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倦 第35節(jié)
她有些疑惑地朝周笙白看去,結(jié)果對方抬了抬下巴:“吃吧?!?/br> 丁清得了指令,兩口就吃掉一顆。 周笙白見她吃得干脆,恐怕連味道也沒嘗出來,便道:“有毒的?!?/br> 丁清動作沒停,嘴里含著果rou,舔了舔嘴角掛下的淡紅色果汁道:“有毒就有毒唄?!?/br> 周笙白樂了:“吃了肚子疼三天,上吐下瀉。” 丁清手上一頓,隨即哦了聲,繼續(xù)吃,邊吃還邊朝周笙白笑:“挺甜,挺香呢。” 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惹得周笙白獠牙都癢了,他問:“你不怕?” “老大給我吃的嘛,有毒也自有老大的道理?!倍∏鍞[出十足妥協(xié)與信任。 周笙白張口:“給我吃一個?!?/br> “有毒的?!倍∏鍖⒆詈笠粋€吃了,慎重道。 周笙白看不出小瘋子到底是猜出他從一開始就騙她,故意拿這話還給他,還是她當(dāng)真全身心地信任自己,一點(diǎn)也沒懷疑,也不愿他吃下一顆毒果。 他現(xiàn)下想不了那么多,一雙眼如狼似虎般盯著丁清被紅色果汁浸潤的嘴,心跳亂得厲害,呼吸不自覺加重,聲音啞了下來:“丁清,讓我嘗一口?!?/br> “沒了?!倍∏鍍墒忠粩?。 她得話音剛落,周笙白的手就摟住了她的腰,整個人被他壓在了懷中,緊接著灼熱的呼吸朝臉上撲來,周笙白張嘴便吻住了她。 丁清的腦子瞬間空白,雙手無處安放,僅能感覺周笙白的舌頭舔著她的嘴唇,順著嘴角移到下巴,將果汁流過的地方全都覆蓋,再用牙齒不輕不重地嗑咬。 他的鼻尖蹭著丁清的臉,鼻梁因吻動揉撞著她的鼻子,幾次觸碰,曖昧叢生。 周笙白就像是要將丁清揉進(jìn)身體里,力道越發(fā)加重。 丁清被他的呼吸燙得眼睛都忘了眨,周笙白突然朝前壓近,身上的重量大半傾倒,她不得不朝后退上幾步,背后靠在了寫滿符文的石墻上。 這回丁清被徹底禁錮了,那巨大的影子壓下來,叫她連一絲退縮的機(jī)會都沒有。 周笙白的唇磨蹭著她的嘴角,聲音帶著沙啞難耐的誘哄:“丁清,張嘴?!?/br> 丁清的牙關(guān)緊閉,幾次被周笙白的舌頭舔過。 她腦子雖然懵了,卻也沒糊涂。 玉霄姬早就被周笙白消化干凈了,時間過去太久,總不會是媚香殘留其效,那周笙白為何要吻她? 某個答案幾乎沖出,還未現(xiàn)形便被丁清壓了下去。 不可能,這世上不會有人喜歡她。 所以……周笙白這是缺女人了?! 她只覺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睫毛顫顫掃上對方的臉,幾次牙齒的磕撞讓她雙手緊張地抓住身后墻面。 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丁清疼得松口,周笙白的舌頭鉆進(jìn)去舔了一圈,隨即發(fā)現(xiàn)不對,放開了她。 “你在發(fā)抖?!彼?。 丁清抬起右手看一眼,是方才上官晴瑛扔出殘留石墻上的藥,長時間觸碰后終腐蝕了她的指尖。 可她發(fā)抖不是因?yàn)樘郏@不疼。 她是覺得怕,她心跳得很快,那是從未有過的慌亂感。 作者有話說: 丁清(攤手):你這樣絕情娶不到媳婦的。 周笙白:媳婦,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第34章 [vip] 丁清覺得自己就像是要再死一次般, 呼吸都快忘了。 