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刀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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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舔唇,壓著聲說:“你別招我。” 山嵐停下腳步,回眸看他。 盛霈就落后她兩步,她這么一停,他也跟著停下。男人緊緊盯著她,漆黑的眸里映著點(diǎn)點(diǎn)火光,和難以壓制的熱意,像一塊淬火的鐵,溫度再往上升,就要斷裂了。 山嵐看了他片刻,慢吞吞地應(yīng):“我招你,你會(huì)怎么樣?” 盛霈靜立半晌,心底生出的那股癢按捺不住,決了堤似的,一股腦往上涌,耳后一片熱意。 他倏地上前,直直抵住她的腳尖,胸膛壓迫過去,垂下眼,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臉,微啞的嗓音落下去:“你想我怎么樣?” 山嵐微微抬頭,視線落在他唇上。 停留一瞬,抬眸看他。 她頓了頓,說:“盛霈,其實(shí)我未婚夫他...” 逃婚了。 山嵐忽然止住話。 男人極輕地嗤了一聲,退后一步,和她拉開距離,舉高火把,照向前側(cè),他神情很淡,說:“先出去?!?/br> 山嵐微怔,攥緊了繩子。 片刻的沉默后,她轉(zhuǎn)身往前走,他仍跟在身后。 兩人一路走,一路撿樹葉、椰子葉和席草,盛霈用藤條綁了一捆木頭,單手抱著,視線落在山嵐身上,她做事很細(xì)致,慢條斯理的,和她人一樣,明明那么輕、那么淡,卻總讓人移不開眼。 視線停留的久了,她回頭看過來。 盛霈在她之前移開眼,讓人撲了個(gè)空。 待走出林子,疏朗的海風(fēng)自后涌來。 盛霈沒重新選地方,就在山嵐選的這一側(cè)搭木棚,她很聰明,火堆生得位置也正好,位于背風(fēng)處,不用滅了重燃。 “盛霈,繩子。” 山嵐見他直接開始搭木棚,不由提醒他。 眼前的男人埋頭搭木棚,使著她的小刀倒是趁手,就是沒搭理她。 山嵐想了想,也不惱,在一邊坐下。 盛霈起先沒作聲,噼里啪啦自顧自地干了一陣兒,回頭一瞧,不理她她也樂得自在,又去看剛才撿來的那海螺了。 他心底的那股氣還未消。 一時(shí)覺得自己太較真,后悔剛才沒親下去。 不過海上的一段風(fēng)月,上了岸兩人便沒了關(guān)系,她都不在意,他又在意些什么。 但是,堵著的那口氣就是下不去。 盛霈心頭燥意更勝,一腔火沒處瀉,都造作在了可憐巴巴的木棚上。 等搭完再看表,已是凌晨。 山嵐正抱膝坐在那兒,垂著眼,神情認(rèn)真。 剛剛她不但撿了海螺和貝殼,連鳥骨都撿回來了,像是瞧見了什么稀罕寶貝,這會(huì)兒正在那兒研究。 盛霈出了一身汗,海風(fēng)一吹,燥意倒是散了。 “我去海里沖個(gè)澡?!?/br> 盛霈丟下一句話,解了繩子。 山嵐輕聲應(yīng)了,無聲注視著他往海邊走,他步子向來邁得大,剛剛卻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不知道生了多大的氣。 原來他介意這個(gè)。 山嵐收回視線,心想回去后,解除婚約的事兒得正式登個(gè)報(bào),既然他介意,那她需要給出一個(gè)態(tài)度,負(fù)起責(zé)任。 礁石后。 盛霈單手扯下短袖,往石頭上一丟,露出精壯的腰腹,水滴滑過起伏的腹股溝往下,隨后扯下短褲,到底給自己留了條,一躍下了海。 微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灌來。 世界霎時(shí)寂靜無聲。 盛霈合上眼,放松身體,任由漸漸自己沒入海底,氣泡聲咕嘟咕嘟地響,腿邊有魚竄逃,刮擦過他的小腿,有些癢,疲憊涌上來,像海水一樣將他包圍。 在海上三年,盛霈從沒有過這樣的狀態(tài)。 他該繼續(xù)留在這里,完成對(duì)戰(zhàn)友的承諾,可是三年了,三年沒找到人,往后又有多少個(gè)三年等著他,如果找不到人,他是不是要一直留在這里? 想要的人沒法兒留,想做的事做不了,想去的地方永遠(yuǎn)遙不可及。 