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刀 第79節(jié)
“嗯?” 山嵐半仰著臉看他。 盛霈懶散地倚在一邊,雙眸盯著她,雙手環(huán)胸,態(tài)度極其囂張,嗤笑道:“聽說你未婚夫逃婚了?不知好歹的東西?!?/br> 山老師的未婚夫逃婚了?! 黃廿廿詫異地睜大眼,小聲對徐玉樵說:“原來是未婚夫逃婚了,難怪能看上二哥,估計是對男人心灰意冷,然后碰上意外,遇見個勉強可以的,就算了?” 徐玉樵:“......” 不如你去寫小說。 山嵐冷不丁地聽盛霈提起這件事,對上周圍人好奇的眼神,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好脾氣地配合他,慢悠悠道:“對,還挺巧,他也姓盛?!?/br> 盛霈挑眉:“是巧,叫什么?” 山嵐掛念著去拍彩虹,烏溜溜的眼往他面上一瞧。 他堵得死死的,不讓她出去,干脆把他往邊上一攆:“叫盛不霈,誰不配誰就是?!?/br> 盛霈:“......” 山嵐說完就走了,站在船頭拍彩虹拍得專心,就留一個背影和一堆目瞪口呆的視線給他,這感覺,仿佛那頭囂張的座頭鯨又回來呲了他一身水。 徐玉樵磕磕巴巴地問:“二哥,這是什么意思?” 黃廿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盛霈,不可思議地問:“二哥,你就是山老師的未婚夫?。俊?/br> 盛霈不耐煩和他們嘮嘮這事兒,丟下一句:“沒見過逃婚被抓回去的?這不就看見了,大驚小怪,開船了。” 說完,上駕駛室去了。 這一天,可謂是船上最八卦的一天,人人都嘀嘀咕咕地說著兩人的事,阿姨們看盛霈的眼神更古怪了,人么還算俊,腦子好像不太對頭。 從白晝再到黑夜。 平凡又熱鬧的一天緩慢過去。 天暗下來許久,到了吃飯時間,船艙內卻不見盛霈和山嵐,黃廿廿也不敢問,只能老實吃飯。 此時,盛霈房間內。 陳舊的風扇像卡了殼的發(fā)條,停在原地嗡嗡卡了半天,“咔嚓”一聲響,晃晃悠悠地轉過腦袋,點點涼風吹不散房內的熱意。 微微搖晃的漁船在這個時刻雪上加霜。 山嵐微擰著眉,咬唇攀著盛霈,幾次要從他身上滑落,又被人扣著腰撈回去,她輕吸一口氣,問:“不能去床上嗎?” 盛霈低著聲,笑問:“床上去哪兒?那么丁點兒大的地方,你會撞到,本來就有點兒呆,再撞壞了怎么辦?” 山嵐:“......” 也就這時候敢欺負她。 山嵐緊扣著他結實的肩,指甲劃出痕跡,沉悶、韻律的聲響順著海潮沒入深海里,她忍不住嗚咽出聲。 聲音輕的微不可聞。 像是被淋濕的小貓咪,怪可憐的。 “你哪兒來的東西?” 她小聲問。 盛霈:“讓人從南渚帶的,真以為拿你沒辦法?” 薄薄的木板擋不住什么聲音,艙內灌入的海風有一搭沒一搭地拍打著門,船員們的笑聲順著風飄下來。 山嵐今天尤其緊張。 盛霈多數(shù)時間皺著眉,哄她放松,親了不夠,還給她講起故事來,企圖讓那點兒羞恥感減弱。 到底是山家養(yǎng)大的公主。 這會兒一聲都不肯出,難受了咬他,舒服了也咬他。 盛霈輕嘖一聲:“再咬下去沒法兒見人了。” 懷里的人埋首在他頸側,不理他。 黑與白的交錯間,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全都黏糊在了一起。他尤愛她這一身雪白細膩的皮膚,今天忍著不能親還有點兒不爽,只能沖著看不見的地方去,直把人惹得要撓人,最后結束上面飯都吃完了。 盛霈得了便宜還賣乖:“讓你不和我不住,可不是只能偷著來嗎?” “我要去洗澡?!?/br> 山嵐熱得不想說話,別開頭不看他。 盛霈一見人繃起小臉,忙不迭哄人:“我去廚房給你做好吃的,不管黃廿廿,她不會做洛京菜,我給你做?!?/br> 山嵐不理他,轉身走了。 . 公主這一氣就是一晚上,盛霈想找人也沒處找,進不去隔壁通鋪,只能時不時問黃廿廿幾句。 “她在干什么?” 盛霈問。 黃廿廿正和阿姨們打牌,不耐煩地應:“不是幾分鐘前剛問過,在玩相機,這里拍拍,那里拍拍。” “心情怎么樣?” 他又問。 黃廿廿:“挺好的,時不時就沖我們笑?!?/br> 盛霈聽了心里還有點酸,對他一天也就笑那么一兩次,怎么對別人就經常笑,越想越氣,干脆去船頭蹲著。 三花正蹲那兒吹風。 聽到動靜,歪頭看他一眼。 盛霈屈腿一坐,懶著嗓子和貓聊天:“你媽又不理我了,我也沒欺負她,是沒欺負她,肯定沒有?!?/br> 三花甩著尾巴,沉默以對。 盛霈繼續(xù)念叨:“捕了這網(wǎng)魚,除了駕駛的各部門,就讓其他人搭船回去。我們出去找船,找到船帶你回洛京去?!?/br> “招兒,以后想住哪兒?” “住云山還是住別的地兒?” 三花對盛霈還是有點感情,這男人絮絮叨叨的,它也沒甩著尾巴溜了,要換做別人,它寧可去看魚也不愿意在這里聽。 近凌晨,他們到了魚點。 漁船上的人開始忙碌,船尾下舢板的下舢板,下網(wǎng)的下網(wǎng)。舢板上亮著一盞小燈,他們向海面散開,船上百盞燈泡一同亮起,霎時亮如白晝。 盛霈這會兒忙著指揮他們,沒注意山嵐從底下上來了。 山嵐站在艙內,安靜地看著這艘閃耀的漁船。 遼闊、深沉的海面上,這小小的一艘船像無數(shù)星子聚集,海底的魚會被燈光誘惑,朝他們游來,卻不知道,在它們周圍早已筑起天羅地網(wǎng),幾千米長的漁網(wǎng)不動聲色地將它們圍攏,只待盛霈一聲令下。 山嵐看了片刻,拍下這一片小星空。 只屬于這艘船的小星空。 黃廿廿在廚房生了火,跑出來看了幾眼,對山嵐道:“撈上來第一網(wǎng)魚,第一條給小招那個小祖宗,接下來就是我們拿一盆自己燉湯喝。” 山嵐溫聲道:“你做的飯味道很好。” 黃廿廿眼睛一亮:“你喜歡嗎?你愛吃什么,我不會的可以學,我做菜特別有天賦,比詠春厲害多了?!?/br> 山嵐抿唇一笑:“喜歡?!?/br> 盛霈忙完下來一看,一眼就看到她又對著人笑,笑得眼睛都彎了,本來就長得跟花兒似的,這一笑更顯嬌艷。 那頭黃廿廿嘰嘰喳喳地說:“我們合個影吧!” 眼看山嵐拿起了相機,盛霈長腿一邁,徑直走到兩人身后,迅速看向鏡頭,“咔嚓”一聲輕響,鏡頭定格。 黃廿廿嚇了一跳:“二哥,你哪兒冒出來的?” 盛霈瞥她一眼,眼神中的含義不言而喻,識相的應該快點走開,年紀輕輕的干點兒什么不好,偏要打擾人家談戀愛。 山嵐專心地等著照片出來。 機器嗡嗡吐了一陣,成型的相紙被吐了出來。 山嵐晃了晃相紙,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眨眨眼又看,這古怪的反應引得邊上的黃廿廿湊過頭來瞧。 沉默片刻,黃廿廿忽然發(fā)出一聲爆笑—— “二哥黑得融到了背景里,根本看不清!” “嘻嘻嘻,只有我們兩個人。” 盛霈:“?” 這什么年代的相機? 第46章 惡龍 “是公主的愛人?!?/br> 隔天, 天蒙蒙亮,海鳥已經起床了。 潔白的鳥兒慢悠悠劃拉著翅膀,出海捉魚吃, 半路看見兩艘漁船??吭谝黄?,探頭好奇一瞧, 也不知他們在干什么。 “小樵, 盛二呢?”男人納悶地往甲板處張望, “我把人給他帶回去, 他連出都不出來?沒禮貌!” 這個男人正是開漁日那天,載盛霈和徐玉樵一程的船長。 也是趕巧,這兩天他正好在海上,盛霈聯(lián)系他載人一程的時候, 他幾乎沒想就答應了,舉手之勞而已。 徐玉樵笑著遞了盒煙過去:“哥, 二哥在忙正事呢, 這兩天剛好他老婆來了,所以你懂吧?” 船長翻了個白眼:“我不懂!” 和現(xiàn)在年輕人說話可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