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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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笙寒笑道:姑娘的圖樣可是畫得好極了,婢子不過是照著來罷了。 沈清疏拿過來一看,確實畫得極好,花鳥蟲魚都極富意趣,生動又形象,她心中一動,想起自己香囊上那毫無點綴,繡得十分之簡單的青竹。 她那時還不肯說,看來是自己繡的了,沈清疏勾了勾唇,不自覺伸手去摸,卻在腰間摸了個空,才想起來她怕臟污了,會試之前,就已經(jīng)取下來收好了。 她們心意相通,有什么不好說的,沈清疏把心一橫,摒退了其余人,凝視著薇止的眼睛,直接問道:我身上衣服,是誰替我換的? 林薇止一愣,猜到她誤會了,她怎么可能替她換衣服,不知怎么地,她想到那場面,又是好笑,又是羞澀,不自覺偏開了臉,咬著下唇道:是娘替你換的。 哦,是,是娘啊。沈清疏一時啞然,心里不知是慶幸多還是失落更多。 她都這么大了,何氏怎么還替她換衣服?二選一之中,她下意識以為是林薇止,結(jié)果感情她都白糾結(jié)了。 怎么,很失望?薇止聽她語氣,生出些逗弄之意,難道想讓我?guī)湍銚Q?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20 18:03:23~20210521 17:24: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usky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丁做事小叮當 5瓶;47498020 3瓶;熊仔、墨跡、44701996 2瓶;肖戰(zhàn)速滅!、寫作趙粵讀作老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64、第64章 沈清疏本來想否認, 又覺得這樣有點從心,看見她嘴角含著的笑意,忽然湊近了, 刻意壓低聲音,曖昧道:是, 我們是夫妻,換件衣裳不是理所當然? 她的臉近在咫尺, 林薇止忍住了沒有動, 幾乎能看見她清亮眼睛里, 自己的倒影。 是嗎?她忍著心顫, 手指搭在了她交掩的領(lǐng)口。 沈清疏喉嚨動了一下。 兩人僵持住, 都沒有退, 空氣忽然變得像水一樣濃稠, 令人呼吸變得困難和急促。 薇止有些后悔了,她不該習慣性撩撥她的,這下騎虎難下,她率先移開了目光。 想要收回手時,卻被沈清疏一把扣住,她使了點力氣,帶著她的手往前, 觸碰到了頸窩那點肌膚。 好像被火燙到,薇止不自覺蜷縮起指尖, 使力掙了一下, 沈清疏沒勉強,笑著松了手。 她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話,滿意地看到緋色從她臉頰蔓延到耳根, 握拳抵唇笑了兩聲,才悠哉起身往膳房去了。 等她走了,林薇止才反應(yīng)過來,咬了咬下唇,羞紅著臉唾了一聲。 這會兒已是下午,沈清疏睡前沒有吃東西,這么一覺起來,她也確實餓了,廚房里一直給她煨著牛羊rou湯,相比考場上的,加了各種藥材,要精細得多,暖胃散寒。 她用了兩大碗,又去見過老劉氏和何氏,跟她們說了一會兒話,讓她們安心下來,才到了書房,把第一場考試的答案默寫出來。等考試結(jié)束,可以讓鄭先生先幫忙評閱。 沈清疏自己再看,覺得已經(jīng)答出了自己的水平,甚至超常發(fā)揮了,俗話說,中進士是一命二運三風水,到了這一步,大家都是過五關(guān)斬六將,書上的知識學得不相上下,眼界、閱歷積累這些不好量化,中與不中都很難說。 很快到了晚上,半夜兩三點,就又要去貢院門口排隊,沈清疏起身時很小心,沒有驚醒林薇止。 這幾日都是晴天,但第一場考下來,還是有一些體弱的、年老的舉人感染風寒,沈清疏還帶了口罩,以防被隔壁考生傳染上。 不過她運氣還不錯,分到的號房左右兩邊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聽到咳嗽聲。 第二場增加了律法和數(shù)算,這是沈清疏的強項,做得很順利,依據(jù)哪一條律文,做什么判決都答得清楚明白。但到了最后一題,她卻有些卡殼了。 這是一道很有名的例題,講一個十多歲的少女,剛死了父母,被叔叔強嫁給一個長相丑陋的老光棍,這女子不愿,又十分大膽,深夜來到老光棍家中,想要將他殺死,但她力氣小,老光棍又醒過來反抗,最終只砍掉了他一根手指就驚慌逃走,她之后被官府抓到,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這道題的矛盾在于,此時來說,謀殺親夫,不管已遂未遂,按律都該處以死刑,但這女子父母又才剛死,處于喪期之中,她叔叔定的婚約本就無效。 