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臣(皇嫂)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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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禾跪坐在幾案一側(cè),手里捏著棋子,案上是楊昪送她的棋盤。 她盯著棋盤上被她自己擺出來的棋局,已經(jīng)琢磨了許久了。 楊昪走入室內(nèi)。 “我去大理寺獄見過王太醫(yī)了,”他看著她說,“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他就會翻供?!?/br> 鄭嘉禾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楊昪沉默稍許,在她的身側(cè)坐了下來:“阿禾,別害怕?!?/br> 鄭嘉禾指尖微動,片刻,她把手里的棋子扔到甕里,收回手交疊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我沒怕?!彼裆届o道。 楊昪側(cè)目看她,那眸中似乎醞釀了許多情緒,但他頓了許久,對她道:“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有萬一,我會帶你離開長安,一路西去。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讓你死。” 鄭嘉禾一時愣住,她怔怔轉(zhuǎn)頭,對上楊昪的眼睛。 “即使是拋棄你現(xiàn)在親王的身份,一輩子都只能隱姓埋名,和我一樣做一個逃犯嗎?” 楊昪握住了她的手,語氣無比篤定:“是。” 第29章 眾目 太后被秦王抱在懷里。 室內(nèi)一片靜默。 鄭嘉禾的手被他握著, 能感受到他傳來的堅定和力量感。 她還記得數(shù)天前,他們激烈爭吵時的模樣。其實(shí)他到現(xiàn)在大概也不能接受她做出弒君一事,但在危機(jī)面前, 他還是選擇先幫她渡過難關(guān)。 鄭嘉禾與他對視良久,緩緩垂下眼睫, 輕聲道:“我不會輸?shù)??!?/br> 語氣同樣篤定。 楊昪知道她做了許多準(zhǔn)備,他幫她做的,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環(huán)。 因為牽扯進(jìn)謀害先帝一案,鄭嘉禾這幾日難得清閑。大臣們有奏報時,大多還是由宰相們決議, 有拿不準(zhǔn)的, 會去請秦王示下。朝臣們或多或少的觀望著,都在等著太后與曹相公對峙的這一天。 楊昪陪鄭嘉禾待到很晚, 一直等她洗漱完, 躺在榻上睡熟了,他才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離開了蓬萊殿。 次日天明。 宋嬰邁過門檻, 轉(zhuǎn)身關(guān)上院門, 正要步行往皇城去時, 看到門前停留的一輛馬車,愣了一愣。 余和掀開車簾。 宋嬰上前行禮:“秦王殿下?!?/br> 楊昪淡聲道:“上車?!?/br> 宋嬰一怔, 隨即應(yīng)是。 楊昪看著宋嬰上車坐好,馬車開動起來, 他問:“昨日你去找了曹侍中?” 宋嬰道:“正是?!?/br> 他對太后與秦王的關(guān)系有所了解。當(dāng)初秦王與太后娘娘不知道鬧了什么矛盾的時候,太后被秦王擄到宮外,顏慧還來找他商量對策。 因此他猜測, 秦王現(xiàn)在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他家門口,就是與太后娘娘有關(guān)。 楊昪問:“說了什么?” “這……”宋嬰做出為難的表情。 他與曹相公聊的,都是些關(guān)于太后娘娘的舊事,還有一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話。 楊昪其實(shí)不是真的對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感興趣,他見宋嬰不說,也就不再追問,而是問道:“你說的那些話,有用么?” 宋嬰心中忐忑,并不確定。 如果曹相公油鹽不進(jìn),今日仍然要堅持扳倒太后,那……那他就只能使出另一個計策了。 一個并不光彩,還會讓他良心上受到譴責(zé)的計劃。 楊昪見狀,心中了然,他想了想,交代道:“朝會開始之前,你想辦法再去試探一下,如果有異,就差人來告知本王?!?/br> 宋嬰傾身應(yīng)是。 …… 鄭嘉禾坐在高位,額上冒著冷汗,雙眼有些迷離地望著被押送到大殿中央跪地的王太醫(yī)。 她強(qiáng)忍著小腹傳來的陣陣疼痛,坐正身體,維持著面上的端莊表情,不想被人看出一絲異樣。 而她的手緊緊地抓著椅子扶手,指尖用力到泛白,以和自己身體上強(qiáng)烈的痛感對抗。 兩年了。 從前有王太醫(yī)在的時候,她還能好過些。