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46節(jié)
“我究竟怎么樣了?” 余嫣見他明知故問,氣得唇一咬腳一跺,難得發(fā)了一點小姐脾氣??上мD(zhuǎn)瞬即逝,一臉委屈也不敢分辯,只故意兇巴巴地望著對方。 蕭景澄被她這樣子搞得心頭一熱,一股難言的情緒涌上心頭。他突然便不想走了,就想同余嫣留在這蘇州府,每日住在頤園中,他看書她繡花,累了便出來逛逛街市,買點甜口的東西哄她開心,再去酒樓吃飯品茶,聽一聽蘇州評彈,最后再與她生兩個孩子…… 蕭景澄想到他與余嫣的孩子,嘴角不由勾起了笑意。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令他有這種想法77zl,唯獨余嫣。她甚至令他有了隱退的想法,不想再理朝堂上的紛爭,尋一個江南小鎮(zhèn)住下,衣食無憂地過一世。 那種恬淡與和順,比什么都叫人心動。哪怕娘子沖他發(fā)脾氣,他也覺得是生活里甜蜜的點綴。 蕭景澄喉頭微動,抓住了余嫣的手,柔聲道:“你下回不要亂走,想要什么便同我說,我陪你一起去買。” 天知道剛才發(fā)現(xiàn)她不見時他的心有多慌。他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嘗過這種心慌的滋味了。 兒時父親突然亡故時,他也如今日這般慌過。但那時他才是個五歲孩童,不像今日早已長大成人,卻還是因一個人的突然離去亂了方寸。 所以在尋到余嫣時他才會不管不顧將她擁入懷中,哪怕知道這樣并不合規(guī)矩,也知道世人多會議論。 可那時的他不作他想,只想緊緊抱著余嫣。 余嫣聽了他的話卻頗為不好意思,主動認(rèn)錯道:“是我不對,下回我會小心,不會再隨便亂走。夫君要吃糕嗎?” 怕他還在生氣,余嫣趕緊掏出懷里的海棠糕,從紙袋里拿出來一個,遞到了對方嘴邊。 蕭景澄卻搖頭道:“你吃吧?!?/br> “你不愛吃甜的是嗎?” 余嫣想起他平日里的飲食確實甚少吃甜食,于是便收回手自己先咬了一口。 還是兒時的味道,一點兒都沒變,那甜而軟糯的口感像極了這邊人說話的口音,總像是能撓到人的心上。 她實在喜歡這個味道,忍不住又咬了兩口。 蕭景澄看她吃得滿足,臉上笑意更甚,突然低下頭去湊近到她的手邊,沖著她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余嫣想收手已是晚了,看著手中去了一大半的海棠糕不由啞然:“你若想吃還有一個,干嘛非吃我的?!?/br> “便是你的才最甜?!?/br> “你又知道?” “自然知道。” 蕭景澄說著又抓住余嫣的手放到嘴邊,將剩下的小半塊糕一并塞進嘴里。吃的時候也不知有意無意,舌尖拂過余嫣的指尖,令兩人同時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時間誰都沒開口說話,卻又默契地朝同一個方向走去。那是他們來時的路,走到方才下車的地方,發(fā)現(xiàn)馬車還等在原地,于是便一前一后鉆進了車?yán)铩?/br> 剛一關(guān)上廂門,蕭景澄便直接吻上了余嫣,馬車內(nèi)空間狹小,兩人在里面稍一動作便撞到這里碰到那里,發(fā)出咚咚的響聲。 余嫣的臉便更紅了,生怕車夫聽見,用力去推蕭景澄:“王爺,這樣不好。” “此處無人看,哪里不好?” “會、會讓人聽見?!?/br> 蕭景澄不由失笑:“聽見又如何?!?/br> 不過是吻她一下,又不做別的,便是聽見了誰又敢說半個不字。但余嫣到底臉皮薄,說什么也不肯再叫他靠近,雙手緊緊抵在他的胸口,似哀求般道:“王爺,別、別在這里?!?/br> “那去何處?” “回、回府去?!?/br> 蕭景澄被她那嬌嘀嘀的聲音搞得氣血翻涌,原本不77zl過就想吻她片刻,這會兒卻是想將她抱進房里好好疼惜一番了。 - 來了蘇州府幾日,蕭景澄除了第二日陪余嫣逛了會街市外,剩下的時間大多都待在頤園中。 