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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撩人 第7節(jié)

    那些殘忍的刑罰余嫣現(xiàn)在想來還渾身肝顫,懼怕得臉色青白,一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極力忍耐著不適。

    或許這才是她答應(yīng)蕭景澄的真正原因,她實在不想再回順天府去受無窮無盡的刑罰了。

    余嫣身子瑟縮了一下,愈發(fā)顯得嬌小惹人憐。

    蕭景澄盯著她虛弱的身影沉默良久,終于發(fā)話讓她起來。

    余嫣得了準許后77zl這才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一不小心踩到了過長的衣角差點又摔倒。

    蕭景澄強忍著扶她的沖動,只冷眼看著她扶住了旁邊的桌角慢慢爬了起來,低眉順眼地站在她身邊。

    “所以你只記得這些?”

    “是,事發(fā)突然,民女來不及細想?!?/br>
    “可你若是不想,憑眼下的人證和物證,你這殺人之罪只怕是逃不脫了。聽說唐慶先前就曾糾纏過你,他是去沈家找的你?”

    “不是?!庇噫滔氲礁赣H的事情有些難以啟齒,“那時候民女家出了點事情搬出了原來的宅子,暫住在雙喜胡同的一間民房內(nèi)。唐慶確實曾來找過我,鬧得街坊四鄰都聽到了?!?/br>
    那會兒父親的官司還沒有定案,她也還未沒入賤籍,只是家宅被抄無法再住在那里,只能先賃了間小屋子暫居。

    唐慶從前就垂涎過她,得知沈家落難后便幾次三番來雙喜胡同找她,一說要納她為妾,又說要令她做外室,讓她住到別苑去好吃好喝供養(yǎng)著。

    余嫣哪里肯就犯,每次都是一口回絕??蛇@唐慶是這個沒臉沒皮的紈绔,根本不在意她的拒絕,仗著她失了父親的庇佑愈發(fā)糾纏得厲害。

    最后一次他來的時候竟要直接上手搶人,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便被鄰居給看到了。

    “幸而當時聽聞有位大人從附近路過,唐慶似乎畏懼此人的威嚴,所以才放過了民女。如此這般消停了一陣子,卻沒想到他竟被人殺了?!?/br>
    蕭景澄聽到此處眼神一黯,不由問她:“你最后見他是何時?”

    “是小雪那日,那一日下了今年的初雪,所以民女記得。王爺,可是有什么不對?”

    “沒有?!笔捑俺螞]有解釋太多,只敷衍了一句,心頭卻記起了小雪那一日發(fā)生的種種。

    那一日他出門辦差,恰好從雙喜胡同前面的街道走過,當時還碰到了唐慶。他一路從后面追著自己的馬前來,見到他后便諂媚地行禮,還一路陪著他回了皇城司。

    蕭景澄向來看不上他那樣的紈绔,待到馬停在皇城司前時,便故意邀請?zhí)茟c進門坐坐。這一提議直把對方嚇得拔腿就溜。

    想不到也是個色厲內(nèi)荏之人,在他跟前猶如草包,欺負起良家婦女來倒是毫不手軟,堪稱禽獸。

    只是他沒想到,那一日自己難得從那邊過,竟是救了余嫣一回。

    難不成他與此女真有幾分緣分?蕭景澄抬頭打量余嫣的眉眼,只覺她容色逼人艷麗無雙,哪怕此刻身披男子外衣,也絲毫不掩臉上的俏麗。

    也是,這樣的傾城之色,難怪老天爺舍不得她死,幾次三番讓她逢兇化吉。

    只是她這案子一日不尋到真兇,她便一日有性命之憂。蕭景澄不是沒有原則的人,斷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徇私枉法。若唐慶真是余嫣所殺,不管她有何苦衷,都要接受律法的懲罰。

    想到這里他臉色微沉:“昨夜之事你可還記得。”

    雖然他未明說77zl,但余嫣立時便想到了那事兒,不由臉上一紅。她強壓下滿心的羞臊,重重地咬了下唇,輕聲道:“記得?!?/br>
    “此事若真不是你所為,查明真相后你可知自己該做什么?”

