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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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邊求情得情,她這邊求仁得仁。 八月十五,立妃大典,整個上京變成沸騰的海洋,一片歡歌笑語中,花生隨著狄驚飛出了京,回頭望,東華門高大的城樓矗立身后,恍惚間想起第一次進京時的情景,那時她懷著無比興奮的心情牽著那個瘦弱的少年走過東華門,幾年后,離開,卻全完全換了一種心情。 再不見了,上京! 止不住紅了眼眶,身旁,溫暖的手輕輕拂上她的眼角,柔聲低語:“走吧,盛京有更美的風景?!?/br> 是啊,何處沒有風景,不同的只是看風景的心而已! *************************************** 一行人星夜奔馳,天亮已到達渭南城,此去一路向北快馬加鞭約三日便可出東夏至北狄,照顧到小眠有孕在身不能太疲勞,他們在渭南城找了家客棧休整,不想,菜上齊才吃了沒幾口,街上忽然一陣sao動,百姓紛紛躲避,緊接著遠處傳來整齊劃一的踏步聲,帶過兵的人一聽便知是訓練有素的軍隊經(jīng)過,幾人紛紛抬頭互望,均在對方眼中見到了詫異,狄驚飛隨手拉過小二問:“外面出何事?” 小二一臉興奮:“小人也不知,但看這陣勢想必有什么大官要經(jīng)過?!?/br> 花生莫名升起種不好的預感,低喃了句:“不會吧,這么快?” 選在昨天離開是因為那人大婚,新婚燕爾你儂我儂的,誰還顧得上他們幾個,何況,離開時,狄驚飛特意找人易容成他們的模樣呆在府中,無論如何不可能如此快追來,可這陣勢,大規(guī)模軍隊忽然而至,實在不尋常。 石生也蹙起了眉頭,但仍安慰:“應(yīng)該只是平常的兵馬調(diào)動而已。” 狄驚飛輕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不會有事,你已將虎符留在將軍府,對他而言再無價值,即使發(fā)現(xiàn)也不會怎樣,頂多覺得沒面子懸賞抓捕一番,何況,我們都易了容,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br> 他這一番話說下來,花生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只勉強笑了笑,低頭繼續(xù)吃面,全桌只小眠最鎮(zhèn)定,她夾了塊大rou塞進花生碗里,燦然一笑:“我家公子算無遺漏,不會有事?!?/br> 是啊,你家公子那就是神!花生呵呵笑著重重咬了口rou,含糊應(yīng)道:“自然,有大哥、師兄這種神一樣的人在,當然天下太平?!?/br> 狄驚飛揉揉她的發(fā),石生則寵溺地望了她一眼,眾人繼續(xù)吃飯。 狄驚飛此次來上京是下定決心帶走花生的,他放任她在那個人身邊三年,不僅因北狄皇庭眾多勢力需要平定無暇它故,也是為等她徹底死心!傅流年這人是個苦大仇深的孩子,偏偏驚才絕艷,東夏遲早會是他的,可是,奪嫡之路刀山火海,一路走下去,得到很多也會失去很多,像花生這種死心眼的人最后注定是當墊腳石的,一月前聽聞傅流年大婚,狄驚飛便知,時機已到。 比失戀更痛苦的是什么? 是單戀。 即便你再如何賢惠淑德掏心掏肺百死不悔甚至賠上父母兄弟,到最后還是會被丟下,果然,算計了所有人心的傅流年單單漏了他自己,所以,狄驚飛來了,他來必是穩(wěn)cao勝券,最多三日,便可到北狄邊境,他甚至已可以想象傅流年暴跳如雷的模樣。 一切,本該水到渠成! 可惜,世事無常,在你以為絕望時會突然柳暗花明,同樣在你即將看見光明時,偏偏天崩地裂,淳樸的老百姓將這種現(xiàn)象稱為天意。 似乎,所謂老天,便是個任性的孩子,總得折騰些什么出來才舒爽才罷休,于是,這次,花生同學再次經(jīng)歷從希望到失望,而后徹底絕望。 ********************************** 后來,傅流年一直在想,若那次讓她逃了是否會更好?至少,他知道她活著,而他可以憤怒、怨恨、傷心,為了抓她每天想盡辦法窮盡腦汁,年復一年年復一年,直到老死,總好過上窮碧落下黃泉再無處可尋,無疼無感無悲無喜,連死都不能夠。 