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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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耳聞,聽說是一個孤兒,但各方面都非常優(yōu)秀,所以年紀輕輕就進了十區(qū)中控處。他怎么了? 黎摯輕笑一聲,我不信你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遲凌峰一頓,目光一瞬變得凌厲起來,所以你這次是為他而來。 不,黎摯道,我是為我自己。 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去了Cop,今年我二十五歲。我不知道你的計劃到底完成了多少,現(xiàn)在這個局面又是不是你想象中的,我只是想說,我隨時可能到達極限,希望你明白,我也是人。 黎摯,你好像變了。遲凌峰的目光變得悠長起來,我印象里你從小就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個時候你只有幾歲。 黎摯難得沒有打斷他的追憶過去,只是沉默著盯著桌面,腦中回想起那一年的海邊。 他記得很清楚,只不過不是因為遲凌峰。 他是個孤兒,那時的他只有六七歲,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一個人蹲在海邊看海,每天都不知道自己下一頓會在哪里。 當時各區(qū)還沒有那么亂,海邊有很多帶著小孩來玩的家長,到處都是賣冰淇淋的小販車。 所有的小孩都有大人或者朋友,只有黎摯是一個人。 黎摯坐在海邊,手里拿著一根小木棍扒拉沙子,突然感覺到后背被什么東西拍了幾下,很輕很快。 一回頭,看見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正雙手雙腳地想往黎摯身上爬。 黎摯習慣戒備,看見是個小孩之后身體反倒放松下來,就由著小孩爬著抱住了自己的脖子,嘴里發(fā)出幾聲咕噥,還傻兮兮地笑著,見黎摯回頭就更高興了,一雙豆豆眼亮晶晶的。 小黎摯生人勿近的氣場已經(jīng)很強了,除了那些混混和路過的螃蟹,這是唯一一個敢這樣靠近黎摯的人。 黎摯反手拍了拍小孩的頭,小孩似乎很受用,黎摯一碰到他就笑著瞇起了眼睛。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 有一個女人略帶歉意地對黎摯說道,然后孩子就被這個女人抱走了,一邊伸著手朝黎摯揮舞,一邊嚎啕大哭,一雙眼睛都哭成了一條縫。 女人旁邊的青年見狀,走到黎摯身邊,摸了摸黎摯的頭:小朋友,怎么一個人? 黎摯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拒絕和青年溝通,后者也不惱,靜靜地打量了一會兒黎摯,抽出一張電子名片遞給他: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來這里找我。 上面寫著:[第十一區(qū) ICO 一隊負責人遲凌峰] 黎摯回頭,看見男人從女人懷里接過那個孩子,三個人消失在遠處的地平線。 當晚突然下起暴雨,黎摯又一次被這片街道的小混混堵進巷子,他極力反抗的結(jié)果就是對方落荒而逃,而他也滿身是傷掛了彩。 我問隔壁的奶奶,ICO是什么地方。 黎摯突然道,想起奶奶說的話: ICO是保護我們的地方,有他們我們才能過上現(xiàn)在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沒想到吧! 明天也是雙更噢! 第52章 于是黎摯帶著傷, 淋著雨,一路狂奔到ICO的總部,手里舉著那張男人遞給他的名片。 有很多人說過他還太小, 不適合參加這么嚴苛的訓練, 可是黎摯不聽, 居然順利通過了十一區(qū)軍校嚴苛的考核。 我想過很多次,現(xiàn)在做的這些到底對不對, 有沒有意義。黎摯道, 可是我每次都會想起這句話。 那天夕陽落入海底, 烏云席卷天空, 黎摯便下定決心他要成為一個有意義的人。 之后的二十年, 他都在尋找意義,但失敗了,直到遇見池譽。 我的確變了, 因為我找到了更大的意義,不是毫無作用的自我犧牲, 而是黎摯說到這里,想起池譽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來。 說起來很可笑, 但我也想為自己而活,哪怕是一次。我不感情用事, 不是因為我沒有感情。 這時他突然很想念池譽的那個懷抱,可是他現(xiàn)在心情不好, 也沒有池譽會給他一個擁抱。 楊江一直在針對我,這一次就算你們不做什么, 我也不會和以前一樣,能完好無損的回去。 遲凌峰眉頭緊鎖,我沒有騙你, 這一次也許真的是最后一次,只是可能還需要你受一點苦,我保證會很快。 