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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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拉近,雖然瞧不見正臉,不過,單從這輪廓分明的清俊側顏便可推測,只要他右臉沒毀容,絕對稱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旁的不說,男子手里的綠玉魚竿也是件稀罕物,只是用來裝腔作勢未免可惜了。 小荷學著之前那些粉衣少女的樣子主動向粉衣男子屈膝見禮,與此同時,那粉衣男子身旁的粉衣少女也屈膝朝洛清玄行了一禮。 唯獨那粉衣男子穩(wěn)坐釣魚臺,就好似根本沒聽見洛清玄打招呼一般,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我去,要不要這樣?做人最基本的禮貌呢?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拽什么拽?這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打個招呼怎么了? 好歹吱一聲?。。?! 洛清玄摸了摸鼻子,不死心地沒話找話:流云匆匆,萬里碧空,道友好興致,卻不知這無線無餌的空魚竿,釣的究竟是魚還是鳥呢? 粉衣男子神情不變坐姿依舊,只不過竟出人意料地回了兩個字:釣人。 釣、釣人?洛清玄唇角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 呸,故作高深!還真把自己當成姜太公了?強忍住口吐芬芳的沖動,他斜著眼似笑非笑地反諷了一句:哦?該不會是在釣洛某吧? 聰明。粉衣男子語氣淡淡的,身形依舊不動如山。 洛清玄挑了挑眉,險些被氣笑了,但老話說得好,輸人不輸陣。 于是,他話里有話地回了一句:哦?那洛某應當好好恭賀道友一番才是,實不相瞞,道友你也已經(jīng)十分成功地引起了洛某的注意。 嗯。粉衣男子修長如玉的手指覆上魚竿,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摩挲。 嗯、這就完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傻子才會留在這里找氣受!小爺告辭! 洛清玄笑容一收,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懶得留。 倒是有趣,我被困于此舟之上整整二十載,見過不少新人,什么樣的都有,唯獨你,與旁人不同。粉衣男子說著,手中那根綠玉魚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后變成一支綠玉簪子靜靜地躺在他掌中。被困二十載?洛清玄腳步一頓,這話里信息量還挺大啊! 洛清玄接連做了五下深呼吸,努力催眠自己忘記剛才的不愉快,而后揚起嘴角風度翩翩地轉過身來看向粉衣男子:閣下有話不妨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洛某雖不知閣下究竟有何圖謀,但來而不往非禮也,洛某方才已自報家門,若閣下仍然不肯坦誠相待,洛某也沒那么多閑功夫在這里浪費唇舌,告辭! 小錦,束發(fā)。粉衣男子事先吩咐完,這才不疾不徐地道:洛道友,我叫月無漪,舟上之人都喚我漪公子,但我這人一向散漫慣了,說話喜歡直來直去,最不耐煩聽那些客套話,故而從不自稱在下月某,是以,如何稱呼隨便你。 月無漪?倒是個好名字。 大事要緊,沒必要斤斤計較,洛清玄爽朗一笑:哈,既如此,那我只能厚顏喚你一聲月道友了。 隨你。月無漪語氣依舊淡淡的,不消片刻,如綢似緞的墨發(fā)已經(jīng)被小錦用綠玉簪束好了。 月道友因何被困二十年?洛清玄問得很直接。 沒人要。月無漪回答得更直接。 洛清玄一呆:什么叫沒人要? 沒人要就是沒人要,大概是太丑了。月無漪云淡風輕地說完,緩緩起身轉過臉來。 我去!什么人下手這么狠?竟然往人臉上刻丑字,看疤痕的顏色也有些年頭了。 洛清玄震驚之余,還不忘追問詳情:這誰干的? 我。月無漪神情依舊,無波無瀾。 啥?洛清玄一臉懵,不敢置信地道:你?你瘋了?好端端的干嘛往自己臉上刻字呀? 沒瘋。月無漪回答。 好好的一張臉就這樣毀了,還說不是瘋子,洛清玄翻了個白眼:說人話! 來,坐下慢慢說。月無漪不知從哪變出來一方玉桌兩張玉凳,招呼洛清玄落座后,這才慢悠悠地繼續(xù)道因為不想被買主看上,當時也是迫于無奈,情急之下就想出了這個法子,這個丑字并不是用刀刻上去,它是一種咒術,是我自己給自己下的詛咒,旁人是解不了的,除非道主身死,否則丑字難消,昔日容顏永不復。 買主?誰要賣你?怎么突然扯上道主了?莫非洛清玄兀自陷入沉思。 沒錯,這飛舟上那些所謂的公子、仙子們在道主眼中,只不過是一堆貨物罷了。月無漪第一次露出笑容,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讓人瞧了隱隱有些背脊生寒。 