知她的身份,一個賤籍出身的女子,如何能當你的側(cè)妃。傳出去妍兒的臉面何在,蔣家如何再愿談這門親事?!?/br> “他們?nèi)舨辉敢獗闼懔耍易圆粫銖?。?/br> 李氏最怕的就是他這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他越是這般云淡風輕,心里的主意便越拿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