黎摯一笑,如果現(xiàn)在池譽在的話,一定又情緒激動地和他對罵起來了。 又是必要的犧牲,對嗎?黎摯問道,從對方臉上看到了肯定的神色,其實我也是你們的棋子,對吧。我遭遇的一切都無足輕重,對嗎? 楊樹說的沒錯,他和林澈一樣。 沒有任何區(qū)別。 他也只是一顆棋子,一個工具,哪怕是在從小到大鼓勵他幫助他,他也很敬重的長輩眼里,他都是工具。 十年來他受過多少傷,背負過多少罵名,面前這個長輩從來沒有在乎過。 曾經(jīng)黎摯心甘情愿犧牲自我,可現(xiàn)在,黎摯也想為自己活著。 小黎,遲凌峰的表情有些不忍,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我也不愿意這樣。 我明白。黎摯笑笑,心里卻有了別的打算,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開口問:如果有一天我能順利離開Cop,我的通緝令能取消嗎?或者說,能還給我一個清白嗎? 遲凌峰一愣,然后沉默了。 黎摯很平靜,繼續(xù)道:我沒有殺人,沒有做錯事。 黎摯 黎摯輕笑一聲,我知道了。 他是個工具,他的身份早已被染灰,在他人眼里,血藤這個稱號仿佛洪水猛獸,隨時可能將人吞沒。 無論是ICO還是Cop,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接下來要我做什么? 遲凌峰剛想說話,余光瞥見門邊的紅燈閃了閃,神色立馬嚴肅起來,隨即門就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 逼供就逼供,總該有些手段的吧,遲隊。 孫聞,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好這件事我來負責嗎? 孫聞端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黎摯:他在你手下跑掉兩次,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你嗎?這次我是請示了上面才來的,上面派我來幫你。 你 遲隊,您不會是和Cop有什么勾結(jié)吧?來人,把他帶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 孫聞?wù)f著抽出一張紙,放到遲凌峰面前,是協(xié)助調(diào)查令,我做事比較果斷,不就是逼供嗎?有些辦法可比心理戰(zhàn)好用。 黎摯沉默不語,目光淡漠如水。 久仰大名,黎摯。 . 另一邊。 告別秦思域的方知迎剛走到南樓門邊,一抬眼就看到了門口的左云。 方知迎有些無語,但還是放他進來。 什么情況?我剛剛看見池譽垮著一張臉進去了。 關(guān)你屁事,方知迎沒好氣地說道,有話就說。 方醫(yī)生,你是不是只有在床上才能好好和我說話? 嘖,方知迎皺眉,不是說好不提嗎?挺順利的,池譽已經(jīng)去找楊江了。 那林澈怎么樣了?左云收斂神色。 方知迎嘆了口氣,不太好,他回來后就很消極,不吃不喝不見人。 你應(yīng)該和林醫(yī)生很熟悉才對,他平時神出鬼沒的,基本只見你了。 方知迎輕嗤一聲:我才搞不懂他。 方醫(yī)生,左云突然一把攬住方知迎的肩膀,如果有一天要造反,你來不來? 你今天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說的話都沒有邏輯,方知迎皺著眉頭側(cè)身閃開,眼神卻并沒有很排斥,反而從上到下將左云掃了一遍,還是說又易感期了? 左云眼神一暗,捏住他的脖子湊近親了上去,不等方知迎反應(yīng)過來便拉開距離,意猶未盡地咬了下唇。 你他媽的 我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事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我是個沒有底線的人,如果有一天你們南樓的人想搞事,別忘了叫上我。 說完左云又飛快地親了一口,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頭離開了。 方知迎一頭霧水地摸了摸唇瓣,還有些紅腫,是這個人這幾天不停的親的后果,只不過剛剛那兩個格外溫柔,反倒讓他不適應(yīng)。 咳。 池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手上拿著一把槍,神色間透著些尷尬:這種事情,我是不是應(yīng)該回避一下? 你打算怎么去救黎摯,方知迎直接扯開話題,開門見山地問道,人手,路線,交通工具。 我先去找楊江,池譽一聽黎摯就立馬正色起來:別的無所謂,只要把我送到ICO,剩下的包在我身上。 楊江估計不會那么輕易把戰(zhàn)機派給你,但只有他有使用權(quán) 池譽挑眉,他會的。 