自從王太醫(yī)被她送離長安,她每個月都在和這種難忍的疼痛做抗?fàn)帯?/br>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身心俱疲,她這次的癥狀,比以往還要更嚴(yán)重許多。 如今王太醫(yī)回來了,卻是帶著能殺她的供狀,被人關(guān)押著,狼狽地回來的。 如果她今天處理不好這件事,她也會很狼狽。 鄭嘉禾在寬大的廣袖下攥緊了手,迎著群臣的目光站起身,一步步走下玉階。 “太后娘娘!救救臣!臣冤枉??!” 王太醫(yī)突然俯首搶地,嚎啕大哭。 鄭嘉禾走到了他的面前,被王太醫(yī)一把拽住了裙擺。 “曹相公懷疑先帝不是病逝,嚴(yán)刑逼供于臣,臣實(shí)在是受不住,方才攀咬了娘娘您,就是為了能活著回到長安,求您給臣主持公道!還臣一個清白!” 王太醫(yī)字字鏗鏘,聲音洪亮,配合著他的哭腔,讓在場所有大臣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鄭嘉禾被他拽著小腿,只覺得本就虛浮不穩(wěn)的身體都要被他晃倒。但她的心中,卻是一片輕松。 翻供了。 鄭嘉禾再也受不住腹部劇痛,眼前一黑,搖晃著暈了過去。 而一直在一側(cè)盯著她動靜的楊昪,頓時瞳孔驟縮,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搶先一步到她身邊,牢牢接住了她。 群臣駭然。 一方面震驚于王太醫(yī)直截了當(dāng)?shù)姆环矫娌恢鬄楹螘璧?,難道是這段時間太過焦心累病了?最后,他們還很迷惑,秦王殿下是怎么在大家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情況下,用那么快的速度,扶住太后娘娘的? 眾目睽睽之下,太后被秦王抱在懷里。 楊昪卻沒管那么多。 他不能看著她摔在地上。 顏慧連忙跟上前來,覷一眼楊昪,試探著伸手扶住太后。 王太醫(yī)也愣住了,他看看被他“拽暈”的太后,又看看大殿上的朝臣,連忙垂下頭,不敢再哭。 鄭嘉禾只暈了片刻就醒了。 意識到自己還在朝會上,一邊被顏慧扶著,另一邊被楊昪托著,她趕緊下意識甩開了楊昪的手,身體踉蹌一下,借著顏慧的力站穩(wěn)身體。 楊昪眉心微蹙,他望著她的側(cè)臉,后退一步,自動與她保持了距離。 顏慧出聲喚道:“太后……” 鄭嘉禾定了定神,道:“剛剛我頭有些暈,已經(jīng)沒事了。” 她掃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太醫(yī),又望向站在一邊的曹應(yīng)燦,目中起了一些波瀾。 “曹侍中,”鄭嘉禾開口喚他,“對于王太醫(yī)的話,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曹應(yīng)燦從今日入殿開始,臉色就一直很古怪,直到他聽到王太醫(yī)翻供,那面色更是鐵青到了極點(diǎn)。 但他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只緊繃著臉,一句話都沒有開口反駁。 直到鄭嘉禾主動問他。 曹應(yīng)燦下巴上的胡須輕顫了顫,他注視著鄭嘉禾良久,終于一個甩袖,冷哼一聲,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出了大殿。 群臣目瞪口呆。 “這……”有大臣道,“曹相公這是承認(rèn)他嚴(yán)刑逼供了嗎?” 更多的大臣是松了口氣。 畢竟如果太后弒君的罪名成立,朝堂上的局面又要迎來一次大變動,誰都不想面對新的不確定性。 尚書令閔同光站了出來,拱了拱手道:“看來之前,是曹侍中錯怪太后娘娘了?!?/br> 有大臣眼角微紅,對此感同身受:“太后娘娘受委屈了?!?/br> 鄭嘉禾順勢垂眸,聲音輕柔:“既然事情已經(jīng)明了,那就先這樣吧,大家可以散……” “報?。?!” 一陣尖利的聲音從大殿外傳了進(jìn)來。 緊接著,小內(nèi)官就快跑著闖入殿內(nèi),跪地稟道:“太后娘娘,陛、陛下出事了……” 鄭嘉禾眼皮一跳:“什么?” “是永安寺那邊?!毙?nèi)官喘了口氣,道,“劉太妃服侍太皇太后用藥的時候,一時沒留神,看顧陛下的嬤嬤疏忽,讓陛下從永安寺后院的假山上摔下來了!”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鄭嘉禾坐在去往永安寺的馬車上的時候,只覺得頭昏腦脹,腰酸腹脹,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還好顏慧給她找來一個暖手爐,讓她放在腹部,緩和了一會兒,才算好些。 到了太禺山下,她望著悠長曲折的上山路,不免又覺疲憊,直到楊昪默默走到她的身前,彎下了腰。 “上來。”他說。 鄭嘉禾遲疑了一下。 她今天身體不舒服,馬車走得有些慢。跟她一同過來的大臣,其實(shí)早就到了,往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