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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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帶云安來到了茶臺,相對而坐,李元朝袖口里掏了一把,把玉佩還給了云安,云安接過玉佩收好,只見李元掀開了一旁的木桶,舀了些水添到壺里,又拿起小銅夾子在泥爐里撥弄了幾下,才把水壺坐在了泥爐上。 云安看著李元的動作,莫名覺得熟悉 突然,云安的心頭一跳,抬眼往窗戶的方向一瞧:那邊果然擺著幾盆綠植,李元背靠一座一人高的格子柜,里面放了一些用瓷罐裝的茶葉,每個罐子上都貼了茶葉的名字。 這茶臺周圍的布局及李元泡茶的手法,裝水煮茶的器皿,云安見過非常類似的 就在從前洛城南林府西苑里,玉纖纖那兒! 如此的裝潢布置,除了眼前這個,云安只在玉纖纖處看過,李元的書房里卻將其復刻了出來。 誰能想到呢? 如今圣寵優(yōu)渥的寧安王媵妾,曾經是洛城縹緲樓的花魁,洛城知府家三公子的紅顏知己 云安看著李元,已經很難將眼前這位和曾經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哥重疊到一起了,要不是被書房里的布置提醒,云安甚至都快想不起來,李元曾經因為玉纖纖被逐出宗門的事情了。 真是好久了 云安正猶豫著是裝傻還是提一句,李元突然輕笑一聲,淡淡道:看出來了,是吧? 云安點頭。 李元一邊優(yōu)雅地清洗著茶具,一邊回道:我從前其實喜酒不喜茶,不過她卻正好相反,我也是后來在西苑里才知道的從前她在縹緲樓里陪我一醉方休,其實她并不喜歡。后來換我陪她喝茶,慢慢地品味到了其中滋味兒,竟不那么嗜酒了,西苑里她的茶室只招待過我們兩個外男,圣上把這宅子賜給我的時候,我哪兒都沒修整單單只找工匠重修了書房,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要求布置的,我要是說當時我根本沒想起這一檔子事兒,你信么? 嗯,我信。 書房裝飾好了我也覺得熟悉,直到好些日子以后才恍然想起舊事來。 云安輕嘆一聲,寬慰道:都過去了。 是啊。 水開了,李元為二人沖了茶,問云安這段時間到哪兒去了。 云安自然是按照與林不羨串好的說辭答了,又反過來問李元過的怎么樣。 李元抬起雙手,頷首道:如你所見,平步青云。 二人又笑了一陣,笑聲止住云安說道:這次來找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說說看。 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見楚王妃一面? 李元挑了挑眉,問道:你見她做什么? 是師父她老人家 云安完美地將理由甩給了玄一道長,在李元眼中自己畢竟是個外男,如今周舒已然出嫁,自己于情于理都不應該再求見她了,天家的規(guī)矩不比民間小姑娘又心智有缺,萬一被人下了絆子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就更糟糕了。 自家?guī)煾甘抢さ?,而且與將軍府一脈一向交好,等自己把周舒的心智治好了,功勞自然也要歸功到她老人家身上,自己則功成身退,再不介入這件事了。 但至少恢復了心智的周舒今后能在漫長的宮廷生活中好好保護自己,也算是自己沒有辜負了這份勝似姐妹的情誼。 李元聽完,沉默良久。 給云安添了一杯茶,不答反問道:秉初,我一直覺得以你的才智心胸,只做一個末流商賈太暴殄天物了。如今你既拜入玄一天師門下,又脫離了林氏宗門自立門戶,可是想通了? 想通什么?云安下意識地問道,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李元笑了笑,自顧自地說道:依本朝律例,四品官便具備了舉薦之權,秉初何必舍近求遠? 云安偏著頭盯著李元看了一會兒,平靜地說道:你這是不是扯遠了?我?guī)讜r說要入仕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秉初既然不想入仕,為何要蹚這灘渾水? 此話怎講? 秉初可曾聽過,在其位謀其政?玄一天師德高望重得天家禮遇,她老人家做什么自然無人置喙,可秉初你雖然入了天師門下,畢竟資歷尚淺還需沉淀些年頭,我覺得有句俗話說得好:醫(yī)不叩門。將軍府既然沒有主動提出要求,你也不好上門問診,再說王妃身份尊貴特殊,你既然沒有入仕的想法,我勸你還是莫要多管閑事,做個逍遙散人不好么? 