她的嘴唇緊緊抿著,一雙眼看向周笙白,目光落于他的唇上, 依稀可見對方尚未來得及收回的獠牙。 丁清說不出這是什么感受,她放下受傷的那只手,轉(zhuǎn)而另一只手慢慢貼著心口的位置。紊亂的心跳尚未平息,面紅耳赤,急促地壓迫著她的胸腔, 那里頭像是有一只野獸蠻橫地要沖撞出來。 撲通—— 撲通—— 甚至還在越來越快。 周笙白見她一直憋著氣, 立刻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眼眸中藏不住的擔(dān)憂與詫異:“呼吸, 丁清!” 丁清像是這才想起來,于是大口大口地喘氣, 心跳漸漸平復(fù),視線仍舊停留在周笙白的嘴上。 周笙白捏著她下巴的手并未用力, 卻在微微發(fā)著抖, 他收回后, 又有些不可置信:“你怕我?” 丁清因?yàn)樗@話猛然朝對方看去,撞上周笙白的那雙眼, 她像是恍然找到了答案。 那種感覺……是怕他嗎? 丁清覺得意外,她可以拍著心口保證, 她不會害怕周笙白的,這是她親自追上的老大,怎么會怕他呢? 周笙白的表情就像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你怕我……你,你怎么能怕我?!”他想不明白, 像是發(fā)火般朝她逼近一步, 重新把人壓在了石墻上, 咬牙切齒,雙眸圓瞪:“你不能怕我,不許怕我!” 周笙白彎腰壓下,鼻尖幾乎又要撞了上來,丁清的雙手幾乎摳進(jìn)身后的石墻內(nèi)。她望著對方那張俊俏卻充滿怒意的臉,聳起肩膀,整個身上都像是被燒起來一樣。 雙頰緋紅,呼吸又停了。 來了來了,心跳快了! 糟糕,她當(dāng)真是害怕周笙白的。 許是……這世上的每一個鬼,不論是善是惡,本能地就會害怕吞過無數(shù)惡鬼的鬼鳥獠牙吧。 周笙白見她垂眸,小小一只都快縮起來了,就像是當(dāng)頭澆下一盆冷水,被打擊得背都挺不起來,內(nèi)心無比挫敗。 他不想兇丁清。 他擔(dān)憂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卻不是在丁清發(fā)現(xiàn)他真面目的時候。 周笙白扯了扯嘴角,自嘲卻扯不出笑容,他曾抱有過幻想猜測,以為不論他變成什么模樣,小瘋子都不會害怕的。 肩膀被額頭撞上,丁清的身形輕輕一晃。 周笙白肩上的衣裳蹭過她的鼻子,那股淡淡的清冽花香味傳來,她的腦子似乎不好使,胡思亂想之際,忽然想起來自己是在哪兒聞到過這股味道了。 這是窺天山上下雪時小白花發(fā)出的味道,很清雅,像是風(fēng)掃竹,雨落花。 而后丁清聽到周笙白低沉的一句:“你別怕我,丁清。” “我、我不怕你?!倍∏宄冻鲆荒ㄐθ輥?,她的指尖輕輕推著周笙白的胸膛,沒有強(qiáng)烈要求他離自己遠(yuǎn)一點(diǎn)兒,但確實(shí),只有周笙白離遠(yuǎn)了,她才能呼吸。 “老大對我好著呢,我怎么會怕你。”丁清告訴周笙白,也是對自己說。 “你帶我買衣裳首飾,給我泡溫泉,帶我飛過許多回,還吃過好吃的,幾次救過我?!倍∏逶秸f,越覺得靠譜:“你從未虐待過我,你已經(jīng)是這世上最好的老大了?!?/br> 對,對,就該這么想。 她的心跳漸漸平復(fù)了。 “舅舅?!敝艽坏穆曇粼诓贿h(yuǎn)處響起,喊過周笙白后,又喚了一聲:“丁……姑娘?!?