他的一生,該這樣度過嗎? 盛霈蜷起指尖,攥緊了拳,睜開眼,隔著粼粼的海水,恍惚間瞥見山嵐的臉,她安靜地站在那兒。 她立于峰頂,面對(duì)風(fēng)雪。 從不退縮,從不猶豫。 可今晚,比誰都清醒、認(rèn)真的她,居然邁出步子向他靠近。因?yàn)樗鞘Ⅵ?,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讓他成為了盛霈。 盛霈陡然清醒過來。 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是離開這里。 其余任何事,任何事,以后再說。 她說過,他們會(huì)再見的。 盛霈倏地向上游去,破水而出,一甩頭,還沒站穩(wěn),忽而瞥見一抹身影,俏生生地立在那兒,就盯著他瞧。 盛霈一滯,這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問:“怎么了?” 火把立在石頭邊,淺淺地照亮一隅,水面灑下點(diǎn)點(diǎn)昏黃的光亮,男人肌理分明的小腹在水波中若隱若現(xiàn)。 山嵐靜靜瞧了一會(huì)兒,說:“來撿石頭?!?/br> 盛霈眉心微跳,她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他看,才跟她說的話又忘了,他一頓,就這么走出海面,赤著身體上岸。 “嘩啦”一聲響。 他的步伐帶起水花。 山嵐趁著這點(diǎn)兒光,打量了盛霈的身體,半晌,她誠懇說:“盛霈,你的身體很漂亮,在我看到過的身體里,可以排前三?!?/br> 盛霈輕舒一口氣,心說不和公主計(jì)較。 他耐著性子問:“你們山里那些打鐵的師傅干活都不穿衣服?” 山嵐搖頭:“鐵房里溫度很高,熱得厲害了才會(huì)脫,但我在的地方,沒人敢脫衣服,是我偶爾撞見的?!?/br> 盛霈挑了快石頭吹風(fēng),問:“誰排第一?” 山嵐蹲下身,開始認(rèn)真挑石頭,挑選大小適中,重量足夠又足夠鋒利的,一邊選一邊回答盛霈:“應(yīng)該是你。” 盛霈挑眉:“為什么?” 山嵐掂著掌心這塊石頭的重量,慢吞吞地應(yīng):“別人的我沒看仔細(xì)。” “......” 一晚上,三次了。 盛霈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男人,他做了個(gè)深呼吸,回頭就挑了塊最高的石頭,“噗通”一聲,一頭扎下了海。 山嵐困惑地看向漾著水花的海面。 他又生氣了? . 等兩人再回到草木棚處,已是半小時(shí)后。 盛霈在軟沙上鋪了干凈的席草,厚厚一層,每一處都按平整,做完這些,去外面給火堆加了幾塊厚木板。 “你去躺下試試,哪兒不舒服就說?!?/br> 盛霈指了指那留了個(gè)小門的草木棚。 山嵐矮身一鉆,里頭又窄又黑,只有最上面映了一點(diǎn)兒外面的火光,頂上鋪的很嚴(yán)實(shí),底下很軟,像在海綿上爬,她找了個(gè)位置躺下,閉上眼感受片刻,喊:“盛霈,這里很舒服,適合睡覺?!?/br> 盛霈垂眼看著燃燒的火堆。 忽然笑了一下。 說她是公主,可哪有公主流落到這荒島連叫喚都一聲都不會(huì),還說草上睡得舒服,適合睡覺,分明是個(gè)呆子。 和呆子生什么氣。 盛霈覺得自己也變成了呆子。 “盛霈,進(jìn)來休息?!?/br> 不一會(huì)兒,她又用云朵似柔軟的嗓音喊他, 盛霈應(yīng)了一聲,起身仔細(xì)掃了一眼周圍,拿著小刀進(jìn)了草木鵬,一進(jìn)去就見角落那道身影,她躺得平平整整,兩手置于小腹,瞧著還挺安逸。 “招兒,刀還你,放好了。” 盛霈微微加重了聲音。 山嵐輕輕地“嗯”了聲,說:“明早我要用,你放在一邊就好。你別坐著,坐著不舒服,躺下來?!?/br> 盛霈人高馬大的,要說躺,還真躺不下。 他算著距離在山嵐身側(cè)躺下,曲著腿,雙手交疊墊著后腦勺,耳側(cè)除了海風(fēng)和海浪聲,便只剩她的呼吸。 世界又安靜下來。 盛霈閉上了眼。 . 當(dāng)海平面出現(xiàn)第一縷曙光時(shí),到了海鳥勞作的時(sh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