這回換成云安沉默了,捫心自問:云安幫周舒從寧寧那要來了治病的藥,從未存過半點私心,可連李元都這么說了證明自己的這個行為其實是不被這個時代的普遍世俗眼光接受的,這就和從前藍星上有個網絡用語,叫:圈子不同別硬融是一個道理,人家將軍府招待自己是平易近人,是美好的品質。要是反過來了就有抱大腿的嫌疑了。 云安的腦海里閃過了林不羨和妞妞的身影,自己現(xiàn)在有家庭了,有妻有女妻子的腹中還孕育著一個小生命,真的還能像從前一樣任性,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嗎? 像李元說的,做個逍遙散人不好么? 理智的天平逐漸傾斜,云安的心里卻也酸痛起來,仿佛那桿天平每傾斜一份,難過也增加一分。 周舒的情況連玄一道長都治不好,天下可能沒有人能治好了,唯一可能把周舒從夢魘中拉出來的解藥,正安靜地躺在自己的空間里。 見云安久不言語,李元輕嘆一聲,倒也沒把話說死,沉吟道:禮部最近在cao辦一件事兒,據說就這一兩日永樂大長公主的儀仗就要抵達京城了。 天色不早,李元留云安在他那兒吃晚飯,云安以稟報了母親回家吃飯為由,辭別出來,李元也不強求,親自將云安送到了門口,走的還是來的時候那個正門上的小門。 云安從侍郎府下人的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立在馬背上向李元拱了拱手,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云安走的很慢,她思考了很多最后還是決定去求見永樂大長公主試一試,把這瓶藥水交給她從此以后便盡量遠離朝廷和皇族的事情吧。 至于旁人怎么說 云安還是覺得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是有道理的,總不能為了避諱,就眼睜睜的看著周舒郡主癡傻一生吧?相信若她們家亦溪在,一定也會支持自己的。 想通這里云安的心里明媚多了,一夾馬肚往城西林府去了。 另一邊,淟州。 從前一向口味清淡的林不羨自從被確診懷有身孕后,口味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前喜歡吃的菜不僅再不是記憶中的味道,還會有奇特的反應。 比如:冬瓜蝦仁湯是林不羨最喜歡的,幾乎每天都要有的一道菜,然而今日由儀照常服侍在林不羨身側,待林不羨坐定后才俯身去將湯盅的蓋子掀開,一股熱氣兒冒出來,還是從前的味道。 林不羨卻突然眉頭緊鎖,嘴角抖了好幾下還是沒憋住,捂住嘴巴干嘔了幾次,由儀大驚: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一旁,新入府的婆子有經驗,說道:姑娘快把湯盅撤了吧,拿盆子來,清水,凈布,夫人她害喜了! 丫鬟端過盆子,林不羨扭頭就吐,直到吐的淚花子都出來了才勉強止住,漱完口,吩咐道:從今以后,再不要讓我聞到那股子腥味 冬瓜蝦仁湯的味道是很淡的,可如今的林不羨就是能從里面聞到一股子臭魚爛蝦的腥臭味,惡心的不行。 再一看桌子上青青綠綠的顏色,瞬間胃口全無,讓由儀扶著自己回房。 由儀勸了幾句,見林不羨態(tài)度堅決也只好把人扶回去了,隨后由儀便一頭扎進廚房和新入府的婆子商量到底該給林不羨做什么吃。 婆子建議道:酸的開胃,辣的爽口,既然夫人不喜歡清湯寡水的菜式,不如從酸辣口味里面找找,說不定有用。這女子頭三個月口味是會發(fā)生大變化的,從前最喜歡吃的東西,拿到面前突然犯惡心也是常事兒,姑娘不必這樣愁容滿面,有孕的女子有幾個不害喜的?只要找到夫人能接受的味道,就不愁了。 那就勞煩吳mama多費費心了,老爺不在府中,這大年下的我們家小姐要是連口稱心的都吃不到,我這心里頭由儀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吳mama的眼睛笑成兩道縫,她從由儀對這家主母的稱呼就知道,由儀是陪嫁丫頭,和主母感情好也是必然的。 只是她看由儀的身子,不像是出閣的樣子。 姑娘放心吧,我侍奉過不少大戶人家的夫人,一定也能找對了夫人的口味,我這就做幾道端過去試試。 謝謝吳mama。 爆竹聲聲,煙火陣陣,除夕來臨。 云安一早便換上喜慶的衣裳去給林威夫婦磕頭,拜年。 忙到今日林威總算是有空了,林威對云安的態(tài)度和從前差不多,蒼老的臉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是和林夫人一樣數(shù)月不見,林威的白頭發(fā)也多了不少。 