余嫣知道他此番前來有要事要辦,所以從不纏著他,每日不是待在屋里看書繡花,便是在園子里和兩個丫鬟一道閑逛賞花。 偶爾也會叫憶冬出去買點零嘴兒回來,什么云片糕馬蹄糕,松子糖酒釀餅。有一次憶冬甚至買回來了一種青黑色的軟餅,上在灑了白芝麻,一副油潤潤的模樣。 嘗了一口內(nèi)里裹著豆沙餡,有一股類似青草的香氣。 “賣我那個阿婆說,這叫麥芽塌餅,每年就賣清明時節(jié)這一兩個月,就快沒了。所以我瞧著樣子雖不大好看,還是買回來給主子嘗嘗?!?/br> 余嫣本來正嘗著這餅,聽到憶冬說清明二字時神色不由一變。 今年的清明她在來江南的船上,因整日跟蕭景澄在一處也沒想起來這個事兒。如今一算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錯過了給母親上墳。 或許以后清明,她都不能去給母親上墳了。她如今是別人的外室,就是個奴婢,奴婢哪有資格隨便拜祭家人呢。 余嫣手一松,手里的餅便掉在了桌上。念夏見狀趕緊去撿,又關(guān)心道:“主子這是怎么了,可是吃多了積食?” 余嫣就順著她的話頭道:“是有些吃多了,都拿下去吧。” 說罷便起身回了內(nèi)室。 蕭景澄回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聽丫鬟說余嫣在屋里睡了一下午還當(dāng)她哪里不好,趕緊進屋去看她。 只見她睡在床上頗為安穩(wěn)的樣子,只是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聽到他進門的腳步聲便醒了過來。 “怎么回事,聽說你睡了一下午?” 余嫣身子有點懶怠,慢吞吞地披衣下床:“沒什么,突然有點困了?!?/br> “可有叫馮大夫把脈?” “我身子挺好的不需要吃藥。大概是憶冬今天買來的餅太容易積食,我吃多了不大舒服?!?/br> 蕭景澄并不好哄,一雙眼睛盯著余嫣只瞧了片刻便瞧出了端倪。于是他道:“你若不說我就把你那兩個丫鬟叫進來,好好問問她們?!?/br> 余嫣生怕他又要為難她們,趕緊拉住他:“王爺別去,我說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聽人提起了清明,才想到我今年還未去給母親上墳。我爹的事情也沒有機會告訴她,不知道我娘地下有知,知道了會不會傷心難過。” “你爹只是流放,性命還在,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待過個幾年我想辦法將他調(diào)回近些的地方,到時候帶你去見他?!?/br> 余嫣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王爺,這、這怕是不好吧?!?/br> “有什么不好,我說可便可,你無須多想?!?/br> 余嫣聽到這話喜不自勝,這些日子心頭的陰霾終于散了幾分。若真能再見到父親,她這一世便再無所求,便是永遠沒名沒分的跟著蕭景澄,她也無怨無悔。77zl 若還能為父親申冤昭雪…… 余嫣不敢再想下去,那是太久遠的事情,遠到她都沒有足夠的信心。 但日子總是會越來越好,從她遇見蕭景澄的那一刻起,她便慢慢從谷底爬了上來?;蛟S回不到從前,但也心滿意足。 蕭景澄看著眼前的女子臉色逐漸好轉(zhuǎn),不由松一口氣。 他知道余嫣想要什么,有些事情他不能改變,比如余承澤的罪行,但他可以盡量令她父親過得好些,至少保他長命百歲安度晚年。 - 那一晚蕭景澄沒怎么折騰余嫣,兩人不過摟在一處說了會兒話便睡下了。 第二日余嫣本以為他又要離府去忙公事,卻不料天一亮就被他從被窩里挖了出來。 蕭景澄說今日要帶她出門,問起去哪兒卻又不說,兩人上了馬車后便一路朝城東駛?cè)ィ辛私齻€時辰后,馬車才漸漸慢了下來。 余嫣這一路頗為難受,一直靠在蕭景澄懷里強忍著,待馬車慢下來后才有心情挑簾向外張望,只見外頭街道兩邊頗為安靜,店鋪也不像頤園附近那么多。 