那些人都是修士,為何不結伴逃走?再不濟拼個魚死網(wǎng)破自爆也成啊!洛清玄始終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逃走?他們一覺醒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每日行尸走rou一般除了修煉還是修煉,這種既聽話又好用的爐鼎,外面那些買主最是喜歡不過了。月無漪笑容不減,冷意更深。 爐鼎洛清玄瞳孔驟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無漪抬眸,意味深長地看向洛清玄:你近日可曾服用過一種純黑色的丹藥? 洛清玄眉頭緊皺,失魂落魄地點頭:有,之前在房里,陸讓強行將兩顆丹藥塞進我嘴里,一顆是紅色,一顆是黑色。 月無漪笑容微斂,眸色深深地解釋:陸讓給你吃的那種黑色藥丸并非丹藥,那是休眠期的噬魂蠱幼蠱,之所以是丹藥外形,主要是因為噬魂蠱幼蠱就藏在丹藥里面,藥丸入體噬魂蠱就會覺醒,宿主就會變成只知道修煉的傀儡,但你我在此閑聊了許久,按理說,你體內(nèi)的噬魂蠱早該發(fā)作了,可直到目前為止,你并無任何異狀,你說奇怪不奇怪? 噬魂蠱?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洛清玄此時腦子里一團亂,臉色煞白如紙,沉默良久,突然開口反問:若你所言屬實,當真被困在這飛舟上二十年,那為什么旁人都被噬魂蠱控制,變成了只會修煉的傀儡,而你卻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 月無漪微微挑眉,忽而自嘲一笑:原因很簡單,我體質(zhì)特殊百毒不侵,無論是毒還是蠱,對我來說都沒有用,我知道你接下來想問什么,他們之所以不殺我,是不想做賠本的買賣,道主每次煉制出什么新蠱毒,都會在我身上一一試用,左右我是毒不死的,殺了豈不可惜? 洛清玄聞言差點兒就坐不住了,照月無漪這話的意思,要么那顆藥丸里沒有噬魂蠱幼蠱或者噬魂蠱幼蠱早就憋死了;要么就跟月無漪一樣是百毒不侵體質(zhì)。然而,無論是什么原因,這都不是什么好事! 倘若真是藥丸失效,被陸讓那個神經(jīng)病知道了,肯定會被迫再吃一顆噬魂蠱;換句話說,如果是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更凄慘,他可不想跟月無漪一樣被困在這里當吃毒的小白鼠? 光是想想就一陣毛骨悚然,洛清玄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問出那個早就想問的問題:道主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不是人!月無漪回答的很干脆簡潔。 第24章 講故事 不是人?妖修?還是鬼修?總不會是魔修吧?不過, 魔族通道早在一千年前就被封印住了, 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有魔修出現(xiàn),白衣白發(fā),到底會是個什么東西呢?洛清玄臉上寫滿了好奇。 坐得太久,有些渴了,小錦, 去沏一壺云中月來。月無漪并沒有急著回答洛清玄,而是吩咐小錦下去沏茶, 直到小錦的背影消失在入口, 這才緩緩抬眸看向洛清玄:很遺憾, 你猜錯了。 洛清玄聞言默了默,微笑著轉頭對一旁的小荷道:方才見你不慎摔臟了衣裙, 小姑娘家總是愛干凈的, 被旁人瞧了怕是要被笑話的。要不, 你還是先回去換一身衣物再來,如何? 是, 公子,奴這就去。小荷屈膝行禮,十分乖巧地轉身離去。 為何要刻意將她支開?月無漪單手托腮, 神態(tài)慵懶地靠著桌沿。 洛清玄挑眉:你不也支走了小錦? 月無漪低笑出聲:想來你是誤會了,我是真的想吃茶,并非有意支走小錦。 隨你怎么想!洛清玄表情有些尷尬,急忙把話題轉回來:廢話少說, 那個道主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月無漪半瞇起眸子,似笑非笑道: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相傳一千年前,修真界仙門百家因出征魔界導致元氣大傷,有些人為了奪得名利地位,明里暗里引發(fā)了不少宗門之爭,一時間硝煙四起,血流成河。 當時局勢混亂,大宗門吞并小宗門的事頻頻發(fā)生,弄得人心惶惶的。 有些宗門實力薄弱,為了保全根基,迫于無奈只能選擇聯(lián)手結盟,巫宗和蠱宗就是其中之一。 巫宗和蠱宗地處西南,本就比鄰而居,巫宗精通巫術,蠱宗擅長養(yǎng)蠱,原本各自為王,奈何兩大宗門宗主都參與了那場有去無回的征魔大戰(zhàn),一時間宗內(nèi)群龍無首,宗外又有人虎視眈眈。 后來,巫宗主動提出愿與蠱宗合并,成就一個新宗門。經(jīng)雙方協(xié)商過后,一致贊成更名巫蠱宗。 巫蠱宗新任宗主叫巫鶴,本是巫宗宗主的親傳大弟子,只因發(fā)起征魔大戰(zhàn)時他有傷在身,所以被宗主勒令留下來掌理宗門事務,因此逃過一劫。 