她并沒有殺死老光棍,審訊時如實招供又有自首情節(jié),如果按鄰里關(guān)系算,那就可以降低兩個等級輕判,但按夫妻關(guān)系,就得重判。 一般來說,這種容易引起爭議的題,很少會出現(xiàn)在會試里,里面或許還有其他博弈。 沈清疏有些舉棋不定,就她自己來說,謀殺親夫這個罪名本就是封建社會對男權(quán)的偏袒,肯定更同情這少女一些,她只是傷人,罪不至死,按照故意傷人判就是了。 可主考官嚴大人是怎么想的呢?他是典型的士大夫,從他的喜好風格來看,也許會更偏向從重處罰。 沈清疏在草稿紙上寫下了兩份答案,猶豫著在正卷上寫哪份,她停下筆,添了點清水一邊磨墨一邊糾結(jié)。 一圈又一圈,墨條和硯臺摩擦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半響,沈清疏吐了口氣,心里終于有了決定。 雖然這只是考試,可她以后做官,總會碰到這些難題的,那時她能背著良心判處斬刑嗎? 她來到這里已經(jīng)很久了,前世種種都漸漸開始模糊不清,可她終究不想被這個時代完全同化。 沈清疏填好答案,檢查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錯漏,便不再去想,轉(zhuǎn)而開始做數(shù)算題。 讓她驚喜的是,今年的數(shù)算居然還挺有難度,可能因為嚴大人是戶部的郎中,經(jīng)常做計算,比較關(guān)注這些。 當然,對沈清疏來說,還是沒有解不出來的,她只希望越難越好,這樣她才能憑借數(shù)算和別人拉開差距。 第二場考完的當天晚上,京城忽然刮起了風,氣溫驟降,等待出場的考生都縮成了鵪鶉,怕受涼生病,沈清疏不敢睡覺,在炭盆旁邊熬了一晚上。 翌日,感染風寒的考生明顯增多了,從貢院出來時,沈清疏還看到不少考生被士兵抬著出去,家人見了哭天搶地地撲上來。 一時京城醫(yī)貴,大夫們背著醫(yī)箱,奔走在各個館舍看病,藥材價格也隨之上漲脫銷。 沈清疏還好,沒有生病,只是到家之后倒頭就睡,畢竟之前受凍那么多次,都已經(jīng)病過了。 繞是如此,老劉氏她們還是擔心得不行,硬逼著她灌了一大碗湯藥。 天公不作美,到了第三場開考那天,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刺骨的寒意貼著皮rou滲進去,令得骨頭都隱隱作痛。 家中女眷這次不顧她反對,硬是送考到貢院門口,沈清疏不得不再三保證,自己生病一定主動棄考,絕不會強撐,才讓老劉氏松了手。 這樣的場景在貢院門口有很多,林薇止扶著老劉氏,看著她單薄的背影被人群隱沒,消失不見,心里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她嫁過來時沈清疏就已經(jīng)是秀才了,她對她參加科舉這件事,一直沒覺得有什么。 直到此刻看見貢院門口排隊的大批男子,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真是瞞天過海啊。 她有些擔心,這件事倘若傳出去,一定會被定為大逆不道,禍亂朝綱。冒這么大的風險,她之前本沒有太多企盼,此時卻希望她真的能中。 她心底隱約還生出了一絲羨慕,林父教養(yǎng)子女并不拘于禮教,她從小女工學得少,也是同哥哥一樣,受著三百千,四書五經(jīng)的啟蒙教育,可她學得再好,也不過用來修身養(yǎng)性、取悅男子,永遠也不可能在科考場上一展所學。希望她能得償所愿吧。 第三場范圍更廣泛,在前兩場的基礎(chǔ)之上,又加了一些公文、雜事、民生之類的真實案例,考察舉人的實際執(zhí)政能力。 在這上面,倘若家中有做官的長輩就很占優(yōu)勢,因為他們實際處理過,經(jīng)驗老道,倘若光憑借自己想象,難免有些不切實際和理想化。 沈清疏在這方面有個做了十多年地方官,政績出色屢受提拔的岳父,前段時間針對這方面突擊訓練過,答起題來也能說個頭頭是道了。 反正她已經(jīng)盡了自己的全力,答到后面時,她也不免受到天氣影響,頭腦昏沉,思維遲鈍,完全是強撐著答完,答案質(zhì)量不一定有保證。 她估計自己有點感冒了,鼻子堵住呼吸不暢通,喉嚨里也干澀發(fā)痛,口水都咽不下去。 不過連她都這樣,其他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不用想象,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噴嚏聲就知道了。 二月十七日清晨,隨著貢院大門打開,這次會試終于落下了帷幕,卷子交上去,考得如何,就要看接下來的閱卷放榜了。 不過那都是考官的事了,眼下沈清疏的任務(wù)是養(yǎng)病,連日的疲憊受凍,加上考完心神放松,出來那天她就病倒了,把老劉氏嚇得不輕,好在只是普通風寒,注意保暖,多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 怕傳染到林薇止,這幾日沈清疏單獨騰了個房間,她把所有答案默寫出來,給鄭先生看過。 