/br> 丁清正在給自己的內(nèi)心疏導(dǎo),幾次三番勸說,那種古怪的慌亂感終于消失。周椿喊了好幾聲她才聽見,側(cè)頭過去看,正見身穿紅衣的女子站在莊前平臺之外,進(jìn)退兩難。 她拍了拍周笙白的肩:“老大,周堂主到了?!?/br> 周笙白沒心情應(yīng)對周椿,他眉頭還是皺著的,一張臉冷得出奇。 周椿來時匆忙,此時才恍然周笙白是摘了面具出門的,這還是自從他離開周家之后,有史以來第一次。 如此一想,周椿又不禁將目光落在了丁清身上。 此時丁清站在石墻邊,半垂著頭摳手指,一邊摳一邊悄悄用眼神盯周笙白的背看,從頭到尾沒問一句中堂里那些中了五泄咒的人如何了。 周椿簡單將中堂的情況說了一遍。 上官晴瑛去了之后一眼就瞧出是五泄咒了,她沒有解咒的法子,但也算有應(yīng)對之法,可以暫時緩解吐泄問題,但五泄咒帶來的眩暈感還是要等三五日后,咒法消失才行。 如此周椿已是感謝,便讓上官晴瑛留在周家,使黎袁峰配合她調(diào)藥,自己再回閉蒼山莊。 丁清全程低著頭,一聽上官晴瑛能治,以為沒人看見,故而也無收斂地翻了個白眼。 她開始討厭上官晴瑛了。 周笙白將鑰匙遞給了周椿,周椿的眼一直在看丁清,她接過鑰匙,抿嘴不知自己要不要提,但方才在周家上官晴瑛說了好幾遍,想來她還是多句嘴吧。 “舅舅,晴瑛說……上官家確實(shí)有幫你的辦法?!敝艽坏溃骸八鲩T前聽到家中長輩提起過,南堂境內(nèi)有小兒誕生伴隨全身鱗甲,在他們那片稱之為魚人病,是受了某種詛咒所致?!?/br> 周笙白聞言,臉色有些蒼白。 丁清蹙眉,她沒心情想上官晴瑛了。 周椿繼續(xù)道:“那家人千里迢迢帶著孩童來到了東堂上官家求醫(yī),雖過程花費(fèi)了許多功夫,但好在給對方治好了病,小孩兒身上的鱗甲拔去,如今已安然回到了南堂家中?!?/br> 周笙白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丁清卻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周椿。 “我想鱗甲與羽翼雖有不同,但鱗甲能拔,或許你的……”周椿的話音未落,便聽到一聲短促的呼聲,像是疼的。 丁清渾身一顫,腦海里全是周椿說的話,她說那小孩兒身上的鱗片,是一片一片拔下來的,她覺得可怕。 雙臂上的雞皮疙瘩紛紛豎起,丁清的背后一陣發(fā)寒,她猛然想起記憶深處的某些畫面,心跳驟停。 她的十指被銬住過,鋼板夾碎過骨頭,她的眼皮被鐵鉤吊住不能閉上,她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十指指甲被拔下,連rou的指甲扔在了她的面前,鬼魅的聲音不住在她耳畔低語。 “丁清,你現(xiàn)在的魂魄,能分成幾份?” 一滴血融入了眼中,視線變得模糊,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道:“回主人,可分成一百二十份?!?/br> 于是是漫長的等待,等她的指甲長好,她的骨頭愈合,再重新開始夾碎,拔下! “現(xiàn)在是幾份?” 惡寒叢生,丁清幾乎是癱坐在地上的。 周笙白沒料到她會倒下,他轉(zhuǎn)身看向丁清,見她竟然在這短短時間內(nèi)便流了一身的汗,汗水順著丁清的下巴一滴一滴,暈花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