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荔是不是結(jié)婚了?
雪荔閉著眼睛在枕頭上點點頭。 他微微泛笑,低頭貼了貼她冰涼的唇。 戀戀不舍的看一眼,仿佛隨時都會失去,轉(zhuǎn)身去了外面,中年婦人等在客廳,傅耀希捏出一沓鈔票她當然收下,翻了翻手上的頁數(shù)露出了笑容:“吃晚飯了嗎?我給你們做一點吧?!?/br> “我自己來可以嗎?” 中年婦女明顯一愣:“可以,可以啊?!?/br> 傅耀希輕笑,從什么時候起他竟然學(xué)會了微笑示人:“我女朋友來例假了,想跟你買些衛(wèi)生巾,還有,我女朋友淋了大雨,方不方便洗個熱水澡?她身體寒,不知道廚房有沒有生姜和紅糖?” 能看到中年婦女眼神發(fā)亮:“小伙子你可真疼她啊,生姜紅糖廚房都有,熱水器上有熱水,你們倆現(xiàn)在就可以洗,我去給她拿衛(wèi)生巾,對了,衣服你們也要吧?” 傅耀希釋然,放松了肩部繃緊的線條:“好,謝謝你。” “不客氣。”中年婦女一邊往里走,一邊對傅耀希說:“快讓她洗澡吧,不然會感冒的?!?/br> “好?!?/br> 他的笑就像從夜色劃開的一條銀光,璀璨奪目。 傅耀希回到房間看到雪荔正站在房中不知所措,他輕輕帶上門,朝她走去,那么瘦小的一個女孩,就像個瓷娃娃,他用一條臂膀就能把她扛起,卻偏偏為她吃了苦受了罪。 “怎么站著?” 他朝她鼻頭刮了一下,雪荔抬眸看他,眼睛怎么會那么涼。 “我不敢坐……” 傅耀希淡然一笑,不覺得尷尬,拉她抱抱她,拍了拍她的背:“去洗個熱水澡,我去給你做晚飯再給你煮點姜湯,你身體太涼了?!?/br> “謝謝?!?/br> 傅耀希放開她,露出一個責(zé)怪卻溫情的表情:“傻妞?!?/br> 雪荔輕輕一笑,唇角好似怎么都彎不起來。 ** 洗了澡吃了飯喝了姜汁紅糖水,忙完雪荔傅耀希才去衛(wèi)生間洗澡,等他回來的時候看到雪荔正抱膝埋頭一聲不吭的坐在床上,靜謐的仿佛融進了空氣。 “雪荔?” 看見她抬頭,傅耀希溫柔的笑起來,一邊擦自己頭發(fā)一邊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摸了摸她的長發(fā),又立刻轉(zhuǎn)身走到外面,不多時雪荔看見他再次回來,手里拿著吹風(fēng)機,左右望望找到電源插頭,插上吹風(fēng)機移了張椅子過去,然后抱起床上的雪荔讓她在椅中坐下,自己站在身后為她吹干頭發(fā)。 那些從掌心滑落的長發(fā)就像時光里的一盞指明燈,是歸所是依賴,是走向未來的陽光。 吹干雪荔的頭發(fā),自己的頭發(fā)也自然晾干了,傅耀希抱雪荔回床上,替她掖好被角,然后在地下鋪被打地鋪。 午夜一過,整個世界都靜止了,窗外的雨在此刻停息,傅耀希悄悄掀被靠向雪荔,雙手撐在雪荔身體兩側(cè),俯身,近距離看著她。 床頭點著一盞小黃燈,光暈里,她的頭發(fā)像綢緞垂在床下,她的臉朝他這個方向微側(cè),睡的好安穩(wěn)好天真。 在世界最安靜的角落,他曾這樣靜靜的、不求回報的看過她,幾乎記住了她的每一處五官,非常清晰的記住了。 他看著雪荔敞開的領(lǐng)口中那條被她戴了許多年的白銀項鏈,又稍稍打量她,之后探手進去,繞到雪荔后頸處,悄悄的拿下了她的項鏈。 ** 告訴我,閉上眼什么感覺?夢里面什么畫面? 雪荔聽到有人這樣問她,于是她睜開眼睛,午夜后的燈光仿佛暗了些,不知是不是星星墜落,他的眼睛就在她的眼前,牢牢的凝望她,像永遠沒有盡頭的河流。 他俯下身,她閉上眼,他們的唇緊緊相貼,他用身體做被將她溫暖。 只是一切,好像都發(fā)生在夢中。 ** 幽暗光線交匯出男人凜冽狂野的線條,聶穎謙面對書桌后的落地窗,正點著一根煙若有所思。 察覺聶穎謙情緒不佳,杜云站在房中默不作聲,直到看見聶穎謙硬朗脊背線條微微聳動,書房的空氣才開始緩緩流通。 聶穎謙轉(zhuǎn)身,閉目捏了捏眼窩,神情冷沉,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事情,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好幾分鐘,之后他才旋轉(zhuǎn)椅背凌厲的坐下,吸了口煙朝椅背靠去。 “算了,我相信傅耀希,我更相信雪荔,他們不會做那種事。” 