副宗主乃蠱宗的七長老古尋,古尋因多年前煉蠱遭反噬瞎了雙眼,所以,即便他修為遠比巫鶴要高出許多,為了能服眾,只能退而求其次,拱手讓出宗主之位。 巫蠱宗強勢建立后不久,便將巫術和蠱術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就連修真界公認的第一宗門萬劍宗免都不了忌憚三分。 然而,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千年很快就過去,巫蠱宗也日益壯大,早已躋身十大宗門,位列第四。 只可惜表面看上去風光無限,實則內(nèi)斗不休。 畢竟巫蠱宗本身就是兩個宗門合并而成,這一千年中,宗主換了無數(shù)個,可每個都姓巫,姓古的始終只能當副宗主。 原因很簡單,姓古的子嗣比較艱難,要么生不下來,要么生下后不久就夭折了,好不容易順利成年的男丁,又總是意外亡故。 到后來,生的大多是女兒,修為高的根本沒幾個,能保住副宗主的位置就不錯了,還想拿什么跟枝繁葉茂子孫滿堂的巫姓爭權? 現(xiàn)任巫蠱宗宗主巫青蘅與副宗主古煙離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宗門上下也都知曉古煙離愛慕宗主巫青蘅,兩人出雙入對,與道侶無二。 然而沒過多久,巫青蘅突然宣布要籌備大婚,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齊向古煙離道喜的時候,巫青蘅卻說他要娶的新娘是流云宗宗主之女云瀟瀟。 古煙離性格長相都偏顯英氣,云瀟瀟則是修真界公認溫婉賢淑容貌傾城,這兩人站在一起,高下立現(xiàn)。 由此可見,古煙離當時臉色有多難看就不用描述了,只因遭遇的打擊太大,礙于族人的顏面又不能當眾撒潑質(zhì)問,那種被背叛的感覺,那種苦澀的心情,根本不是三言兩語能描寫清楚的。 后來,也不知道巫青蘅是怎么安撫古煙離的,古煙離并沒有以淚洗面,反倒是每日忙前忙后的為巫青蘅和云瀟瀟張羅婚典事宜,神情看上去與平時并無二致,直到大婚典禮的前一日,她臉上都沒有半分強顏歡笑的樣子。 期間流言四起,眾說紛紜。有人暗諷古煙離的堅強其實都是偽裝的,也有人說古煙離不愧女中豪杰,拿得起放的下 總之,大多數(shù)人都等著婚禮當天看好戲。 然而,世事難預料,因為巫青蘅與云瀟瀟大婚當日,古煙離失蹤了。 有人說古煙離情根深種,從未放下巫青蘅,根本就無法面對嫁入巫蠱宗的云瀟瀟,所以才會一走了之。 云瀟瀟嫁過來沒三個月就死了,死在回娘家探親歸來的路上,死因:一劍封喉。兇手:未知,無跡可尋。 一年、兩年、三年 古煙離自離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修真界也沒有任何關于她的消息。 最奇怪的是,自打古煙離失蹤后巫青蘅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明里派出去不少人尋找,暗中也在四處打探古煙離的下落,只可惜一直沒有結果。 古煙離無故不告而別,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所以巫蠱宗副宗主的位置一直空著,引得不少人心思活躍。 更有傳言,說古煙離情傷過度,恐怕早已尋了短見,不在人世了。 但是,無論宗內(nèi)有多少雙眼睛日夜盯著副宗主這個位置,巫青蘅始終不肯漏半絲更換副宗主的口風,后來更是放出狠話:想坐上副宗主之位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宗主先換人。 有人說巫青蘅是想借此機會取締副宗主這個位置,好獨攬大權。也有人說是云瀟瀟死后巫青蘅后悔了,所以一直不肯續(xù)弦娶親,就是為了留著位置等古煙離回來。 真相如何,無從得知。 直到二十五年前,巫蠱宗一夜之間變成了烏骨宗,上至宗主下至門童加起來近萬人,一個不落地全都變成被血衣包裹的黑骨骷髏,殘骸遍地,一片廢墟。 那畫面、那場景,光是想想就覺得駭人。 最有意思的一點是,修真界仙門百家竟然無一人敢站出來提追查真兇,反而十分詭異地統(tǒng)一口徑,對外聲稱巫蠱宗是遭到自己飼養(yǎng)的蠱蟲反噬,這是天道天罰,是因果報應,與人無尤。 就這樣,巫蠱宗徹底毀滅了。 故事聽到這里,洛清玄眉頭緊皺,右手摩挲著下巴,萬分不解地問月無漪:蠱蟲反噬?天道天罰?呵,還真是編瞎話不講究邏輯,虧那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想得出來,敢問月道友可知兇手是誰? 這時離開許久的小錦捧茶盤走了過來,身后緊跟著拎小火爐的小荷,她們見兩人正在談話,都只是無聲地屈膝行禮,不敢打擾。 小錦小心翼翼地把茶具擺好,然后將茶壺放在小荷拎來的火爐上,這才隨小荷一起退到五步之外,安靜地等候差遣。 許是真的口渴了,月無漪毫不掩飾地朝小火爐施了一個法術,盯著瞬間咕嚕咕嚕冒熱氣的小茶壺,他眼皮輕輕掀了掀低笑出聲: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自詡天道之主的道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