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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兄寵在線閱讀 - 兄寵 第84節(jié)

兄寵 第84節(jié)

    許知霧埋著腦袋點(diǎn)點(diǎn)頭。

    “就這般不想見哥哥?”

    許知霧忽覺不對,聽他這游刃有余的語氣,怎么好像恢復(fù)成平時的樣子啦?

    “哥哥,你醒了?”

    “什么?”

    “你方才醉了呀?!?/br>
    “哥哥沒醉?!?/br>
    “……”許知霧松了一口氣,看來還是醉著的,她埋著頭,在黑乎乎的簾帳之中伸手揪了揪哥哥的衣裳,也不知道揪到了哪里,大約是衣襟吧,“哥哥以后會有三宮六院嗎?”

    “不會?!?/br>
    “這么快就回答我啦?哥哥你再想想?”

    “不必想,父皇辜負(fù)母后一事尚令我惡心,更別提妻子在時便另尋新歡?!?/br>
    謝不倦也明白了許知霧在做什么,這是以為他不清醒,在探他真話呢。

    可見方才阿霧所問皆是她關(guān)心的。

    他抬手,將阿霧的臉從床榻中捧出來,定定地看著她,輕撫著說,“哥哥只喜歡阿霧,也只想要阿霧,阿霧若是不信,伸過手來。”

    許知霧不知他要做什么,愣愣地給了他一只手,而后被他放在了心口上。

    謝不倦俯身親了下去。

    此時,許知霧清晰地感覺到掌下的心跳比先前更快一些,一下又一下,撲通撲通,有力地撞擊她的手心。

    比醉話更真實。

    第79章 晉江獨(dú)家79 [vip]

    帷帳內(nèi)溫度攀升, 逐漸叫人覺得熱了。

    許知霧也慢慢地自在起來,甚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阿霧。”謝不倦放開她,唇仍離她很緊, 呼吸溫溫柔柔地拂上來, “阿霧這是在做什么?”

    沒聽到許知霧的回答, 謝不倦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間,那里已經(jīng)被一雙腿緊緊圈住了。仿佛是覺得床榻太燙了似的, 許知霧掛在雙手雙腳地圈著他,不肯用背部著床。

    好一會兒, 許知霧支支吾吾地說,“書上……不就是這樣畫的么?”

    謝不倦將她的話拿來想了想, 忽地明了,他給她看的那一本畫冊上面貌似就是這樣的姿勢。

    他默了默,而后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因著笑意身體顫動,連帶著許知霧也在跟著顫。她覺得無措,手腳卻還掛著他, 而后猶豫地問, “不對嗎?那我下來?”

    謝不倦笑意更濃,伸手揉了揉她懸空的后腦勺, 而后手往下,按住她的背,好叫她省力一些,“阿霧學(xué)得很好。”

    許知霧臉蛋一紅。

    “不過……阿霧是覺得哥哥要對阿霧做畫冊上的事了?”

    “……不是這樣嗎?”

    謝不倦沒答, 伸手去扯了扯她的寢褲一角, 許知霧又連忙伸手護(hù)著不讓他扯下來, 只剩一只手還掛著他脖頸, 頓時掛不住了,整個人落到榻上。

    與此同時謝不倦摸摸她的臉頰,將她唇邊的發(fā)絲勾去了,而后無奈嘆道,“阿霧到底想讓哥哥怎么辦?沒有做好準(zhǔn)備,卻又一味撩撥?!?/br>
    許知霧赧然,“那,哥哥你再試試?我盡力不攔著?!?/br>
    “罷了,方才不過一試。這種事情哥哥打算留到新婚夜,阿霧也要在那之前準(zhǔn)備好?!闭f著,輕輕啄了啄她的唇角,有安撫的意味。

    “……”許知霧點(diǎn)點(diǎn)頭,回想起方才掛在哥哥身上時感受到的異樣,顫著眼睫問,“那我怎么幫一幫哥哥,怎么做?”

