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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臉,似乎盯上了舒時。 舒時不大自在,恐慌和懼怕卻大大消減——他擔心猜測錯誤,害得任務(wù)重來,如今得了好結(jié)果,一顆心不管安沒安,反正里面的石頭是落了地。 幾縷怨氣時淡時濃,時聚時散,狀態(tài)不怎么穩(wěn)定,影子倒是沒受影響,維持著姿勢站了半晌。 鬼怪做出來的怨氣承載體不具有攻擊性,對三人構(gòu)不成威脅。 怨氣入體,帶有攻擊的成分被號碼牌阻擋或吸收,留下的是刺骨的陰冷。 鐘如季除了被握著的手心外,其他部位涼得驚人,尤其是承了全部怨氣的脊梁骨。 舒時捂了半天差點沒捂熱,險些把自己一并冷藏,他撞了撞鐘如季胳膊,調(diào)侃道:“你現(xiàn)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冰塊了,有什么感想嗎?” “感想?”鐘如季將手伸向某人后脖頸,“你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感……”舒時話落了半截,嘶地倒吸口氣,霎時被冰得一哆嗦,立刻滑了兩步出去。 影子的視線隨他而動,舒時邁開腿還沒動彈,房里的燈光忽然熄滅,角落里先響起一句“我日”。 “怎么又熄了?” 這位直率的朋友嘴巴沒停過,聲音傳來的方位也沒變,基本能確定沒問題。 舒時睜著眼,硬是連個影子都看不出來,站得久了,甚至覺得新朋友的聲音都被隔住了。 黑暗里,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他手臂,隨后向下滑去牽他的手,激起一陣戰(zhàn)栗。 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但這環(huán)境實在過于適合鬧鬼,舒時問:“你是人是鬼?” 他聽見不屬于自己的呼吸聲,還聽見這道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重了點。 有人輕笑,聲音落在他耳邊:“是鬼呢?!?/br> 然后這只鬼就見鬼地咬了他一口。 “兄弟們你們還在嗎??”新朋友提高音量喊了句。 舒時想咬膽大包天的某人一口,被這么一招呼差點磕著自己舌頭,忍不住咳了幾聲。 鐘如季應(yīng)了那邊一聲“在”。 他話音落地,燈光重新亮起,還是那特有氛圍的血色。 舒時抬腕掩唇咳嗽,一邊瞪了他一眼。 影子消失不見,角落里的人走過來,先是看了眼舒時,再是看了看鐘如季,然后又看回舒時,琢磨了下感覺說啥都不合適,于是干脆自我介紹了。 何靳,第二次高級。 鐘如季有印象,依稀記得他過中級很厲害。 何靳掃視四周,說:“哎,鬼怪沒來,咱沒事兒了?!?/br> 理論上來說確實如此,但他們也確確實實踩中了死亡條件,否則也不會有怨氣承載體出現(xiàn)。 “就看鬼怪樂不樂意來一趟了?!笔鏁r說,“還沒結(jié)束呢?!?/br> 何靳摸摸下巴說:“它鐵定不來了,不然怎么會弄剛剛那東西,弄它不就是圖個方便嗎?” 他拎著號碼牌給鐘如季,說:“謝了,不然我得爆體而亡。” 鐘如季接過,頗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舒時問:“怨氣還有這個功能嗎?” “哦,那倒沒有?!焙谓f,“只是這怨氣擇人,下手不利索,所以才有這效果?!?/br> 舒時“哦”了聲,三人之間再沒話說。 何靳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那個……抱歉啊差點害了你們。” 從舒時揭他號碼牌的時候他就知道,人家兩人是有計劃的。 這個舒時真回答不出沒事兒,畢竟當時他是很想把突然闖進來的何靳揍一頓的。 “不過聽你說到‘分’,是什么分???”何靳好奇道。 舒時瞥了眼鐘如季,很輕地扯了扯他袖口笑著回答對方:“沒什么,這是我老師,要給我高級打分,不合格就不帶我了?!?/br> 他老師挑了下眉,沒否認。 何靳:“哦哦,我還以為是這狗空間又出新花招坑人了呢,原來不是哈哈哈?!?/br> 舒時也哈哈跟著樂。 何靳笑夠了,道:“哎,你們師生都給個名字我吧?不然老是哎哎哎地叫,我聽著都別扭?!?/br> 他想也不想,又說:“假名也無所謂,當然,真名更好了?!?/br> 舒時尚在權(quán)衡,卻聽身邊人先答了:“鐘如季。” 何靳笑容頓了下,隨后重新笑著拍拍鐘如季肩膀,“哈哈哈,這名取得好,不過我知道的那位鐘如季要是遇上這檔事,怕是暗殺我的心都有哈哈哈?!?/br> 別說,他還真有。 鐘如季微笑,又道:“另個名字,齊諧。” 何靳自然而然地認為后面這個才是真名,侃道:“我就叫你齊老師吧,怎么樣?” 鐘如季說:“隨便。” 何靳笑笑,望向舒時,用眼神催促。 舒時說:“曲瀾?!?/br> - 折疊床只有一個,地方不大,睡三個人著實有些委屈,判定還沒結(jié)束,三人各自占了一塊兒地方。 舒時和鐘如季靠得近,何靳跟他倆背對背坐著。 鐘如季體溫還沒徹底回暖,身上還散著涼意,舒時牽著他手掌,隔一會兒就翻來覆去地看一看,時不時比比兩人手掌的區(qū)別。 鐘如季垂眸看著,隨他動來動去。 何靳自顧自發(fā)了會兒呆,老久才感覺到冷。 舒時正放松,背后忽然撲來一陣寒意,凍得他下意識坐直了身體,調(diào)頭往后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