杜云低頭望著聶穎謙不敢說話,得知雪荔和傅耀希投宿民居聶穎謙就一直站在窗邊沉吟,不說穿但杜云全都清楚,聶穎謙擔(dān)心今夜傅耀希和雪荔會發(fā)生什么,所以情緒一直很煩躁很不安。 “讓人在那邊盯著,不用帶雪荔回來,就要結(jié)婚了我不想惹任何事讓她討厭我?!?/br> “是,聶先生?!?/br> 聶穎謙望著臺燈出神,慢慢吐出一口煙霧,心情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煩躁。 ** 12月25號下午三點半,傅耀希風(fēng)風(fēng)火火從機場出來,迎面攔下空車奔赴雪荔家。 這次公派出國其實沒什么要事,純粹交流學(xué)習(xí),傅耀希在英國待了大半個月,雖然每天都給雪荔打電.話,心里卻很焦急,見不到她的心很難受。 圣誕節(jié)從英國帶了禮物回來,雖然明天還要趕回去,但這是他和雪荔的第一個節(jié)日,不能不讓他激動。 坐在車上開始給雪荔打電.話,提示已經(jīng)關(guān)機,傅耀希再次抬腕看了表,或許這個時候雪荔在睡午覺,他會心一笑,朝窗外張望,手里緊緊握著帶給雪荔的禮物。 抵達雪荔家小區(qū),傅耀希從出租車上下來,一臉幸福的微笑,一個轉(zhuǎn)身,頭發(fā)被風(fēng)吹亂,更彰顯男人guntang的情潮和喜悅。 跑上三樓,在門前理了理風(fēng)衣和頭發(fā),試著深呼吸兩次,等一切稍稍平靜些他才抬頭準備敲門,卻有些惶然的看見了房門上貼的喜字。 喜字像烈陽般耀眼,傅耀希站在門前一度有些恍惚,之后他又開始敲門,一直無人應(yīng)答,再打雪荔的電.話依然關(guān)機,這時他真的有些慌了,不顧禮節(jié)和修養(yǎng),急迫的敲隔壁的房門。 迎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仰頭看著傅耀希,一臉嚴肅:“你哪位?” 喉頭吞咽一次就像浸了火一般,傅耀希握緊了拳頭,試著先不要自亂陣腳:“阿姨您好,我找隔壁的鄧阿姨,她家沒有人嗎?” 婦人放松下來,朝雪荔家房門看了一眼又望向傅耀希:“婉珠女兒今天結(jié)婚,前幾天就去夏威夷了?!?/br> “結(jié)婚?!” “是啊,你是她家什么人啊怎么連雪荔結(jié)婚都不知道?” 他的臉色急劇變白,所有的呼吸發(fā)著顫音:“雪荔跟誰結(jié)婚?” 婦人看傅耀希的眼神越來越怪異:“你跟她家不親吧?怎么什么……” “她到底跟誰結(jié)婚?。?!” 墨海般的眸子狂瀾大作,他的心已經(jīng)兵荒馬亂,所有的鎮(zhèn)定理智都在頃刻瓦解。 “哎呦哎呦,你這孩子什么態(tài)度啊!走走走,別問我!” 大門帶著火氣砸上,傅耀希的掌心觸碰在門板上,火辣辣的疼,他盯著地面嘴角狠狠抽搐,手腕也在抽搐,片刻,他瘋狂的跑下樓,一邊在小區(qū)外面攔車,一邊往自己家打電.話。 等了若干聲易竹君才接起電.話,傅耀希的耐心已經(jīng)用完,脫口咆哮:“姨!姨媽?。?!” “耀希?我是mama!這怎么啦?聲音怎么……” 傅耀希鉆進停在面前的出租車上,腦子一片凌亂,對著司機搖搖手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通話上:“媽,讓我姨接電.話,快!” “你姨早上下山了,怎么啦?你不是在英國嗎?怎么突然找你姨???” 傅耀希身體往下彎,單手捂著自己嘴巴,像是爆發(fā)前的掙扎,表情特別痛苦:“媽,雪荔是不是結(jié)婚了?” “是的啊,你也知道啦?你爸怕你兩國飛來飛去不讓我告訴你,雪荔今天出嫁,嫁給她那個總裁哦,在夏威夷舉行婚禮?!?/br> 他用掌心捂著張大的嘴巴,所有的嗚咽發(fā)不出聲音,淚水順著指縫洶涌的滴落,視線全部模糊。 掐斷和母親的通話,立刻打給雪荔,沒有任何驚喜,他不是做夢,是真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 他將身體全部靠向椅背,任淚水呈放射性涌出,大聲的喘息,咬著自己手骨望向窗外,已經(jīng)什么都看不清了。 ** 快晚上七點,餐廳大門突然被人推開,猛烈的撞在墻上,讓餐廳用餐的三個人驚嚇的同時不約而同抬起頭。 “???耀……希?怎么回來了?你這是怎么啦?哎呀!你這是怎么啦?哭了?”