可是大婚那天,老天偏偏讓周若梅帶了串紅珊瑚石,偏偏這是她娘遺物,偏偏她是個孝女,偏偏五個千嬌百媚的新娘一起走上大殿接受冊封時,只她因為過于興奮緊張踩到裙擺摔了一跤,廣袖飄起露出一截皓腕,如雪皓腕上那串珊瑚石別樣刺目,太和殿中央御座上的皇帝偏偏一眼就看到了鏈子,很自然便想起已不知丟在何處的那串紅豆,舉目四顧沒找到那個人,忽然心生不安,以至于冊封大典中不斷走神,大典結(jié)束新娘抬進宮殿,只等他選其一去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夜晚他卻策馬狂奔,出了皇宮去到大將軍府。 他們,似乎越來越多誤會越來越遠距離,可最終,他見到的是個冒牌貨... 所以,傅流年忽然而至,帶著滿身疲憊及雷霆之怒,如豁然盛開的妖異紅蓮出現(xiàn)眾人眼前,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窄小的客棧大堂沖進大批金甲衛(wèi),而后,紅衣黑發(fā)的傅流年夾帶鋪天蓋地的冰寒之氣出現(xiàn)在門口,他逆光而來,還來不及換下的大紅喜服上金線繡成的繁復龍紋閃著金光,直如神祗降臨。 狄驚飛最先反應(yīng),起身跨步上前欲攔住他,傅流年只掃了一眼便擦身而過,徑直走到花生面前,蒼白的臉幽深的瞳,如冰似雪的聲音。 “你逃?” 花生心一抖手一抖筷子哐當?shù)糇郎?,倉皇抬頭。 “逃去哪里?” “......” 他一指狄驚飛:“北狄?” “我...” “你背叛?!”他的臉色極度蒼白,布滿血絲的雙眼卻異常明亮,瞳孔深處跳動著兩簇紫色火焰,幽幽的似來之地獄鬼火,夾雜鋪天蓋地的恨和怒,以及毀滅一切的殺戮之氣。 花生驚呆,瞬間有種被捉j(luò)ian在床的錯覺!面條掛在嘴邊。 狄驚飛緊皺眉頭,果斷跨步擋在二人中間,溫和不失冷傲:“她已辭官,書信和虎符你該已見到,所以,沒有背叛,她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和誰去都是自由?!?/br> “自由?”傅流年大笑,微亂的發(fā)絲飄散在額頭:“我許他自由了嗎?”他冷冷回眸:“北狄太子殿下,別來無恙啊?!?/br> 此言一出,里里外外所有現(xiàn)場觀眾皆一驚,狄驚飛挑眉,淡笑:“孤還沒恭喜陛下大婚呢?!?/br> “喜?”傅流年笑的諷刺嘲弄:“有何可喜呢,朕的大將軍隨北狄太子叛國叛逃,朕怎會有可喜之處?” 花生大驚,跳起來:“我,沒有,我...” 叛國叛逃是誅九族的大罪,她不想她的江湖生涯還沒開始先變成通緝犯。 傅流年滿目陰冷鄙夷之色:“國家重臣私通敵國太子,未得圣旨擅自離京,不是叛國不是叛逃,那是什么?” 花生抖著嗓子辯白:“沒有叛國叛逃,是...辭官。” 傅流年一揮袖袍,金甲衛(wèi)迅速將眾人圍住,狄驚飛俊眉一挑,笑容轉(zhuǎn)冷:“陛下欲拿我等?恐怕沒那么容易吧?!彼统鲆幻渡谧臃旁诖竭呌昧σ淮?,尖利哨音響徹天空,頃刻,樓外響起急雨般的馬蹄聲,兵器廝殺聲四起。 “北狄鐵騎!”有人驚呼出聲。 花生大驚轉(zhuǎn)頭:“大哥,你帶北狄人來這里?” 狄驚飛輕撫她頭:“只是我的親衛(wèi)?!?/br> 隔著金甲衛(wèi)傅流年冷冷看著親昵互動的二人,心像被刀攪著,疼的無法呼吸:“太子殿下果然手段高明,悄無聲息便帶著親衛(wèi)潛進了朕的腹地,只是,你以為,單憑幾十人便能沖出去?” 狄驚飛笑了,緩緩抽出長劍指向前方:“不試過怎知結(jié)果?孤答應(yīng)小七要帶她走,既如此,便是血灑此地孤也要試試?!?/br> “大哥。”花生低呼,滿眼淚,同一時刻,傅流年大怒暴喝:“閉嘴。” 狄驚飛伸臂輕輕抱了下花生,低嘆:“還記得當年你離開盛京時大哥與你說的話嗎?” 花生愣住。 盛京城外,狄驚飛說:“在他心中,你永遠不會是最重要的那個,他用命來守護的不會是你,這次不會,以后也不會。” 狄驚飛在她耳邊低語:“莫傷心,有我在?!?/br> 是啊,我還有大哥,還有大師兄,還有小眠。 于是,一片劍拔弩張中,花生大喝:“停,我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