這邊的水路更長些,因下著小雨到處是一片煙雨蒙蒙之感。 “王爺,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這是蘇州府下面的一個小鎮(zhèn)?!?/br> “咱們來這里做什么?” 蕭景澄看她一眼,吐出兩個字:“省親。” 余嫣抓著他的手一緊:“什么?” 蕭景澄笑著拍拍她的手,道:“你輕點兒,一會兒把我手抓破,我外祖父母見了只怕會不悅。” 余嫣趕緊松開他的手,又道:“王爺?shù)耐庾娓改冈诖颂???/br> “是,我外祖母乃是江南人士,我外祖父告老還鄉(xiāng)后便陪她來了此處定居。說是她陪他在京城當(dāng)了一輩子的官,如今換他陪她在此處種菜養(yǎng)花?!?/br> 這話聽得余嫣心頭一熱,想象了一下兩位老人相濡以沫互相陪伴的一生,打心眼里羨慕他們。 這樣的人生也曾是她幻想中的生活,只可惜…… 余嫣沒再想下去,待馬車停后便拉著蕭景澄的手看個不停,生怕上面留下指甲痕。蕭景澄被她那模樣逗樂,笑著把手拉住她的手:“下車吧,我祖父母年事已高,眼神不會這般銳利?!?/br> 蕭景澄來之前已派人來說了一聲,所以他一到李氏的父親從前的太傅李擎元便柱著拐杖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 祖孫兩人已有兩年未見,再見之下自然頗多感慨。尤其是前一陣越國公抄家之事連累了李氏的親妹,李擎元一想到這個幼女如今在受苦,便悲從中來。 蕭景澄便安慰他:“好歹姨母與箴兒性命都保住了,母親私下里也在照看她們,雖說沒了大富大貴的日子,好歹還能活下去。您不必?fù)?dān)心,待往后有了機會,我將她們送到您這里,一家人在一處過活,互相照應(yīng)您也就不必?fù)?dān)心了。” 一旁蕭景澄的外祖李梁氏聽了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悄悄抹了把眼淚總算心情好一些,這才注意到從進77zl屋起就一直安靜不語的余嫣。 老太太眼睛尖,瞧見外孫帶了這么個漂亮姑娘來看他們,立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她也不說別的,只叫人看茶上點心,又拉著余嫣說起了家長。 余嫣自然不好意思,一直低著頭輕聲回話。她從前便是養(yǎng)在深閨中的女兒家,甚少出門應(yīng)酬。如今身份有變更是不敢與人面對對說話,生怕冒犯了對方。 倒是李老太太頗為熱情,不住地打量她,又問了她的姓名家住何處,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蕭景澄注意到了余嫣的窘迫,替她解圍道:“您再這么問下去,她的臉今日便要紅到底了?!?/br> 李老太太瞪了外孫一眼:“我不過是同嫣兒說說閑話罷了,你說是不是嫣兒?” “您喚她什么?” “嫣兒啊,她比你略小幾歲,便同我的孫輩一樣,不喚她嫣兒要喚什么。” 蕭景澄聽她一口一個嫣兒地叫得親熱,臉上不由露出笑來。 雖然他未點破余嫣是什么身份,但外祖父母又怎么會不知。但因是他看上的女子,他們便不計較她的身份,拿她當(dāng)客人相待。 他早知他們會如此,所以才會帶余嫣過來,見一見他的家人,也好叫她明白他并非拿她當(dāng)個奴婢看待。 也希望她往后不要再自輕自賤,莫叫自己看低到塵土里。 余嫣也被李老太太的態(tài)度感動,人便不像初來時那般拘謹(jǐn)。幾個人坐著說了會兒話,眼見天色漸暗李擎元便吩咐人準(zhǔn)備晚膳。 吃飯的時候余嫣也被一并邀請上桌,沒有人因她的賤籍身份而看輕她,相反都待她頗為和善。 余嫣難得吃了一頓不拘謹(jǐn)?shù)募页o埐耍路鹩只氐搅藦那暗挠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