不過林威的精神倒是不錯的,這大概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脫商入仕,官居五品又老來得子,人生的大好事兒都快被林威給占全了,精神怎能不好呢? 開祠祭祖的時候,云安也受到了邀請,林威的懷里則多了一個襁褓,在一眾對那孩子的稱贊聲中,云安站的最遠。 她遠遠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回憶起兩年前的林氏祭祖,她還記得那日林不羨的小心翼翼和林威嚴肅的表情。 云安收回目光,暗道:多虧亦溪沒和自己一起回來,看這架勢祭祖的事情大概輪不到她了,就算能來又如何? 看到自己的父親將所有的愛都給了襁褓里的那個男孩,她又該有多難過呢? 至此,云安對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林威,再無一點好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的更新到了,感謝大家的閱讀。 277、一家五口 云安一直在林府待到了初五, 心中掛念著林不羨實在是待不住了。 而且更讓云安無奈的是,按理說:李元給自己的消息應該不會有錯才是,可云安一直等啊等, 就是沒有等來大長公主抵達京城的消息 云安也在李元處得知:圣母皇太后很喜歡楚王這個兒子, 在皇宮旁邊給賜了府邸, 楚王府和皇宮只有一墻之隔, 楚王領著王妃就住在里面。 李元看穿云安的心思, 鄭重勸道:你要完成師命也好,做個人情也罷我都不該攔你, 但你若還把我當朋友就聽我一句勸不是阻止你, 你把手里的東西交給大長公主,隨便怎樣我不管。千萬不能冒失,去楚王府求見,實在不行你就差人給玄一天師送個信吧,她老人家的根基擺在那兒,有些事她能做得,你不能亂來。就要當?shù)娜肆朔彩乱胂牒蠊?/br> 云安端詳著李元的表情,總覺得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默默權衡良久, 還是決定不要問了。 李元的擔心并非全無道理, 自己是要當娘的人了, 皇家的東西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在那幫人面前刷存在感可不是什么好事兒,而且寧寧給的這瓶藥保質期超長, 不用擔心過期的問題。 云安又問了一句:大長公主是被什么事兒耽擱了, 還是不來了? 李元沉吟道:因故耽擱也是有的,不過今日都初五了, 再等三日還不來依照禮法便可以不用來了。頓了頓李元又補了一句,說道:你還是寫信給玄一天師闡明經過,請她老人家親自料理比較好。 云安一聽李元這話,心中已然有數(shù):得,永樂大長公主今年這是來不了了,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雖然自己到現(xiàn)在也想不通大長公主怎么會同意把周舒嫁到京城,但云安相信母愛不會作假,大長公主現(xiàn)在對天家的印象估計是不可能好了,說不定在進京的路上越想越氣,索性找個理由打道回府了。 多謝了,空谷。正好我也心系我家娘子,一會兒回去和娘親稟報一聲,我也啟程回家了。 李元的眼中劃過一絲不舍,卻再也不能像從前在洛城做公子哥那般表達了,只是輕嘆一聲,說道:也好,代我向令夫人問聲好。 這是自然。 翌日,云安早上給林夫人請安,看到林夫人的眼周似乎有些浮腫,蹙眉道:娘親,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腫了,是沒睡好,還是? 林夫人勾了勾嘴角,說道:還是你這孩子心細,我昨夜貪飲了幾杯,無礙的。 云安聽到林母這么說才放松下來,說道:娘親,孩兒想和您辭行。雖然按照規(guī)矩孩兒應該在這兒待到出了上元節(jié)的,但娘子這個情況孩兒實在是牽掛得緊,挨不到十五了,而且云安撇了撇嘴,繼續(xù)說道:家里實在是沒意思,娘親既說了不隨孩兒同去淟州,那孩兒也就不待了,等再過兩個月春暖花開時,孩兒再親自來接您過去。 前幾日云安就提了想接林夫人一同到淟州的事,林夫人告訴云安: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她走不開,而且林不羨的月份還小,自己這一去,斷沒有不親眼見了外孫的道理,在女兒女婿家一住大半年不成體統(tǒng),林夫人貼心地用了外孫來形容那還未降生的孩子,足見對云安的認可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