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她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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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對面的馬路上忽然傳來兩聲短促的鳴笛。 姚舒循聲看過去。 下一秒,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锃亮黑色的車身隱在暗處,裴硯承一手扶著方向盤,手臂搭在車窗。 煙在指尖安靜地燃著,火星明滅間煙灰散在空中。 從地上落滿的煙灰隱約可知,汽車已經(jīng)在這里停了很久。 隔著夜色,男人靜靜地坐在車內(nèi),正目光筆直地看著她。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42850871 10瓶;星辰伴你、傅兮、yun 1瓶; 謝謝大家(鞠躬) 第三十三章 [vip] 第三十三章 夜色濃稠下, 黑色邁巴赫駛?cè)肴A御景都的地下停車場,車窗外的倏忽劃過的燈光暗了又亮。 姚舒不安地坐在副駕駛,懷里抱著一杯奶茶和一個購物袋。 車內(nèi)安靜, 誰也沒有說話。 汽車在車位停穩(wěn)后,裴硯承一言不發(fā)地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姚舒緊隨其后下了車,但因為手里東西太多, 關(guān)車門的時候購物袋還沒拿住, 掉在了地上。 手忙腳亂地撿起來后,前面的男人已經(jīng)走出了好幾米遠, 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姚舒拎著袋子小跑著追上去,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地下停車場里尤為清晰。 有車駛?cè)氲叵萝噹? 經(jīng)過裴硯承身邊時,帶起一陣短暫而又細微的風。 涼風撲在臉上, 讓他逐漸冷靜下來。 裴硯承腳步稍頓, 不由放緩了腳步。 跑了幾步后, 姚舒終于追上,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地走。 從坐上電梯到開門進屋, 一路上兩人始終保持著沉默。 進門后,裴硯承神色疲倦地在沙發(fā)坐下, 扯掉領(lǐng)帶隨手扔在一旁,閉眼揉了揉眉骨。 一想到剛才姚舒和那個男生在一起的畫面,他的胸腔就漲得發(fā)疼,像堵了什么干澀的東西上不來也下不去, 連帶著額頭也跟著突突地疼。 那是他小心翼翼藏起來的, 本該只有他知道的小痣。 余光瞥見女孩兒一直沉默著站在一旁, 欲言又止。 他略略抬眼,看了她一眼。 “想好怎么編了么。” 姚舒一怔,手指漸漸握緊:“我沒想編……” 裴硯承往后靠了靠,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似在等待她的下文。 姚舒醞釀了一下措辭,如實說道:“這周學校沒有晚自習,我下課后給我朋友的外甥女做家教去了?!?/br> 沙發(fā)那端,裴硯承停頓了一下,隨后問:“是我平時給你的生活費不夠用么?” 姚舒搖了搖頭。 裴硯承給她的那張卡是他的副卡,沒有限額。 “叔叔,我向您保證我絕對沒有耽誤功課。”她提起手中的購物袋,“我只是想用自己賺的錢——” 話還沒說完,裴硯承就打斷了她。 剩下的那半句“給你一個驚喜”被生生咽回了喉嚨里。 “不管你想什么,怎么想,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高考。” 裴硯承瞥過她手里的商場購物袋和那杯奶茶,緩緩說,“而不是跟著你那些所謂的朋友虛度光陰?!?/br> 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姚舒滿腔的驚喜被澆滅得一干二凈。 她抬起購物袋的手漸漸放下。 嗓子像被灌進了濃酸,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澀得難受。 裴硯承的聲音不高不低,略往下壓,帶著冷意:“以后少跟那個人來往?!?/br> “是我擅自去做家教讓叔叔生氣了,但這件事和我的朋友無關(guān),叔叔無權(quán)干涉我交朋友的權(quán)利?!?/br> 裴硯承從沙發(fā)起身,站定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單薄伶仃的肩膀。 “聽話?!?/br> “叔叔有道理的話我聽,蠻不講理的話我不聽?!?/br> “我蠻不講理?” 姚舒不吭聲。 裴硯承淺淺呼了一口氣,沉聲:“我不喜歡看到你跟他來往,聽話,別氣我?!?/br> 她皺著眉:“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交什么朋友是我的自由?!?/br> “他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劣等生?!迸岢幊姓f,“交這樣的朋友能帶給你什么?” 那句“劣等生”輕飄飄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像巨石一般重重砸在姚舒的頭頂。 她抬頭愕然地看著他,指尖都在微微發(fā)抖。 現(xiàn)場的氣氛似乎降到了冰點。 緩了許久,姚舒才一字一句說道:“我本來一直以為,叔叔是一個明理的人,沒想到叔叔原來那么迂腐?!?/br> “可能他們成績單上的分數(shù)確實沒有那么光鮮,但是他們身上也有許多閃光點,他們熱心、善良、真誠。就像沈澤添,他在每季的高?;@球賽上都作為主力為學校爭得榮譽,為什么這些叔叔就是看不到呢?!?/br> 裴硯承說:“他們怎么樣我沒有興趣知道,我看到的只有你跟著他們變得越來越不聽話。” “看看你自己的樣子,現(xiàn)在乖么。” 姚舒微微扯動唇角,覺得眼眶酸的不行。 心里好難過好難過。 眼睛熱熱的,有什么東西拼命想往外涌出來。 在這之前,姚舒從未想過自己的淚腺這么發(fā)達,會因為裴叔叔的三言兩語而難過得掉眼淚。 她怕被裴硯承看出來,匆忙低下頭,藏起自己逐漸濡濕的眼睛。 “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br> “糯糯?!?/br> 裴硯承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臂想要攬住她的肩膀。 姚舒在他伸手的那一瞬轉(zhuǎn)過身,避開了他的觸碰。 她怕再待下去,強忍住的眼淚會如大水沒堤傾瀉而下,到最后止都止不住。 “叔叔,我回房間睡覺了?!?/br> 扔下一句話后姚舒匆忙就想離開這里,手里的奶茶也不小心掉在地上。她無暇顧及,頭也不回地躲進了房間。 這場談話潦草收尾,客廳內(nèi)重新歸于平靜。 裴硯承身心疲憊地扶了扶額頭。 沒走出幾步,腳下踢到了掉在地上的奶茶。 剛才他坐在車內(nèi)看到的一幕幕再次跳入他的腦海,與此同時,本就不平靜的心里那股燥郁愈發(fā)得明顯。 - 那晚之后,姚舒和裴硯承之間似乎陷入了微妙的冷戰(zhàn)。 只不過畢竟是住在一間屋子里,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姚舒放學回家都會按照往常一樣叫一聲叔叔,然后再回房間寫作業(yè)。沒有晚自習的時候,兩人也會偶爾坐在一起吃頓飯。 飯桌上,裴硯承會隨口問一兩句學習上的事。 兩人一天的對話加起來都不會超過五句,處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僵持狀態(tài)。 早晨,大理石餐桌上擺放著豐富而又精致的早餐。 裴硯承照例坐在飯廳準備用餐,心不在焉地翻看手邊的一本雜志。 隨意翻了翻后,他看了一眼腕表,已經(jīng)比姚舒平時起床的時間晚了十五分鐘。 家政阿姨端著一盤蒸餃走過來,放在桌上。 “裴先生,要不要我去叫姚舒小姐起床?” “不用,讓她多睡會兒吧?!?/br> 裴硯承的視線落在那盤蒸餃上,隨后說:“糯糯喜歡吃蒸餃,先拿去廚房熱著,等她起床了再端出來?!?/br> “還有她的牛奶,溫好了再給她喝?!?/br> 家政阿姨笑著應(yīng)了聲,準備將蒸餃重新拿回廚房。 心想著裴先生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實則體貼細致,還是很疼那小姑娘的。 這時,房門響動,姚舒終于從房間里走出來。 她已經(jīng)收拾妥當,頭發(fā)束在腦后扎成一個高馬尾,身上背著書包。 兩人的視線對上,姚舒站在原地頓了頓。 “過來吃早飯?!?/br> “我不吃了,今天我去學校吃,我朋友給我?guī)Я塑钕惆吞鸲節(jié){?!彼匾庖ё智逦恕芭笥选边@兩個字。 裴硯承稍頓,情緒頓時往下沉了幾分。 兩秒后,故作若無其事地喝了口咖啡,從喉嚨里滾出一個淡淡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