鄭先生捋捋胡子,很是滿意,點評道:你的經(jīng)義策論都寫得很不錯,文采甚至較平時文章更好,已是上選,這一點老夫要夸贊你,在考場上能保持平常心,答出自己的水平,很是難得。再加上此次數(shù)算較難,你全部答對,倘若不出差錯,應(yīng)是排在二甲前列。 鄭先生常年關(guān)注會試,對卷子的定論很準,沈清疏想了想,翻到那道律法題,問:先生,這道題您認為該如何答? 鄭先生沉吟了一會兒,搖搖頭道:說不準,依老夫來看,你答得沒有問題,但這要取決于主考官。不過有十多位同考官在,倒也不用太擔心,就算個別考官不喜你的答案,也不可能把你黜落了。 沈清疏松了口氣,拱手道:多謝先生。 鄭先生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不過你們師兄弟倒是有默契,在這道題上選擇都一樣。 是嗎?好友同自己志同道合,沈清疏也很高興,又連忙問:不知夏師兄和師弟考得如何? 他們一起參加考試的幾個朋友,夏薄歸和鄭衡也都是考完就病倒了,只有林修平身體康健,九天扛下來居然沒生病。 她聽劉叔說了這些消息,但她自己也正病著,就沒有上門探望,直到這兩天,她病好得差不多了,才得林薇止允許出門,拿了答案來請教鄭先生。 薄歸他性子踏實,考得與你差不多,倒是衡兒他鄭先生眉頭皺起,搖了搖頭。 師弟他怎么了?沈清疏緊張地問,很是出乎意料,鄭衡不會考砸了吧?他學問可是比他們都要更好啊。 鄭先生長長嘆了口氣,道:我看了幾篇流傳出來的文章,寫得真是好,衡兒與他們也只是不相上下,恐怕不一定能奪得會元了。 沈清疏一時無語,這話聽著怎么滋味這么奇怪呢,感情只是會元不穩(wěn),您老人家卻表現(xiàn)得好像落榜了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案例化用了宋代的登州阿云案,這個案子其實還涉及到當時兩派黨爭,跨了十多年時間,最后還是判了死刑。 感謝在20210521 17:24:28~20210522 16:06: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我是書蟲 5瓶;Fruit藍莓 4瓶;木吾 2瓶;愛上石頭的小羊、老白、寫作趙粵讀作老公、肖戰(zhàn)速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65、第65章 從鄭先生那里出來, 沈清疏又去后宅看過小師弟,途中還跟鄭先生的小孫女打了個照面。 她在鄭宅讀書時,偶爾會碰到這位小師妹, 男女有別,兩人也不是很熟, 據(jù)傳當年師母有意撮合她們兩個, 還十分惋惜她早早定下婚約。 不過只是笑談罷了,今年四月的婚期, 小師妹也要出嫁了。 兩人頷首示意,沈清疏避開讓她先走,對她從鄭衡這兒出來,也沒有覺得奇怪, 鄭衡在鄭家長大,兩個人有交情再正常不過了。 她掀起門簾進去, 見鄭衡靠坐在床頭,正望著窗外發(fā)呆。他穿著白色里衣,披了襖子在外面, 看著身形很是單薄, 沒有束發(fā),黑發(fā)披散下來, 襯得他面色格外蒼白, 有些病懨懨的。 同樣是風寒,鄭衡比她嚴重多了, 這七八天下來,她基本已經(jīng)痊愈,鄭衡卻還下不得床。 不過他們之中,慘還是夏薄歸最慘, 他平時就不愛運動,昏睡了好幾天,聽負鞍說差點就轉(zhuǎn)成了肺癆。 師弟,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沈清疏都走到床邊了,鄭衡還沒注意到她。 鄭衡聽到聲音,這才反應(yīng)過來,目光移到她身上,彎了下唇角笑問:師兄怎么來了? 床邊剛好有張凳子,沈清疏撩起袍子坐下,道:我病好了,來找先生判卷,順便過來看看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多謝師兄。 他神情郁郁寡歡,沈清疏以為他在擔心會試的事,便安慰道:你不要思慮太多,當先把身體養(yǎng)起來,先生也只是說他們與你不相上下,你還是有可能中會元的,這不榜單還沒有出來 她說著說著有些說不下去了,這是什么學霸的煩惱,她一個普通考生,來安慰開解人家不能考第一,怎么想想就很心酸呢。 第二第三不也挺好的嘛!她還考不到呢。 師兄,我并沒有憂心會試。鄭衡搖頭笑笑,他還沒那么自大,把會元當成自己的掌中之物。 那你這么愁眉不展的,是有什么煩心事? 鄭衡想了想,解釋道:只是我離家已有許多年,之前收到父母來信,竟已記不得他們的樣子,這次殿試考完,倘若得授官職,我也算不負期望,終于有臉面回鄉(xiāng)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