    “知、知道?!?/br>
    做他的女人無非兩條路,一是為妾二是做外室,無論哪一種都是墮落之舉。

    可如今的她哪里還有別的選擇。

    蕭景澄只當沒看出她的猶豫與不甘,淡淡道:“但若此事當真是你所為呢?”

    “但憑王爺調(diào)查,若查出真是民女所為,民女愿受凌遲之苦,絕無怨言?!?/br>
    蕭景澄聽了一怔,命令她抬起頭來看向了她的眼睛。不同于先前的迷茫與弱小,此刻的余嫣眼中盛滿了堅定的神情,可知她說出凌遲二字并非虛言。

    能捱過順天府那么多酷刑,能被蕭晟行冰刑而不屈服之人,才會擁有這般堅定的眼神與心性。

    蕭景澄薄唇一抿,沉聲道:“好,那本王就幫你這一回?!?/br>
    余嫣一聽激動得又要下跪磕頭,卻被蕭景澄抬手攔住。

    “罷了,本王還不想歸西?!?/br>
    余嫣難得聽他開句冷冰冰的玩笑也是意外,討好著笑道:“王爺宅心仁厚,必定是長命百歲之子多福的命格?!?/br>
    “長命百歲倒也罷了,這多子多福你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余嫣也就隨口一說,挑些好聽話哄哄他罷了,哪知他還這么較真。

    他這個人這么兇,就算娶了王妃進門,只怕也會被他嚇跑,想要多子多福真的是有點難呢。

    但這話余嫣不敢說,只能訕笑著岔開話題:“王爺,那眼下咱們要出門嗎?”

    出門才能查案,若是能尋到芳芩,或許能令她說出真相。

    蕭景澄明知她心意卻故意道:“這么急著回大牢?是覺得這府里的床不如牢里的好睡?”

    原本只是尋常的一句玩笑話,話音剛落屋里的氣氛便有了幾分旖旎。

    尤其是蕭景澄,腦海里閃過了昨夜的某個場景。

    合歡散哪里是那么好解的,光靠泡冰水幾個時辰也解不了。最后他也不得不出手。

    雖未真刀真槍卻也足夠親密,親密到竟叫他也有些不習慣。

    第9章 眼淚   女人當真是水做的嗎?

    屋里的氣氛有片刻的凝滯。

    余嫣沉默片刻剛想開口否認,卻被蕭景澄的話提醒瞬間眼前一亮:“王爺,民女想起件事情來。”

    話音剛落便有人進來擺膳,蕭景澄便道:“不急,先用早膳?!?/br>
    余嫣卻不敢落坐,學著從前家里丫鬟們的模樣在一旁侍候蕭景澄用早膳。

    后者隨意掃了她一眼,見她做得認真便也不曾阻止。

    既是答應(yīng)做他的女人,往后便也與奴婢無二樣,做這些也是尋常。

    他出身高貴,自小宮中長大,飲食起居無一不是最上乘之品,連盛粥的碗碟和喝粥的調(diào)羹,皆是定窯白瓷。

    尋常人家得一件都要當文物供起來的寶物,在他手中也不過就是日常所用的尋常物件。

    是以在他心里主便是主仆便是仆77zl,他向來分得很清。

    余嫣再美再媚,也只能做個被圈養(yǎng)起來的外室罷了。

    想到這里他放下筷子,抬頭看她:“你方才說想到了些事情,是什么?”

    余嫣上前一步回話:“民女想到唐慶出事那一晚,民女睡得似乎比往日更沉些?!?/br>
    “哦怎么說?確定嗎?”

    蕭景澄邊說邊挪了一碟子松子百合酥到她面前。余嫣不敢違抗,只能乖乖拿了一口,又見蕭景澄一直盯著自己,只能忍著羞澀當著滿屋子人的面小小地咬了一口。

    然后她迅速將酥餅咽下,說回方才的話題:“民女確定。因為那些日子除了那一晚,民女皆是寢食難安,每晚都很難入眠?!?/br>
    “為何會如此?”