你怎么知道? 池譽沒說話,眼神卻有些方知迎看不透的東西。 . 池譽離開后,方知迎找來牧魚,問起左云的事情。 東樓的人不知道昨天你去了,但是昨天左先生又找了Omega,據(jù)說第二天早上才從辦公室出來。 方知迎額角一抽,皮笑rou不笑地看了眼窗外。 不過據(jù)線人所說,這個O出來的時候一點Alpha的味道都沒沾到,可能左先生根本就沒碰他。 碰不碰關(guān)我什么事,天天這么搞,也不怕年紀輕輕的陽咳。方知迎小聲道,他昨天還聯(lián)系了誰嗎?今天跑來和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昨天倒沒有,但是他一回來就去找了尚林暄,不知道說了什么。 尚林暄? 方知迎指尖一頓,想起昨晚旖旎間左云那幾個眼神。 實不相瞞,他們一回來左云就迎來易感期,只不過和其他Alpha互相排斥不同,也許有一次這樣的經(jīng)驗,他們倆易感期居然能相互吸引。 原本是方知迎好心給他打安撫劑的,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把方知迎的易感期也勾了出來,最后方知迎成了他的安撫劑,差點兩天沒下床。 喘息間他感覺左云的狀態(tài)有些奇怪,但沒有時間也沒有功夫細想。沒想到左云都拉著他搞了兩天了,還有功夫找Omega,方知迎聽到的時候心情有些復雜。 現(xiàn)在一聽他找過尚林暄,方知迎更摸不著頭腦了。 尚林暄是四人里最脫離的,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尚林暄都顯得不那么關(guān)心,但是整個北樓卻是每個月KPI最高的。 尚林暄和左云的聯(lián)系也不大吧,怎么突然怎么突然說要造反。 能查到他們說了什么嗎?方知迎又問。 我試試。 . 另一邊,池譽冷著臉走到楊江的地盤,果然和方知迎說的一樣,門口就是一排槍,池譽一靠近就唰唰的對準了他。 楊將軍,池譽揚聲喊道,我考慮好了。 其實楊江早就找過池譽了。 就在黎摯出完任務(wù),又篩選結(jié)束這一批新人之后,楊江就注意到了格外突出的池譽,和池譽一心朝著黎摯的野心。 楊江看不慣黎摯已久,當時就提出讓池譽取代黎摯的想法,當時的池譽并沒有答應(yīng),反而一離開就在銀杏樹下碰見了黎摯。 之后不久,池譽就已然決定自己的立場,哪怕不是黎摯,也絕不會是楊江。 門順利打開的那一刻,池譽的表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輕松。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牽著,很沉重。 他知道那一頭牽掛著的是誰,可不敢細想。 你果然還是來了,楊江依舊擺弄著手里的槍,怎么樣,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交易,你想好了嗎? 池譽微微一笑,那你想好了嗎? 之前你不是不同意嗎?現(xiàn)在來找我,是回心轉(zhuǎn)意?楊江放下擦的锃光瓦亮的槍,我的計劃可是一年時間,你比我想象中的效率還要高,才兩個月,就已經(jīng)搬進黎摯隔壁了。你馬上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了,我還挺期待那一天的。 我不想廢話,我可以如你所愿取代黎摯的位置,但我有條件,我需要交通工具,需要保證黎摯被我安全接回來,他要是傷了一根頭發(fā),我不保證不對你做什么。至于其他的,等黎摯回來再說。 你為什么要救他回來?直接讓他死在ICO,難道不是更好嗎?在楊江的視角里,池譽已經(jīng)徹底倒戈了,這一舉動有些無厘頭。 池譽像是想起什么,眼神溫柔了一瞬,在看向楊江時又恢復往日的凌厲:我當然有我的目的。 我愛他。 池譽心想。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 噢~ 第53章 楊江微微挑眉:我只能保證路上是安全的, 別的很難說。 池譽一下警惕起來,你什么意思? 別激動,楊江道, 逼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黎摯嘴巴嚴, 難免要受一些皮rou之苦。 楊江的表情意味深長,池譽拼命壓抑住內(nèi)心想要揍上去的想法, 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無所謂:你不怕黎摯真的說出去什么, 也就是說, 你在ICO安排了人? 楊江神色間閃過些意外, 你去了就知道了。放心, 他可不會死的。只不過那個人也許不會手下留情,做好準備吧,可能就算你把他救回來也是個廢人了。 楊江的手, 居然已經(jīng)伸向了ICO內(nèi)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