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程航一，也不欠他。

    程航一回過神來，搖搖頭呢喃著：“你說的對，又不欠他什么，憑什么要在他面前恭順成這樣。”

    祁桐愣了一下，以為還可以接著和程航一再斗幾句嘴，沒想到程航一自己回答得那么干脆。

    他輕輕拍了一下程航一，和他打岔：“行了，別想了，想他干嘛？怎么著？還睡不睡了，不睡就出去玩吶？”

    程航一不想出去玩，不過他更睡不著。而且他清楚地知道，要是他說不去，祁桐是不會留下來像寧望那樣當(dāng)個知心大姐陪他說話的。這狗人肯定下一秒就套上衣服出門，再不管他了。

    “先給我買個手機(jī)，補個卡我再勉為其難跟你去浪好了。”他有氣無力地搭著祁桐，往他身上借了點力從沙發(fā)上爬起來。

    一夜沒睡，昨晚又是喝酒又是抽煙，還哭得震天響，這會突然站起來程航一眼前一陣黑暈。過了一會緩過來以后又說：“算了，手機(jī)先不買，最近不想接電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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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航一覺得這幾天，自己不像是出來瘋的，更不像是下定決心要離開徐開慈。

    反倒越玩，越有一種自己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學(xué)生，和家里鬧了點矛盾離家出走了。斷斷續(xù)續(xù)程航一也知道徐開慈正在找他，甚至已經(jīng)去了平時那些他會去的地方，也托寧望找過別的朋友打聽過他到底在哪里。

    甚至還去過樂團(tuán)平時訓(xùn)練的地方找過，連孟新辭那邊都打過電話問過，就差坐飛機(jī)回y城去找程航一。

    程航一覺得這種感覺真奇妙，以前他在外面再怎么瘋，怎么玩，徐開慈頂多等毛了會打個電話問到底什么時候回家，還從來沒有一次會這么找他。

    可有什么用呢？都到現(xiàn)在這樣了，找到了又能如何呢？為什么偏偏都在程航一什么都知道了以后，才想要去找，才想要去哄，才想要去解釋。

    程航一到現(xiàn)在都覺得，哪怕那天在醫(yī)院樓下，徐開慈不要猶豫不要閃躲說出那句“會啊”，他都可以裝作不知道。

    可偏偏沒有，偏偏事情發(fā)生就是這樣。

    不能想這些事，想到就覺得煩，就覺得難過。就非得往嘴巴里塞點什么，或者手上要做點什么，才能讓自己不至于覺得好像人生只剩思考這件事。

    所以他白天在卡丁車賽道上開得好猛，幾乎算得上不要命一樣的往前沖，好幾次彎道的時候祁桐和賽道負(fù)責(zé)人都幫他捏了一把汗。

    后面想想干脆不讓他去玩了，拉著他轉(zhuǎn)場去了別的地方才算消停。

    晚上也猛，最開始的兩天在酒吧也是像灌水一樣地灌自己酒，每天回到酒店都是祁桐像拖死狗一樣拖回去的。

    今天連祁桐都架不住了，說什么都不肯再去酒吧，約了幾個玩得更開的在KTV開了個包間。去之前就說好，酒可以點，但是不要給程航一喝，一口都不行。

    程航一為此一路都在罵祁桐，說還不如放他在酒店里睡覺。

    他沒興趣唱歌，也不覺得KTV里的果盤會比較好吃，至于那些游戲，在心情煩悶的時候也沒覺得多好玩。

    在一片歡愉聲里，程航一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困得想要打瞌睡，真心覺得自己還不如在酒店里睡覺。就非賤的，非要跟著祁桐出來。

    祁桐唱了一首最近很流行的歌，唱到最后幾句才發(fā)現(xiàn)程航一像只落水的小狗一樣縮在角落，看起來可可憐憐，又有點好笑。

    他招呼人切了歌，把話筒扔到旁邊，拎起桌上的一瓶啤酒走到程航一面前遞給他。

    “我真是受不了你這樣，喪逼一樣，喝喝喝給你喝行了吧。”祁桐踢了一下程航一，讓他往里挪挪，自己順勢坐到他旁邊。

    前兩天還在揶揄，說程航一和徐開慈是不是過不下去了，但這幾天看下來，反而有點想勸程航一回家算了。

    他看得出來，程航一難過死了，這樣的分手看著讓人覺得好煩。要是程航一興高采烈找到他說自己解放了，那才高興。這樣看著程航一要死不活的，還不如回去接著和徐開慈過日子。

    程航一接過啤酒仰頭灌下去半瓶，長嘆一口后說：“我都想回去了，無聊死了。”

    “回哪兒？回家還是回酒店？”

    “我也不知道……”

    程航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算回，才能讓自己好受點。

    他轉(zhuǎn)過頭看了眼靠在沙發(fā)上嚼著薯格的祁桐，突然開口說：“我突然還挺羨慕你的，怎么就可以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我好像從來沒有看到你為誰傷心過?！?/br>
    祁桐愣了一下，把最后一點薯格塞進(jìn)嘴巴里，撇了一下嘴巴苦笑著說：“你又沒天天跟著我，你怎么知道我就沒有掉過眼淚的時候。行了，兩條傻狗，斗不過他們?nèi)祟惖?，快喝吧?！?/br>
    包間的門被外面的服務(wù)生緩緩開了，卻遲遲不見人進(jìn)來。程航一和祁桐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你特么還叫了人嗎？都那么晚了誰還來?。坎粫质悄莻€周允吧？”程航一瞪大眼睛看看門口，又看看祁桐，心里發(fā)虛地問他。

    祁桐也覺得莫名其妙，但他肯定絕對不是周允，他搖搖頭否認(rèn)，“不是，我沒約他來觸你的霉頭?！?/br>
    話音剛落，門口那個人就進(jìn)來了。果真不是周允，也不是別人，是坐在輪椅上的徐開慈。

    已經(jīng)很久，很久很久不會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的徐開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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