    “因為民女家中出了一些……變故?!?/br>
    蕭景澄想起自己曾讓嚴循查過余嫣的背景,此刻一聽便知她說的是她父親那樁金箔案一事,于是眉眼一沉:“此事先略過不提,就說你那一晚比平日里睡得更沉些,那你是否想過為何會如此?”

    “民女思來想去,唯一的不同處便是那晚睡覺前,我喝了一盞牛乳茶。先前只當是牛乳有安神的功效所以才睡得好,現(xiàn)在想來大概其中加了什么東西,才令民女昏睡不起。”

    “那茶從何而來?”

    “是芳芩端來與我喝的?!?/br>
    余嫣越想越覺得不對,那會兒家里被查抄,她們走得急且官府兇悍,身上根本沒帶什么銀兩。牛乳茶不是常見之物,從前家中光景好的時候她都沒日日喝,到后來暫棲于雙喜胡同時,芳芩哪來的銀兩搞到牛乳茶。

    “她一個小丫鬟自然沒有錢,這茶不是她買來的,而是有人給她的。只怕茶中的藥也是那人一并下的?!?/br>
    余嫣聽了蕭景澄的分析連連點頭:“王爺說得極是,事發(fā)突然民女過于慌亂,竟沒有想起這樁事來。”

    “若你所說是真,那你那個叫芳芩的丫鬟便很值得帶回來細細盤問了?!?/br>
    先是給余嫣喝摻了藥的茶,轉(zhuǎn)頭又誣蔑余嫣那晚不在家中,這些個連環(huán)計般的陰毒招式,可不像一個小丫鬟能想出來的。

    她的身后必定有指使之人。

    想到這里蕭景澄起身招呼余嫣跟他走,走出兩步又回頭盯著她拿在手上的百合酥,問道:“好吃嗎?”

    “好、好吃?!?/br>
    “那便都帶上。”

    蕭景澄一聲吩咐,早有下人將桌上所有的糕點悉數(shù)裝盒,送到了停在別苑外的馬車上。

    余嫣隨蕭景澄上了馬車,一路上都沒說話,只默默吃著手中的百合酥。這么好吃的東西回了牢里便沒得吃了,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冤屈有機會洗清,便是讓她一輩子吃糠咽菜她也心甘情愿。

    于是趕往雙喜胡同的這一路,余嫣便一直吃個不停。

    “王爺這是查過了,芳芩還住在那里?”

    “按道理她應(yīng)該還住在那兒,她不過你家一個奴婢,如今你這主人身陷囹圄,她還有何處可去。但若她不在那里,那便愈發(fā)77zl說明她與外人勾結(jié),此刻既是誣陷你成功,怕已卷了銀錢逃之夭夭了?!?/br>
    余嫣眼神一黯,低頭半晌不語,最后長嘆道:“那她必定已是走了?!?/br>
    蕭景澄見她傷感便道:“這樣無情無義的奴婢,又何必惦記?!?/br>
    “她畢竟陪了我許多年,自小我們一起長大,情如姐妹?!?/br>
    “哼,你拿人當姐妹,人卻未必真心待你。做人還是留個心眼,不要一腔熱情白白付出為好。”

    余嫣手中的棗泥酥餅剛咬了一口,聽到這話不小心噎在了嗓子眼,重重咳嗽兩聲后才道:“王爺說得是,民女記、記下了?!?/br>
    蕭景澄看她這乖覺的樣子只覺得像只兔子,昨晚的那股情緒又涌上來幾分。他撇開頭去不再看他,強行壓下了莫名的沖動。

    很快馬車便到了雙喜胡同,停在了余嫣原先住的那間民宅前。此刻辰時剛過,胡同里已有不少人進進出出。

    有出門買菜的大娘見到馬車進來,立馬駐足探看,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又是這間屋子,這房子里出過殺人犯,他們來這里做什么,難不成想買?”

    “那可是好事兒啊,老朱頭這些日子一直在為這個發(fā)愁,說他這房子怕是再租不出去了?!?/br>
    “就是,誰敢住啊,那么滲人?!?/br>
    “不是還有個小丫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