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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地方哪來的哈根達斯,”方可施眼珠子一轉,“你請我打游戲吧?!?/br> “游戲?” “拳皇會不會?猴子電競那有游戲機。” 徐衍昕搖搖頭,遲疑地說:“我只玩過掃雷和數獨?!?/br> 方可施驚為天人地拍拍他的肩膀,摟著他往那小黑屋鉆,說:“那我?guī)阋娨娛烂?,對了,你千萬別跟你爸說起黑街的事,我怕你爸把這一條街都給端了,順帶把我也端了?!狈娇墒┳隽藗€抹脖子的動作。 徐衍昕心說,那也是徐昭先把他端了。 但這猴子電競還是超出了他的認知,兩扇門打開,中間垂了黑色的遮光布,方可施老道地掀開滿是油膩的布,朝他示意。他緊張地看了眼隔壁抽煙的青年,再看看方可施,還是鉆了進去。 門面雖小,但里面就跟盤絲洞似的,煙霧繚繞,不到五十平米的空間被隔成兩行電腦,一行十個,打電腦的人肩抵著肩,手上的煙能著了隔壁人的褲子,而空隙的角落見縫插針地安置了幾臺游戲機。 老板看了眼他倆,叼著煙,說:“沒位置了?!?/br> 徐衍昕明明看到里面還有兩個座位,剛想說,就聽見方可施趴在那油膩的膠質桌面上說:“老板,我們是江嶼同學?!?/br> “哦,找他玩的?” “我們自己來逛逛。” 老板放松了面部肌rou,朝他們笑笑,頗有猴子抓耳的喜感。 “別呀,我去樓上喊他。” 這還有樓上?徐衍昕好奇地打量起周圍,就聽見那老板沉吸一口氣,一聲大吼道:“江嶼,下來,你同學!”隔了幾秒鐘,就聽到屋頂傳來兩聲轟隆轟隆的響聲,然后是吱吱呀呀的腳步聲。 徐衍昕才看到老板身后那細窄的木樓梯,只有一雙鞋這么寬。而江嶼壓低著身體,頗具喜感地扶著黑油油的墻面,從樓梯上探頭出來,陰沉沉地問了聲:“誰?” 老板朝他們抬抬下巴,方可施躲在他身后,說:“我們沒想打擾你,就是想自己打游戲的?!?/br> 老板哈哈道:“江嶼,快點下來陪你朋友。” 江嶼說了句“無聊”,收腳要上去,就聽到老板笑著說:“你現在上去,那臺聯(lián)想可就沒了?!?/br> “靠,你有病吧?!?/br> “叫表叔!怎么說話的!” 江嶼臉色不好地扶著墻壁下來,最后三階是竄下來的,動作流暢,一看就沒少干。江嶼拍拍手掌,臉跟鍋蓋似的,指著兩個電腦空位說:“上網去那里,能打DNF,魔獸不行?!?/br> 方可施說:“我?guī)蛉省!?/br> 江嶼吸了口氣,壓住怒火,朝他說:“等等?!睆某閷侠锬昧舜€匙,往柜臺邊的小門拐,走了兩步,又語氣不善地朝他們說:“愣著干嗎,跟上?!?/br> 方可施抓著徐衍昕的手臂,和老板連連說不好意思,鉆進了樓梯角落的門里,里面大概是儲物室,堆著不少紙板,還放了一臺游戲機,一臺桌子,桌子上面有一臺電腦,方頭方腦的,跟電視機似的,徐衍昕好奇地多張望了兩眼,就聽到一聲很小的“吱吱”聲,但方可施和跟沒事人似的,把書包甩在木板上,新奇地打開游戲機,徐衍昕也不好意思多說。 江嶼也沒給他騰位置放書包,他就始終背著他的書包。江嶼給他們測試號游戲機,才對方可施說:“你帶他來干嗎。” 方可施說:“帶學霸看看學渣的生活唄?!?/br> 江嶼看了眼還傻站著的徐衍昕說:“我這兒可沒消毒紙巾幫學霸擦椅子?!?/br> 徐衍昕掏出紙巾的手一愣,抬頭看他。 江嶼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他學著方可施的樣子,把書包放在紙板上,坐上那搖搖晃晃的木椅,說:“不用?!?/br> 徐衍昕根本沒打過拳皇,角色也是隨手選的,手下的男小人有節(jié)奏地做著準備動作,一副很酷炫的模樣,而對面的方可施卻選了個穿著旗袍的女孩。還沒等徐衍昕摸索摸索游戲規(guī)則,方可施就像要找回那少考的一百分似的,一波連招,把他的男小人壓在地上揍了個半死,男小人“呃呃呃”的音效顯得格外刺耳。 江嶼靠著桌邊,抱胸看他的角色被蹂-躪一遍又一遍,十秒一局,打了五分鐘,徐衍昕連方可施的衣角都沒碰著,他握著方向桿和按鈕一陣抑郁。 小屋里光線不好,只有游戲機屏幕發(fā)出的白光和頭頂的白熾燈,陰白的光線照在江嶼身上,更襯得他像個雕塑,有股滲人的俊美。徐衍昕用手背蹭了蹭長時間對著屏幕的眼睛,小聲地說:“我不玩了?!?/br> 江嶼笑了聲,接替了他的位置,也選了個女角色,選的時候嘴里嘟囔著“別把游戲搞得跟強-jian似的”,的確沒有旖旎的意思了,變成純種女子監(jiān)獄暴打。 江嶼手指不粗不細,勻稱修長,骨感明顯,關節(jié)處微微有些紅,按鍵的速度飛快,想要把機器給拆了,喉結緊縮,但面上又是不甚明顯,只是輕微地蹙著眉。 他就這么又急躁又平靜地把方可施殺得片甲不留,打完了還嘚瑟了句:“你就只能在菜雞面前裝裝?!?/br> 方可施垂著頭。 江嶼伸出手掌,漫不經心地說:“拿來。” 方可施翻了翻口袋,支支吾吾地說:“我剛買了很多吃的……” 江嶼笑笑:“我不管?!?/br> 徐衍昕的視線在他們倆中間來回轉悠,大致懂了。他瞥見方可施求救的眼神,攔在他身前,對江嶼說:“我以為我們剛剛只是正常玩游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