    謝不倦一怔,而后笑意盎然地看著許知霧在黑暗中隱約可見的輪廓,“阿霧不要反悔?!?/br>
    她嬌氣,要不了多久就要喊累了。

    果不其然,沒多會兒她便嚷嚷著想睡覺,謝不倦沒準(zhǔn),兩人鬧到后半夜,最后阿霧困得抬不起手來,謝不倦才合上她的衣襟,單手捧著她的臉蛋親了親,“睡吧。”

    這一日謝不倦難得起晚了一些。

    好在今日沒有早朝,也用不著急匆匆起床。

    他翻了個身,將身側(cè)之人溫柔地?fù)霊阎?,鼻端是阿霧獨(dú)有的甜暖香氣,耳邊有細(xì)微的布料窸窣聲,不遠(yuǎn)處的窗外,還有幾聲鳥鳴。

    簾帳未開,但也能想見外頭的晨光熹微。

    在這個尋常的早晨,謝不倦?yún)s覺得時光溫柔無比,不由愜意地喟嘆一聲。然究其原因,唯一不同的只是身邊多了個阿霧罷了。

    她大概也快醒了,哼哼唧唧地轉(zhuǎn)了個身,把臉蛋埋進(jìn)他的懷中,他不欲驚擾,連摟抱都放輕了。不多時,許知霧的呼吸逐漸勻長,想來是又睡熟了。

    往常這個時候,青山?綠水會端著水進(jìn)來,再稟報幾句什么,而綠織也該起床梳洗,準(zhǔn)備過一陣再喚許知霧起來。然而今日,幾人都沒什么動靜,仿佛此時天還未亮似的。

    謝不倦覺得自己該起來了,然而卻沒動。一則溫香軟玉難以放手,二則他一動,許知霧許是要被鬧醒了,昨晚將她折騰到那么晚,該讓她好生休息的。

    于是稍作猶豫之后,謝不倦心安理得地繼續(xù)賴床,并且將懷中的許知霧抱得更緊。

    天光大亮,從簾帳的縫隙中擠進(jìn)去好一些,連帶著帳內(nèi)也亮堂起來。

    許知霧終于睡飽,眼睛還未睜開,先伸了手胡亂往身邊摩挲。

    哥哥不在。

    她輕哼一聲,撐著床榻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衣襟整齊,身上也干干凈凈,也不知哥哥是什么時候清理的。

    發(fā)了一會兒呆,終于肯下床了,許知霧伸手將簾帳撈起來,卻見哥哥正站在外頭,墨發(fā)披散,未著寢衣——他在換衣裳。

    許知霧恍惚地想,哥哥竟還在嗎?

    “阿霧醒了?”

    謝不倦渾不在意自己的衣裳還未穿上,俯身過來親了親阿霧的臉蛋,而后笑著直起身,隨手將桌上疊好的衣裳展開,披上。

    許知霧還未完全清醒,反應(yīng)很是遲鈍。她的目光直直地往哥哥身上落,不禁想,哥哥的哪一處都比畫冊上的更好看呢,更流暢優(yōu)美,如玉雕琢。

    忽地,許知霧目光一凝。只見哥哥的胸口有一道寸長的淺紅傷疤。

    便脫口而出,“那是什么?”

    謝不倦順著她的目光看見身上這道,而后笑道,“不妨事,早就好了?!?/br>
    “是不是二皇子摔斷腿那一次?”

    謝不倦云淡風(fēng)輕道,“嗯,算起來是我賺了?!?/br>
    他毫不在意地穿好衣裳,系上腰帶,“對了,阿霧所贈的腰帶與哥哥的好些衣裳都很是相襯?!?/br>
    許知霧卻不知從哪里冒出一股子火氣來,她現(xiàn)在怎么有心情跟他討論腰帶搭不搭衣裳,她只知道哥哥的這道傷口比她想象的還要嚴(yán)重一些,都這樣久了,竟還留著痕跡,看上去傷口不淺。

    “可是玉不與瓦碰,哥哥傷到一根毫毛都是虧了!”她氣呼呼地說著,大概覺得秋涼,伸手把被褥一扯,將自己裹好了,小山包似的坐在榻上,瞪著謝不倦。

    謝不倦覺得她這模樣很惹人愛,想笑,卻又只好忍著。阿霧在氣他呢。

    “好,哥哥以后再也不那樣做了,阿霧放心?!?/br>
    許知霧神色稍緩,“那哥哥幫我喊綠織過來吧,我要洗漱了。”

