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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王琎和貴妃估計也能幫他圓。 顧長衣想起臨出宮前,貴妃的殷殷囑托,想來承平侯的小動作,貴妃也是有所懷疑的。 顧長衣答應貴妃照顧沈磡,現在也不后悔,養(yǎng)個沈磡沒問題,就怕這么輕易答應的承平侯還有后招。 很明確的一點是,承平侯不希望沈磡娶優(yōu)秀的姑娘,他希望沈磡默默無聞,如此,顧長衣便不能太出風頭,先過一段苦日子,以免承平侯反悔。 成親之時,沈磡對于弟弟的話并不排斥,兄弟間自有天生的骨rou親情在。如果他能拉近沈璠和沈磡的距離,承平侯想動沈磡,就得掂量另一個兒子的心情了。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顧長衣只是緩口氣的功夫,就想通了一切。 他抬起眼,發(fā)現沈磡一動不動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不知坐了多久,于是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發(fā)什么呆?” 沈磡無端緊張,像是等待審批:“我、我在看蝸牛。” 對面高墻上有只小蝸牛,背著殼一點一點往上爬,身后留下一條水光光的銀線。那蝸牛爬了一米半高,圍墻卻有三米。 沈磡觀察顧長衣的表情,卻發(fā)現什么都看不出來,剛才紅著眼睛跑走,現在卻一副云淡風輕。 顧長衣這是……和沈威談妥了?沈威決定放顧長衣離開? 鐵門突然響起一陣巨響,沈磡扭頭看去,兩扇鐵門被劈開,剛才的那道聲音,正是鎖頭被劈斷,以后不能再從外面鎖門。 顧長衣:“以后我?guī)愠鲩T,但不能一個人出去?!?/br> 沈磡立即反應過來,顧長衣不是去找沈威放自己離開,而是爭取了帶自己出門的權力? 顧長衣不走嗎? 沈磡看著那扇封閉二十多年的大鐵門,心底震顫,耳邊想起顧長衣在城樓上那句擲地有聲的“我不后悔”。 他當時沒有信,今日聽來如山呼海嘯。 顧長衣當真沒有后悔。 沈磡腦海里不斷浮現那夜兩人的對話,心緒如海潮不平。心里落空的地方忽然被鑿了一扇門,有人扒著門框進來,言笑晏晏。 沈磡斂眸,若是不傻,該問一句,斯人長住否?然而,他問不出,也不知道該不該留。 顧長衣有些累,打了個呵欠,想睡覺,面對兩間小破屋子愣住。 一間沈磡住的,非常簡陋,棉被破了個大洞,桌子的漆都掉光了,像只禿毛雞。 地上放著一個燒水爐子,壺蓋都燒黑了。 分房睡是必須的,顧長衣不想每晚都防著沈磡發(fā)現他真實性別。 他推開另一間房,原先是照顧沈磡的下人住的,但沈磡七歲之后就獨自生活,這間房十幾年沒住人,炕上堆著柴火,儼然變成了柴房。 顧長衣欣慰地想,不錯,院子里有口井,看來沈磡還會自己燒水喝。 “沈磡,過來?!鳖欓L衣叫道。 他把沈磡牽到那堆柴火前,指揮道:“把它們都搬到外面屋檐下,搬完了有糖吃。” 顧長衣固然可以用無涯境一掃而空,但是沈磡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幾年,一磚一木熟記于心,驟然消失這么多東西,不好解釋,萬一沈磡說出去了,憑白招惹麻煩。 沈磡默了默,開始給顧長衣當苦力。 顯然顧長衣是想睡在這間,沈磡那間有地道,也不適合讓出去。 顧長衣坐在門檻上,撐著下巴,給苦力灌輸雞湯:“勞動是體現人生價值的一種方式。以后我主外,你主內,我在外面打工掙錢,你在家里洗衣做飯……” 砰——沈磡手里的木頭沒抱穩(wěn),砸到自己腳上。 被顧長衣感動的五分,立刻變回了三分。 顧長衣主外? 他在家里洗衣做飯? 沈磡額頭青筋直跳,看著顧長衣的衣服,想到以后都要他來洗,頓時腦袋發(fā)暈。 包括褻衣褻褲嗎?不合適吧? “怎么這么不小心?”顧長衣連忙跑到沈磡面前,幫他撿起地上的木頭,摸了摸他的腳背,“疼不疼?” 沈磡盯著顧長衣的發(fā)旋,自暴自棄地想,看在荷花糕的面子上,洗就洗吧。 “不、不疼。” 顧長衣站起來,一邊幫他卷起袖子,一邊道:“擼起袖子加油干?!?/br> 他卷到一半,發(fā)現沈磡的小臂肌rou十分結實,上次隔著衣服捏還沒這么直觀。 沈磡見他盯著自己手腕,有些緊張。 顧長衣心疼道:“這些柴都是你劈的?” 天天劈柴才能練出這樣的小臂。太過分了,這手上還有個傷疤,不會就是劈柴砍到自己吧? 沈磡:“……”屬下劈的。 沈磡:“嗯。” 顧長衣:“你以后還是洗衣服,我來劈柴?!?/br> 這么一遭,顧長衣也不忍心讓沈磡一個人搬,兩人一齊忙進忙出好幾趟,終于把屋里的雜物都挪到外面。 他找了個抹布把炕擦干凈,正想躺上去歇歇,沈磡搬著他的被褥站在門外,用倔強的目光看著他:“給你。” 顧長衣沒拒絕他的好意,大不了兩人再湊合一晚。 他這一睡就到了晚上。 暗衛(wèi)守在院子外面抓耳撓腮,今天侯府的人怎么還沒送飯? 他按照主子的吩咐,從聚賢酒樓帶了一盒熱乎的飯菜,以后每餐都提前掉包。 等到飯菜都涼了,還沒人來,暗衛(wèi)心里大罵承平侯沒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