    此時的二人不曾想到,他們口中談及的二皇子,就在今晨,服毒了。

    遞消息的乃是暗衛(wèi)營中的一員,將消息帶給青山之后便候在了門外等著謝不倦喚他。

    待謝不倦聽過了暗衛(wèi)所說,面上卻沒什么神情,二皇子自幼便兼有高傲與軟弱,這樣的性子一旦受挫便很難爬起來。因此他身殘之后一蹶不振,多次尋死都不成。

    不僅謝不倦這邊多番阻撓,殷家也不會讓他死。

    可現(xiàn)在的事實便是,二皇子不知怎么弄到了一瓶藥,如愿以償了。

    “不是說看緊他么?”

    暗衛(wèi)聞言連忙跪地請罪,“殿下,我等日夜交替守著二皇子府,并未發(fā)現(xiàn)可疑人等,因此實在不知是哪一處出了紕漏,還請殿下治罪。”

    “罷了。”謝不倦微微搖頭,“讓他走吧?!?/br>
    如今再想二皇子,以及從前的樁樁件件,謝不倦竟不覺得恨。

    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身邊也有很好的人在陪著他,而二皇子的生命卻戛然而止,于痛苦中結(jié)束了。

    二皇子服毒一事在謝不倦這里不過一處小小漣漪,卻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大乾開國一來,這是頭一個服毒身亡的皇子。

    令人咋舌。

    而皇上對外是很疼愛二皇子的,這次也不例外,在朝上便掩袖哭泣起來,先是自責(zé)了一番,而后飛快地讓火燒到了殷相那里。

    皇上抹了抹眼淚,哀傷道,“這孩子,自從知曉自己摔斷了腿,便絕望不已,好在朕與殷愛卿對皇兒關(guān)愛有加,好說歹說將他勸住了,他也答應(yīng)了朕要好好過日子的……”

    “不巧,我這皇兒忽然有后了,本是喜事一樁,但皇兒情形不同,他盼著朕與殷愛卿關(guān)心他啊,我們卻滿心想著皇孫,殷愛卿前段時間更是,張口閉口的皇孫?!?/br>
    群臣聽出皇上這是要向殷相發(fā)難,頓時噤聲。

    誰知皇上話頭一轉(zhuǎn),并不斥責(zé)殷相,反倒說起立儲之事來,“朕原本還舉棋不定,不知該立誰為一國儲君,眼下這情形確實不容朕再猶豫了。不倦——”

    謝不倦抬眸,目光清淺地往上落了一眼,而后從容出列。

    “不倦,這個位置唯有你能勝任了。二皇兒生前最虧欠的便是你,若他九泉之下知曉是你做了這一國儲君,想必死能瞑目了?!?/br>
    群臣:“……”

    殷相臉色黑成鍋底,當(dāng)即出言駁道,“皇上且慢,此時臣有異議。三殿下身份尊貴,然而中途走失過數(shù)年,這其中有諸多變數(shù),臣難免會有所擔(dān)憂……”

    這是在質(zhì)疑謝不倦是否是真的三皇子了。

    “再者,皇長孫血脈正統(tǒng),又有高人批命,言他命格貴重,皇上,此乃天意?。 ?/br>
    因為皇長孫還是小小的嬰孩,拿不出什么功績與謝不倦相爭,便唯有拿虛無縹緲的批命來說了。

    “殷愛卿,朕自然也喜愛那個孩子。不過他還未出生時,二皇兒說好了會好好地活著,他出生之后沒多久,二皇兒便走了。殷愛卿,這孩子或許命格貴重,但太貴重了,克父克親啊?!?/br>
    殷相頓時一口老血喀在喉頭。

    再看金臺之上的皇上,要說他有多厲害,自然算不上,這個皇帝給他造成的壓力甚至不如剛剛回京沒多久的三皇子。但要說皇上有多軟弱,也不盡然,畢竟能隱忍這么多年,如今又毫不猶豫地給一個小小的嬰兒背上克親的名聲。

    皇上在意的,或許唯有三皇子。

    殷相側(cè)首去看謝不倦,他仍舊一副無波無瀾的樣子,好似成為一國儲君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甚至裝都懶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